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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面平静的如一面镜子,无一丝波澜,但让人看着有一阵晕眩的感觉,好似一个选择的漩涡要将人的灵魂吸食进去。
粗重的喘息声在空荡荡的石洞中回音着,仿佛近在耳畔,不断地在耳边回旋萦绕着。
“二师兄,你怎么了?”洞口旁边延伸出一条狭长的石路,一笙看到坐在石路靠着洞壁沉重喘息的千锦月惊问道。
千锦月只是淡淡的瞥了俩人一眼后,又继续低头将自己的衣袖撕开,布料撕裂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石洞中,听的人心中格外沉闷。
那唇色异常的苍白,毫无血色,汗水滑过削尖的下巴滴在胸膛上,染湿了一大片衣襟,从帽檐处钻出的发丝被汗湿浸湿成一缕缕。
“血丝虫!”看到千锦月手臂的一瞬间,一笙惊恐的睁大眼睛,声音中带着令人胆寒的颤音。
腐臭的气味隔着几步路都能够清晰的闻到,千锦月原本白皙而精悍的手臂此刻已经腐烂一片,黏稠的脓水从腐肉中流了出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饶是田荷花见过各种高度腐烂的死尸,但是见到活人的手臂变得如此模样依旧是忍不住皱起了秀眉。
而一笙已经忍不住狂吐起来,那腥臭的味道比臭鸡蛋烂掉的气味还要恶寒,更让他胃中翻滚脊梁骨发寒的是那腐烂的肉中似乎还有活物在蠕动着,翻搅着,他知道那是扁平的血丝虫在作祟,仿若跗骨之蛆。
看千锦月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田荷花也没有打算上前去帮他,她可没有忘了上次千锦月一见面就对她出手的事情,虽然那次看到他在决式中的出手知道他并没有出杀招,因为看到他身手的那一刻她明白以当时她的实力是绝对躲不过的。
但看到千锦月下一刻的动作,田荷花惊讶的张大嘴巴。
千锦月拔出黑靴内的匕首,锋利的匕首在阴暗的石壁上折射出寒芒,刀尖翻转,猛地面无变色的将匕首割向自己的手臂。
“你疯了!”田荷花一脚踢飞了千锦月手中的匕首,匕首在空中划过华丽的弧度而后“噗咚”一声掉入潭中。
锐利的眼神倏地射向田荷花,冷若寒潭,千锦月沉着面容冷硬的唇角蕴含着隐忍的怒意。
田荷花立刻蹲下身子,看向千锦月的手臂,近看之下更加的恐怖吓人,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不少地方的腐肉已经被千锦月剜割掉。
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肉一块块的剜掉,这人的忍耐力是有多大,难怪刚刚即使打算割掉自己的一条手臂也毫不手软。
黄色的脓水混合着血水流淌了一地,田荷花立刻从自己的怀中掏出追魂灯,解下系在腰间的楠木棍。
“血丝虫会一直往人的血肉中钻,最后甚至是钻到大脑中,因血丝虫而死的人死状其惨无比,整个大脑都腐烂掉,人还有一口气吊着,看着自己全身上下的皮肉一点点烂掉,这样的疼痛如同万蚁啃噬,很多人都受不了这样折磨的过程选择自刎,只有当机立断的将手臂砍断才不至于让血丝虫扩散到身体的其他地方去。”一笙在一旁有气无力的解释道,对田荷花是钦佩的五体投地,竟然能够镇定无比的直视着被血丝虫钻进钻出过的伤口,他现在是连一眼都不敢看。
将指尖跳跃的阴火甩到束灵索上,顿时红色的鞭子燃烧着火焰。
把束灵索紧紧地缠绕在千锦月的胳膊处,田荷花咬牙狠狠地拉紧,断了血丝虫扩散的通路。
楠木棍在肌肤上划过,浓稠的脓液立刻汩汩的冒了出来,翻开皮肉,皮下脂肪处的景象让田荷花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隐隐发麻,一条条扁平的虫子在肉中欢快无比的翻来覆去。
目光如炬,清秀的面容专注认真,田荷花将千锦月手臂上一块块腐烂的臂肉剔除下来,而后快速的扔进地面上的一团阴火中,这种害人的东西定是要处理干净,不然待会又要被哪个倒霉蛋碰上。
阴火包裹住腐肉,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隐隐散发着肉香混合着腥臭的气味简直是让人无法呼吸,血丝虫挣扎蠕动着但都不可逃避的和腐肉一起燃烧成一团黑色的灰烬,烧的彻彻底底。
一笙盯着那烧着腐肉的火焰,心中突然有种变态的快感油然升起,看着那一团翻搅的血丝虫一只只被噼里啪啦的烧个干净,只觉的心里爽歪歪。
田荷花的握刀割肉的手法极其熟练,新鲜的皮肉与腐烂的肉之间割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绝不拖泥带水,剔透的汗珠顺着她白皙的肌肤滑落,墨黑的睫毛上也濡湿了一片,如水的双眸眨了俩下后有重新认真的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直到手臂上的肉全是鲜嫩的肌肉,淌出的鲜血不再混合着脓水,田荷花快速的翻转检查了一番后,利落的从腰包中拿出药包,打开药包将白色的粉末尽数倒在千锦月深可见骨已经不可直视的手臂上。
“忍着点。”田荷花握紧千锦月的手腕,声音温柔中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坚韧而又优柔。
一笙不由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刚刚他小腿上的俩个血窟窿已经痛得死去活来,千锦月这手上可是到处都是外露的伤口,这烈性的粉末倒上去,可是比刚刚的刮骨割肉还要疼上千倍百倍。
