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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病在床榻的女儿、妻子,苏同知死马当作活马医,带着仆人上了灵隐寺。
也是机缘巧合,那天济世大师刚好出关,他帮璃儿卜了一卦,沉吟片刻才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生死死,轮回而已。”
这几句话听得苏同知魂飞魄散:“大师所言,意指小女已……”
“非也,非也。”济世大师捻须微笑:“这位小施主是个有大造化的,只须耐心等待因缘际会,自然会大好的。只因她前世尚有罪孽未除,所以今生才得缠绵病榻之报,此生她须入药师门下,且要悬壶济世为自己积福才能保她此生平安,不知施主可舍得她一介闺阁抛头露面?”
“只要能保璃儿平安,我自是舍得。”苏同知彼时早已把世俗约束抛诸脑后,一心只盼着妻儿平安喜乐。
“大善!灵隐寺后世有一华佗传人结庐于山涧之畔,他的医术是极好的,你速速访了他去你家为令嫒医治,并求他收了令嫒为徒。”
后来一切就那么顺理成章了……
璃儿奇迹般活了过来,拜了那个隐士为师,每天跟着师傅钻研医术——现在,健健康康的长到十二岁了!
“润璋哥哥,我三姐医术可是极好的!”突然坐在下首的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苏知府的沉思,定睛一看,是二姨娘所生的的四女儿,苏润珏,只见她娇俏的微微仰着脸,狭长的眼睛拉出一道细细的波纹看着对面的世子:“整个杭州谁不知道苏知府的三小姐菩萨心肠,走街串巷的为百姓治病呢……”
这个“呢”字拉出了长长的尾音,既娇媚又充满着引人遐想的深思。
一个闺阁千金,走街串巷?
啧啧啧,说出去都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吧,明着是在赞扬自己的三姐姐,实际上可是狠狠的踩上了一脚。
苏润珏说完之后迅速把眼波调了回来,用帕子掩着嘴嗤笑着:“三姐姐,我可羡慕得紧呢,要是我在外面有这个好名声,真是做梦都会笑呢。”
苏润璃看着只比自己小半岁的四妹妹,帕子掩不住娇小的菱唇,已是娇俏的开出了一朵花来,心里极是厌恶,但脸上又不能露出什么心思,只能淡淡的说:“四妹如果想要好名声,以后润璃出去治病的时候只说是杭州知府家四小姐即是。”拿了眼睛盯住哪个笑容凝滞的四妹,她又紧接着说:“在外面我都戴着帷帽呢,无人见过我的容颜,想必杭州府三小姐四小姐究竟谁是谁,也无人分辨得清。”
“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苏知府眉头一皱,就是再迟钝的男人,这两姐妹口头官司也是听得出来的:“璃儿在外行医,是在菩萨面前发过愿的,只要她平平安安,我已经心满意足,谁再乱嚼舌头,家法处置!”
润璃心中一暖,父亲,毕竟还是在乎自己的人。
突然之间,手背上传来一点温暖,低头一看,母亲的手已经覆上了自己的手背。
“润璋侄儿,世子,尝尝杭州的美食,西湖糖醋鱼,这口味可是在京城吃不到的呢。”苏三太太笑吟吟的说,仿佛没有听出来刚刚那种暗潮汹涌。
“嗯,一直就听说江南美景美食,今日可算了却心愿了。”苏润璋也极为识时务,赶紧接过苏三太太的话:“呀——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听雨轩外点点滴滴细碎的声音逐渐密集起来。雨点滴落湖面,叮叮咚咚的,仿佛有人在弹奏着一段优美的曲子。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宴余波深夜时
清远堂的气压很低。
坐在主座上的苏知府和苏三太太都是一脸愠怒的神色。
“好好好,越发都长进了!”苏知府是实打实的生气了,极力想维持平静的神色都不能做到:“平素私底下闹一闹倒也罢了,今日贵客临门,竟然如此上不了台面!”
“老爷,是妾身管教不力。”苏三太太耷拉了平常格外耐看的柳眉,皱出了两道纹路,淡淡的在眉心之间舒展开了去。
“太太,我知道你的辛苦。”苏知府转头看了看依然美丽动人的妻子:“只是你须得分清嫡庶有别!不要一味的好心,让一些糊涂东西猪油蒙了心就想欺到你们头上来!”
“是妾身考虑不周详了。”苏三太太一脸羞惭,红了脸皮,眼睛里仿佛委屈得要滴出泪水来。
“四丫头,你且说来听听,刚刚你说那些混账话,究竟是何居心?”苏知府转移了目标,直接揪出了晚宴上那个肇事者。
“父亲……”苏润珏已经没有了在听雨轩那种娇俏可爱的表情,白了一张脸:“我只是想赞美下三姐姐……”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苏知府一拍紫檀木的茶几,怒目而视:“让自家姐姐出丑,你又能占到便宜?兄友弟恭,姐妹情深,你可做到了半分?你是存心让苏府的名声败掉,让世人嘲笑我苏文衍治家无方?”
