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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狠?”皇甫岑自嘲的耸了耸肩,低笑道:“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夸奖我。不过,还是要谢谢!”
“谢什么?”慕容风轻哼一声,冷笑道:“你的手腕、手段,在昌黎城下的表现我慕容风一世不忘。”
皇甫岑未等慕容风说下去,手掌挥了挥,示意颜良用吊筐把慕容风送回去。
慕容风也不推辞,他清楚皇甫岑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回去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那是和连对他自己无尽的猜忌,但是他没有路可以选择。
“要说谢谢,反倒是我慕容风要好好感谢你的这份好意!”
“好”字是被加了重音。
“好说,你的梦想总会实现的?”
皇甫岑轻拂衣袖,转过身去,望着城下那殷红的血色。
慕容风脚步一顿,梦想,是什么?不是敌人,那只有是朋友;战友,那是皇甫岑将自己打败,还是自己收服皇甫岑,有这个可能吗?
两个不同的民族,有可以共同的可能性吗?
慕容风想的没错,可是他却忘了,他皇甫岑能够接受同为东胡后裔的乌丸民族,对待鲜卑,又有什么差别吗?
待慕容风走后。
身旁的公孙瓒、刘备、颜良、文丑几人皆是不明,纷纷想开口询问着皇甫岑,却被一旁的戏志才和程昱拦阻。
现在的皇甫岑需要安静,短暂的沸腾后,昌黎城即将面对的将会是惨无人道的一场杀戮,在这场大战面前,是他皇甫岑人生的第一道考验,如果成,他功成名就,成就昌黎,成就辽东,成就大汉。
如果不成,那将是一场浩劫,昌黎的灾难,辽东的灾难,大汉的灾难。
只有在这一仗中打残鲜卑人的信心,他们便会不驱而散。
时间停滞了好久,皇甫岑估摸着慕容风已经走远,笑着转回身,淡淡道:“大哥,把檀石槐的尸体、鲜卑的帅旗都拿到城上。”
“这是……”
公孙瓒未问完,便被一旁的刘备拉住。
低声道:“大哥,二哥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嗯。”
公孙瓒点点头,现在辽东昌黎的主帅是他皇甫岑,他是整个昌黎城的信心,既然选择相信,那么就让相信进行到底吧!
“走,咱们先休息一下,过完这两天,他们缓过神来,就再也没有咱们休息的时间了。”皇甫岑一笑,看着身旁为数不多的几个战友。为了这一战,他们都拼到了极致。自己确实没有能力仅凭几句话让人舍生忘死,但是皇甫岑自信,自己不会让昌黎城内的百姓跪着求生。人,只能站直活着!
几人默然点头。
几人刚刚要转身离去,却见狄清从外疾驰而来,跑到皇甫岑的身旁,附在耳边,低语几声。
“他是谁?”
“魏攸!”
第四集 属国都尉 第二十九章 洛阳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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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
天子下令,三个时辰就要知道辽东的战报,全洛阳的官吏全部都知晓了这件事,即便城门小吏都加紧了戒备,时刻盯着城外随时会传来的辽东战报。
皇帝的号令,他们谁能不怕?谁又能不听?
辽东属国距离洛阳,远隔万里,本没有关心此事,但是皇帝的一纸诏令,让洛阳都陷入紧张的空气之中。加上太学门前、鸿都门前,两方学子没日没夜的在洛阳各处争吵,士人造势,就连七十老叟都知道,鲜卑十二万大军来犯边境,昌黎危矣!辽东危矣!大汉危矣!
从光武中兴以来,洛阳就很少在感受到边疆的捷报,去年高柳城下夏育的那一场大败,更是在无疑雪上加霜,让洛阳陷入一片死寂!
地处一隅的辽东,仅有两千人的昌黎城,谁又能渴望胜利的喜悦。
当卢龙塞的战报抵达洛阳城门下的那一刻,整个消息如龙卷风一般迅速的传遍了洛阳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大街之上来往的行人都驻足脚步,抬头观望,甚至连叫卖的商贩都屏住呼吸,盯着那快马之上的探报。
马蹄踏过,席卷的不是青石板上的灰尘,恰恰却这些人的心弦。洛阳并非它地,多是大户人家子弟,对于朝廷上下的时局关心也区别与常人。
总之,皇甫岑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经关系到整个洛阳。
士人们造势的能力确实无与伦比。
探报是护乌丸校尉公綦稠的心腹,公綦稠交代的事情,他自然照办,公綦稠想让皇甫岑身败名裂,所以昌黎城虚报只要传到洛阳的那一刻,他就必须要向洛阳城宣布边塞捷报,朝廷不是没有高声喊颂!
八百破十万,不管如何,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皇甫岑必将身处风暴的漩涡之中,喜悦过后,那么等待他的将是谎报战功,天子之怒,天下人之怒!
公綦稠很阴险,甚至连小太监都不得不佩服。
“昌黎大捷,八百破十万!”
“昌黎大捷,八百破十万!”
“昌黎大捷,八百破十万!”
