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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要惹毛了那些还没有进官场的读人,他们的后台会怎么看待你,一句话,名声扫地是一回事,可是你在官场里边受尽同僚排挤的话,可以说,这一辈子也就到了头了。
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朱祁镇这位声望愈隆的大明天子的意志,虽然之前,朱祁镇在对待朝臣的态度与行为,看起来颇有仁君风范。
可是,在那之后,石亨、张軏等拥朱祁镇重新登基的功臣们,因为一些小事情,居然被朱祁镇勒命闭门思过,甚至还削了好几名官员的实职,到最后,堂堂的石大将军,居然被发配至了辽东边镇去,当一个莫明其妙的钦差,前去查视那女直侵挠大明辽东边镇之事。
而至于那张軏,同样被发配往南京,成为了南京锦衣卫的头子,按朱祁镇的旨意的意思就是,让那张軏去南京可不是因为被贬去养老,而是让他去监造宝船,为天子耳目监控江南。
话说的漂亮,可是这样的下场,让大明官场的这些官员们都不由得有些胆寒,在这些官员的眼里边,这找去找其他官员的茬,挑别人的刺,然后把跟自己亲密的官员拱位置,这样的行为,只不过是大明官场的常例和惯例,可以说是早已经习已为常的事。
可是却惹得朱祁镇居然这么大的反应,这不由得不让那些官员们心生警惕,而行事越心,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爱好刚直不阿的名声,而不喜欢手到的权利。再说了,这件事情对人而言,是一件了不得的大好事。
虽然就算是多开了几个科目,也肯定满足不了天底下的读人,可毕竟多了几分让人期待的希望。
“陛下这一招可够狠的,只是这么一道再简单不过的旨意,就拿捏住了天下读种子的心尖子。厉害,厉害啊……”老王直抚着长须,脸满是叹服之色,对于朱祁镇的手段,他都差点想要用五体投地来表达自己内心对于这位做事老是出人意表的皇帝陛下的崇拜之情。
“是啊,谁能想得到,陛下这不过是复古时之旧例,可是偏正是因为复古时之旧例,使得朝中诸臣皆无言可辨,无法可阻,更何况,大家都乐见其成,由此,天下士子之心,尽在天矣。”礼部尚胡濙亦不由得一脸的感慨。“这两年来,老夫只见识过陛下在军略颇有建树,不想,在手腕,亦不输于太宗皇帝。实在是我大明之幸也。”
“如今的陛下,年方二十有五,年富力强之时,就有这等的心胸和手段,看样子,我大明兴盛有望矣。”一脸病容,斜卧于榻的老杨洪抚着颔下长须,份外的欣慰。
“可惜老夫垂垂老矣,不复壮年之身,不然,我老杨洪,倒愿意请奏陛下,甘为马前卒,为我大明开疆拓土。”
看到这短短数月,人就显得清廋了许多,不复往日雄壮的杨洪,老王直不禁有些唏嘘岁月无情,旋及笑着宽慰道:“大都督何须如此感慨,杨门三子,皆世之虎将,正值壮年,今为陛下所信重,他日,杨门一门,怕是不只一个侯爵了。”
听到了老王直之言,杨洪脸的笑容亦不由得多了几分思念与慈祥。自己膝下三子,如今皆得天子信重,而且看到了当今天子非是昏庸无能之辈,开疆拓土的,怕是比那太宗皇帝还要强些。朝中的诸臣或者不知道石亨之所以被朱祁镇派遣去那辽东边镇的原因,可是他杨洪和王直、胡濙焉能不知?
如今,那杨俊随石亨往那辽东边镇而去,而杨信驻军于宣府,那杨能此刻接了那杨俊的班,成为了新一任的内校场练兵官,位轻,却权重,要知道,朱祁镇可是每隔三五日必亲往那内校场查视,可见当今天子对此的看重。
杨俊作为嫡长子,自然会袭自己的爵位,而那杨信文武皆能,颇有大将之风,如今在那宣府治军也是颇有建树,至于杨能,能够被天子委为练兵官之一,也足见其信重。
自己的三个孩子,都能够成才,为天子所重,只此一点,便足以让年已八旬的杨洪老怀大慰。“只希望那三个小兔崽子,别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厚望,不然,老夫死不瞑目。”
一番唏嘘感慨之后,老王直凝眉正色道:“陛下如此做,倒可起到了广纳贤才的作用,只不过,天时日久,那岂不如那前宋一般?”
