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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之前就被赵进一脚踢成重伤,此时背心又受他大力一击,登时扑倒在地。徐兴大叫一声:“雪雁!”他刚才在地下动弹不得,见雪雁为救自己被赵进打得半死,真是气苦难言,热泪盈眶。此时眼看赵进跑出院子,大吼一声拔腿就追。
他此时的功力已今非昔比,加上心情激动,体内真气奔流,瞬间已追到赵进身后。赵进听得身后有人气喘如牛,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右手反挥便是绝招“爆气拳”。徐兴也不闪避,大叫一声:“赵贼,还雪雁命来!”一拳迎上,正打在赵进拳头之上。
只听赵进“啊”一声惨叫,右手指骨往上“咔咔”一串脆响,直碎至小臂。这下他痛上加痛,再不敢停步,拖着废手拼了命一般向西奔逃。
徐兴这一拳使得力气过于大,自己也“噗通”一下前扑在地。一转头瞥见前面路边有二个熟悉的人影,定睛一看,却是宁隐公王玉和王平秦。忍不住大叫道:“王老伯,抓住前面那恶贼,他便是杀害王二哥的凶手!”王平秦前不久已将弟弟被秦将赵进杀害之事和父亲说了,父子俩发誓要找到凶手为王平高报仇。此时听徐兴一喊,都是“啊呀”一声叫唤,跟在赵进后头一路向西面的花女山跑去。
徐兴也不知道王氏父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他心中只记挂着雪雁,爬起身又往回跑,等到了院门口,只见鸳鸯,花涟还有果果已经回到院中,都围在雪雁身边。
鸳鸯正搂着雪雁失声痛哭,见徐兴回来,忙叫他过来。徐兴跑到雪雁身边,跪倒在地,将她从鸳鸯怀中接过。只见雪雁此时脸色蜡白,气若游丝。她睁开双眼,见心上人将自己揽在怀中,轻轻一笑,轻声道:“徐兴哥,你没……没……受伤吧?”徐兴早已是泣不成声,哭道:“没有。雪儿,你要坚持住啊,我……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
雪雁见心上人满是泥土的脸上泪水横流,想为他擦一擦,可是手举到一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徐兴将她的手握住,贴在自己的脸上。雪雁道:“徐兴哥,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说到这呼呼直喘粗气。
徐兴见她眼神游离,忙用手掌抵住她后心,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送过去。
雪雁精神微微一振,挣扎道:“徐兴哥,我跟你……跟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你……你在咸阳时曾说过真心喜欢我,不是骗……骗我吧?”
徐兴泣道:“我最喜欢你了,雪儿,我最舍不得你了。我……我好后悔在咸阳城外和你分开,你坚持住呀,求求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呜呜……”他边说边流泪,再也无法说下去,俯身在雪雁额头上深深一吻。
雪雁脸色苍白,神情却幸福已极,缓缓道:“吴……徐兴哥,我还这么叫你,你爱听么?”徐兴点点头。雪雁又道:“徐兴哥,我……我好开心呀,可惜……可惜蘑菇撒了一地,都叫那个坏家伙踩烂了,不能给你……给你做肉汤喝了。”
徐兴只是流泪,心道:“蘑菇烂了可以再采,肉汤今天喝不成明天喝,可你要是没了,叫我去哪里再找呢?”他越想越悲,热泪不停,看着怀中人的脸模糊成一片。
雪雁接着道:“徐兴哥,你还记得……记得咱们初识的那几日,你在市镇上给我……买的那朵翡翠头花么?”徐兴道:“记得,我忘不了的。”雪雁道:“唉,可惜我那时和……和你吵架……把它扔……扔掉啦。”语气懊丧不已。
徐兴道:“我捡起来啦,一直带着哪。”说着从怀中取出那朵翡翠头花,给她别在头发上。雪雁见心上人并不嫌弃那时任性的自己,心中甚慰,问道:“好……好看么?”徐兴强忍悲痛,轻笑道:“你最好看啦。”
雪雁自从回到花祖乡来,嘴上虽不说,但梦中都想着和徐兴能有再携手的那一刻。今日虽遭不测,但有徐兴深情款款的抱着自己,也算如愿以偿了。她开心至极,背心中掌处也不觉得那么疼了。还想说话,却猛然间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忙叫道:“徐兴哥哥,你在哪里?”
