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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这张脸，只有师父和师爹还有小豆子认识，权倾九并不。
至于眼前这个人——巫族的，大概都不能用正常人来衡量。
…………
晚上他们找了间客栈投宿，第二天就入京。
繁华的街道依旧繁华，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他们的计划本来是先去皇陵偷她的尸体——不出意外的话，她和如笙对换了生死以后，权倾九应该直接把她放那儿了，就在如笙原来躺着的千年寒冰室里。
不管怎么样，雾落也认为先替她保命重要。
可是好巧不巧的，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四周被密密麻麻的官兵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
夏梵音皱眉，“这里平时不会有这么多人。”
雾落嗤笑，“可能……他来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夏梵音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男人目光淡淡的扫过她，尤其是注意到她眼底冰冷而阴沉的目光时，皱眉，“你可别现在冲出去啊，那是送死不是报仇——人家的箭能把你射成筛子。”
“我知道。”她咬牙。
“……我有办法，待会儿你先跟我上街。”
“干什么？”
“买衣服！”
…………
夏梵音起初还不知道他买衣服做什么，可是当男人问到她从前都穿什么衣服的时候，她就有点醒悟过来，皱了皱眉，“你确定这招有效么？买我穿的你还不如打探一下宫里那位喜欢穿什么。”
如今的北狄后宫，只有一个女人——夏如笙。
雾落目光露出几分深意，不赞同的摇头，“放心，就算他不喜欢你，至少他拿你们母子换了如笙的命啊，肯定记着你呢。”
何况，喜不喜欢还不一定呢。
夏梵音，“…………”
呵呵。
不管怎么样，现在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她虽然认为他未必能成功。
最后他们商议下来的结果——
夏梵音去偷尸体，因为她更了解那间陵墓和那千年寒冰室。
雾落负责穿着她从前一样的衣服引开权倾九，因为他武功好，关键时刻能全身而退。
当他们熟门熟路的走到公主陵墓那边，正好看到权倾九从另一边过来。
夏梵音脚步顿住，浑身血液在一瞬间逆流。
暴怒状态下，血液仿佛随时会喷出来。
这张脸，与她记忆中温柔的看着她跟她说“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这个机会不幸消失了”的那张脸完全重叠……7
第683章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情深义重
最极致的温柔与最残酷的狠戾——她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他那张温柔沉痛的脸。
呵。
夏梵音目光猩红，透着强烈的压制不住的恨，死死咬着唇，才忍住没有冲出去。
雾落此刻穿着女装，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正要说什么，却见权倾九正好往墓室去，他用力一掌拍在树上，故意弄出了点动静。
“谁？”
暗夜中，低沉冷怒的呵斥。
夏梵音听到熟悉的声音，手指狠狠抓住了树枝，指节泛白，还无意识的扯下来一根枝条。
雾落就是在这个时候冲了出去。
权倾九脸色骤变。
“小七……”
第一声是喃喃。
夜色昏暗中，那一道水红色的身影绾着他最熟悉的发，穿着他最熟悉的群衫，在黑夜中迅速的跑向远方，就好像他午夜梦回时经常看到的那样——她以千百种方式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胸口的钝痛感猝不及防的袭来。
“小七——！”
第二声几乎是急迫的低吼。
月白色的身影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
经过夏梵音身边的时候，她冷眼看着那套熟悉的衣服，红唇勾起几分讥诮的弧度。
真他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情深义重。
…………
夏梵音收回视线，熟门熟路的摸进墓室，又摸到了那间她来过两次的冰室。
门一打开，刻骨的寒气就扑面而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如笙已经离开，而她——成了躺在这冰冷的千年寒冰里的人。
夏梵音看着自己曾经用过的身体，心里说不出的堵，手指颤抖着碰上腹部。
只是……
她脸色骤变！
本该隆起的腹部，生生被人剖开过，虽然经过仔细的缝合，却不再隆起！
孩子没了……
夏梵音蓦然睁大眼睛。
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湿润的热意，她的手更厉害的颤抖着，甚至连嘴唇都在颤，不可置信的在那个位置摸了好几次！
