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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解诸道:“不多不多。”
“讨债自然是天经地义,区别只在于手段。”希北风道:“我曾听过有人讨债,辱其母,反被杀,这就有点咎由自取的味道了。”
“可是人家讨债不是正常的吗?按您所说。”解诸道。
“自然是正常的,但也没见过多少人讨债是拿着刀子上门,辱人老母,逼人还钱的吧。”希北风道。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对方愿意还钱吗?”解诸道:“要知道,也有可能对方是老赖,死活都不肯还钱,债主没有办法,只好拿着刀子吓唬人,结果反被杀了。”
“拿着刀子吓唬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犯法的。”希北风道:“当然了,这件事情可以权且放下,咱们看另外一件事情,辱人老母。额,这个我觉得再怎么吓唬,也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吧。换了谁受到如此侮辱,恐怕都是要一怒杀人的。”
“烂账,算不清楚。”解诸道。
“确实算不太清楚。”希北风道:“所以后来那件事情,被人讨论了很久,反反复复,引发了许多争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是那些讨论,却还多少能记得一些。如今想想,着实是一笔烂账。”
“就跟鲁哀公大权旁落一样?”解诸道。
“确实也是一般乱,反正最后也是看结果。”希北风道:“谁的结果好,谁就算是胜利了,至于其他的争论,其实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一样会有许多人在那里争吵。”
“下次吗?”解诸道。
“一定会有下次。”希北风道:“这些烂账一样的事情,总是会接连发生的,毕竟人本身就是一本烂账,两个人凑在一起,真想扯的话,那是怎么扯都扯不清楚的。只愿我们以后都不会碰上这些烂账。”
“怕是有点难。”解诸道。
希北风道:“天知道呢?看下一则论语。”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孔子说:“管仲这个人的器量真是狭小呀!”有人说:“管仲节俭吗?”孔子说:“他有三处豪华的藏金府库,他家里的管事也是一人一职而不兼任,怎么谈得上节俭呢?”那人又问:“那么管仲知礼吗?”孔子回答:“国君大门口设立照壁,管仲在大门口也设立照壁。国君同别国国君举行会见时在堂上有放空酒杯的设备,管仲也有这样的设备。如果说管仲知礼,那么还有谁不知礼呢?”
“好像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啊。”解诸道:“而且别人对他的看法,跟孔子对他的看法似乎是完全不同的。”
“管仲:姓管名夷吾,齐国人,春秋时期的法家先驱。齐桓公的宰相,辅助齐桓公成为诸侯的霸主,公元前645年死。”
希北风道:“这是一个很传奇的人物,不过争议也确实十分多,最了解他最包容他的人是一个叫做鲍叔牙的,两个人之间的友谊,被人称为管鲍之交,流传千古,为人津津乐道。”
“怕不是又是一段酒肉之交?”解诸笑了笑道:“就孔子所说的管仲,分明是好权贪利,不说是一个小人,也不算一个君子,还能有一段为人称道千古的友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98章 夸赞
(全本小说网,。)
“其实当初我听着就觉得稀奇,但是现在回头想想,稀奇归稀奇却还是勉强能解释得通的。”
希北风道:“当然了,事实到底怎么样,其实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来追究是不是也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只不过那个故事,大家到底还是希望是真的,美好的东西嘛,有多少人不乐意见到?除非心里有点扭曲,又或者是想显得跟别人不太一样。”
“所以,您不打算讲讲那个故事到底怎么样?”解诸道。
“没什么好讲的,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就自己去查。”希北风笑了笑,道:“与其纠结那个故事,咱们还不如接着看下一则。”
“……”解诸无语地耸了耸肩。
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
孔子对鲁国乐官谈论演奏音乐的道理说:“奏乐的道理是可以知道的:开始演奏,各种乐器合奏,声音繁美;继续展开下去,悠扬悦耳,音节分明,连续不断,最后完成。”
“大师:大,音tài。大师是乐官名。翕:音xi。意为合、聚、协调。从:音zong,意为放纵、展开。皦:音jiǎo,音节分明。”
希北风道:“一般的评析是这样的,孔子对学生的教育内容极为丰富和全面,乐理就是其中之一。这一章反映了孔子的音乐思想和音乐欣赏水平。”
解诸满头黑线:“这一章节就是为了表现孔子的音乐欣赏水平?”
