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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一愣,被幽居这卑微恳求的语气所吓倒。“你是说,车上还有个人?”
“是…”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程清璇。”
交警忽然跑开,他冲打捞队大喊一声:“还有个人在车里!是个小姐!”一听这话,先前潜水下去查探情况的交警跑过来说:“车里没有人!我下去查探过,车里只有一部手机。”
幽居身体在夕阳下剧烈晃了晃,车里没有人,那她又在哪儿?
“手机拿过来看看。”
那人将手机递过来,幽居只看一眼,呼吸都变得沉重。
这不是程清璇的手机,又是谁的?她的手机壳是订做的,背面的图片是他俩跟唯一还有始宇,一起站在雾海的沙滩上拍的合照,幽居不会认错的。
握着手机的大手倏然间没了温度。
那交警瞧见幽居的反应,心也跟着沉下来了。他拿出手机给局里打了个电话,高呼说:“云江二路请求支援,有人落河,尸体下落不明!”幽居被尸体这个词给刺激到了,他一把拽住交警的衣领子,面色狰狞冷酷的冲他吼:“她没有死!她只是落水了!”
交警满脸无奈看着幽居,目光藏着同情与悲悯。
幽居瞪着交警,意识到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他松了手,还了交警的自由。
交警眺目望向面前的云江,云江水位深达三十三米,轿车都落水半个多钟头了,这小姐若真的落水了,不可能还有活路。
见证了太多车祸事故上,家属悲痛的样子,交警还是被幽居那怆然绝望的样子给震慑住了。交警拍拍幽居的肩膀,歉意满满的说:“抱歉,我说错话了,我们这就派人下去打捞。”
幽居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没事。”
幽居双手插进自己的长发里,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泄气。
打捞队将船抬到云江里,开始在可能落水区域搜寻。
幽居从护栏旁的小窄道下了河,他站在浅滩上,脱了衣服,领了一个氧气瓶,一头扎进了浩荡云江里。江水经过打捞队的行动已经变得浑浊,河水里有少量垃圾,更多的却是泥沙。
视线可及度不到五米,幽居一口气钻到河底,他打开头顶的灯光,借着幽幽光亮在河里搜寻。
程清璇穿着白色的情侣t恤衫,应该很好辨认的。
幽居在河水里游得筋疲力尽,却还是没有发现程清璇的影子,到最后氧气都用没了,他这才不甘心游上岸。上岸后,夕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岸上围观的人基本上已经走了,只剩下搜救队跟一两个新闻报社的人还在旁边跟进搜救情况。
有记者见到幽居从河里冒出来,以为他是自愿者,便扛着采访工具跑过来,问他:“你好,可以跟我透露一下现在的搜救进度吗?死者的尸体有没有可能找到?是否已经被冲到了下游?”
幽居怔怔看着微微翻滚的云江河水表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记者的话。
见幽居不吭声,记者又问:“现在距离轿车坠江时间已过去一个半小时,死者的尸体还能找到吗?”
幽居手里拿着那用完了的氧气瓶,来回翻滚着,还是不说话。他抿着唇,目光里有一种名叫死寂的东西。
不甘心,记者又问:“请问你是自愿者吗?”
幽居微微偏过头来,他死气的一双眼睛凝望着镜头,那紧珉的唇线分开一条口,青年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是你口中‘死者’唯一的家人。”
记者愣住,扛着摄影师的助理也傻眼了。
幽居重新领了瓶氧气管,有一头扎进水里,朝另一片区域游去。
八点钟的时候,交警们坐在浅滩上轮番吃盒饭,先前跟幽居打过交道的交警望着江中时不时冒不起的头颅,一阵叹息。“我就没见过他这么倔的,都过去这么久了,程小姐早不知道被冲哪里去了。”
“唉!这小伙子是个单细胞动物,估计是不能接受事实。这都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也不觉得累。”
另一个男人将最后一口饭吃下,他将盒饭盒子扔进垃圾袋里装好,说了句:“他是害怕,如果不找点事做,脑子就会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胡思乱想,有时候是一件很吓人的事。
因为你稍微想不通,就会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来。
其他人望着江面再一次冒出来脑袋来的青年,逐渐变得沉默。
到了九点多的时候,幽居彻底累瘫了。
他靠在浅滩上,望着天空,一双眼睛在水里泡了好几个小时,此刻隐隐作痛。
城北靠南边的方向,有几十道绚丽的大灯射向天空,交织闪烁,点亮了黑夜,隐约的似乎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来。那是体育馆的方向,今夜,那里该是热闹非凡。
幽居掏出口袋里被水泡得皱巴巴的演唱会门票,差点崩溃哭出来。
…
打捞队在云江中游水道打捞了整整三天,依旧是一无所获。
三天后,交警宣告打捞失败,这也变相的告知了大家,另一名出事女性已经身亡。幽居还穿着三天前的那套衣服,这几天他住在了云江边上,他眼睁睁看着打捞队跟交警们撤离,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只有一片死寂。
“小伙子,回去吧,这江太大了,找不到了!”还是那个交警,他担心幽居受到打击会想不开,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幽居下巴上长出一圈黑色的胡茬,风吹起他皱皱巴巴的衬衫,他垂下眼睑盖住眸子,问了句:“你们都觉得她死了是不是?”
