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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来看的,可是这种事情只有秘密而为的,哪有没成就让人过来看的,传出去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
王璩咬了下唇,把这个念头抛开,谢姑娘已经一脸憧憬地道:“要是被赵夫人看上了,她轻轻一句话,这姻缘就足够好,哪还要去百般出力?”淑华脸上的笑透着几分无奈,看一眼王璩想说什么又没说,王璩也没多少在意,想这么多又如何呢?自己这几年是出不去的,和她们两个可不一样。
暑热慢慢消去,七月已过,八月又来了,白书脸上的神情也开始不好看了,七月的银子足足到了初六才到,这个月都初八了,还不见侯府送银子的人到。
见王璩还是依旧抄写经文,白书叹气了:“姑娘,怎么着也要寻个人回去侯府说一声,这没了别的好办,没了银子可怎么办?”王璩把最后一个字写好才把笔放下,看着白书:“回去了侯府就会给银子吗?要我说,还是你带着她们几个回去。”
白书已经泪汪汪的了:“姑娘您是要赶我走?”王璩的眼还是那样没有波澜:“这不是你要的吗?跟着我,是没有什么出头的日子的。”白书不敢说话了,跟着王璩是看不到出头的日子,但还能活。可要是上面没有吩咐自己就跑回去,那就是背主,管家娘子们是不会在意用自己这条小命给别人瞧瞧背主的下场。
王璩叹了一声:“你也别这样,等我给祖母写一封信,言明是自己要苦修,不需下人们服侍,何苦徒费人力。”白书大喜,跪下道:“奴婢多谢姑娘。”
王璩并没扶她起来,只是苦笑一下:“也算是你服侍我这几年,要给你个了局。”白书觉得额头有汗出来:“姑娘,非是奴婢不肯为主,只是奴婢一家人的命都在别人手里。”王璩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你起来吧,这几年,你们服侍我也算难为你们了。”
白书一头一脸地汗,站起身时还说了一句:“这是姑娘的大德,奴婢实在是……”王璩摇一摇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再多说也是无益,就算她们是忠心耿耿又如何,只怕死的更快些。
段妈妈的叫声仿佛又在王璩耳边响起,从那日起王璩就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但又何苦拖累她们这些年轻女孩子呢?
帘子被挑了起来,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脸上有惊喜之色:“姑娘,府里来人了。”这个月的银子总算等到了,白书面上也浮出惊喜之色,忙不迭地走出去。
院里已经走进一个婆子来,白书见竟然是苏太君的心腹婆子来,急忙迎上前:“妈妈好,怎么今儿是妈妈来?”不等白书说完话,面上已经挨了一掌,这婆子面色已经沉如锅底:“叫你来服侍三姑娘,你竟不好好服侍,拿了侯府的月钱难道就是白花的?”
白书被莫名其妙打了一掌也不知道这婆子的怨气从哪里来的,连手都不敢去摸脸,依旧陪着笑容:“妈妈说的是,三姑娘在里面,还请妈妈进去。”见白书这样小心,婆子这才放下手径自进去。
婆子打白书时王璩在里面已经听到了,见婆子进来王璩不由面沉如水:“这位妈妈有些脸生,不晓得白书那丫头是怎么了,刚见面就惹的妈妈生气?”对着王璩,婆子是恭敬的,行了礼才道:“姑娘心慈手软,丫头们有了不好也舍不得骂的,可是规矩不能废,服侍的不好就该受罚才是。白书丫头成日陪伴姑娘,就该晓得姑娘在这寺里是来清修的,哪有能见不相干的人?”
王璩觉得耳边轰的一声,婆子面上的笑依旧恭敬:“姑娘要去做丫鬟的自然是不敢拦,可是这种事情是姑娘不能做的,自然也要受罚。”
求亲
婆子说的恭恭敬敬,仿佛是忠仆苦口婆心劝谏主人,可王璩心里的怒火越来越大,她冷眼看向婆子,说出的话就像结了冰:“我已在寺中清修,不问世间万事,祖母还这样苦苦相逼,难道非要逼死我才成?”婆子的神色并没慌乱,说出的话还是像在劝谏:“三姑娘您说这话老太君听了不知道会多伤心,您在寺里清修,老太君为了您也是想了许多法子,吃的穿的花用的,每个月都让人给送过来,不然三姑娘您在这寺里怎会过的那么逍遥?”
王璩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和她们说这些有什么用?每次只要自己说这个,自然有无数的人会在自己面前说苏太君的种种好处,公主的大恩大德,若自己再心存怨恨,那就是不忠不孝之辈。
王璩疲惫地挥手:“你也不用再多说这些。”婆子的脸色还是没变:“三姑娘啊,有些话呢不该我们这些人说,只是您是清修,就不该再去招惹,前儿晟王府的世子夫人遇到老太君,大大地夸扬了你一番,您想想,这是清修该做的事吗?”