“不然呢?”希北风笑了笑,道:“其实想深一点,也可以把乐曲的原理,应用到组织做事的原理上。或者倒不如说,孔子就是根据做事组织的原理,来应用到评价乐曲的方面,最后得出了一个同样的结论。”
“这个解释听着还正经点,但很可惜是您说出来的,我反正觉得是可信度不高。”解诸道。
“然后呢?你不是不信一般的评析吗?”希北风笑着道:“其实这个跟刚才的管鲍之交一样,因为人而不信事。这是个很大的毛病。事情就是事情,尽管当事人身上污点很多,但是呢,这个事你也不能当做看不见吧?所以说,就事论事,论迹不论心。”
“好吧,这次就算您对了。”解诸无语道:“反正那个一般的评析确实太一般的,孔子的弟子就是为了彰显孔子的音乐水平,才把这一句话列进去的?这种解释,怎么说都说不通吧?又不是为孔子立传,至于这么搞吗?”
“论语,也可以说是孔子传了。”希北风笑着道。
“额,这倒也是。”解诸道。
“所以,其实这句话,很有可能,真的只是为了彰显孔子的乐理水平而写进去的。”
希北风咳了两声道:“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奇葩,但是那个年代,懂乐,似乎也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尤其礼乐礼乐,说了礼,怎么能不说乐呢?至于到底如何,咱们心里各有各的判断,就不必拿出来争辩了。继续看下一则论语。”
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仪这个地方的长官请求见孔子,他说:“凡是君子到这里来,我从没有见不到的。”孔子的随从学生引他去见了孔子。他出来后(对孔子的学生们)说:“你们几位何必为没有官位而发愁呢?天下无道已经很久了,上天将以孔夫子为圣人来号令天下。”
“这是何等不要脸啊……”解诸无语地道。
“咳咳。”
希北风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道:“淡定,淡定,咱们要认真探讨。”
“这话还有探究的必要吗?”解诸无语。
“当然有了,听完在说就是。仪封人:仪为地名,在今河南兰考县境内。封人,系镇守边疆的官。木铎:木舌的铜铃。古代天子发布政令时摇它以召集听众。”
希北风道:“一般的评析是这样的,孔子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已经是十分有影响的人,尤其是在礼制方面,信服孔子的人很多,仪封人便是其中之一。他在见孔子之后,就认为上天将以孔夫子为圣人号令天下,可见对孔子是佩服至极了。”
“结果,这评析跟上一则,没什么区别啊。全都是在自吹自擂。”解诸道。
“哪里是自吹自擂了。”希北风笑着道:“前面一则,不过是表明孔子懂乐理。这后面一则,也不是孔子说的,更不是孔子的弟子说的,而是别人评价孔子。”
“不过是个地方官,获得一个地方官的赞誉,就这么吹,未免也太当回事了吧?”解诸道。
“是吗?”
希北风玩味地笑着道:“吹孔子的人,又何止是一个地方官。你没看编纂论语的人,有人主持一国朝政,有人是君王老师,还有人后来名声几乎压过孔子。这么些人共同来编纂一本论语,其实他们还需要用别人来赞美孔子吗?他们编纂论语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是对孔子最好的赞美了。
当然,他们身为孔子的弟子,确实理应如此。但是为什么他们成为了孔子的弟子,而不是别人的弟子呢?说到底还是因为,孔子这个人啊!”
“很有道理,但显然,他们只能拿出一个不知名的人,来称赞孔子。”解诸道。
“然而,孔子可是理过一国朝政的。”希北风笑着道:“能混到这个地步,你觉得这不是君主的认可?要说称赞的话,我觉得这履历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光论地位的话,有几个能超过君王的?”
“这……也是。”解诸无奈道。
“当然了,孔子最后有号令天下吗?”
希北风笑着道:“并没有,所以说,这也只是人家的客气话,反正呢,就是过誉了。其实弟子们为什么在这里非要用一个虽然无名,却也不算没地位的人的话呢?很值得深思的。另外,他们这些弟子,心里想的未尝不是跟那个仪封人一样的。或许正是因为太有共鸣了,而且是在落魄的时候得到这样的评价,才觉得更加是一种肯定。”
“誉满天下的时候得到夸赞很正常,但是落魄潦倒之时得到的夸赞,就是一种肯定了吗?”
解诸摇摇头道:“其实,说到底还是俗人。管是谁说的,管他是什么时候说的,自己如何,又何必别人来评价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