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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眼里多了几分黯然:“说起来,你们还真是有缘,这位大师俗家姓林。”啊,王璩想起来了,原来是贞静皇后,十一岁定给了冲帝,十四岁那年冲帝驾崩,守了皇家望门寡的她只有出家为尼,直到十五年前坐化。
当时在位的还是先帝,下诏追封她为皇后,归葬于冲帝陵,上谥号为贞静皇后,也算为她守了那么多年的望门寡做个了结。王璩不由紧紧握住那些香囊,无色已经准备退出去,王璩的疑问还是问了出来:“既曾是贞静皇后所居,为何不被封锁?”
无色的笑容有些奇怪:“大师临坐化之前,上表朝廷,称自己一生于社稷无功,这些曾住过的院子、起用的什物都无需封存,留给后人,也算是积德之举。”原来如此,王璩垂下眼,看着手里的香囊,香囊刺绣的十分精致,里面的香被这一捏之下,好像已经碎了。
这香囊竟是用针线封住口的,王璩拔下头上的一根银簪挑着那些线,这线缝的很紧,王璩好一会才把它们挑开,拆开来里面除了有一块香饼之外,在香囊侧面微微的凸起,像是几个字。
王璩凑近了仔细看,果然是用和香囊同色的丝线绣出来的小字,若不是丝线细微的凸起,还看不出那些字来。字分六个,一模一样的,恨。
王璩差点惊叫出声,恨,恨的是什么呢?要有多大的恨,才会用红色丝线绣出这样的字来?又要有多说不出口,才能只把秘密藏在香囊里?
看着剩下的那几个香囊,王璩不想再拆开了,里面只怕不是恨就是苦,用五十年的清修,从红颜到白发,死后得到一个追封。只怕她生前,清修之所,也遍布了皇家的耳目,让她有口也说不出来,只有在做香囊的时候,把恨意密密缝在香囊里,用这种别人看不到的办法来宣泄心里的恨。
“姑娘,宋姑娘她们来了。”白书的声音响起,接着淑华和谢姑娘走了进来,谢姑娘一张脸都还白着,不等坐下就嚷道:“这寺里竟会进来贼,实在是太想不到了,我要让人回去和我娘说,让我回家,不在这住了。”
淑华的唇弯了弯,接过白书送上来的茶,没想到淑华胆子这么大,王璩心里奇怪,谢姑娘已经拉住王璩的手:“王姐姐,要走我们一起走吧,宋妹妹她说要待满一年才走。”原来是拉不到淑华来拉自己了,王璩把谢姑娘拉了坐下:“谢妹妹,我也不能走的。”
谢姑娘更着急了:“不能走?姐姐,你可比我尊贵多了,这寺里要有了贼,我们可怎么办?”淑华叹气,王璩无奈,现在就算再怎么劝她她也不会听,索性听她念叨吧。
谢姑娘念叨了半日,见王璩她们都不肯走,跺了跺脚:“你们不走,我可要走。”说完就跑了出去,还能听到她让丫鬟作速收拾东西的声音。
淑华摇了摇头:“谢姐姐总是这样,难道不明白这寺里怎么样也不会让我们出事?”王璩应了一声,和淑华又说几句别的话,淑华突然皱眉:“不过我就奇怪,这贼怎么这么大胆?”这话很无意,却戳中了王璩的心事,楚国公是爬墙头的小贼,王璩又想笑了,不过淑华可比不得白书,王璩忍了又忍才把那笑意压了下去,面上依旧淡然地和淑华瞎猜一通。
搬到这个院子,每到夜里除了各人带的下人外,无色还专门让四个尼姑来陪她们起坐,月亮越来越圆,王璩再没有像前几日一样趁着夜间出去过。
这日王璩正在抄写经文,白书走了进来:“姑娘,晟王世子夫人来这寺里做法事,听说有几位姑娘在这寺里清修,请姑娘们过去前面一见。”来这寺里做法事的人极多,也有几家威远侯府的亲戚来过,都曾请过王璩出去相见,不过王璩一概给了闭门羹。
白书见王璩只是停下笔,刚要说那奴婢就出去回绝了,王璩已经起身:“既是世子夫人,那我就去见见吧。”白书啊了一声,但还是服侍着王璩出去。
晟王世子夫人不就是那小贼的嫂嫂?倒要去看看这位夫人是不是和她的小叔子一样?院门外已等了两个婆子模样的,见了王璩出来忙上前行礼,王府出来的下人和公主府出来的也差不多,白书和她们应答几句,从袖子里拿出荷包赏了她们,就陪着王璩一同过去。
此时法事已完,世子夫人在一座小楼里听人讲因果故事,门外服侍的都是王府里的人,虽人数众多,却除了脚步声什么都听不到的。
离得近了,偶尔能听到传来一两句谢姑娘的声音,看来她们两位比自己到的早。王璩走了进去,坐在上面的美人就是世子夫人了,旁边陪着的除了这寺里的尼姑,谢宋两位果然都在。
王璩刚要行礼,世子夫人已经站了起来挽住王璩:“妹妹可大好了,说起来都是亲戚,这又是在佛门,妹妹又何需拘礼?”
