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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幽居便醒了。
他洗了把脸,去宝善阁买了两份营养早餐,又折回酒店给阎王喂食。他看着阎王将猫粮吃完,这才穿好大衣准备出房间。他打开门,手中食盒突然一重,幽居低头看一眼,发现阎王优雅地蹲在食盒盖子上,睁着翡翠绿眸望着他。
“喵!”
阎王撒娇一样的叫唤,像是在说:爸爸,带我一起去。
幽居想到什么,将男神提起来扔自己大衣的口袋里。阎王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拘无束地在他口袋里玩躲猫猫了,但猫咪们天生骨架小。阎王半个身子缩在幽居口袋里,脑袋跟前爪搭在口袋外面,好奇看着路边街景。
幽居走路去医院,路上,他手指扣扣阎王的毛发,问:“阎王,你知道我们要去见谁吗?”
阎王优雅地用爪子洗了把脸,懒洋洋喵了一声。
“你还记得吗?你有个妈妈,你妈妈很喜欢你的,你小时候一叫唤,你妈妈就给你喂小鱼干。你可喜欢她了,那时候你憎恨我给你打了药,不怎么亲近我,却最爱藏在你妈妈怀里。”
阎王听着幽居碎碎念,心说,爸爸你今天真是话唠。
幽居一边说,一边走进住院楼。
他乘电梯上楼,穿过走廊来到程清璇病房,他推了推门,发现里面锁着。正是七点半,应该是护士来给程清璇换药。幽居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等,等了约莫十五分钟,门才打开。
护士推着小推车走出来,推车下面的垃圾筐里放着废弃的绷带。绷带上没有血迹,看来程清璇恢复得还不错。
幽居站起身,跟护士小姐说了声谢谢,便走了进去。
护士小姐红着脸回护士台,心想,这姓幽的大总裁还真是迷人。
程清璇在医院休养了一周多,脸色恢复了少许红润,看着没有以前那么苍白。对此,幽居心感愉悦。
幽居放下食盒,坐到小凳子上,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刚才换药好一番折腾,碰到了伤口,程清璇额头上滚落着汗珠。她长吁了一口气,才故作欢笑地说:“可痛了…”她语气很委屈,听得幽居心一揪。
“哪里痛?痛得厉害吗?若是受不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去叫医生给你打止痛药。”幽居脸色微变,他平时说话语速很缓慢,带着一股子矜贵劲儿,这会儿,却像是火石烫了脚背,有些急切。
充满了关忧。
程清璇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她的右手胳膊也受了伤,能不动就尽量不要动,她只好用左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唇,说:“你亲我一口,比什么药都见笑。”
幽居微愣。
过了四年,她受了那么多磨难,还是这么厚脸皮。
这很好,看来研究所里的那段黑暗岁月,并未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心里微微松口气,幽居弯下身子,一口亲在程清璇嘴上。程清璇眼睛眯着,飞快伸出舌头在男人软软的唇上舔了舔,幽居体内一热,赶紧松开她。要知道,他禁。欲了四年。
干柴遇到烈火,那还不一点就着?
程清璇眯起长眼,促狭双眼看着耳垂发红的男人,她用手指抹了抹嘴角,说:“幽宝的唇真甜,像蜂蜜,我亲一年也不会腻。”事实上,她不介意亲一辈子。
幽居耳垂更红,他丢下一句:“没个正经!”便转身去了洗手间。
“幽宝,悠着点儿!办事的时候声音小点儿,我可听得到!”程清璇冲洗手间方向喊,喊完后,自己一个人在床上傻乐。
幽居看着镜子的男人,微微蹙起眉头。
这流氓!
他鞠了捧冷水洗了把脸,深呼吸几口气,待体内燥热感觉褪去,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下身,一切恢复正常了,他才拉开洗手间门走出去。程清璇双眼盯着幽居身上仔细看,末了,说了句:“才三分钟…”
“嗯?”黑眉挑起,幽居没跟上程清璇的思维。
程清璇手指摇了摇,说:“三分钟就完事了,太没效率了。”
明白她的意思,幽居脸一沉,他瞪了眼床上的人,若非她现在身上有伤,他可以让她三个小时哼声不断。
。
“来,吃早饭。”
程清璇身上伤口面积较大,幽居害怕她伤口发炎,买的早餐里没有鸡蛋,也没有蛋糕。
程清璇一看到养胃粥就反胃,“能给我来点肉吗?”
研究所那几个月,她鲜少吃到肉,现在终得见天日,还是没肉吃。
憋屈到想哭。
“不能,再过几天才可以,你胃不好,只能吃这个。”对于这件事,幽居难得硬了心肠。任程清璇如何用星星眼看他,他也没有软化一分一毫。程清璇不情不愿张嘴喝粥,这时,一声猫叫突然在病房响起。
程清璇一愣,下意识扭头四处看。
幽居差点忘了自己衣服里还有只猫,他放下粥,打开宽大的大衣纽扣,一个白色的脑袋从他大衣里面钻出来,那小脑袋的下巴跟耳朵中央有一撮黑色的毛发,其余地方全体通白。
程清璇瞪眼看着阎王,愣住了忘了反应。
“这是…”程清璇仰头望向幽居,“这是阎王?”
