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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天琊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胡斐心中有了底儿,轻声道:“虽说奴才不明白太子爷这么做是为何,但是,依着太子爷冷傲的脾性,素来可不爱管这些闲事儿,就算此次是六姑娘受伤,依李氏如今的身份,也没资格让太子插手这件事,奴才觉得太子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且这件事说白了,也没有必要提到万岁爷您这里来,可偏偏太子殿下就是这么做了,就连丞相大人也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所以依奴才看来,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蔺天琊何尝不知这当中的事不简单?他生的儿子他自然清楚,只是,他这个儿子为什么不将话讲明白呢?难不成这当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有夏侯奎,为何到现在还不来?
说曹操曹操到,彼时,已经有人在外通传,说丞相大人求见。
蔺天琊急于知道这当中的内情,朝胡斐使了个颜色,将夏侯奎请进来安排妥当后,关上御书房的门,恭敬的守在了外面。
“爱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未等夏侯奎行礼,蔺天琊已经走了下来,细看之下不免大吃一惊,这才不过几个时辰不见,怎么脸色差成这样,赶忙将他拉坐下,刚要请太医,却被夏侯奎出口拦下了:“老臣谢皇上厚爱,但是真的不必了,微臣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只是……想到他的那个决定,以及而今蔺天琊关切的眼神,嗓子眼儿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说吧,你我之间还需什么客套话?今天你府里的事太子已经将清楚,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无须自责,菲儿那丫头我瞧着心地纯良,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提到菲儿,再想到她脸上那道令人心惊的伤痕,夏侯奎突然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沉重却又坚定不移的看着蔺天琊:“皇上,老臣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如此厚爱?可惜,老臣老了,不中用了,竟然与这等毒妇生活了二十多年……请皇上允许臣告老还乡吧……”
“你说什么?告老还乡?你知不知道你在跟朕说些什么?”蔺天琊猛然起身,眼眸一沉,脸上已经多了几分冷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夏侯奎会在这个时候向他辞官。
“皇上,这件事臣已经思虑已久……”
“你还思虑已久?嗤,你将朕置于何地?”
夏侯奎心头一震,没料到皇上会生如此大的气,但一想到未来,他却又多了一重勇气:“求皇上成全!”
“给朕一个理由!”蔺天琊黑眸之中,掠过冷意。
夏侯奎轻叹一口气,即便不想提及往事,却又不得不提:“皇上,心儿的本事,想必您也知道,可她好端端的为何会死?这件事难道您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疑虑吗?还有夏侯府这些年来接二连三的刺杀,臣不认为一届文官能有这等本事,让这么多人惦记着。去年的血案,微臣直到现在都无法过去这个坎儿,每日周旋于这些死者的亲属间,这是一种折磨,皇上,这是一种折磨。就算他们不再怨愤,可臣内疚……依着心儿的性子,如若知道有这么多人因为她而死于非命,怕是臣到了阴曹地府,也是不得原谅的,皇上,求您成全臣吧!”
“你先起来。”多年的老友跪在自己面前,蔺天琊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再问?
“如果皇上不答应,臣就不起来。”
“你威胁朕?”蔺天琊微一挑眉弯,夏侯奎熟知他的脾性,再坚持就是大不敬,只得起来,却还是坚持己见:“皇上……”
今天写的很没感觉,唉,卡卡卡卡…
第一卷 第105章
“行了,你不必多说,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朕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世,但凡知道,也不会被太后威胁。至于心儿的死,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么多年来,也并不是没有线索,可现在……时机未到啊!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却要离朕而去,你这个兄弟……”眼见夏侯奎一脸愧疚,蔺天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就这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看着自己多年的老友,着实的不想他因为这些琐事而辞官:“是不是因为那些流言?”
夏侯奎苦笑了一下:“再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这点风浪,又算得了什么呢?臣是真的无心朝政了,作为一个失败的父亲,如何配做一朝之相?臣去意已去,求皇上成全!”
这些年他专心朝政,以至于让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夏侯府的名声彻底毁之殆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纵容,怨不得旁人。如今,老大不知所踪,老三胆小怕事,没有一个能够成材的,这是他身为人父最大的败笔。五姐儿虽性子温婉,可到底是个庶女,将来也未必能为他的兄长做出贡献,与其这样,倒不如与他回归山野,寻个清白的人家嫁了,也能保她一生平安无虞,比之嫁入京城这些达官贵族家中做个妾或是继室,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正因为有了这些后顾之忧,夏侯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前来请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蔺天琊再一意孤行,那么即便他强留下来,也是一个空壳子,既如此,他还能怎么办?