姻缘
世子夫人起身挽住王璩时候,谢姑娘的眼都要喷出火来了,自己和淑华进来的时候,这位世子夫人虽也是礼貌周到,但说话可没这么亲热,更没有起身挽住她们,而是让两个心腹丫鬟扶住她们。
谢姑娘满嘴的酸水,不由看了眼淑华,见淑华还是笑的那么恬淡,用手扯了下帕子,就知道你不是像表面上的这样,成日和她在一起原来也是想攀高枝的。
谢姑娘不由有些恨为什么只看到王璩的仆从不多,东西不丰就以为她被侯府逐了出来,再无翻身之日,怎么说她也是侯府的女儿,那些是她的亲人,等日子慢慢过去,自然就会回去了。谢姑娘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搅成碎片,王璩和世子夫人已经分了宾主坐下。
世子夫人姓赵,定安侯的长女,十六岁嫁给晟王世子,生下一子一女,两年前晟王妃去世,现在晟王府的当家主母就是她。京中谁不知道赵夫人的美名?对上孝顺,对下妥帖,待世子那几个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的弟弟妹妹们都一视同仁,绝无人说她半个字的不是。
纵然挑剔无比的苏太君,都曾说过一句,威远侯府缺的就是这样一位姑奶奶。话里自有深意,虽说侯府要靠男儿们在外打拼,可是姑奶奶们在婆家的地位也会影响侯府的未来。王璩的众位堂姐妹嫁的都是世家大族,可没有一位像定安侯府的这位姑奶奶一样能够拿的出手,这让苏太君怎么不恨?
今日得见真人,王璩不由仔细打量起来,果然这位赵夫人虽和自己谈笑,但绝没有让谢宋两位姑娘觉得受了冷落。讲因果故事的尼姑已经退了下去,茶果点心摆满一桌子。
赵夫人亲自给她们倒茶,让一让她们三个,并不忘对谢姑娘笑道:“贵府近日和诚远伯家结了亲,论起来都是亲戚呢。”诚远伯的妹妹是赵夫人的伯母,虽然去世已久,但这亲没有断。谢姑娘顿时觉得与有荣焉,又开始懊恼那门亲事没落到自己头上,也不知道娘说的是不是真的,那潘三爷真的有隐疾,这才在世家里寻不到妻子,而来这种小官家里寻妻?
谢姑娘在那里苦思,听到笑声也要跟着笑一笑,应酬两句。赵夫人心思何等玲珑,早觉出谢姑娘的心事从何而来,潘三爷有隐疾不能御女的事在这世家里面早是人人皆知的秘密,若仅是不能御女倒也罢了,听说潘三爷从此后脾性变的古怪,房里服侍的丫鬟们几个月就有人莫名死去,虽都说是病死,但也有人悄悄地说,有丫鬟的尸体上从上到下密密麻麻都是伤痕。
有人说只怕这潘三爷不能御女就变了性子,成日只用别的法子折磨丫鬟为乐。这让几个正在和潘家议亲的人家断了念头,舍得一个女儿和潘家结了亲也算好事,但这要嫁过去没几个月就被折磨死面子上可一点也不好看。
潘家这才没了法子往这些小官宦家去寻亲事,这内情赵夫人自然不能说出来,只是瞧着谢姑娘笑道:“谢妹妹生了一张有福气的脸,日后定有如意郎君,姐姐我先在这贺一贺。”这话让谢姑娘整张脸都亮了起来,赵夫人是王府当家主母,她没结亲的小叔子还很多,嫁给王府的庶子,那也比嫁给伯府的嫡子风光啊。
谢姑娘脸上的笑容更巴结些,眼里顿时又多了几分热切,赵夫人怎不明白,不过今日要看的是王璩不是别人,对谢宋两人不过略应酬几句。
见王璩虽面容有些苍白,但行动之间依旧一派大家风范,赵夫人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叹息,年少失母,在公主府的处境如何,有心的人还是能探出一些风声的,若是差一点的人只怕早就怨天尤人,恨天地无情了。
赵夫人不由握紧王璩的手:“好事多磨,妹妹吃了那么些苦,以后定会一帆风顺的。”她的声音和蔼,话里全无做伪之态,王璩霎时竟觉得眼里有泪水要涌出来,生生忍住露出笑容道:“多谢夫人吉言。”
赵夫人把她的手更握紧一些:“你啊,还和我客气什么,论起来也是几辈子的老亲了,就叫我一声姐姐难道不成?”王璩这下是真的笑了:“姐姐”
赵夫人拍一拍她的手,当日定安侯府去求亲没被允她是知道的,这样一个姑娘做了自己的弟媳,母亲一定是会喜欢的,可惜天不从人愿。不过现在又有别的机会了,想起自己小叔子的话,赵夫人脸上露出有些促狭的笑容,姻缘是真的天注定的,就算进了寺庙,怎么还会让自己的小叔子碰见王璩呢?
赵夫人这样的笑让王璩愣住,一直端庄的她怎么会露出有几分调皮的笑来?赵夫人也察觉出来,转了话题和她们几个也说起因果来。又换过一道茶,点心也摆上了两次,赵夫人才笑道:“本是来这寺里做法事的,没想到和几位妹妹一见如故,谈笑到这个时候,倒耽误了妹妹们清修的功夫。”
这是要送客的话了,几位姑娘急忙站起来,谢姑娘自然是舍不得的,王璩觉得今日这事有些古怪,淑华还是笑的恬淡,丫鬟已经把备来的表礼送了过来,各人又推辞一番,各自的丫鬟收了告辞而去。
一出了大门,谢姑娘就迫不及待地对淑华道:“宋妹妹,这才叫大家风范,好在前几日我娘不许我搬出寺里面去,不然怎么能有这么好的机缘?”淑华只是一笑,王璩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想到那个爬墙的小贼,难道说是他托自己的嫂嫂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