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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从外面推开,聂盛出现。
刘敏情绪激动,挣扎的更狠了,看见聂盛,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呜呜呜呜……”
聂盛冷眼扫了一圈,视线从刘敏和女儿的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了楚晋炤的脸上,“楚少,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
楚晋炤哪里还有心思跟他淡定对话,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了聂盛的衣领。
聂盛好歹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可此刻在楚晋炤的面前,他的气场却明显弱很多。
聂盛一米七五的身高,站在一米八多的楚晋炤面前,还得仰视他。此刻楚晋炤揪着他的衣领,力量大的让聂盛不得不踮起脚。
“云君和小至在哪里?”他声音沉冷,宛如深冬刮过的寒风,冷彻入骨。
聂盛皱紧了眉头,“楚少不是已经找过了吗?他们没有回来。”
“不可能!”楚晋炤此刻的眼神能杀人,盯着聂盛,“聂老板,我劝你最好把他们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楚晋炤,这是法治社会,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吗?”
楚晋炤冷笑,一挥手,手下压着刘敏走过来。
“呜呜呜……”刘敏一直没有放弃过挣扎。
此刻被带到聂盛面前,反应更是激烈。
楚晋炤轻蔑的笑笑,“你这些年对云君和小至的所作所为,我今天一并帮她把这笔账给算了。”
聂盛怒吼,“楚晋炤,你帮她算账?你以什么身份帮她算这笔账?你有什么资格?”
楚晋炤笑笑,“问的好。聂云君是我的女人,谁敢伤她,我让他十倍奉还!”
“呵~~”聂盛冷笑,“你的女人?楚少爷,有的时候我真是挺同情你的。”
“……”楚晋炤下颌微微绷紧,没有说话。
聂盛话中有话的太明显,他似懂非懂,却也没勇气去追问。
可他不问,不代表话题就会止住,聂盛得意的笑了一下,“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在聂云君的心里,根本没有你楚晋炤的任何位置。四年前,她还打过胎,你知道吗?”
楚晋炤心中微微一刺,他当时在武安医院任职,这件事他当时就知道了。在妇产科病例上看见她的名字,上面写着流产的年月日。
这件事卡在他心里四年,他花了很多时间去消磨忘记,却被聂盛轻轻一挑,又成了一根锋利的尖刺。扎在心里。
聂盛还在继续说,“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女儿我再清楚不过,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她之所以跟你走,是因为你是楚家的少爷,之前又是楚氏的经理。现在你被楚老爷子赶出公司,你还剩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云君的选择,也只是想未来过的更好一点而已。我相信,楚少这么聪明,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一刹那,楚晋炤的心里,闪过太多太多,他试图抓住点什么,可那些念头消逝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任何,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聂盛说的话,真实度可能只占据百分之二十。可要命的是,他说的每一句,都戳中了他心里最在意的东西。
“她在哪儿?”暴吼传遍整个屋子。
聂盛平淡的道,“萧家。”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
萧语清去拉窗帘,看见院门口车灯闪烁,一人撑着伞从车上下来,按响了门铃。
佣人匆匆跑进来汇报,“楚家二少爷在门口,说要见……聂小姐。”
萧语清皱了皱眉,“你就说她不在。”
顿了顿又叫住佣人,“算了,还是我去说吧。”
萧语清撑着伞步入雨中,很快就到了院门处。
隔着黑漆雕花门,萧语清看清了男人脸上的冷漠。
“楚少,云君姐没过来这边,你回去吧。”
楚晋炤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昨天走的时候,落下了一样东西。”
萧语清愣了一下,“你把东西给我吧,我交给……”
她话没说完,楚晋炤的脸上就浮起一丝冷笑,萧语清这才察觉自己说漏嘴了。
“你去告诉她,倘若她不出来叫我,我会搞死聂家,乃至整个萧家!”
