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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些事了?”
当年的事?王璩惊讶抬头,婉潞微微点头:“当年我也在那巷中,只是没有出来,此后我也试图化解这层怨气,可是怎么都化不了,孩子,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了,就把那些事给放下吧。”这才有了求亲之举吧?如果自己嫁进定安侯府,有这么一位婆婆温柔对待,是不是对威远侯府的怨气就少了很多呢?可是没有如果,一切已成定局,连叹一句造化弄人都不成,瞬息之间,王璩已经收敛好了自己心神,脸上努力露出笑容:“多谢夫人,我会的。”
再说其它的话已经没有意义,王璩翻身上马,轻轻一踢马腹,马欢快地跑了起来,在马上王璩也忍不住回头,看见婉潞依旧站在那里,对一个儿媳也这么用心,珠姐儿真是好福气,不过这些都和自己无关,过去了就过去吧,放或不放,本来就在一念之间。
马儿已经远走,婉潞还是没有回转,素馨不敢催促,过了很久才听到婉潞轻叹一声,这人伦惨祸,究竟是从何时为因,何时为果,谁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上部写完了,我是休息两天继续写下部呢,还是直接开始写下部?
第70章 遇袭
道路两边的青草青翠欲滴,间或开着或红或白的小花,越往北走,树木越来越少,只有到处都能见到的杂草在春风吹拂下一夜变绿,昭示春的到来。
再往前走,就是大雍边关了,出了这里,就彻底离开大雍,进入青唐了。队伍里发出欢呼声,去年离开青唐,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谁不想家呢?即便大雍繁华富丽胜过青唐千百倍,可只有青唐才是家。
欢呼声传进王璩耳里,引起的却不是同样的欢喜而是一丝不怎么明白的愁绪,离开大雍,以后再不回来。掀开窗边的纱帘,王璩的眼神里带有不舍,这里,是曾养育了她二十来年的故国。
哭泣声不知从哪里发出,夹杂在欢呼声中,显得格外刺耳,王璩仔细听了听,知道这是陪同五皇子去青唐的宫女们发出的哭声。
五皇子虽说是去做质子,皇帝还是派了两位翰林去做他的老师,又从宫里选拔了八名内侍、十六名宫女前去服侍,还带了一百来名侍卫去保护他。送别之时,听说皇帝当众哭了,至于皇后已经伤心的起不来床,五皇子虽不是她生的,也养了八年。
这些宫女想必是不愿意离开大雍,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吧,虽说在皇宫里也看不到家人,可怎么也比去青唐那传说中的蛮荒之地好。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接着传来呼喝声,那些哭声渐渐停下来,接着猛然又大起来,这些宫女大都才十三四岁,本在那里思乡思亲人的,这样呼喝又怎能止住?
这哭声听起来无比凄凉,触动王璩内心,人人都说五皇子命苦,被派去青唐做质子,过的日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以后编写史书的人只怕还要叹息几句,可是谁又记得这些跟随五皇子前去青唐的人呢?后世史书上只会记录到跟随五皇子去往青唐的有多少人,至于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来历,没有人知道。
牺牲吗?想起太后曾说过,皇家的人也不是不能做牺牲的,可是皇家要牺牲一个人,是要再用几百个普通人的命来填的,这样的牺牲庶不可笑?太后和苏太君想的也是一样的,为了家族、为了社稷,牺牲那么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而被牺牲的人,该含笑九泉,觉得自己死得其所才是。
王璩轻声叹气,难怪苏太君认为,让自己活着就是天大地大的恩德,太后也会认为,淮阳公主死去就还的干干净净,再不欠自己的了。可是世间哪是这样算的,她们的命贵如珍宝,难道自己母亲和自己的命就轻如草芥吗?况且就算是牺牲,也是要心甘情愿的,而不是这样含着满腹怨气,如此怎能不反噬呢?