可……仍是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
孩子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他为什么还要把孩子“弄”走？
死都死了，他还要让他们母子分离吗？
外面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夏梵音脸色又是一变，转身找了块巨大的寒冰藏了起来。
明黄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关了门，所以男人并没有发现她，径直走到冰棺旁看着里面的人。
“小七。”
低哑的嗓音沉默了会儿，酝酿出几不可察的嘲意，“我刚才好像看到你了。”
男人轻轻抚摸着那具早已冰冷的身体，目光深凝，透着旁人难以看懂的深沉与温柔，“可那不是你，我知道……你不愿意见到我。”
夏梵音心底狠狠冷笑，把唇都咬出了血。
她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的面无表情的对待这一切，可是真见到人，她还是做不到。
怎么可能冷静？
他不守承诺，亲手杀了她的孩子，甚至在她死后都不肯放过他们……
夏梵音整个人都在抖，牙齿都要咬碎。
可就在她咬牙切齿的恨意中，男人蓦然俯身将冰棺里的人抱起来，往外走去！
夏梵音瞳孔骤缩。
他干什么？7
第684章 歪心思她当然有，只不过不是往他身上贴，而是……
却见男人抱着那具尸体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冰室，头也不回。
他……就这么把尸体带走了？
夏梵音震惊的看着他，蓦然起身。
身边的寒冰险些被她敲碎，可是打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带走她的尸体。
这种无力感，就像当初被他下药以后浑身疼痛可又动弹不得的感觉。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三年，可是于她而言，醒来不过半个多月。
所以几乎没有时间差，一切都还像是在昨日，不管是怨恨还是痛楚，清晰的历历在目。
她攥紧手心，脸色白的像鬼一样。
走到外面，正好穿着女装的雾落也赶回来。
雾落的脸色不太好看，“我没拖住他，他追了几步就没追了……可能我跟你的身形不像。”
夏梵音恨意难平，机械的点头，“他把我……他把尸体带走了，你看到了吧？”
“嗯。”顿了顿，“看来，他打算把尸体带回皇宫。”
“你跟我说说吧……”夏梵音有些头疼无力的道，“为什么找不到尸体我会再死一次，尸体带回来如何处置？如果没有那具尸体，我还有多少时间？”
“三个月——你现在的这具身体，死的时候应该还差三个月才到十九岁，所以还停留在十八岁的阶段。要想打破宿命的齿轮，你必须在三个月之内重新回到那具尸体——当初玄凌已经设法帮你拖过了十八岁。”
夏梵音震了震，“你的意思是，我要想活命，还要继续使用那具身体？”
她不知道为什么，很排斥。
排斥跟权倾九有关的一切，排斥那具……怀过孩子却又丢了孩子的身体。
雾落神色淡漠，像是嘲讽又像安慰，“一具躯壳而已，不用想这么多。就算你换再多的身体，也忘不掉那段过去。那又何必在乎是不是要回到那具身体？”
其实他说的很对，可是有时候道理摆在那儿，却还是很少有人能做到坦然接受。
…………
雾落安排了一下他们的新身份，她不需要改头换面，只要一个身份，就可以入宫。
而雾落则需要费一番工夫，所以大概会在几日之后进来。
夏梵音穿着宫女的服饰，万万想不到，她还能再活着回到这个皇宫，以全然陌生的面貌。
“一会儿到了灵香宫，切记谨言慎行。”前面引导她的管事姑姑小声嘱咐，耐心的道，“如笙姑娘虽然脾气好，但是性子清冷，你可别招了她的烦。”
夏梵音思绪被拉回，立刻朝她点了点头，“是，奴婢明白。”
管事姑姑又道：“本来像你这样的新人是不该去伺候这位姑娘的，不过据我观察，你行事伶俐，最重要的是对皇上没什么歪心思……上回死那个，就是恨不得贴皇上身上去！”
说完又叹了口气，“你可千万别啊，皇上不吃这套的。”
夏梵音还是点头，“奴婢谨遵姑姑教诲。”
谨遵教诲，但她不会听话。
歪心思她当然有，只不过不是往他身上贴，而是……要他的命。7
第685章 他只是……不愿意
夏梵音来到灵香宫的时候，夏如笙刚好开始用晚膳。
这个人，曾经毫无生气的躺在冰棺里，最后终于用她的“一尸两命”换回了生的希望。
不可能不恨、不可能不迁怒……
夏梵音攥紧手心，强自平静的敛眸，恭敬的行礼，“奴婢见过如笙姑娘。”
夏如笙并没有权夕颜那般倾国倾城的天仙之姿，也并非如过去的夏梵音那般娇俏明艳，她就像是雪山上盛开的花，美丽而又清冷，单是看一眼就能感觉到她身上透出的疏离。
高岭之花——夏梵音想到了四个字。
夏如笙淡漠的抬手，“起来吧。”
她朝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缓缓上前，目光带着几分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