楚晋炤目光中透着森冷,此时此刻的他,跟平时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
萧语清抿了抿唇,“我去告诉她一声。”
说完,转身回屋。
站在廊檐下收伞,隔着雨幕仍能看见楚晋炤站的笔直的身影。
聂云君听了萧语清的转述,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但那束光太快,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就消失了。
萧语清以为,聂云君会躲着不见,可是她却还是穿好了衣服,见了。
萧语清站在廊檐下,看着院门口相对而站的两个人,有点担心。
雨水滴答滴答落下,雨势毫不减弱。
聂云君拉开门栓,楚晋炤便几步到了她跟前,一把将她捞进怀中。
黑色的雨伞掉在地面,他高大的身子微微弯曲,将她抱在怀里,抱的紧紧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擦着耳畔响起,胜过万语千言的谆谆蜜语。
聂云君鼻子一酸,眼眶顿时就湿了。
手一软,雨伞也从她的手中掉落。
她微微仰着脸,冰凉的雨水便打在脸上,冷冷的,却让人无比的清醒。
“楚晋炤……”过了一会儿,她唤他的名字。
楚晋炤握着她的手,“我在。”
到了嘴边的话,又卡在齿缝之间,几乎吐不出来。
聂云君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用尽力气开口:“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找我吗?”
像是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楚晋炤将她更加抱紧了几分,“不都说女人喜欢口是心非吗?我以为你说不想让我来找,其实是很想让我来找你。所以,我来了。”
“……”聂云君咬着唇角,牙齿几乎将唇瓣磕破。
她强行将眼泪憋回去,抬手推了推他,“楚晋炤,我有话跟你说……”
“我现在不想听,小至在哪里?我先带你们回去。”楚晋炤握着她的手,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可神情依然专注。
聂云君心痛的几乎不能呼吸,这样的楚晋炤,叫她怎么放得下?
可是想想小至,她又不得不放下!
“楚晋炤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她抓着他的手腕,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垂下眸子,已经不敢去看他的脸。
她怕,怕一看见他的样子,那些话就不忍心再说了。
“云君。”他忽然喊她的名字。
聂云君怔了一下,忍不住的抬起头去看他。
黑眸中,倒映出他俊逸的脸庞。
楚晋炤生的好看,眉骨略高,双眼深邃,五官比例完美,鼻梁挺直,薄唇微抿。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滴答滴答落下,让他眉宇之间平添了一丝哀愁。
此刻,他的眼睛里,也只有她。
聂云君看见,他的喉结滚了滚,“在你说话之前,我也有话要说。”
“你说。”
“十一年前,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算是栽在你聂云君手里了。那时候是我太年轻,分手之后就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不敢再待在暖城,跑去国外待了七年。”
“我以为,七年的时间,我一定会把你忘记的干干净净。至少,七年的时间,我将心里的伤磨平了很多。于是信心满满的踏上回来的飞机,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浴火重生了,可现在想来,我只是放不下你,所以才回来。”
楚晋炤的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我以为,过去的七年,已经让我变得很成熟,可是四年前,我还是没有勇气去追回你。看着你跟萧决订婚,我除了当缩头乌龟,还是当缩头乌龟!”
“我有时候真的恨自己,所以现在,今天,此时此刻,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聂云君,你是我的!”
雨水在两人身边落下,楚晋炤和她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可是,两人却都像是没有察觉似的。
他说着,她听着,过去的十一年,过去的种种,仿佛还在眼前。
只是……他们还回得去吗?
聂云君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楚晋炤忽然抬起手指,放在了她的唇边。
“我知道你有苦衷,只要你告诉我,我们会一起解决。相信我,云君!”
楚晋炤的眼神,无比的坚定,只是,那眼底飘荡着的一丝惊疑,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他很害怕!
害怕她说出什么绝情的话,害怕她再次将他推开。
聂云君抿了抿唇,攥紧了手指,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太多太多的东西。
小至、萧家、聂家……
小至对她来说很重要,可是,楚晋炤同样也很重要!
十一年,这份感情她怎么辜负的起?
他说的对,只要他们不分开,不管什么困难,总会度过的!
他如此坚定,她又有什么理由,要推开他的手?
聂云君忽然抬起头,眸子里是迷雾散开的明亮,只是她刚张了张唇,尚未发出声音,就看见楚晋炤的身后,一阵车灯闪烁。
一辆汽车冲开雨幕,缓缓的驶了过来。
近了便看清车牌号,是聂盛的车!
刚刚的车灯闪烁,很明显是一种暗示。
聂盛虽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可是,他对楚家,对楚晋炤,一直都很仇视。
十一年前,是他从中阻隔。
四年前,也是他从中阻隔。
左右不过一个拿捏她的软肋,就是小至!
她恍若记起,今天上午被李江接回聂家时,聂盛对她说的话——
“云君,事到如今,你要是还想着跟楚晋炤藕断丝连,那我只能,让小至离开这个人世!”
以聂盛的性子,威胁她的话,是绝对说得出做的到的。
现在小至在他手里,只要一个电话,小至可能就要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