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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等听得有点蒙,穆临等人就更蒙了,完全搞不定齐四方要说什么。
姚悦墨却像是捅破了窗户纸,终于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齐四方苦笑道:“所以说,如果两个臭棋篓子,臭的方向差不多,那么或许在他们眼中,对方的棋便是一等一地绝妙,且那种绝妙只有他们能体会,而外人看来只是满是破绽与可笑的臭棋!”
“这……也行?”娄皓日直接翻了个白眼。
茅依依一脸古怪:“似乎这么解释的话,也行。”
莫怜儿满头黑线,不想说话。
“这怎么不行呢?”齐四方望向罗小黑,却像是自问一样。
罗小黑无奈地摊摊手。
齐四方笑着道:“或许他们进行的对局,比之我们的对局精彩了许多倍,看得见对方的棋路和布置,明白对方的巧思,不像我们,只是在猜测着对方会怎么下,每一步都几乎可以说是在赌博。”
穆临心里都是崩溃的,坚决不肯承认这种奇葩的事情,咬着牙道:“那我也可以说,我进行的每一局都是绝世棋局,都是可以成为名局的!”
任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对,那么解释的话,每个人都是在下名局!”
肖人哈哈笑道:“这么可笑的事情,怎么可能嘛!”
赵一等看着队友的失态,表情越发地纠结,终于还是没能开口自取其辱。
齐四方摇摇头,仿佛在说朽木不可雕也,更懒得向几个人解释,有些事情懂了就懂了,不懂的还是不懂,不想懂的永远都不会懂,不想承认的哪怕存在也是假的,他又何必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说法呢?
唯一可惜的是,他看不见那两个人的对弈,看不见只存在于那两个人心中的棋局。他们的棋局走势或许是暗流激荡危机四伏,但最终表现出来的却是风平浪静,以至于有些死气沉沉,让人看了直呼臭棋,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无奈。
毫无疑问,那两个人依旧是臭棋篓子。
但他们却幸运地找到了自己的对手,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对手!
棋是要两个人下的。
这是一个很朴素的道理。
很可惜,他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真正的对手,或许那个对手不是天下第一,但那个对手对于自己来说,却远比任何人都重要。
许多人都无法找到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对手,但却没有想到两个臭棋篓子竟然捷足先登,还真是稍微让他有点妒忌。
“围棋之道浩瀚无止境,能得一对手足矣。”
齐四方叹息着道:“说到底,围棋并非棋艺的对碰,而是人与人思维的碰撞。棋局上的对决,不如说是心的对决,此生若能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说罢,他连继续复盘的心思都没有了,懒懒散散地收拾着棋子,道:“小黑,恐怕你也很难找到一个知己了。老夫老了,精力正在逐渐减少,恐怕熬不到你大成的时候,至于其他的人,连棋的本质都看不穿,恐怕也很难成为你的知己。”
小黑不知道该说什么,齐四方对他的赞誉很高,高到他就算平时有点儿臭屁,也不好意思应下来。
姚悦墨有些吃味地道:“齐爷爷这话还真偏心。”
齐四方笑着道:“你自然是不会输给小黑的,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能压着他打,或许能成为他的阴影。但终究男女有别,最懂男人的必然是男人,最懂女人的必然是女人,小黑难觅知己,但你也一样。话说到底,其实无论是谁,寻一知己都难。好像老夫难得说这么多废话,倒是让你们小辈的见笑了。”
姚悦墨摇摇头道:“齐爷爷改天不如到云烟棋馆走一趟,或许就能找到自己的知己对手也说不定。”
“静极思动,择日不如撞日,索性现在就去一趟好了。”齐四方正好收拾完棋子,缓缓起身便要走出去,令许多人颇为纠结,好像先过去就矮了一头。
姚悦墨可没有那么多想法,纯粹为齐四方感到高兴,直接走到他身边,准备充当一个带路者。
“还好,说到底臭棋篓子就是臭棋篓子。”穆临嘀嘀咕咕地道。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酸,但还是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不管齐四方再怎么解释都好,对于棋馆里的人来说,只有表现出来的棋艺才能拿来衡量一个人,至于什么所谓的知己,他们目前还没有感觉到有那个必要,他们现在只需要一路赢下去就好!