“再怎么说,也得等到菲儿出嫁之后吧?”良久,蔺天琊方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是要嫁给太子,若是此刻请辞,那夏侯菲便是平民百姓一个,如何能入得了太子府的门槛?能够让太后应下这门亲事,他与溟儿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才勉强给了她一个侧妃,如若夏侯奎这个时候离京,夏侯菲未来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是,老臣明白。”夏侯奎本意就在此,皇上能这般考虑,也是为了菲儿好。
“那你还不起来?”蔺天琊不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好兄弟,眼眶微微泛酸,曾经的两肋插刀,曾经的不分你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小心谨慎、客气疏远了?是了,从太后下旨将心儿嫁入丞相府那天起,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唉……一切都是,孽缘啊!
——
再说被蔺沧溟毒舌讽刺后的秦王蔺沧海,一路阴沉着脸回了秦王府,直接将夏侯紫带到她所住的紫兰阁,夏侯紫身边的嬷嬷丫鬟见主子这般被拖了回来,一个个都担心的站在原地不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们家主子被眼前这个眼神阴鸷的男人给掐死。
“都给本王滚下去!”耐心终于用尽了的蔺沧海,眼神犀利如刀子般刮向秦嬷嬷、白芍、白露三人,吓得她们身子一抖软瘫在地,却还是大着胆子进言:“王,王爷,主子的情况似乎,似乎不太好,能不能容奴婢等人将她扶起来?”
蔺沧海眼底掠过浓浓的讥讽,夏侯紫一见此况,立时觉得不妙。
“下去!”掷地有声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秦嬷嬷诧异的看向始终低垂着头不知是个怎样情况的夏侯紫:“主子?”
“下去,我让你们下去!”夏侯紫定定的看着她,重重的重复。
秦嬷嬷看着她美眸中森冷的眸光,终无奈的点了点头,带着白芍、白露退了下去。
一时俱静,紫兰阁内外悄无声息,只闻蔺沧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桌面的声音,夏侯紫始终低垂着头,故意不去看头顶那道冷冽的目光,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夏侯紫腿脚麻木僵硬到不行的时候,蔺沧海的声音如鬼魅般倏地响起:“站起来!”
夏侯紫身体一颤,缓缓抬首,对上蔺沧海那双满含讥讽的眸子时,眼眶一红,心底一黯,怆然的别开了眼:“妾身有罪,还是跪着吧!”
蔺沧海笑意慵懒散漫的往榻上一靠,薄唇一勾,漫不经心的重复:“起来!”声线轻柔不见怒火,与刚进门时简直是天壤之别,然,夏侯紫却害怕见到这样的她,她宁愿他粗暴的对她,也不愿这般笑里藏刀,棉里带钢的刺激她。
终,在蔺沧海还未喊出第三声之前,夏侯紫颤悠悠的站了起来,蔺沧海完美的下巴轻轻一抬,夏侯紫忍着心下强烈的怯意,缓缓的坐下。
“说吧,今日出府,为何不向本王禀报?还有,谁允许你动她的?”男人斜靠在榻上,似笑非笑,声音不高不低的看着她,夏侯紫轻抬臻首,看到他眼底的那抹血光,不由笑出了声……
蔺沧海眼眸倏地一沉,已现隐约怒意:“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王爷,妾身的一举一动不都在您的掌控之下吗?既然出府的时候没人阻拦,为何现今又来质问妾身?动她?妾身清楚的记得,去年中秋节那晚,是您,将她推下了荷花池!既然是您不喜的人,妾身为什么就不能动?还是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失去了,才知道她的好?王爷,您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娶了妾身?”
蔺沧海深眸微闪,沉沉的看着她:“夏侯紫,你胆子不小,居然还敢质问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嗤……”她自我嘲讽的笑出了声,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蔺沧海倏地起身,一把将她揪到身前,瞬间扣上她的下巴,阴沉无比的看着她:“女人……”
“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自她出手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活了。可笑啊,可笑,可笑她一心为他,最后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算计,一场利用!
蔺沧海这次是彻底的被激怒了,手下的力度一点点的增加,眼看夏侯紫就要翻眼皮窒息之际,他愤怒的眸子里倏地闪现出一丝理智,下一秒,夏侯紫得到了解脱,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抚着自己发烫的脖颈,唇边勾起一抹嗤笑:“王爷,您不该心慈手软的,你知道留我一命的后果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蔺沧海深眸一转,目光落在她略显狼狈却依然清丽无双的美丽面庞上,声线中带着肯定,带着不解。
“我们家的青儿呢,您将她弄到哪里去了?”夏侯紫强忍着心下的悲恸,缓缓抬首,目光中带着决绝的质问。
“本王当真是小看了你,夏侯紫,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嫁给本王?”蔺沧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俊美的面上带着些许冷意。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着实的不爽,不爽!
“妾身别的不想管,只想知道,她……还活着吗?”为何要嫁他?呵呵,她喜欢了他整整十年,为什么?连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知道,她必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