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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惊喜万分。
虽说这位赵大人的目的只是想为自己博个好官声,到时候政绩考证上能连续评优,积累下来就是他升职的依据,可他的做法却能导致济世堂继续给贫苦百姓看病,何乐而不为呢?想到早几天还是趾高气扬来找场子的段会长,润璃就有一种很解气的感觉。
若是赵大人接任以后,济世堂一如既往,没有半点改变,是否段会长会鼻子都气歪呢?润璃还听说杭州医会的正副会长在家里供养祖师爷的时候都要虔诚的焚香祷告,要祖师爷保佑苏三老爷顺顺利利的加官进爵,赶紧回京城任职呢!现在祖师爷倒是听到他们的心声,替他们达成了心愿,可若是日后知道新来的赵大人一样支持济世堂,不知以后他们该怎样向祖师爷祷告了?
屋子外面寒风呼啸,听雨轩内却温暖如春,暖炉把小厅烧得暖暖的,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开心的夹了一筷子灯影牛肉,润璃吃得眉开眼笑,今天的饭菜可真是好吃,厨娘许是去哪里进修了一番罢?
78却想好风凭借力
十一月过去;这十二月一来;年关就迫在眉睫了。
苏府这些天都很繁忙;阖府上下在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回京。
牡丹苑的内室现在铺的是赵宇光大人送来的上好羊毛毡毯,据说是波斯国运过来的;四角织的菱形花纹,中间却是一幅人物故事,大约是它们国家经书上的一个典故。内室里的销金铜兽里燃着沉香,兽唇里吐出丝丝烟雾,内室里充满了微微的甜香味道。
苏三老爷看了看正在小桌子前拿了笔写字的苏三太太,慢慢走了过去:“佩蓉;你在写什么?写诗?多少年没见你写过诗了?”
苏三太太抬起头;看了苏三老爷戏谑的脸;没好气的哼了一下:“写诗?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写诗!你看这到处都是事儿!要回京了;光是收拾这宅子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呢!”
苏三老爷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佩蓉,不如就把这宅子卖给赵宇光大人罢!到时候他来杭州就不用费心再去寻宅子了。”
“卖掉宅子?”苏三太太斜着眼睛看了苏三老爷一眼,一本正经的说:“老爷,你未必不知狡兔三窟?我宁可留些人到杭州打理着这宅子,也不愿意卖掉!日后若是出了些什么事情,我们还有地方可住呢!”
苏三老爷心里突然一片凄凉,太太这番话提醒了他回京以后要面对的形势,沉默了一会,苏三老爷点点头,无奈的说:“就依你罢,宅子留几个放得心的打理着,不卖了。致仕以后我和你一起回这宅子住着,这里清静,风景也好。”
苏三太太默默伸出手指在苏三老爷手心上划了两个圈,低声说:“老爷,怎么就想着那么长远的事情了?我们都别说这些了,想着回去的时候要带些什么东西。”
“年礼都准备好了罢?”苏三老爷沉吟片刻说道:“现在母亲正在帮我们收拾凌云园,跟我们园子相毗邻的那家要回老家去,把宅子卖给我们苏家了,母亲把那宅子和我们凌云园打通合成了一处,听说大房和二房有不少意见,你记着给他们的年礼多添些,免得他们心里攀比,自然有些不平。”
苏三太太点了点头:“妾身记下了,明日派人去采买些值钱的东西,不让他们觉得我们占了多大的便宜。”
看到妻子如此贤惠体贴,苏三老爷不由得心情大悦,伸手搂住苏三太太:“佩蓉,过几日你先带着璘儿他们回京,我等赵宇光大人来杭州交割完毕以后再回京来,以后我们就在凌云园里安安心心过咱们的笑日子。”
苏三太太感觉到夫君的手臂突然用了一分力气,抱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有了变化,不由得娇嗔:“老爷,你都不想妾身陪你一起走?妾身若是带璘儿他们先走,谁又来照顾老爷的饮食起居?”一边说着,一边心里迅速盘算,留下大姨娘还是二姨娘?不行,留哪一个她都不放心!可若是不留人,又怕有心大的丫鬟爬床,真真是很难安排!
“若是你不放心,那就留下你,让璘儿他们自己去京城就是了……”苏三老爷开玩笑的说,用下巴蹭着苏三太太的耳际,眼神逐渐热烈。
“妾身就是不放心了,老爷!”苏三太太转身抱住了苏三老爷的腰,媚眼如丝,呵气如兰:“我要和老爷一起走,老爷,你就答应妾身罢……”
苏三太太一头乌油油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唇红齿白,笑语嫣然,苏三老爷早就酥软了身子,看着妻子的模样,脑子里就想到了那首古诗: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想到这里,不由情动,一把抱紧了苏三太太,低声说:“我答应你便是了,咱们一家人一起走。”
听到这句话,苏三太太眉眼弯弯,美人计在适当的时候还是该使出来的!
