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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手画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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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走廊上,她才发现于安之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他将床让给了武二,那他睡在那里?
同床?不会的,那张床窄到只睡得下一个人。房间里又点着灯,莫非于安之打算整夜不睡守着武二吗?
若原解决完个人问题再次上楼时,忍不住敲了敲于安之的门。毕竟之后的一段时间她都要依靠着于安之的,得打好关系,不如替他半夜,何况武二还在梦里帮了她一个忙呢,她守夜看护他就当感谢吧。
于安之来开门时看到是若原,眼底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虽然看不出有疲惫之色,可开口的声音却有些沙哑:“这么晚了有事吗?”
若原透过他向屋内望去,见武二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中,便压低了声音道:“你一直没睡吧,正好我醒了,你到我屋里睡吧,我替你守着他。”
“守夜很累的。”他低声浅笑,声音暗哑:“何况你也看到了,屋里可只有椅子能让你坐,武二的床是不能让你爬的,半个晚上你就只能坐着,不后悔?”
以前赶稿都要在电脑前熬个通宵,这点事算什么?若原皱皱鼻子说:“别小看我啊。真是,好心帮你你还轻视我。再说了,我能去爬武二的床吗?”她自是知道于安之是在和她开玩笑,于是撒娇般抗议:“你别毁我清白哦!”
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好了,多谢你好心。只不过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去叫醒我。”
“嗯,放心,我绝不叫你。”她故意扭曲他的意思,于安之只是一笑,便将武二托付给了她。
于安之走进她屋里,关了门,若原这才发现她拿着从屋里带出来的油灯没有给他,想想他是要去睡觉的,大概用不着灯,便吹熄了随手放在桌上。
她先到床前弯腰看了看武二,他眉头微皱着,大概伤口疼得厉害。若原对此深有体会,她胳膊受伤的头几天即使上了药,晚上也依然疼得夜夜无法入眠,于是同情地多看了他几眼。记得受了比较严重的外伤的人很容易发烧,若原便将手放在他额头上试试体温。
不想她的手刚放到他额上,武二便忽然睁开了眼睛。
若原被他那凌厉如剑的目光吓得一怔,忙收回了手,调整出一个友善的表情来:“你醒啦,我还以为你发烧了想帮你试试体温呢。”
武二眯起眼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来,想起昏迷前她似乎就站在公子身后,想来是和公子一起的,便稍微放下了戒心。
不习惯在他人面前躺着,有种任人宰割的弱势感。武二按着腹部最深的伤口,暗暗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公子呢?”他开口,声音有些虚,平平板板毫无感情、色彩。
若原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回答道:“他守你大半夜,刚刚才到隔壁去休息了。”
她本以为会他好歹会流露出哪怕一丁半点的感动之情,哪想他冷面到底,竟连一根眉毛都不动。
若原再接再励道:“白天你昏倒了以后是于安之背着你回来的哦!”
“公子仁厚,属下不尽感激。”他公式化地回答,竟一点都不吃惊。若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吧,难道他早知道于安之喜欢他?还是说两个人的关系早就确定了?!
若原咳了两声,向他探身,眼睛亮晶晶的:“你觉得你家公子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没见过谁家主子这么对待属下的哦~”
武二转过脸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仿佛吸纳了无数物质的黑洞般,他开口,声音虽然依旧冷淡平板,可话中内容却让若原张开了嘴。
“公子自从十三岁时父母双亡后,可信任的人不过我一个而已。”
“他,他十三岁就没了父母亲吗?”怪不得于府里那么冷清。
武二默然地扭过头,不过十年的时光,他已经陪着公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亲眼看着当初眉眼阴郁的少年,在接手了父亲的莲舫之后,渐渐蜕变。
那些往事,现在想起依然历历在目。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说为什么会头疼啊,原来是发烧了
我说为什么会发烧呢,第二天就发现因为扁桃体炎……
疼的我喝水都疼啊,两天没吃下饭,都快低血糖了。好不容易含了一天药好了,结果其中一种药各种不良反应,浑身痒痒起疙瘩啊……
……如此地悲惨……母上大人冷冷抛来一句:“你怨谁?”泪奔……
妈,等病好了我就坚持跑步去!
姑娘们啊,春天来了,宅了一冬天,大家都赶紧的锻炼锻炼吧
PS:看大家比较纠结男主的问题,呐,女主现在不还没有动心的倾向嘛。
偷偷告诉你们哦,等男主确定了,这文也就差不多了。
好啦,赶紧下去上课了……
午休回来改改语病和和谐词……
34
34、安之的往事 。。。
若原托着脑袋,看武二陷入沉默,“喂!”
清甜的嗓音打破一室寂静。武二从思绪中抽回,冷淡的目光转向若原。
“你在想什么?”她问道。
“公子。”武二少言,说话都尽量简短。若原心中暗叫:“果然有奸情!”
不晓得勾搭上多久了,她拐着弯问道:“你什么时候跟着于安之的?”