“扑通”一声,二姨娘已是跪倒在地,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般:“老爷别气坏了身子,都是婢妾的错……”
“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苏知府斜睨了她一眼,昔日娇美的容颜在他眼里,此刻已经不再有吸引力:“要是给有心人知道了,少不得上报御史,奏一个治家不严,今年考评、返京述职都有影响!”
看了看站在二姨娘身边,神情懵懂的苏润珏,苏知府沉了脸:“二姨娘禁足一个月,四丫头从杏花天那个院子搬出来,她不再适合跟她姨娘住在一起了!”
苏润珏这才真正惊慌了,也赶紧跪了下来:“父亲,我不要和娘分开,我要和娘住在杏花天!”
“混账!”苏知府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走到她们面前:“你母亲住在哪里都弄不清?今晚我得好好的和你说说!你母亲住在主院!那个住杏花天的,一个姨娘,只是一个奴婢!她何德何能做了你的娘?”
低头看了看跪在那里的二姨娘,脸上的泪珠儿不停的滚下来,心里更是烦恼:“只不过是一个奴婢,竟然怂恿着姑娘叫自己叫娘?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还不把她拖回杏花天去,这个月不要在外面晃了!”
“是,老爷!”上来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拖走二姨娘。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大姨娘,这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心里已经乐开了一朵花:这个平常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也有这个倒霉的时候!而且被苏府上下这么多人看到了,看她脸往哪搁?老爷是禁了她一个月的足,可就算老爷不禁足,她这一段时间也不好意思出来乱逛了吧?
笑容还来不及收回,苏知府转向了她这个方向:“大丫头也搬出来!太太你不能再这么纵着她们了,连自己的娘亲都能混认!从明日起,大丫头和四丫头就到你这里来学规矩,好好整饬下,免得以后去了婆家,别人说我们苏府管教无方!”
大姨娘的笑容僵住了。
苏润珉也是眼神哀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润珏:你闹腾也就是了,为什么要把我和姨娘也拉下水?
“父亲……”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我……”
不待她说话,苏知府已经打断了她的话:“看你今天的打扮,也是个不识大体的,须得你母亲好生教养着!不必多言,明日就和四丫头一起搬出来!”
看了看脸色衰败的苏润珉和苏润珏,润璃心里有点紧张,双手藏在衣袖里,不停的绞动:这是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她们会不会搬到含芳小筑来?
似乎感受到女儿的不安,苏三太太递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苏知府面前
“老爷,我合计着就让大丫头和四丫头住到梨香院吧,和含芳小筑很近,三个姑娘可以互相多亲近些,那院子离主院牡丹苑也近,过来学规矩也方便,这样可好?”
“夫人安排得极好。”苏知府脸色微霁:“就这么办吧。”
扫视了三个女儿和在一旁默默无言的儿子,苏知府再次叮嘱:“以后倘若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就不只是搬出院子这么简单了!”
说罢,拂袖而去。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伺候着姑娘回各自院子里去?”扫了下尚且跪在地上的苏润珏和站在大姨娘身边瑟瑟发抖的苏润珉,苏三太太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意,这群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欺负到璃儿头上!都不消自己动手,丈夫就雷厉风行的收拾了她们,也算帮忙出了自己心中一口暗气。
四周发愣的丫鬟婆子们这才缓过神来,拉的拉,扯的扯,把那几个碍眼的弄出了清远堂。
“娘……”润璃愕然的看着苏三太太前刻还是一幅凝重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快活的微笑,心里感叹:娘亲这个变脸速度也忒快了吧?大姨娘的背影还印在清远堂的软帘上呢,她这边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了。
“璘儿,璃儿,你们过来。”苏三太太放柔了声音,召唤了自己一双子女到跟前来:“怨不得你们父亲生气,四丫头做得也太过分了,且不说有贵客在场,就是只有自己家几个人也不能这样呢。你们给我好好的记住,你们是嫡子嫡女,身份自是不一样的,可不能给她们欺了过去。”
苏润璘明了的点了点头,他是苏知府唯一的儿子,从出生开始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还没见着这府里的捧高踩低的事儿,所以还不太注重这嫡庶的分别,但今晚听到父亲的言语,看到母亲的脸色,这才想起原来大姐和四妹并不是母亲亲生的,虽然平常她们都很恭敬的喊着母亲,可她们却是有着自己的娘的!
今晚的晚宴上,四妹竟然还在外人面前诋毁自己妹妹的闺誉,着实可恶!
“母亲,你原来都不应该对她们这样好!”苏润璘气忿忿的说:“她们吃穿用度和妹妹不差分毫,您还允许她们和自己亲娘一起住,可是她们竟然一点不知感恩!”
苏三太太微微一笑,摸了下满脸不忿之色的儿子的脑袋:“为了你们,娘吃点苦也无所谓,明天你还要早起去学堂,休息去罢。”
“那容儿子告退。”
当儿子消失在视野的时候,苏三太太这才把润璃拉到身边:“璃儿,你对今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润璃抬头看了看苏三太太含笑的眼睛,也狡黠的笑了:“恭喜娘亲,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终于见到效果了。”
苏三太太大乐,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