齐四方转过头,道:“或许你们还是很看不起他们,但他们两个说不准也瞧不上你们。每个人都有一座需要自己攀登的高山,而现在那两个人已经站在了顶峰,每进一步都是在登天路。
反观一下,就连老夫,都还只是在爬山。或许老夫要爬的山高一点,现在实际上也比他们所在的位置高一些,但老夫脚下是山,眼前是山,而他们脚下是大地,眼前是云天!棋艺高低,不代表境界高低,以棋艺自傲,终究落了下乘。”(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7章 云烟棋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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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着齐四方的话语,忽然有点儿不得劲了,毕竟这位可是擎天城棋坛第一人,而且其真实实力怕是能跻身当世巅峰的。以前跟其他诸多城池的棋馆打交流赛的时候,一般都是赢得没有太多悬念,虽然往往也就胜别人半目,但从棋局走势变化可以看出,跟他对弈的人基本是被压着打的。
这样一位实力高超,且备受大家尊敬的棋坛第一人,如此开口无异于给了希北风和白多义两个人极高的赞誉,甚至于是将其自身都摆在了下方,更让他们这些人觉得异常难受,连想要反驳,都好像找不出什么理由能辩驳,就如同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穆临面色难看,希北风和白多义看起来好像是被他赶走的,但是如今却相当于两根永远都无法根除的刺,深深地扎在了内心深处,时不时地就能扎得难受,而且还怎么挠都挠不到,拔也拔不掉,因为希北风和白多义,恐怕是不会再来了。
任拳握紧了拳头,这个时候深深后悔起来太早赶走希北风,不然的话这个时候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可如今对着空气,他翻个毛盘啊,人都走了,齐四方也盖棺定论了,他还翻个毛线啊!
肖人咬牙切齿,想泼黑水都没处泼,本来背地里泼人家黑水是他的强项,但是现在这强项却好像毫无用武之地一样。
赵一等脸色阴沉,却没有像其他几人一样不服气,虽然心里还是很不爽齐四方给了希北风和白多义两个臭棋篓子这么高的赞誉,但毕竟两个人都已经滚了,这点容忍度他还是有的,忍一忍又何妨。
娄皓日苦笑,嘴角有些抽搐,心说以前希北风总说装逼就要装了就跑,没想到这次是跑了才有人替他装逼。
茅依依无语地摇摇头,心说希北风还真是狗屎运,这都能让齐四方给解释圆过去。
莫怜儿却是十分复杂,还好,那个人终究是滚蛋了,不用经常见面,至少能少一点尴尬,只是不知道为何,好像心里忽然有点儿失落。
却说早先走出去的希北风,压根就没有什么装逼的打算,也没有料到齐四方居然那么通透,居然愣是把他给完完全全“看穿”了!
“话说,咱们这么走了,好像是不是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样子?”走到大街上后的白多义不禁嘀咕道。
“这还用说?”
希北风笑着道:“从多数人的角度来看,咱们压根就是落荒而逃,被他们给生生赶走的。”
“呃。”
白多义没料到希北风这么干脆,连点儿脸面都不给彼此留,登时就无语地苦笑了一声。
“怎么,你要是在意的话,咱们现在走回去,我能辩得他们无话可说。”希北风笑着道,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那还是算了,就是让你辩论赢了,也改变不了他们心里的想法。”白多义纳闷道:“现在回去,反而叫他们看轻了我们,何苦呢。”
“所以,你刚才显然是问了一个没用的问题。”希北风笑着道:“接下来去哪里?青楼?”
“反正没什么事情,咱们就去看看云烟棋馆怎么样。”白多义嘿嘿笑道:“我本来想把那地方留到最后的,没想到现在去不去都没有关系了。”
“什么意思?”希北风边走边说道。
“如果北风兄天天跟我下棋,那些棋手对我来说也就没有用处了,去跟不去自然没有什么区别关系。”
白多义有些唏嘘地道:“本来我是慢慢挑战一些散落在外的棋手,不想过早把我臭棋篓子得名头传过去,但现在嘛,就是一战成名也无所谓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准备去挑战那边的馆主?”希北风满头黑线道。
“知我者,北风兄也!”白多义适时地奉上一句马屁话。
“随你,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的,随便晃荡完全不是问题。”
希北风故作轻松地笑道,其实他明白自己还是对一些事情很介怀,一直在外面浪荡都是在逃避问题。不过这又怎么样,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在逃无可逃之前,还是继续逃吧,直到有一天发现没有退路了,那个时候也就可以破釜沉舟了。
嗯,对了,一般那个时候,除非有主角光环,基本都是死路一条。
希北风坚决相信自己拥有主角光环,所以他可以从容地一逃再逃,直到逃无可逃,但要是其他人敢跟着他做一样的事情,只能被他严重鄙视了,没有主角的命,就不要干只有主角才能干的事情。
凡人,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向前冲。
千万不能逃,逃了就是输了,冲上去或许会被人击倒,但只要能站起来,就还算不上输了,总有一天或许就能冲过去。
而就算冲不过去,至少不会因为逃避而感到后悔。
明有那么多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