心中有个地方终于变轻了一些,当日淮阳公主死在王璩面前带来的冲击慢慢消失,这一切已经结束,该回到青唐,把心中对大雍的不舍放下,从此后,慢慢忘掉过去。
欢呼声越来越大,已经能看见大雍的边关,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该是青唐的人和大雍的人进行交涉,然后放青唐的人过关了吧。
王璩猜的没错,赵元帅依旧一身戎装骑在马上,看着面前的阿连怀德,他只是一抱拳道:“燕王威风八面,所为连这边远地方的人都能听到,愿燕王回青唐后,马蹄再不过大雍。”话里的含义阿连怀德怎么能听不出来,只是一笑:“诚如斯言。”
赵元帅的眉一皱,没想到阿连怀德竟这样回答,他再没说多余的话,拨过马头,让出一条道来,旁边大雍送青唐使团的官员已经等的额头上有了汗,却不敢去打扰赵元帅。面前这位不光是手握重兵,性子也不是那种温文儒雅,惹怒了他,一刀把自己劈了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是从战场里实打实得来的功劳,而不是依靠家族得到的地位。
大雍官员上前说了几句场面话,在路边恭敬施礼送青唐使团离开,马车又开始行走,哭泣声已经听不到了,王璩看着马车一步步离开大雍,从此后,就永别了。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依次在王璩眼前浮现,不管是好是歹,是恨还是别的什么,都和自己无关了,以后的大雍,再没有了那个叫王璩的孤女。
进入青唐之后,道路开始崎岖起来,行进的速度更快,快要到家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在大雍时候照顾一下年幼的五皇子,更别提那些娇滴滴的宫女,都是能赶多快赶多快,一日起码要行两百里,这样算下来的话,本来该走十五天的路,最多七天就能走完。
马车虽然布置的很舒服,但在里面实在太颠簸了,到第二日王璩就干脆不坐在马车里,而是要了匹马跟随大家前进,让王璩惊讶的是,本该在马车里享受众人服侍的五皇子也骑在一匹马上,薄薄的唇抿的很紧,一双眼里满是倔强。
看见王璩看向自己,五皇子哼了一声,下巴往上扬起,仿佛极端不喜欢王璩注视。跟随他骑马的是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看见五皇子这样就对王璩拱手:“郡主,五皇子他年纪小,您多担待。”
文士还没说完,五皇子已经气鼓鼓开口:“褚先生,您不是平时教导弟子,要忠孝仁义俱全,为何要理这样没有忠孝仁义的人?”没想到这年幼的皇子还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王璩的眼微微一弯,褚先生饱读诗书,却不是迂腐之人,不然也不会做了皇子的老师,听了这样的话在肚子里搜索着,想要找出几句先贤的话来让自己弟子明白,做人要懂得变通,而不是一味只知道读死书。
王璩却已经打着马儿上前,没有搭理五皇子,褚先生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才对五皇子道:“做人要能屈能伸,等待时机,而不是一味地和人讲道理。”能屈能伸?五皇子的嘴微微往上撅,褚先生又叹气:“你要知道,这是离开了宫里,再没有人能护住你了,在青唐,你就代表了大雍,不能让人轻看的同时,也不能得罪了人,和青唐上层交好,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方才那位女子,并不是平常人。”
五皇子的头低了下去,伸手拍一下马脖子没有说话,脸上明白写着委屈,这是个才八岁的孩子,远离故土来到异国做质子,虽然看似什么都不缺,可对他心里冲击也很大。这样娇生惯养的孩子,怎能接受得了自己被依赖着的父皇和母后的抛弃?
听到褚先生的叹气,看到褚先生眼里的怜惜,五皇子抬起头,如同发誓一样:“先生,弟子记住了,弟子一定会当好这个质子,让青唐没有任何借口说话。”
褚先生笑了,脸上的笑容带有欣慰:“殿下既有这等心愿,在下既当尽力辅佐,对殿下不离不弃。”五皇子的眼弯成月牙,此时才有了几分孩童模样,而不是方才那种小大人的样子。
青唐没有沿路的驿站,休息都是睡在帐篷里,洗漱用的是山泉水,吃的不是自己带的干粮就是去打的野味。还有两天就能到燕京,这日依旧在水边扎营,士兵们除了各自警戒,也有去打猎来补充食物的。行走了这么多天,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阿连怀德不由有些心痒,操起一把刀就对王璩道:“等我去打头鹿来,新鲜的鹿肉烤了吃最好吃。”
王璩正在照顾火上的一锅清水,预备等水开了好冲茶,听了阿连怀德的话笑了:“舅舅可是手痒了?还有两日就到燕京,等回到那里去猎场打猎多好,现在这个地方,就算有猎物只怕也不多。”
阿连怀德已经束好盔甲:“猎场的猎物虽说是野的,可也有人经常去投食物,哪比得上这种野味来的凶猛,你等着,我去去就来。”王璩看着阿连怀德上了侍卫牵过来的马,身后还有两个侍卫跟随,低头看一下火,可惜自己弓箭不熟,不然也可以去打猎。
火上的水已经烧开,王璩泡好一壶茶,这些茶具包括茶叶都是从大雍来的,王璩怎么也不习惯喝成饼的茶,还是这股味道最喜欢。喝了一口茶,感觉到茶的清香在口里散开,就等着舅舅打回来猎物,剥洗干在火上烤。
外面突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接着有人奔了过来,嘴里开始呼喊,本在火堆旁安闲地烤肉喝酒的士兵们立即站了起来,有几个火堆都被踩熄,王璩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那声音听的清楚明白,燕王遇袭。
只停了片刻,王璩就要站起身往外去,已经被人拦住,拦住她的是两个侍卫:“姑娘请不要焦躁,这里的事情一定有人主持,况且来人既然敢袭击燕王,对姑娘只怕也不利。”心神狂乱之中,王璩总算找到一丝清明,外面的呼喊声已经消失,方才还安详的营地此时已经有一股萧杀之气弥漫,使团里的官员和大雍的人都被请进各自的帐篷,已以有人过来请王璩进帐篷。
王璩并没有看见来人是谁,只是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说出的话颤抖无比:“舅舅怎么了?舅舅怎么了?”王璩如同被什么东西附了体,一直重复的只有这两句,来人的眉头皱紧,看着王璩身边的侍卫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让王璩的心再次狂乱,如果舅舅有了什么万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