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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笙蓦然尖叫,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嘴唇煞白。
“你……”
竟然这样对她?7
第990章 夏梵音,这个女人!
她缓缓抬眸,对上男人冰冷如寒霜的视线,眼帘颤了颤,“我……捡来的。”
“哪儿捡的?”
“……天牢。”
她苦涩的哑笑,目光却发泄般狠狠的盯着他,“她摔碎戒指,用这枚戒指杀了你。”她低低缓缓的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却是她亲手把你杀死的——权倾九,我真是替你不值。”
男人瞳眸骤暗。
…………
离开顺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快马加鞭,耳边回荡的唯有呼啸的风声和凌乱的马蹄声,所有的一切荒诞而寂然。
从顺王府出来开始,他的脑子里就一直回荡着夏如笙的话,却不是最后那句——他想不起具体的过往,可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即便是她亲手杀了他,大概也不能怪她。
久久挥之不去的,是另外一句——【是她告诉你的吗?】
血玉戒指的事,是她说的吗?
是,也不是。
她直到走,也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明明她曾经已经看到过这枚戒指,可是听到他说那是夏如笙给的,却只是发了一通脾气,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大约是觉得他已经玷污了这个戒指,再没有知道的必要。
而如今临走之际却将血玉娃娃放在她离开的那堵墙边,让他知道真相,大约只是……她的报复。
她走了,留下信物,却是为了报复。
何其讽刺?
权倾九闭了闭眼,紧紧的勒着马缰绳,快马加鞭。
…………
他连夜兼程赶到燕城,封闭全城,待了整整三日。
头两日都毫无音讯,终于在第三天,抓到了那个奏报中所谓在容城出现过的“皇后娘娘”。
女人被带上来的时候,穿着粗布麻衣,娇俏的脸蛋上还抹着大量灰炭,透着淡淡的讽刺。
几日不见,权倾九看着那张脸,瞳眸骤然收缩了一下。
他缓缓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将那张脸抬起来对上他的视线,眸色暗沉,“夏梵音?”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她,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你的脸,是从哪儿来的,嗯?”
在场的人俱是一惊。
这话说的,什么叫脸是从哪儿来的?
尤其是把人带上来的燕城官员,谄媚的笑容蓦然一僵,“皇上,娘娘的脸我们可一直都是小心保护着,从未伤害过。”他看了看那张灰突突的脸,急忙解释,“这灰,应该是娘娘自个儿……”
“朕问你了吗?”
帝王蓦然冷声打断,目光却始终落在女人脸上。
官员顿时不敢说话了。
美丽的女人抿了抿唇,目光楚楚,“皇上……”
权倾九眉骨一跳,菲薄的唇倏然抿成冰冷的直线,手掌扬起,蓦地从她脸颊边缘撕开了一条缝。
撕拉一声。
一张人皮面具赫然出现在他手里!
他瞳孔又是一阵收缩。
即便早已看出这个女人是假的,可是当那张熟悉的念念不忘的脸从视线中消失,变成一张单薄的面皮时,他的心还是重重的沉了下去,巨大的怒意和失落涌上来。
权倾九禁不住重重的冷笑。
看看,她多聪明啊。
不但策划了从宫里逃出来的计划,还连整个的逃亡都准备好了,竟然做了跟她一模一样的脸来扰乱他的视线!
夏梵音,这个女人!7
第991章 希望如枯草一样无限生长蔓延,又每每被一把野火烧个干净
权倾九脸色阴鸷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目光直射着寒意,“谁给你的胆子,欺君罔上?”
一字一顿,吓得面前的女人脸色刷的变了。
腿一软险些跪下来,“皇上饶命啊,民女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难不成是朕让你做的?”
男人眼底燃着一簇火苗,可寒意没有半分减退的意思,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燕城官员生怕祸害到自己,忙重重咳了一声,怒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假冒皇后娘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他立刻朝外喊了声,“来人,把这该死的刁民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不……”
女人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吓得花容失色,“皇上,民女罪该万死,可是……”她陡然像是想起什么,“可是这都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呀!她说皇上就喜欢这样的戏码,还说……”
还说?
权倾九下颚冷冷绷着,“还说什么?”
女人咬唇,可怜又委屈的望着他,泪光楚楚,试图唤起他的怜悯。
可是她面对的只有男人寒湛湛的眼神,冰冷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更别提是怜香惜玉之心,她只好咬牙继续道:“还说这样,民女可能就有希望入后宫、得圣宠!”