原来如此,王璩心底泛起一丝冷笑,竟怕自己怕到这等地步了?她看向婆子,话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嘲讽:“你说的是,我既在寺里清修,就不用再去见别的外人。”
外人两个字王璩念的很重,话里的嘲讽意思婆子怎么听不出来?但自己的任务既完成,婆子也管不了许多,脸上的笑容此时才有了些真心实意:“三姑娘,您本是进寺清修的,早日修的正果,也不枉了老太君一片苦心。”修得正果,王璩此时想大笑,想再出言讽刺,却什么都做不出来,只是看着婆子掀起帘子往外面叫人。
白书脸上有微微的红色,方才婆子那一巴掌来的有些狠,看着她的脸色王璩心念一动,对婆子道:“说起来,白书也是我的贴身丫头,今儿无缘无故挨了妈妈您一巴掌,好像也说不过去吧。”婆子嘴里正唠唠叨叨地,这是老太君吩咐送来的料子,还为姑娘置冬衣,那是一百个各色素馅月饼,还有各色新鲜水果,老太君还命预备了一千个素馅月饼,给这寺里上下发放,老太君真是一心为了姑娘,姑娘您可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婆子说的正起劲时候突然听到王璩的这话,虽说刚才打白书那巴掌是杀鸡给猴看,可这姑娘身边的贴身丫头们,也没有自己这些人动不动就打骂的,更不敢说出这是苏太君吩咐的话,眼神开始闪烁起来。
王璩哪看不出她的变化?只是静静地等着,白书被王璩这突然的话语说的心里一颤,王璩自来是淡漠的,从没为任何一个丫头出过头,今日怎会如此?婆子心念转了几下就笑了:“姑娘,老奴确是鲁莽了些,心里怕这些丫头们阻止了姑娘的清修之路,这才出手打了一巴掌,没有姑娘下令着实不该。”
王璩还是没有说话,婆子见王璩不吭气,心里开始嘀咕起来,谁说三姑娘是最好欺负的一个,任由老太君拿捏的,敢当了老太君的面自杀,又生生逼得老太君松口让她进寺清修,现在又说出这种话,难怪老太君不放心呢。
心念一转这婆子已经跪了下来,自己往自己脸上打了几掌:“全是老奴不好,只为了姑娘着想就忘了白书是您的贴身丫头,哪是我们能随意打骂的。”王璩看着那婆子啪啪打着自己的脸,心里涌上的不是高兴而是一种茫然,这些丫鬟婆子在苏太君的眼里不过是家具什物一般,自己就算打杀了这婆子,苏太君也不会受半点触动。
王璩叹了口气:“罢了,你也是一心为主,起来吧。”婆子恭敬地又磕一个头,这才站了起来,并没有用手去遮脸,反而坦然地站在那里,能做苏太君心腹那么久,她也不是那种只知道作威作福的。
王璩再没说话,又拿起笔抄写起经文来,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的那股怒火慢慢平静下来,见她开始抄写,白书站到一边伺候起来,婆子是乖巧的人,吩咐人把东西各自放下之后就退了出去。
等她一走王璩就把笔扔下,双手一拍,桌上那些叠的整整齐齐的经文就掉了一地,上面飘着的那几张是王璩刚抄写完的,最上面一张的经文最后几行字迹凌乱,和其它那些端端正正的字迹形成鲜明对比。王璩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见她突然发怒,白书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蹲身把笔捡起,又把那些经文拾起来放在桌上。
当最后一张经文被放到桌上的时候,王璩的心情总算平复的和平日一样,她把那几张字迹凌乱的经文拿过来,一点点撕成碎片,当最后一片碎片落地,王璩才长叹一声:“那些东西你们拿去分了吧,我不要。”说着王璩就站起身,摇晃着往床边走去,颓然倒了下去。
白书屏声静气等了很久,等不到王璩的回应才敢退了出去,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白书叹了口气,都是亲祖孙,这样对上又是何必?
当然白书也不敢去劝说王璩,日子还是那样平淡地过,转眼中秋已过,通济寺要做一场大法事,和以往那些小法事不同,这次是要追荐已逝的晟王妃,寺里上下都忙碌起来。
听说那日晟王府上下都要来,谢姑娘自从那日遇见赵夫人后,心里也不知有了些什么想法,安安稳稳地在寺里清修,谢家的人来过几次,见谢姑娘如此,都说姑娘清修一次果然好了许多,准备中秋就接她回去,可谢姑娘说要再参悟些佛法,等十月里回去。
她既这样说,谢太太也就由着她,只是又派来了几个丫鬟婆子好再服侍她。直到这日晟王府来做大法事,一早王璩就见谢姑娘打扮的花一样地过来,笑吟吟地约她一起去前面瞧热闹,王璩才明白这谢姑娘打的什么主意。嫁进晟王府,这对谢姑娘来说,也算是一步登天,不过王璩可没有这种心思陪她去,谢姑娘本就只是来邀约一下,巴不得王璩不去,见她不答应也不生气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这寺里去瞧热闹地人不少,离前面大殿又远,除了偶尔能闻到的香火味道,连做法事的声音都听不到。这片寂静里王璩依旧抄写着经文,直到抄完最后一笔才放下笔,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没有人来,王璩也不打算喊人来,她起身走到门口,看着这仿佛空无一人的寺院,好像自己很久以来就和这种空旷有缘,从来没有人陪在自己身边。王璩长长地叹了一声,叹息声还没消散,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如此美景,为何叹息。”
是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