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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想起连恩的亲爹另有其人的事情,老大夫微微一叹,觉得自己大抵是明白了些什么。
当然活了一大把年纪,对于人家的阴私之事老大夫还是很有看破不说破之准则的。
“大夫咋样?连恩他要不要紧,需不需要送到市里医院去好好详细检查下?”见老大夫沉吟半晌,连山心下一颤,直接就往不好的方面想去了。
看他这满脸惶急的,半点儿也不像作假。老大夫倒是有些拿不准到底是这小子功力太深,还是自己想得太多岔了道儿了。
当然心里再咋脑补,嘴上也得把连恩的实际情况跟他们两口子交底儿的:“不用,不用。这孩子是情志不顺、思虑过度伤了脾脏引发的高烧。只要消胀气、定心神就可以退烧,用不着往城里的医院折腾。倒是这孩子小小年纪的就心思这么重,得大人好好开导着。要不老是这样可是伤肝胆,于寿数无益……”
一听老大夫这么说,淑珍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了。
情志不顺、思虑过度。
昨天她一时气愤说了不恰当的话,愣是让孩子给听了个正着儿。被问了几句又激起了满心的火气,索性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怎么来怎么去的都给说了个清楚明白。
半夜孩子烧起来的时候,她这心里就隐隐有些个猜测。是不是自己说得太多太详细,把连恩给吓着了?
到底再咋聪慧、接受力再强,那也是个七岁大的孩子而已。
突然被撕开了眼前的一切美好幸福,知悉了自己是个多爹渣娘不爱的存在。就是大人也未必能承受得住,何况他个豆丁大的孩子!
还是连山一个劲儿的自责,愣说是他不小心拽了被子把连恩给冻着才害得他感冒。才稍稍消减了淑珍心里的愧疚,眼下被老大夫一语道破,她这哪里还受得了?
平时再咋嫌弃怨念,那也是她十月怀胎生的,血脉相连的亲儿子。
也许怒火升腾,理智全失的气得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孽障。但真到了紧关节要的时候,却也还是恨不得以身相替。
这就是世间多有绝情儿女,少见狠心爹娘的老话儿了。
“媳妇别哭啊,事情到了这个程度积极解决才是最重要的。先给连恩吃了药消消胀气,咱再慢慢劝解、多多疼着。时间一长啊,小家伙总会在牛角尖儿里钻出来的,你放心哈!”送走了老大夫回来,发现媳妇还在那儿一边煎药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可把连山给心疼的哟,赶紧的拿手巾给擦眼泪,又把人搂在怀里柔声的劝。
“都,都怪我……怪我这口无遮掩的。但凡加点儿小心,也就没有今儿这一出了!你说我跟个丁点大的孩子叫啥劲呢?非要把啥事儿都说个清楚明白的,这下连恩倒是不误会了,却直接一下子给打击病了。大夫都说,他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影响寿数啊。
你说我,你说我咋就那么欠呢?”淑珍哇地一声扑进连山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悔意满满。
向来刚强的媳妇这是哭得这么伤心难过,连山只剩下心疼的份儿了,哪里还有半分的责怪?
本来这也就是个树林子里放屁——凑巧了的事儿!
谁想着那柳叶儿就是写封信,扯个闲篇儿的事。就好巧不巧地扯到了戴卫国和白静身上,惹得淑珍恐慌畏惧之下口不择言,继而引发这后续一系列的糟心事呢?
万般都是命,该着连恩就要以这样的方式知道自己的身世。
虽说猝不及防之下,孩子受的刺激太大罪是得糟些个。不过若是媳妇能就此正视自己对连恩的冷漠、忽略。
以后都引以为戒,对大儿砸多些个关心、关爱……
臭小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得不得福的连恩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这会儿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跟他长得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混账玩意儿!
明明晚上睡觉之前还贴在爸爸温暖结实的怀抱里,享受着他哄小小孩儿似的一下下轻拍在自己的脊背上。
结果一睁眼就看着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高了两头、廋了些,却远远没有自己孝顺、懂事更拍马不及他聪明的臭小子眼睛瞪得多老圆地跟他爸跳脚。啥你又不是我亲爹、给不了我更好、更远大的前程,凭啥不让我跟亲爹来往?左不过戴家就他一根独苗,以后富贵地位少不了他的。混好了,还能提携家里几个弟弟妹妹啥的。
那犊子样儿气得连恩火冒钻天的,呜嗷一声就冲了上去。管你丫的是哪头葱,哪瓣儿咸蒜,敢跟我爸支毛杂刺儿,不揍你丫个鼻孔窜血今儿这事就解释不了!
使出了去年才初初跟武爷爷学的军体拳,使出全力就往混小子大腿上招呼。
结果……
连恩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腿从臭小子的腿上穿过去了,过去了,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20。梦?
(全本小说网,。)
连恩傻眼:他这是,这是死了么?
