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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思翰没想到王璩会说出这样的话,海誓山盟不是情人间最常用的吗?不过一想到王璩的遭遇,邵思翰就释然:“是,坐而论不如起而行,我不要你现在就相信我,只要你每次多相信我一点点,一点点就足够了。”每次一点点,那么总有一天,王璩会全部相信自己,就像天下所有的妻子相信丈夫一样。
喜悦的神色又重新装满邵思翰的眼,他看向王璩的眼更加温柔。和邵思翰的狂喜相反,王璩是平静的,放开自己的心,慢慢地相信一点点,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遭遇?不过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试一试?那日驿馆院里,掀开盖头时那一刻的心动又浮现在王璩心里。
低头看着淑媛那睁的大大的眼睛,王璩轻轻点一下她的鼻子,她有一句话说对了,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的话可讲?而那日那一刻的心动就是喜欢。
舱内一片安静,除了他们三个人的呼吸什么都没有,淑媛是不知道自己该讲什么,邵思翰是在平抑心里的激动,而王璩,回到京城之后,自己若和邵思翰在一起,只怕邵思翰的六叔六婶就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还有朝中各人的流言,还有很多很多,看着外面那碧蓝的天,邵思翰的话还在耳边。起而行,邵主簿,你有面对天下人的勇气了吗?
让我相信只是第一步啊,后面的事才更艰难,王璩看向邵思翰又笑了:“邵主簿,你有勇气面对全天下人的反对吗?”这话题跳的太快,邵思翰的浓眉皱了起来,淑媛睁大了眼睛,这话她还是不懂。邵思翰不自觉地握一下拳头,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只要郡主能信我,那我愿站在郡主身边,和郡主一起面对天下人。”
王璩没有料到邵思翰回答的这样直截了当,她的笑容里有微微的错愕,接着那丝错愕消失了:“既然如此,我信你。”
就相信一次吧,从这里到京城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让自己相信一个人几个月,感觉下他的温暖,等以后年老时候,用这段时候的温暖来安慰自己。
轻轻的三个字让邵思翰整张脸都飞扬起来,两人四目对视,没有方才的拘谨和回避,王璩脸上的笑很温柔,温柔的邵思翰想把她拥入怀里,可是面前还有个淑媛,王璩已经开口:“你的风寒还没好,下去歇着吧。”
邵思翰哎了一声,想退出去时又停下脚步:“郡主这话,是因了下官是部属,还是因了下官在郡主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存在?”这人,怎么到现在都没忘了这话,王璩的唇角扬起:“自然,”
说到这里王璩故意停住,看着邵思翰的额头又大颗大颗地汗珠出现,王璩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调皮:“两者皆有。”答案虽不十分满意,但总比只有一点要好,邵思翰退了下去,淑媛这才挣开王璩的怀抱:“王姨,你讲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她要真能听懂就奇怪了,王璩点一下淑媛的鼻子:“以后乖乖练字,好好学针线,等到了京城,还要学着那些礼仪,晓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
淑媛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不过那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淑媛点头:“是,王姨,以后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可是娜兰她们是不是也要这样?”她们自然也是要这样的,青唐和大雍是不一样的,礼仪规矩,那曾逃开的一切又重新要围着自己。
王璩用手轻轻拍一下额头,想那么远做什么,既然选择相信,就好好过未来的那几个月,舅舅希望的安宁平顺,只有短短一段时间也好。
邵思翰的病没有几天就好了,他的身上仿佛多了一层光,说话做事都和平时不一样,而对王璩就更体贴了,那些平日碍于身份不能说的话,也能说出来。那些话王璩只在少女时候遐想过,至于月下对饮,看潮起潮落,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一起写字说话,一起谈以前曾遇到过的种种事情,淑媛她们在旁时时打趣,这样的日子让人心情愉快,只觉得时光飞逝,不觉得船上有多狭窄和不便。渐渐能看到岸上的房屋,这次航程的终点到了。
定情
一行人进入杭州的时候正是五月下旬,虽不是烟花三月,也没有春雨蒙蒙。但沿路走来那江南的青砖白墙,衬着这绿树红花,再映上那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和京城全不一样的风情,让王璩觉得是那么好看。江南的女子总要秀气些,一路上听见的也是吴侬软语,打招呼像唱歌一样,到了这里,人的心也会变柔。
王璩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街道,淑媛几乎整个脑袋都探出车外,像在寻着什么东西,王璩拍一拍她的脑袋:“在寻什么呢?”淑媛抬头:“王姨,不是说杭州有西湖吗?还有满湖的荷花,可我看来看去,只看见商铺和行人。”
这一路上杭州知府派来接他们的人说的最多的就是西湖,西湖在他嘴里十分美丽,四季有不同的景色。春日有烟雨、夏日荷花开、秋日桂花落、冬日小雪飘。闲了时划艘小船,泡杯龙井,从清波门一直到孤山,一路都是不同景色。
王璩把她拉了进来:“那西湖在城外呢,再说西湖那么大,一天可是走不完的,总要玩够了才回去,你着什么急?”此时已到了驿馆,驿丞出门迎接,淑媛跳下马车,伸手去接王璩的手,笑嘻嘻地道:“听说要在西湖边住一年,才能看完西湖的景致,王姨,那我们最少也要住几个月呢?”