一笙赶紧别过脸去,实在是有些不忍心看到千锦月那痛苦的模样。
汗水已经浸湿了千锦月的黑色外袍,苍白的嘴唇被咬的出血,殷红的鲜血妖异而凌乱的残留在唇瓣上。
手背上青筋暴起,僵硬的身子隐隐颤栗着。
馥郁的药香味飘散在气味怪异的空气中,扔掉油纸,田荷花干脆脱下粉色的外衫,撕下一条长布系在千锦月涂满白色药粉的手臂上。
千锦月的嘴唇已经被他蹂躏的不成样子,这种疼痛让人恨不得撞墙,痛的几欲昏厥,就好像是带着盐水的倒刺勾进肉中,扯断筋肉,又灌进辣椒水,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过程,没有疼的麻木,反而是越来越疼。
另一只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肉中,紧握的五指突然张开,带血的指头一把揪住了田荷花的发髻。
“你干嘛!疼疼疼!快放手!”高束的发髻突然猛地被人拽住,力道大得仿佛是要将人的整个头皮掀开,田荷花捂着自己的头发尖叫道。
可惜被疼痛麻痹神经的千锦月已经听不清楚田荷花的话,随便抓出一样东西便紧紧的揪在手中,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希望能够以此来减轻一点疼痛。
“你疼就叫啊!揪着我干嘛!”头上的发髻被人当作咬在嘴里的横木一般,可惜木头毛巾啥的咬在嘴里它们不会痛,而她的头是会痛的。
“千锦月!快放手,你这个疯子!”田荷花将手指按在千锦月受伤的手臂上,希望剧痛之下他会放手或是没有力气再揪着她的发髻。
一笙在一旁看着急得团团转,对于田荷花惨遭毒手的头发实在是无计可施,想掰开千锦月修长的手指可惜只会让田荷花的墨发被千锦月越扯越紧。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早知道就不该救你,唔——”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窜入唇齿间,田荷花陡然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贴着自己面颊的俊脸。
世界终于清净了,聒噪的苍蝇终于飞走了,扣着田荷花的后脑勺千锦月满意的想着。
从唇瓣上传来柔软饱满的触感,带着丝丝馨甜的香味弥漫在唇齿中,美妙而又新奇的感觉一点点的消除掉手中的疼痛感。
这是田荷花行医以来遇到的最会占便宜的病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田荷花剧烈的挣扎起来,拼命的推开千锦月的身子。
专心致志感受的柔软触感消失,手臂上的疼痛又袭来,竟是比原来更疼,千锦月不满的又将冰凉的唇瓣压向田荷花。
直接将田荷花扑倒在狭窄的石路上,千锦月欺身而上,削薄的唇覆上田荷花的樱桃小嘴。
不再单纯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压着她的唇瓣,千锦月攻城略地的啃噬起来,血染红了俩人的嘴唇,带着妖娆的旖旎。
咬着田荷花弹性十足的小嘴比紧咬自己的唇瓣解疼多了,清新干净,香甜无比,千锦月极其满意这种感觉。
抬膝一脚顶开千锦月,田荷花用力过猛微微侧身,却忘记了自己正躺在狭窄的石路上,直接翻身掉了下去。
头朝下的向漆黑的潭中砸去,湿凉的气息迎面扑来,田荷花腰间一紧,不是她的束灵索而是千锦月未受伤的手臂,紧的仿佛要掐断她的腰肢。
千锦月抱着田荷花翻转了身子,在即将落水的一瞬间,一把七弦琴平躺在水面上。
千锦月掉在七弦琴上,压在他身上的田荷花撑起身子,双眸喷火的看向他。
泼墨似的发丝散落开,黑袍的帽子落下露出略带有些阴美却丝毫没有女气的相貌,紫色魅惑的瞳孔清冽仿若花色,带着勾人魂魄的蛊惑,眼眶很深,显得紫眸愈发的深邃。
眼角处竟然还有一颗血红色的泪痣,妖异而又惑人。
刀削的眉不浓不淡,分明的五官让人呼吸一惊,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华丽而又阴冷,浓密而又卷曲的睫毛挡去大部分眸中的紫光,浓郁的黑色冰冷而又深沉。
那透过睫毛射出来的眸光让田荷花极其不舒服,好像冰凉滑腻的蛇芯子在一寸寸的舔舐着她的肌肤,渗入肌肤中留下湿淋的痕迹。
七弦琴猛地在半空中回旋起来,速度快的仿佛要将人甩出去一般。
急速的选择让田荷花跌倒在千锦月的身上,重新趴在他的胸膛上,千锦月悠哉悠哉的躺在七弦琴上,享受着田荷花的“投怀送抱”。
修长而洁净的手指一把揪住田荷花的衣领将她拉向自己,擒住她的双唇,试探性的将舌头伸进她的檀口中。
一笙已经目瞪口呆的看着半空中选择的只剩下残影的七弦琴,天啊,他刚刚没有眼花吧,千锦月竟然亲了田荷花!
最厌恶女子靠近的二师兄竟然强吻了他的荷花姐姐!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一笙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刚刚的那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他的小心脏了,为什么会看的他狼血沸腾。
一笙摸着白皙的下巴作出沉思,他果真是有点小变态。
陡然一股强劲的力道袭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