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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梵音眉毛猛地跳了跳。
青桑呼吸一滞，慌忙跪了下来。
他们的罪过应该属于可大可小的类型，主子说话的时候他们也不可能随便插话，谁知道那是主子在调侃还是调情呢——若是皇上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不会想起来跟他们计较，可是……
现在大概是属于心情不好的时候，所以想起来秋后算账了！
她眸色一闪，抿了抿唇，“奴婢该死，请皇上绕过凤央宫其他人吧，奴婢愿一力承担惩罚！”
“权倾九。”夏梵音打断。
“一力承担？”男人却无视了她，看着青桑，冷笑一声，“你打算一个人把所有人的板子都挨了？”
“奴婢……”
青桑咬唇，求助似的看向她的娘娘。
夏梵音，“………”
“权倾九！”夏梵音蓦然蹙眉，声音高了几度，“够了，是我骗你的，有什么冲我来好吗？”
“是吗？”他凉凉的瞥了她一眼，“能冲你来？”
“………”
夏梵音闭了闭眼，给青桑使了个眼色。
青桑连忙抱着小八起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男人在这间隙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眼前浮现刚才小八凑上去亲她的画面，他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去，嫌恶的擦拭着她的嘴角，“你的意思是，默认了我刚才的话？”
【能冲你来？】
夏梵音眉毛一跳。
她挽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道：“给你点颜色你还没完了？早怎么不说要罚他们，我今日不过回来晚些，你就打算把凤央宫上上下下都找个借口打一顿，我现在是连这点自由都没了？”
“你非要联想到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你什么意思？”
男人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菲薄的唇间吐出一声嗤笑，“宝贝儿，你的狗到底叫什么，嗯？”他低垂着眉眼，“本来这件事情就算了，可是你刚才当着我的面，亲了那只狗？”
宝贝儿？
夏梵音被他这一声叫得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7
第951章 而他，应该也不会察觉到她还有别的心思
她拧了拧眉，“你搞清楚，不是我亲它，是它亲我的。”
而且，就算是她主动亲了小八，对于养狗爱狗的人来说，亲一下又怎么了？
不过看着想起青桑临走前那个眼神，她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男人看着她一副明显不服的样子，冷笑，“你的意思是，朕应该扒了那只狗的皮，把它做成肉汤？”
夏梵音，“………”
“你能不能不这么血腥暴力？”
“怪你不行，怪你的奴才不行，朕现在怪一只狗的权力都没了？”
“………”
夏梵音气笑了，“好好好，随便你，行了吧？”
她拍掉他还落在她嘴角的手掌，转身走到一旁的饭桌坐下，宫人们热好的晚膳鱼贯而入，她坐在那里直接拿起了筷子，可权倾九就跟柱子似的杵在那儿没动。
夏梵音面无表情的开始吃饭，不过她本来就不饿，所以吃得也不算多，配上她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就更显得冷淡超脱，好像彻底无视了他这个人。
权倾九站了会儿，见她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自己就先沉声开了口，“皇后，朕等你等到这么晚没有吃过东西，你一句好话也没有就算了，现在吃饭都自己一个人吃，不知道等我？”
夏梵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是没看到饭还是自己不会吃，等着我过去请你还是喂你？”
“你喂那只狗就喂得这么勤快需要找大夫，还口口声声的宝贝，不如你下半辈子跟狗过？”
“………”
她眼帘轻掀，定定的看了他会儿，忽地轻笑一声，“好啊。”
权倾九，“………”
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夏梵音觉得她再这么吃下去可能会被噎死，索性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你要是没吃就过来吃吧。”
话落，已经起身。
男人眸色一沉，“夏梵音，你给我坐下！”
她挑眉，“我坐下你就过来吃么，还是要继续站在那儿跟我干瞪眼？”
权倾九绷着脸跟她僵持着的对视了几秒，随后迈开长腿走到她身旁坐下，面无表情的拿起筷子。
夏梵音看着他冷毅而紧绷的侧面，明显是不悦的模样，她眸光微凝，眼底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复杂。
自从他回宫以后，很多人说，他的脾气变得更差了。
其实不然——大多数时候只要掌握了他的脾性，很容易就能让他乖乖就范。
就好像这一次因为夏如笙的事，她适时的生气、适时的听他解释，再适时的提出要求，做着一些在他看来最正常不过的闹脾气的行为。
而他，应该也不会察觉到她还有别的心思。