王璩下了车,还没顾得上回答淑媛的话,旁边的驿丞已经听见了,笑着对王璩道:“郡主若想要赏西湖的景,可在西湖边上和人借一别墅,杭州乡绅,多有在西湖边上买地建精舍的,郡主说声要借,谁敢不给郡主面子?”
这主意不错,不过王璩只微微一笑就带着人进去,淑媛看一看驿丞,又看一看王璩,也晓得这个时候不是自己撒娇时候,提着裙子跟着王璩进去。
安排已定,别说娜若她们坐不住,连淑媛都看着王璩想要出去逛逛。王璩刚喝了一口茶就见三个人齐齐望向自己,摇头叹息道:“就没见过你们这样坐不住的,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腿脚都软的,你们三个还要出门去逛?”
娜若和淑媛相视一笑,娜兰已经咳嗽一声:“郡主说的是,这么多天赶路的确累了。”这话让淑媛的眉头皱起,娜若已经出口反对:“娜兰,你平日比我还爱逛,怎么今儿就不想去逛?”娜兰看着王璩笑吟吟道:“我们要拉着郡主出去逛了,等会邵主簿过来寻不到人,也不晓得会不会得相思病?”
说着娜兰自己掌不住笑出来,娜若更是拍手大笑:“这说的对,我们怎么就偏忘了邵主簿。”王璩的面上不由红了下:“你们两个,就该由那些专管规矩的老嬷嬷们来好好教教,哪有当着小孩子面这样说的?”
虽是责怪,更多的却是嗔声,娜若一点也不怕,娜兰好奇问道:“那些专管规矩的老嬷嬷都教些什么?”王璩用手扶一扶额头,仔细回忆一下:“教的多了,说话不许高声,笑不许露齿,走路不能让裙边带风但又不许慢吞吞的,还有……”王璩还没说完,娜若就瞪大眼睛:“这么严啊,走路不能裙边带风又不许慢吞吞的,那要怎么走?”
王璩没有说话,娜兰已经皱眉:“我听说,大雍世家的使女们都要学习这些规矩,还有更严的,郡主,等我们回到京城进了郡主府,是不是也要学这些?”原来这才是娜兰关心的,王璩没有说话,淑媛听不大明白,只是皱着眉:“那是不是我也要学,可那样过日子,好拘束啊。”
王璩回首以前那二十多年,过了二十多年这种日子,一点也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可离开了那些日子,才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只有不在其中了,才晓得解开拘束是多么舒畅。
门被轻轻敲响,娜若哎了一声就道:“等到时候再说,现在去想回京后遇到什么事情,那不是什么忧天来着?”淑媛的小鼻子一皱:“那叫杞人忧天,娜若姐姐,你总是记不好成语。”
娜若连连点头,娜兰已经上前打开门,门外果然是邵思翰,他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依旧是月白长衫碧色丝绦,发上用玉簪端正挽了个髻,脸上的笑还是那样温文。可看向王璩的眸子却和原来不一样,少了几分狂热,多了几分关心。
淑媛叫声邵叔,邵思翰已经跨了进来,见王璩坐在窗下有些懒洋洋的,走上前坐到她身边:“怎么今儿不出去逛逛?”娜兰已经端了茶上来:“郡主要出去逛了,邵主簿您不就找不到郡主了?”
邵思翰呵呵一笑:“那不会,我会上街去寻的,而且再怎么样也会寻到的。”娜兰一笑,拉着娜若和有些不甘愿的淑媛退了下去。
五月的杭州暑热越盛,虽已洗了澡换了衣衫,又坐在窗前,可王璩一想到回京后的事情,心中就有些烦躁,只是用手摇着扇子不说话。
突然身边多了一股凉风,王璩顺势望去,见邵思翰拿了把大大的折扇正在给自己扇着风。男子的力气总是要比女子大许多,那扇子又大,几下扇过去就觉得暑热不是那么闷人。
王璩额头上垂着的红宝石额坠轻轻动了动,接着就把自己的扇子扔过去:“拿着吧,哪有给别人扇风,自己倒出一身汗的。”邵思翰接过王璩丢过来的扇子,那是一把小巧的纨扇,上面绣了蝴蝶,一看那蝴蝶就是出自王璩的手。
邵思翰看着那蝴蝶许久,接着就把扇子小心收起:“正好,当日我送了你钗,你也没说收,也没说不收,这个就当还礼。”这一句话又让王璩的耳根红了,她白邵思翰一眼:“还说你是君子,可谁知也会轻嘴薄舌。”邵思翰微微坐直一些,用手撑着下巴笑了:“对旁人轻嘴薄舌那是轻薄,可对你,这轻嘴薄舌不是应当的吗?”
邵思翰讲的一本正经,王璩微微一笑又乜他一眼这就转头去望窗外,再不去看他。邵思翰伸手握了她的手,顺便把她的肩也揽了过来,王璩微微一颤,接着就轻轻靠在她的肩头。
两颗心都在那里怦怦乱跳,邵思翰是激动,王璩是不晓得该说什么,她虽也曾嫁过人,可那人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