……
声音虽然高亢,却有些疲惫,沧桑的喜悦下,却有种胆怯的颤音,不过没有注意到那疾驰的快马。他知道接下来,洛阳将会是个什么样,甚至日后皇甫岑满门抄斩的样,他也看到了。嘴里嘀咕两声,对不起了,我也是奉命而为!转即先朝司徒府疾驰而去。
全洛阳的人注意的都是那九个字,无边的震撼,无边的喜悦,还有无边的……等等,都开始顿住,像个卡子,卡在每个人的喉咙中,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那城门下一瞬即过的灰尘!
高高飘扬的灰尘,却仿佛诉说的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是谁?”
一个目瞪口呆的路人不自觉的问道。
“卢龙塞的快报!”
城门令本能的回了一句。
“他——他——说——说——什么?”
那个路人似乎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把自己的口齿屡历,随即问道。
“昌黎大捷,八百破十万!”
城门令似乎还处于一种呆滞之中,还没有彻底的缓过神来。
“昌黎大捷,八百破十万!什么!”那个路人似乎才反应过来,随即惊呼一声,脸色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惊。“昌黎大捷,八百破十万?是八百破十万吗?”
“轰”的一声,洛阳街道之上,顿时炸裂开来,就像一颗原子弹爆发一般,所有被卡在嗓子中央的话语,一瞬间全部找回。
“什么,那匹探报说什么?”
“昌黎大捷,昌黎大捷,昌黎打胜了。”
“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
“太不可思议了,八百人竟然能破十万鲜卑,这个昌黎都尉是怎么做到的?”
“大汉建朝四百年,也没有出过这样的英雄啊!”
“是啊,当年霍骠骑、班定远,也没有他这样,仅用八百人打赢十万。”
“天啊!他还是人吗?”
“天啊!大汉之幸,大汉之幸啊!”
……
全洛阳的百姓都开始沸腾了起来,即便辽东的战事跟他们没有半丝关系,可是他们依然兴奋,依然为能有这样的大捷而高兴,甚至,他们都已经开始忘记自己接下来要多些什么!
四百年大汉,旷古未有,这样的战绩。
“昌黎城,辽东都尉是谁?”
“好像是原度辽将军皇甫规的儿子——皇甫岑!”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言语之中虽有几分妒忌,可是也掩盖不住他的喜悦。
“原来是安定皇甫家的人!”
“昌黎大捷!大汉万岁!”
洛阳城内数十万百姓齐声欢呼,声浪直达九霄,声闻百里之外!
洛阳沸腾了!
沉寂了几百年的大汉王朝,终于开始因为一次大捷,开始有了反应,洛阳苏醒,大汉似乎就像早晨那朝升的太阳一般,开始冉冉升起。
因为希望而喜悦,因为胜利而沸腾!
……
南宫,崇德殿。
刚刚退了早朝,百官全部散去,天子刘宏却没有离去,他停住脚步,端坐在龙椅之上,神情肃穆的盯着崇德殿外!
辽东的战事,他时刻都不敢松懈,仿佛现在战场上厮杀的不是皇甫岑,而是他——刘宏一般。从十二岁坐上帝位开始,天子刘宏就生活在一种极度危险的生活之中,在外戚、士人、宦官之间,他努力周旋,为的就是保住他的皇位,还有天子的皇权,为了不让皇权再度旁落外戚和士人的手中,他不惜启用宦官与他们对抗,发动二次党锢,甚至开设鸿都门生,又开创西园*,他把自己一声的声誉都压在了振兴之路,大汉朽木到骨子里,他刘宏依稀感觉到,如果不有所,只有庸庸碌碌,一生反反复复重复在平衡外戚和宦官的权力之争。
因为,心存大志,所以天子刘宏不甘!
而打开这些纷乱的场面,只有用振奋人心,外御其辱的方法,凝聚天下人的决心。
而偏偏没有等天子刘宏准备好,士人就提前发难,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昌黎城下那一场大战。
两千异族对抗十二万大胜的鲜卑,任谁也不能做得到。
即便有卢植、段颎、马日磾这些人的力保,他刘宏万般无奈下决定支持皇甫岑,可是谁又能不担忧,谁又能放心的下,这样比例失调的战争,谁能打得赢。
纵然刘基、卢植、段颎、阳安他们都保举皇甫岑,纵然天子刘宏也十分认同他皇甫岑,可是天子刘宏还没有盲目到,认为这场战争会胜,只要是个不败、不一败涂地的局面,他刘宏就可以接受。
所以,辽东的消息,他是每时每刻都在焦急的等待。
“陛下,还在担忧着辽东的战事?”
阳安长公主眉头同样不展,走到天子刘宏的身旁低声的问道。
“唉!”
闻言,天子刘宏长叹一声,身子向后一靠,躺在龙椅之上,努力的放松自己的身心。连日来的担忧,他的那根心弦已经绷得死死。
阳安长公主见此,并未开口,顺着天子刘宏的目光,一并看向大殿之外,似乎都在期望着什么。当初信誓旦旦的保举,阳安有些后悔,昌黎之战,纵然是卫青、霍去病、班超重生,也不见得能打赢这场大战。实力对比的差距,综合方面,相差都太悬殊了,这场战争想要胜利,似乎太难了。
到最后受伤的不仅仅是大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