交警眉头一皱,用沉默代替回答。
幽居牵起嘴角苦笑,“很奇怪,我感觉她还活着。”
他摸摸胸口,不知道是在自欺欺人,还是真的感应到了,他说:“她还在我这里,我能感觉到。”
交警怔了怔,同事叫他快些回局里,临走时,交警担忧地拍拍幽居的肩膀,认真地跟他说:“小伙子,有空的话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别一个憋着,容易出事。”
“行。”
。
那之后的两个月内,每一周的星期四下午幽居便要去心理医生王旭的办公室小坐一会儿。
王旭说他心脏生病了,幽居却感受不到自己哪里有问题。
“我每一天都生活的很充实,有好好吃饭,有好好上班,也有好好睡觉,偶尔也会带阎王出去晒晒太阳。”幽居看着外面的阳光,主动讲述自己的生活,努力认真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
王旭凝视着站在窗户中间的青年,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地飘,那青年也跟那窗帘似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飘走、飘远。
“不是生理上的心脏病,是心理上的。”
幽居不说话,他也猜到自己是病了,且还一蹶不振了。
“王医生,给我开点药吧。”
“什么药?”
“有没有一种药,喝下去后,可以忘记一切,断了思念,断了七情六欲。”
王旭摊开手掌心,表示爱莫能助,“这个药真没有。”
“那么王医生,我的病你无法医治。”
幽居告别了王旭,从那天起,王旭再也没有在医院见到过他。后来他在电视上看到过幽居,在杂志上看到过幽居,他看上去跟每个聪明的领导者是一样的,能说会道,善于经营,不过三年,就坐上了幽暗国际总裁的位置。
*
嫁到凌家已经一个多月,初到凌家的前两个星期,绿珏过的束手束脚,万分拘束。时间久了,凌志也不怎么落家,两个人结婚以来甚至都没有圆过房,她虽然也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宽心。加之那个所谓的儿子凌季琛几乎就没有归过家,绿珏便彻底放下心来,安安稳稳做起了她的凌家少奶奶。
绿氏也在凌志的扶持下逐渐走回原位,一切看似都恢复了正常,程湘蓉的脸上也恢复了笑容。
这一天,刚好婚后两月整。
家里的厨子特意做了满桌子菜,绿珏从外面回来,看到满桌精致佳肴,还以为是为了纪念结婚日,结果管家却告诉她,是小少爷要回来了。绿珏有些惊讶,她只在婚礼上见过小少爷一面,当天晚上凌季琛就出国去读书了,他突然回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这令绿珏有些介怀。
但转念一想,人家十几年都没有母亲管教,自在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也是正常。
晚上,凌志不到六点半就回来。
绿珏很看重跟凌季琛的第一次家宴,特意换了一件得体而不失年轻女性魅力的鹅黄色长裙。她头发一半盘髻,剩下一半温柔垂落在肩后,挡住露背裙后的大好春光。
家里人似乎很忌惮凌季琛,从他进屋开始,佣人便不怎么抬头看他,尤其是女佣人,连头都不敢抬,做事也畏畏缩缩的。
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绿珏是惊讶的。
凌季琛长相不错,看着虽然戾气重了些,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他们为何这么忌惮他?
吃饭的时候,凌季琛都没有跟绿珏打一声招呼,就连绿珏给他送礼物的时候,他也不为所动。凌志习惯了凌季琛的作风,并不感到意外,父子俩在桌上也没有多少交流,绿珏就不敢说话了。
凌季琛只吃了小半碗饭就停了筷子,凌志这才抬头看了眼,蹙眉说:“吃这么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
凌季琛擦了擦嘴,淡淡地说:“菜不合胃口。”
“那我叫厨子明天换个口味?”凌志又问。
凌季琛放下餐巾,却说:“换一个厨子吧。”
远处的厨子浑身一颤,竟然不吭声。凌志笑着点头,“就依你的。”他对儿子的纵容,似乎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绿珏诧异看着这一幕,插嘴说了一句,也就是这一句,引发了她的噩梦时光。
“季琛好久不回来,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