听到了此言,原本都一脸轻松悠闲的胡濙与那杨洪都不禁面色微微一沉。杨洪抚着雪须良久,才略有些迟疑地道:“不至于此?天子虽然增开科目,可是皆是为了国家而取有用之才。”
“可是,二位大人想想,昔日唐时,每届取士三十四人,而至前宋之时,动辄四五百人。老夫犹记得,宋太宗淳化二年之时,前宋此一年,朝廷取士总计竟达一万七千三百人。如此之数目,实在是令老夫想要忘记也忘记不了。”
听到了老王直这话,胡濙与那杨洪饶是老谋深算的资深官场人员,可听到了这个数目,仍不由得两眼发直,嘴咧得老大。
“乖乖,一万七千三百人?咱们大明朝的官吏怕是拢一块,也就差不多这个数?”杨洪扳了扳手指头,不由得连连摇头砸舌不已。
“我大明朝的官员,一万四千三百八十余,这个数字,老夫身为吏部沿,可不敢忘。”老王直很得意地摆显了一番自己那仍旧很是优秀的记忆力。看到这两位老仍旧是一脸的震撼,老王直决定再给这二位长长见识。
“二位或许不知,前宋之时,对于宗室、亲信弟子特为优宠,随意授官,皇朝宗室男孩七岁便可以授官,有的甚至在襁褓中也有官阶,并领取俸禄;宗室之外,其它旁支、异姓、门客,都可以得荫补官……”
“而二位可知,唐朝之时,唐太宗曾将长安的官吏,从两千多减至六百三十四人。而前宋宋仁宗时,其朝内外属官,已经超过了一万七千人,而北宋所辖疆域仅为唐疆域的二分之一……”
“机构臃肿、用人太滥,乃前宋之三大要疾之一,南宋之时,儒学造诣与朱熹、陆九渊一齐声蛮海内外的水心先生叶适曾有言:‘自古滥官,未有如此之多’,而北宋那个与欧阳修合修《新唐》,因其《玉楼春》词中有‘红杏枝头春意闹’句,世称‘红杏尚’的宋祁则感慨:‘州县不广于前,而官五倍于旧’……”
“我朝不至于此?”胡濙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思来想去,最终那胡濙摇了摇头,笑着向那王直言道。
“非老夫杞人忧天,而是因为陛下今日之举,联想到了前宋的另外一事。”王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才,老夫曾言,前宋之时,待宗室亲信弟子特为优宠,随意授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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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皆大欢喜的开门红
更新时间:2012881:22:07本章字数:4286
第三百五十五章皆大欢喜的开门红
“……皇朝宗室男孩七岁便可以授官,有的甚至在襁褓中也有官阶,并领取俸禄;宗室之外,其它旁支、异姓、门客,都可以得荫补官。而如今我大明,比之前宋,怕是要更甚一筹。”王直的最后一句话,声音不高,可是里边透出来的蕴意,却让另外两名朝庭大员犹如在耳畔响起了惊雷。
“呵呵,咱们大明朝,在洪武初,宗室加一块,不过五六十人,而至今日,却已有一千四百余人。光是亲王,便有三十四,与亲王同爵的公主三十三,光是这些亲王、公主之食禄,便共计十三万四千担。若是再计那些宗室郡王、将军、中尉、郡主、县主、县君拢一块大约也有一千三百余……”一说到了,身为礼部尚的胡濙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今岁,供给宗室的食禄,就已经达到了六十万担之巨,这负担,不可谓不小啊……”王直端起了香茶抿了抿,悠悠地感叹道。
“陛下素有大志,欲使我大明,远迈汉唐,我等身为陛下臣子,当为天下社稷,未雨绸缪才是。”杨洪点了点头。“老夫旧病之躯,再不复能为陛下沙场搏杀,不过,终该还是当谏于陛下,使陛下知晓我大明潜藏之忧患。”
“也好,老夫正有此意,二位,不若我等一同往之,可否?”胡濙深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我等皆是数朝老臣,都已经是黄土埋到了脖颈的将死之人,而今,陛下既有心,我等就算是把这把老骨头都卖与天子,也值了。”
听到了这话,原本就已然动念的那王直与杨洪皆不由得相视一笑,齐齐颔道“不错,当今天子非是那守成之君,而是锐意开拓的世之雄主,我等虽然老迈,却也当助陛下一臂之力,以全君臣恩义,再为天下黎庶,做些好事才是。”
三日之后,朱祁镇明诏天下,今岁会试,也就是国家级的大考,将除了照例录取贡生之外,另增设:明法、明史、明算、格物此四科。
每科并没有限定录取的限额,但是,却等于是给了天下的读种子们更多的选择。当然,仍旧有许多的读人对于这些新开科目哧之以鼻,认为这些科目,当不为天下士子所重。
毕竟谁都更愿意把孔孟挂在嘴边,成天冲小姑娘显摆文采,哪里冲人一张嘴就律,谈律令,更不可能张嘴就跟青楼的小姑娘侃价?
至于格物一科,更是有不少的读人连什么叫格物都不明白,更不消说去考这一科目。但终究不管如何,终究还是有不少的读人,或者说他们的兴致更偏向于这些在正统的读人眼里看不起瞧不明白的杂科之。
毕竟一样米养百样人,要是天底下的读人都只爱孔孟,不爱百家。那华夏文化传承到了后世,哪里还能闻诸子百家之名,识诸子百家之言?
所以,这四科的开设,终究是为大明的读人们分流了一部份生源。
而且除此之外,朱祁镇着令,在京师国子监与那南京国子监设置这四科的专职博士,并且还特地交待,但凡是报读这四科者,皆由国家给予一定的补贴和优惠,也就是说,他们只要愿意读这四科,那么国家给予的补助,将会超过那些耍八股文的家伙们。
另外,这四科之中,明法和明算以及格物此三科能够于国子监积累满学分毕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