很久了吧,武二想。
若原的问话将他的记忆扯到了与公子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分到公子身边时他不过十岁,被管家领到公子的房间。公子那时也只有十三岁,个头已经很高了,瘦削的身板,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戴着白玉冠,腰间配着同样成色的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玉佩的下方有一点红斑,只因这红斑形状恰似一朵祥云,所以本是瑕疵却让这块玉成为了难得的精品。
他之所以对这块玉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公子的母亲,于老爷唯一的妻子——楚夫人。
当时楚夫人正在公子的房中,端坐在椅上,公子坐在她侧首,双手规规矩矩地放于膝上。
他随管家进去之后,楚夫人放下茶盏,温言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低着头,一一答了,楚夫人便点了点头,对公子说:“身边没个服侍的人也不像话,他以后就跟着你了。”
他当时因着楚夫人忽然硬下去的声音觉得奇怪,却不想楚夫人之后的行动才是真正地惊人。
当公子站起来答应的时候,那玉佩在楚夫人的面前晃了两下,她忽然就变了脸色,怒睁着眼喊道:
“那是什么,你腰上挂的是什么?!”
公子顿了一下,回道:“父亲给的玉佩。”
“别叫他父亲!他不是你父亲!”楚夫人猛地将茶盏挥到地上,怒气冲冲地喊道:“快摘下来!给我摔了!”
他看到公子眉头为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眼中似有不满。当他慢慢地将手移到腰间时,楚夫人忽然从座上快步走到公子身前,粗暴地将玉佩扯了下来,像对待一只肮脏的蟑螂一样,既恐惧又厌恶地扔出了房门。
随着玉裂的声音,楚夫人流于表面的怒气像被雪水冲洗了一遍,沉淀成阴霾沉郁。
她姿态高傲地站在屋中,阳光打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却在眼窝处留下深深的阴影,她的眼中明暗不定,将目光缓缓移向公子。楚夫人阴冷厌恶的表情顿收他的眼底,他不由得看了眼公子的反应。
公子半垂着眼,双手垂在腿侧,安静地看着地面。仿佛楚夫人像沾着毒药的银针般扎向他的目光不存在一样。
可是楚夫人好像被他的淡然刺激到了,脸孔忽然扭曲起来,咬着牙说:“你这该死的孽种,我为什么会生下你!你就像他一样是个强盗!恶魔!我被你们毁了,一辈子都完了!你们还我的蒋郎!我的蒋郎呢?你们把他弄哪去了?你们把我的蒋郎还给我!”
“啪!”
他惊愕地看到,柔弱的楚夫人疯了般抽向公子的左脸,那十三岁的高瘦少年竟似承受不了那一掌似的,倒在了地上,嘴角缓缓流出一丝血,左脸很快红肿了起来。
扇了公子一巴掌后,楚夫人好像泄尽了怒火一样,不再针对公子,而是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眼底满是仇恨。
“姓于的,你永远也得不到……”她一边喃喃地说着什么,一边走出了房间。
当时年仅十岁的他,在楚夫人离开以后,站在公子身边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公子一直没有起身,没了筋骨一样躺在地上,他侧过一边脸贴着冰冷的地面,面对着房门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被阳光照的像是半透明琥珀一样的模子清澈明亮。
风吹得打开的窗扇吱吱呀呀地晃动,公子被血染得红艳的嘴角忽然一勾,像春天刚解冻的溪水一般清冷的笑声洒落一室……
“……武二,武二?”若原唤着他,一脸无奈:“你是发呆呢还是不想回答我?”
“十年了……”
若原好像从他的话中听出一点回忆往事的怅惘,“什么?”
“我已经跟着公子十年了。”
“哦,哦……”若原对这个问题突然没了兴趣,看武二一脸正经的样子就知道他想的和她想的根本不一样。
她站起来端给武二一杯水:“喝点水你就躺下吧,你伤还没好,不宜多说话。”
他默默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微凉的水滋润着喉咙,身上立刻舒服了很多。若原在他躺下后帮他整好被角,才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因为夜凉,所以在膝上搭了一件于安之的披风:“你安心睡吧,我看着你。”若原笑眯眯地说。
不过武二已经闭上了眼睛,并没有接她的话。若原自然地收了脸上的笑,蜷在椅子上借着灯光研究起掌心的纹路。
荷集已经连下了好几场雨,被褥都泛着潮味,若原房中,于安之将被子扯到鼻子下闻了闻,被子还残留着若原留下的温度,却未闻着任何脂粉味,想来两人一路逃到此处,一身狼狈,她确实没机会好好打扮,不过在君地时她似乎也都是素面,配饰也不多,明明是个年轻的貌美女子,怎么会不愿打扮呢?
难道是缺钱?
也是,她身边只有一个下人陪着,在君地的这段时间春意阁也从未传过她与外地有过传信的消息,多半是已无家人了。她一个外地来的独身女子,想来生活不易。
只是每次见她,从未看到她脸上流露出懦弱,相反,她经常笑。
以前遇到她时,她大都会礼貌地冲他笑笑,可是经过这次的遭遇后,他看得出她之前对他的明显的提防,在经过两人困境中的相依相扶后,已经消失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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