又连连往跟自己肖似的臭小子身上揍了好几下子,却依然不见对方有半点儿的反应。一个劲儿的往虽然老了几岁、面色沧桑了许多,却实实在在是自家爸爸的人身上扑了又扑的。结果也同样透体而过不见半点儿反应啥的,自己怕是已经死了这样的可怕想法开始在连恩脑海中闪现。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才七岁,我还要好好学习成为爸妈的骄傲,长成弟弟妹妹们的偶像和依靠呢!我都没有做到呢,不可以就这么死了。”连恩大哭,拼命喊着我要回去,不要死,不要让爸妈担心的话。
可惜任他怎样哭天抢地,也是半点儿作用不起。
只能像是一抹幽魂似的,跟在那个肖似他的混蛋身边。
跟着他回了座低矮逼仄的两间小土房,看到了老态了很多却会亲亲热热地叫那臭小子明思,把他放在心尖子上疼爱的妈妈。
虽然心里万分排斥,可是连恩心里还是觉得那个欠揍的臭小子应该就是他。
没有被爸妈严格教育、没有武爷爷等一众优秀老师辅导歪了性情的他。
一个,刚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心想着要跳出农门去子承父业,做个人人钦佩大军官的小中二。
为此不惜跟疼爱他的亲妈继父闹翻,叫那对为了狗屁真爱毁了他亲妈一辈子的渣男贱女做爸妈。倒是想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先迷惑了渣男贱女虚与委蛇着。等手头有了钱、有了能力后再帮衬着家里面弟弟妹妹们。可惜小家雀没诡过老鹞鹰,不但因此把如珠如宝地疼他的妈妈给气疯了、叫待他比亲儿子还亲的继父再也不肯认他。还一脚踩进了泥潭子,被渣爹各种训着上进、被贱女层出不穷的阴招算计。
亏吃得多了,渐渐也就长了见识。
学会了还手反击,抛开了良心底限。
拥有了越多心里越空虚的时候,他就开始疯狂地想念刘家村生产大队那低矮逼仄的小房子。想念那个当他是亲儿子,打小就一直搁肩膀头子扛到大。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儿,也要挣钱供他上高中、上大学。不为到老有济,不为光宗耀祖,只图惜着别耽误了他那点子才华和抱负的憨实男人。那个不是亲爹,却远远比亲爹更疼爱、更关心他的爸爸。
想念那个会温温柔柔叫他明思,给他洗衣做饭教他读书识字的妈妈。还有那几个叽叽喳喳叫他哥哥,满满崇拜地到处炫耀着他们的哥哥是连明思,脑子聪明长得好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的几个小萝卜头。
无比无比地想重新回到那两件低矮逼仄的小土房里。
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岂是说一句后悔就可以的?
连恩就看着那个作死的自己一次次邮钱被退回、邮包被退回。终于鼓起了勇气回去一次,还被暴脾气的二弟给操起扁担揍了个浑身青紫。
原谅?
暴脾气的二弟说了,也行呢!
如果你能让时光倒转,回到一切的伤害都没发生之前,把原本那个贫穷却幸福的家还给我的话。
说得漂亮!
连恩鼓掌欢呼,这个顶了琛琛排行,实际上应该是老三的二弟实在犀利。
没见臭小子被他一句话顶的,好像是被抽了所有的精气神儿般。脸色煞白,见了鬼似的么?
蠢货就是蠢货,与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说后悔,哪赶着一开始的时候就谨言慎行呢!
没有三分三就敢上梁山,个小中二还敢与虎谋皮。
啧啧,真是自找的被虐啊!
深恨这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即便明知道那该是自己,连恩也是没省了毒舌挖苦的功夫。看着他倒霉,连恩就欢乐的很。
就算他后期醒悟过来,不再奴颜婢膝地讨好那对渣渣。而是阴招频出,把那俩弄得声名狼藉、不得善终。又弃军从商,赚了钱大搞慈善。简直逢山修路、遇水搭桥,心心念念就想着能行善积德,以图惜个转世重生后再能做亲妈继父的孩子。也没让连恩有半点儿动容的想法,倒是满满地以他为诫。
想着若是真有机会叫他活过来的话,可得谨慎、谨慎再谨慎,说啥都得离姓戴的那家远远的。
别说他们各种小康正蒸蒸日上啊,就是真落魄到一家子两间房南北炕的地步,那也不能为了狗屁的前途富贵扔了自己的爹妈和良心。
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董舒老师说做人要正直,有原则,凡事要取之有道,不能为了求得名利而曲意逢迎,丧失人格。不然就算侥幸达到目的,也难以跨过心里的那道藩篱,无法获得真实纯粹的快乐。
之前他还有些不大理解,现在实例在前,怎么不叫人印象深刻?
看着满满遗憾悔恨,到死也没能释怀的连明思。哪儿还能不叫连恩心生警戒,唯恐着一个不慎就重蹈覆辙呢?
还不知道儿子病重竟然有了这么一番奇遇的淑珍和连山两个可算是合力把药给煎好,俩人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