权倾九重重一震。
入后宫,得圣宠?
为了逃脱他的追捕,她竟还想方设法的把其他女人送到他的面前?
她以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就能算了么?
呵。
权倾九垂下眼帘,脸色沉晦,骨节分明的大掌紧捏着手里的人皮面具,喉咙里却低低哑哑的发出突兀的笑,听得燕城官员和那女人不约而同的头皮发麻。
不知有多久的沉默,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是冷然而阴森的。
终于,面前绛紫色的身影动了动。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的往外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那一刻看着他的背影,屋内的人忽然觉得这不是刚才那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皇帝,而仅仅是一个可怜人,背影寂寥落寞,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黯淡。
…………
权倾九燕城停留了半个月的时间,让人全城范围内找她。
虽然出了一个假的,可是她这么费尽心思,或许是因为她还藏在这座城市里呢?
抱着这样侥幸的念头,他隐隐希望,自己能在这里找到她。
可是隐隐的,却又有着不详的预感。
果然——
没几日的时间,就连着找到了好几个“夏梵音”,她的人皮面具就跟不要钱的一样批发,除了燕城,还有容城、莫城、京郊四城,他接二连三的收到消息。
都是她,又都不是她。
她的计划太完美,从出逃到现在,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消失的是这个女人,他可能都要为她拍手叫好了。
权倾九冷笑一声,心底的希望如枯草一样无限的生长蔓延,又每每被一把野火突如其来的烧个干净——可是哪怕每一次都是失望,又禁不住每一次听到消息的时候,都会卑劣的心生希望。
毕竟,那也是唯一的希望。7
第992章 好像就连这里,属于她的气息也一点一点的散去了
然,半个多月的时间,她依旧杳无音讯。
这个人,就好像从此人间蒸发了一样。
男人脸上的怒意逐渐归于平静,或者说是深埋于骨的寂然,不见喜怒,可又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
半个多月后,权倾九终是解除了封锁城池的命令,回到皇宫。
搜捕并没有断,但是城池却不能就此长期封锁下去,还有朝中政务堆积如山,非离如今太小,还处理不了这些,他必须亲自回去处理,还有……玄凌答应过的,恢复记忆的事。
权倾九回到宫里,彻底的忙碌起来。
连续三日,他几乎都没有合过眼,整日整夜不眠不休的处理那些积压的折子。
第三天傍晚,非离终于忍不住开口劝他。
“父皇,这些折子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了,您先休息吧。”
男人俊美的脸上长出了青色的胡渣,脸色晦暗,闻言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朕不累。”
说罢,又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眼前的折子。
非离皱了皱眉,“父皇,就算您要找母后,也不能这样拖垮了身体。若是连您自己都病了……”
“非离。”
男人淡淡的打断他,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许久,嗓音微哑,“母后走了,你不难过吗?”
一夜之间,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不见,被留下的人应该是什么反应?
怒意喷薄、抑或伤心难过,还是彷徨无助?
可是这些他都没没有在非离脸上看到,好像就连一个孩子的接受度都比他高。
甚至让人不得不怀疑,其实他早就知道什么。
权倾九寥寥勾唇,“出去吧,父皇要忙了。”
这个答案他不愿意接受,所以也不想再问。
可是非离沉默了会儿,“父皇,您是不是猜到了?”他还是开口捅破了那层本该心照不宣的窗户纸,认真的道,“母后问过我,若是要在您和她之间选一个,我愿意跟着谁。”
权倾九眸色微震。
瞳眸中细碎的怒意与嘲弄裂开,男人俊美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薄唇冷冷挤出两个字,“出去。”
“父皇……”
“权非离,出去!”
一个人的背叛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何况要再加一个。
非离抿了抿唇,小脸带着几分沮丧,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转身走了。
偌大的凤央宫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的只能听到窗外偶尔响起的风声,那种孤寂的像鬼一样的感觉铺天盖地的淹没而来,冷寂涩然,似乎要将他吞噬。
这里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他本该回龙吟宫,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地方成功的助她逃跑,他就恨不得拆了它。
而这里,还有她的气息。
在她离开后的第二十三天,他独自一人坐在他曾经抱过她的椅子上,眼前偶尔还能浮现她笑看着他的模样——那段为数不多的他们之间和平相处,甚至让他看到他们能走一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