此时此刻，男人正低垂着眉眼，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着米饭，缓慢的动作透着十足优雅的贵气范儿，好像不管吃什么做什么，在他做来都能成为这样赏心悦目的风景如画。
夏梵音看着看着，一时竟出了神。
可是下一秒，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蓦然抬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就对上了她毫无防备的眸。
夏梵音呼吸猛地一滞。7
第952章 所以在离别之前也总会想些不该想的东西吧
对视了两秒，她立刻移开视线，急促的动作带着几分狼狈的慌乱，最后还为了掩饰这份慌乱，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
权倾九，“………”
“你刚才是在偷看我？”
“……我去看看非离回来没有。”
“………”
大约是她在偷看他这件事让他的心情恢复了一点，所以她急急的转身出去，他也没说什么。
…………
夏梵音走到院子里，隐隐生热的脸颊被夜晚的冷风吹过，吹散了那几分意味不明的东西。
脑海里闪过很多模糊的画面，都是关于他们的曾经——或许是时机不对，当初他死的时候，是她最最后悔最最心疼他的时候，所以在这么多纠葛之后，她还是没有办法对他做到彻彻底底的心如止水。
正如苏千丞说的那样，她所有若无其事的反应都是不正常的。
她应该伤心、应该难过、应该生气。
她也想那样，可要是真的打破了那层面具，她怕情感的倾泻一发不可收拾，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
夏梵音闭了闭眼，又微微的吁了口气，紧攥的手心终于缓缓松开了。
或许，是人在临死前总会走马灯似的回放这一生，所以在离别之前也总会想些不该想的东西吧。
她如是安慰自己。
离开凤央宫，夏梵音不知不觉的走向了灵香宫的方向。
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好远远的对上那块匾额，眯起眼睛看了会儿，又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可没走出两步，暗处忽然窜出来一道人影。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那人影便直直的跪倒在她面前。
“娘娘，是您？真的是您！”红拂激动的看着她，眼眶通红，“过去的事都是奴婢的错，您今日过来，是不是来看如笙姑娘的？奴婢就知道您是个好人，求求您救救如笙姑娘吧！”
“………”
夏梵音看着地上跪着的激动的人，“我不害你们家姑娘就不错了，还指望我救她，你在做梦吗？”
红拂见她要走，忙不迭的想要抓住她的手，又忽然想起这样好像不太合规矩，立刻又把手抽了回来，“不，奴婢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过去是奴婢误会您了！”她诚恳的道，“太医说，如今到底是选保守的治疗还是放手一搏，他们实在下不了决定，求您指条明路好不好？”
保守治疗，放手一搏？
夏如笙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
她眸光微敛，似笑非笑的弯了下唇，也没有直接回答，“大多数时候，大夫能想出放手一搏这种治疗方式，那大概就是因为保守治疗的已经不大了，只能吊着一条命半死不活而已。”
红拂怔了怔，顿时大喜，“多谢娘娘赐教，奴婢这就回去告诉太医！”
夏梵音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淡淡的收回视线。
让她选，她确实会选放手一搏——保守治疗大概不会死，可是放手一搏才能真正的根治。可惜并非人人都是她，也并非人人都有那个把握选后者的。7
第953章 夏梵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嘲弄，“你这是先斩后奏啊？”
红拂的心思她不会看不出来，无非就是抱着点侥幸的希望让这最后抉择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么夏如笙若是活着还好，若是死了，她就成了那个“罪魁祸首”。
到时候，权倾九一定会迁怒于她，那红拂就能如愿以偿了。
不过，谁在乎呢？
她还真的有点儿希望红拂能如愿以偿。
…………
在御花园里绕了一大圈，夜已深，冷风吹拂着寂静的夜晚里凉薄的人心，远处的灯火星星点点，斑驳的映入眼帘，在这一刻成了暗夜里照亮道路的启明星。
起初只看到火光，走着走着，就看清了提着灯笼的人到底是谁。
权倾九看到她，脚步迈得更快了些，冷峻的眉峰微微锁着，沉着嗓音开口，“这么冷的天，怎么总在外面乱晃？”话音未落，手臂已经伸出来将她捞入怀中。
夏梵音打了个寒颤，“吃了饭没什么事，随便走走而已。”
而且她本来不觉得冷，被他这么一说，这会儿还真有点儿。
“非离怎么还没回来？”
“狩猎的师父教他夜猎，他今晚不回来了。”男人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温柔的低头在她眼角落了个吻，面不改色的补充了一句，“过两日我们一起去冬猎，嗯？”
夏梵音脸色变了变，过两日去冬猎显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