几天以后,苏府总算是要离开杭州府,准备去京城了。苏三太太留了长安和长宁两家人在杭州打理宅子。木樨和水香自是极为乐意的,不仅能拿份例银子,这院子里还有不少出产,例如瓜果花卉,拿了出去卖,这可是真金白银呢。
木樨和水香——现在叫长安家的,和长宁家的了,含着泪谢过了苏三太太,知道她是念着多年的主仆情分,这才给了她们这桩好差使。
正在这时,夏妈妈来禀,说李同知太太来了。
“快快请了进来!”苏三太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亲自迎到了清远堂门口。虽然李同知太太俗气得紧,但毕竟在杭州府这些日子,却是和她来往最密切,现儿要离开这里了,方觉得有些不舍。
只见李同知太太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和一个婆子走上前来,眼睛里带着笑:“苏老爷苏太太在这杭州府熬了九年,总算是要回京去了!”转身朝那个婆子说:“金妈妈,快把我送给苏太太滴贺仪呈上来!”
金妈妈走了过来,双手呈上一张大红底色烫金字的拜帖,苏三太太接了过来交给了身边的夏妈妈,然后拉住李同知太太的手往屋里走:“清芬呢,是不是去含芳小筑去找璃儿玩耍了?她们都不爱和我们坐一块说话,唉,我们真是老了……”
李同知太太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我们家芬儿就只和苏太太的三姑娘投缘,和别人都不怎么说得上话来,两人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听到这话,苏三太太心底里有些许疑惑,平白无故的,李同知太太怎么会说她家李清芬和璃儿情同姐妹?莫非话里有话?想到这里苏三太太就有些不快,李清芬倒是个好姑娘,可惜自己并不想聘她做儿媳妇,且不说你比璘儿大一岁,就是李同知的内宅不宁她都不会考虑。自己连把苏润珉嫁去李同知府上都不愿意,更别说替璘儿定下李清芬了!
可是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受恭维滴样子,苏三太太笑得风轻云淡:“谁家姑娘出阁前没两个闺中密友呢?我们做姑娘那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说完看了身边高脚鸬鹚般滴李同知太太一眼:“怎么样了,你们家那个现在可安分些了?”
李同知太太本来是刚刚坐得端端正正的,一听苏三太太如此问,眼圈一红,斜签着掏出了一块手帕子擦了擦眼角:“还能安分了去?自从高府定下那狐媚子的女儿去做贵妾,天天儿在内宅里闹腾得不行,仿佛是自己被抬去做正室太太一般光景!本是说及笄以后就抬去应天府滴,可听说高府聘了了高太太娘家侄女做妻室,那姑娘性子倔,压着说贵妾不贵妾的,总归得在她后头进门!”
“高太太娘家侄女?”苏三太太沉吟了下:“高太太出身徐国公府,那高公子竟是定下了徐家滴姑娘?那也算是高攀了,毕竟高总督家是没什么根基的。”
高太太接过夏茉端上来滴茶盅,搁在旁边滴小几上,叹了一口气:“我倒也巴不得那许姑娘好好拿捏下那狐媚子生的女儿,可偏生老爷吃她那撒娇撒痴的一套!听到高府派人传来的信,她就说心口痛,旧疾犯了……”
说到这里,李同知太太的眼泪珠子溅落下来,不是刚开始那般,红个眼圈,只是想博同情而已——因为她实在太难过了。
现在的李同知大人,从府衙回来就差不多化身了二十四孝滴孝子,天天守在那大姨娘的屋子里,嘘寒问暖,请医延药,生怕一个不周到,自己心尖上那个人就要受更多的苦,而李同知太太和她的一双儿女早被他抛到了脑后。
苏三太太虽说不经常出门,可也听人风言风语的说了些李府之事,倒也能理解李同知太太此刻滴心情,但是帮人也得量着力儿不是?总不能损了自己家里去救济别人罢?所以苏三太太也只是陪着红了一双眼圈,也不开口说话。
李同知太太斜眼看着苏三太太并没有松口的意思,自己也知道家里情况复杂,恐怕苏三太太不想卷到这一淌浑水里面来,于是只能退而求次了。心里带着遗憾,但是口里却装着轻松:“我今儿过来,却是想求苏太太一件事情的。”
果然来了吗?苏三太太心里一阵犯难,脑子里迅速的想着开口拒绝的借口。
清远堂的门帘现在已经换上了厚实的双层夹棉松江三棱布,把堂外的北风隔绝在帘子外边,屋子里的暖炉烧得旺旺的,整个房间都温暖如春,所以苏三太太在上座坐得笔直,手心都隐隐约约有了细细的汗珠。
“我是想苏府回京城滴时候,顺便把我家芬儿一路捎去。那狐媚子的女儿现在在家里闹腾得不像话,我不愿意见着芬儿被她娘儿俩欺负了去。刚刚好我母亲前些日子派人送信过来说明年大挑,想接了芬儿去京城住着,看到时候是不是能进宫候选。即算选不上,也可以顺顺便便在京城帮芬儿找个合适的郎君。”
听到这话,苏三太太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面,身体明显的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当是什么事情呢,你要说得如此郑重其事!有这等好事情,你却一直不来和我说,只是一味的瞒着我!这又算什么难事儿?一条船坐过去,多几个人而已!再说我家璃儿有清芬陪着,路上也就热闹了!”
苏三太太说得诚心,李同知太太也满脸堆笑:“什么好事情呢,只要清芬能安安稳稳的,那我这个做娘的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