幽居点点头,目光带着宠溺,“你走了四年,阎王也长大了。”
程清璇又一次感受到时光的流逝,幽宝变成熟了,阎王也长大了,只有她还没有变。她心里一阵难过,她是被时光抛弃的人,不能见证幽居与阎王的成长,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阎王偏着头注视程清璇,那睥睨天下的样子,大有一种这个世界都是它的领土的威严气势。盯着程清璇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阎王才从幽居怀里钻出来,它蹲坐在幽居的大腿上,冲程清璇犹犹豫豫唤了声:“喵…?”
也不知道是自己做过一段时间的狗,还是怎样,程清璇竟然从这声猫叫声中,听出了一丝探究跟疑惑的味道。
她心想,阎王莫非还记得她?
程清璇坐正身子,她不敢大幅度动,便只好拍拍手,笑眯眯望着阎王,说了句:“阎王,小鱼干。”
阎王呆了呆,幽居低头好奇看着阎王,有些诧异。
这小家伙莫非真的记得小羽?
“阎王,来妈妈怀里,妈妈有小鱼干…”
阎王挣扎了一下,竟然真的慢吞吞走过去。幽居想阻止它,“别过去,妈妈受伤了。”
阎王站在病床上,不敢动。
程清璇瞪了眼幽居,“背上受伤,不碍事。”她将阎王抓到自己怀里来,阎王四只脚在程清璇大腿上踩了踩,它扬起头颅,好奇看着程清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记得程清璇,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掌心。
“喵…”
阎王觉得她没危险了,才彻底放开了心。
幽居望着这一幕,眼睛有些发涩。
阎王是只高冷的猫,泰郁森把它当小主子伺候了几年,它也不会主动舔泰郁森。而今天,它与程清璇见面不过几分钟时间,便主动跟她示好。是不是所有的宠物,都记得它们的第一个主人。
这天气,这只猫也在病房里住了下来,它大多数时间都在贵妃椅子上趴着睡懒觉,偶尔公司有事必须要幽居出席,阎王便会跑到程清璇的病床上。程清璇觉得无聊,就会唱歌,各种各样的歌她都会唱,儿歌、情歌、革命红歌、黑暗系的歌。
阎王有时候兴致来了,也跟着她喵呜喵呜的唱。
一时间病房内,喵叫声跟人嚎声齐齐作响。泰郁森奉命给程清璇送午餐来,透过小窗口,就看到一只猫在病床上摇头摆尾喵呜喵呜的唱歌,而那个生病的美丽小姐,也哼哼唧唧地唱些他听不懂的歌。
一人一猫,在灵魂上找到了默契感,唱起歌来竟然意外的很合拍。
泰郁森抽抽嘴角,有些玄幻,为何只要靠近这位陌生的小姐,所有事物都会变得不正常。
高冷寡言的幽总瞬间化身为小农奴,端茶递水毫无怨言。
高冷嗜睡的阎王也化作一只逗比猫,还他妈的唱起了歌!
泰郁森整理好抽搐的面部表情,恭敬地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赶紧止了声。
“程小姐,我是泰郁森,来给你送饭的。”
程清璇赶紧躺好,恢复了她的大小姐样,“进来。”
泰郁森推门进去时,美丽的小姐已经恢复了端庄样,高冷的阎王蹲坐在床头,威风凛凛注视着泰郁森走进来,目光里的不屑与傲气,不要太明显。泰郁森咳了咳,将饭菜拿出来摆桌上,才端到程清璇的病床上。
“幽总要主持月末会议,派我来给您送饭。程小姐,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程清璇一扫桌上的菜,心里的馋虫一阵翻动。
清炖鸡汤…还是一整只鸡!
红烧五花肉,瘦弱比肥肉多!
糖醋排骨,块头很大!
就是那素菜,看着就遭人嫌弃。
程清璇不想让泰郁森看出她吃货的本质,便故作矜持,说:“看着很可口,谢谢你了。”她拿起筷子,率先夹了块五花肉递进嘴里。泰郁森坐在一旁,时不时看一眼,他瞧见程小姐吃肉时那满是享受的表情,竟然也觉得饿了。
看吃货吃美食是一种折磨,因为看的时间长了,看的人也会觉得饿。泰郁森摸摸肚子,今天中午他只吃了几口饭就被幽总派来做苦差事,忽然好饿…
为了分开自己的注意力,泰郁森将阎王的碗拿出来,倒了猫粮,又在一旁放了些纯净水,才敲敲碗口,说:“阎王,过来,开饭了。”
阎王懒洋洋看了泰郁森一眼,没打算动。
泰郁森:“…”
“阎王,快去吃东西。”程清璇一边啃排骨,一边对身后的猫说。
阎王忽然变乖,它跳下床,迈着优雅地步子走到自己的碗旁边,慢条斯理吃了起来。泰郁森多看了眼程清璇,心里满是好奇,阎王可不是个听话的主,可以说,比起幽居,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