徐兴见雪雁双目黯然无神,忙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内力急输,道:“雪儿,我在这呢,别怕。”雪雁长舒了一口气,安静了不少,又缓缓道:“徐兴哥,我好开心,我……我要去见……见我爹我娘了。你瞧,他们在……在向我招手呢。”徐兴听到这里,猛地想起父亲去世前也是这般模样,一颗心便似沉进了黑暗里。他颤声道:“雪儿你闭上眼睛,别去看他们。”同时把另一只手掌也贴在雪雁背上,内力源源不断送过去。
可是雪雁恍若不觉,道:“徐兴哥,你以后……以后要好好对待……花涟妹子。她肚子里有孩子,千万不能着凉,你们俩要好好的。”一旁的花涟早已是泣不成声,走过来将雪雁的手紧紧握住。雪雁又抓起徐兴的手,又叠在花涟手上,三个人三只手,在这一刻紧紧相握。
果果哭喊道:“姐姐,你不要死啊。我睡觉时,你还得给我讲故事呢,呜呜……”雪雁摸了摸她的头,嘴角含笑,道:“傻孩子,姐姐要出远门了,不……不能再给你说……说故事啦。你以后和鸳鸯姨娘在一起,要……要听她的话啊……”
鸳鸯泣道:“傻妹子,你若是不在了,叫姐姐怎么活下去呀。”徐兴道:“雪雁,大家都需要你呀,你……”可看看雪雁,只见她双目微闭,嘴角含笑,却不再吭声。徐兴大呼道:“雪儿,雪儿你醒醒!”忙加紧给雪雁输了几股真气,却再也不见她有任何好转。
众人见雪雁已死,都是放声痛哭。只有徐兴一人抱着她的尸体,呆呆出神。过了半个时辰,众人泪水流尽,便欲将雪雁的尸身埋葬。可徐兴只是紧紧抱着她,任旁人如何劝说都不松手。他就这样一直呆呆坐着,从下午坐到晚间,又从晚间坐到黎明。中间鸳鸯和花涟轮番来劝过他好多次,可他说什么也不愿和雪雁的尸身分开半步。
转眼黎明已过,朝阳初升,阳光洒在了雪雁美丽绝伦的脸上。徐兴低头注视着雪雁,只见她嘴角仍是保持了浅浅的笑容,彷佛从没有离去过。禁不住低头吻了吻雪雁的嘴唇,发现她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
徐兴抬头看看跌落在院子当中的菜篮,想起昨天此时还有个可人儿提着它为自己四处采摘蘑菇,想起她那句“徐兴哥哥,可惜我不能为你熬肉汤了。”言犹在耳,佳人已逝,一时间心痛得无以复加。
天色大亮,鸳鸯和花涟又出来探视徐兴。徐兴抬头看看花涟,只见她双目红肿,挺着个肚子在晨风中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显是昨晚也流了不少眼泪。
他突然想起雪雁临终时交代自己的话,暗忖:“我让雪儿生前受尽委屈,可不能再辜负了涟妹。”想到这缓缓站起身来,又吻了吻雪雁的额头,把她的尸身交与鸳鸯,又将自己的长衣除下,披在花涟的肩上。
众人四下去找了些树枝柴火,堆放在院中央。徐兴又理了理雪雁被风抚乱的秀发,道:“送她走吧。”说着和鸳鸯将雪雁的尸身抬放到柴堆之上,忍不住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呆了半晌,这才将柴堆引燃,退了开去。
徐兴站在屋前,看着雪雁的身子一点点的化为烟云,一颗心似乎也跟着飘起的袅袅青烟随风而去了。
待干柴烧尽,他又去收拾雪雁的骨灰。鸳鸯见徐兴头发凌乱,双目血丝满布,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她心下不忍,便劝道:“小弟,你莫再伤心了。雪雁生前爱你惜你,此刻你如此折磨自己,她若是泉下有知,也必痛苦难过呀。”徐兴“嗯”了一声,继续拨捡雪雁的骨灰,收完用木盒装好。他突然想起了靳在地,便问:“鸳鸯姐,我靳二叔的伤势怎么样?”鸳鸯道:“他现在在屋里歇息呢,虽然还起不了身,可神智似乎比之前清楚了不少呢。”
徐兴随她进了屋,到了内室,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只见靳在地伏趴在床上,后背****,上面有一道长长的伤口,鲜红的血痂触目惊心。他身旁放着一个盆子,里面有小半盆黑血水,想必臭味就是出自那里。
鸳鸯道:“这半盆黑血水都是从你靳二叔背上伤口处流出来的,看来那恶人刺他的一剑歪打正着帮了大忙呢。”说着将那半盆血水端出屋外倒掉了。
原来靳在地中了五步蛇毒后,背部常年紫黑,鸳鸯也曾试过用刀划破他后背的肌肤想把毒放出来。可是这些蛇毒散布在靳在地背上诸经脉之中,大部分都不能尽数流出,所以收效甚微。而昨日靳在地和赵进拼斗之中,被赵进在背上连印了两掌,将他的经脉打活,藏在其中多年的淤毒都尽数流到了背部表层的血液之中。后来他背上又让赵进用鱼遗剑划了一道口子,所有常年郁积体内的毒水这才得以向外宣泄。其实赵进两掌一剑中任何一招都能致靳在地死命,可又因为其它外因的阻挠而没能实现,这才让靳在地因祸得福。
徐兴见靳在地睡得正酣,不便打扰他,便轻轻退出房间。他来到屋外,看了看手中的骨灰盒,长叹一声,出了院门大踏步向花女山方向走去。花涟见徐兴神色异常,甚是担心,便叫上果果,两人远远在后头跟着。
徐兴上了山道,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登上了花女山的山顶。放眼望去,只见山顶平地上长满了思念草,草顶端的花骨朵儿五彩缤纷,形状各异,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风儿将徐兴的头发吹乱,他凝视着手中的骨灰盒,想起和雪雁初识时在这里采药的情景,她手拿思念草,楚楚动人的样子依稀浮现眼前,耳边似乎又听见她说:“这种药草叫亲爱的人阴阳两隔,不能再见,就叫它‘思念草’吧。”没想到佳人还未入土,自己对她的思念便如这些小草般长满心田。
徐兴静静地伫立在风中,一时间好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