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姑娘,奴婢立刻就去。”
少女抬头看了看含芳小筑里前院成片的梨花树,喃喃自语:“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葱翠张大了嘴,崇拜的看着自家姑娘:姑娘真了不起啊,出口成章啊……
站在梨花树下的少女,纤细玲珑,眉眼已经有些长开,不再是当年她第一眼见到的一团孩子气,已经能够看到一个小美女的底色。
粉白的春衫映衬在这大好春光里,真是一幅精致的画,除了那手里拿着的信笺上有一句大煞风景的话——徒弟:又来病人了,疑难杂症!
又有疑难杂症了?
苏润璃的手捏着信笺,心里有些微微的想笑。
师傅对医学有说不出的狂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信笺,那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甚是跳脱,看得出师傅当时那种焦急的心情,苏润璃微微的笑了。
“葱翠去告诉黛青,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出去找师傅!”
“璃儿,现在你不能出去!”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母亲,你怎么来了?”苏润璃看到门口那个浅紫色的身影,略微呆了下,快步走过去:“我现在为什么不能出去啊?父亲不是说过我为百姓看病是一件好事情,是为苏府积功德吗?母亲……”
“你呀,就记挂着去找你师傅!”苏三太太的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四堂兄带着武靖侯世子来咱们家了,晚上在听雨轩设晚宴给他们接风呢!你现在出去,怎么还能赶得及晚宴?”
“四堂兄?就是那个叫苏润璋的?他不是京里呆得好好的吗?来江南做什么了?”苏润璃惊奇的睁大了眼睛:“是不是被逼婚,离家出走?”
“你怎么就能有这样稀奇古怪的念头?他是陪世子来江南寻访名医南山隐叟的!”苏三太太望着女儿花朵般的小脸,叹了口气:“璃儿,你都十二了,怎么就不能懂事一点呢?你看李同知家的清芬,只比你大了一岁,现在她都在家里帮李同知太太管家事了!”
“母亲,你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何需女儿帮忙协理家事?那个李同知太太连几个姨娘都不能安顿好,家里一片乌烟瘴气,清芬是没办法才去帮忙的!”苏润璃挽住苏三太太的胳膊撒娇道:“谁叫你这么能干啊,我都没机会好好表现自己了!”
“别和我打马虎眼,走,跟娘去清远堂商量下今天晚宴的菜式,你也该学着打理家事了,十二岁了,还这么懵懵懂懂不理庶务,到时候去婆家被人小瞧了去!”苏三太太沉下脸:“葱翠,黛青,好生跟着你家姑娘!”
“是,太太。”葱翠愁眉苦脸的应了一声,望了下同样愁眉苦脸的姑娘——她也不喜欢去清远堂啊,那屋子一进去就浑身不自在!
“绒黄,你去和我师傅说下,我现在不去他那边了,晚宴以后我去他那里走走消食!”
吩咐了一句丫鬟,苏润璃跟在苏三太太身后朝清远堂走去,心里仍然在思考那个问题:四堂兄和那个什么世子来杭州府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听雨轩中夜听雨
苏府的听雨轩依鸣翠湖而建,是一幢两层的小阁楼,一楼杂用,二楼乃是宴客之所。只有贵客临门的时候听雨轩才有饭厅功能,其余多数时间是苏三老爷清修之所。
今晚的听雨轩,明当瓦灯点了个通明透亮,丫鬟婆子如流水一般。
“三妹,家里今晚是来了贵客?”
苏润璃身后跟着嫣红和绒黄,正要往听雨轩里面走,听到这句话,顿住了脚步。
“大姐,我也不甚明了。”
“你也会不知道?”一个穿着玫红长裙的女子走了上来,裙角那金线绣的缠枝丁香随着碎步也上下纷飞起来:“母亲怎么会不告诉你?听说可是两位年轻公子……”
她的嘴角不经意的上拉了下:“贵闼公子,难道没有预先让三妹妹和他们见上一面?”
苏润璃的眼神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大姨娘所生的大姐苏润珉,瞧她全身上下的打扮,是恨不
得把这十四年最好的东西都搬到身上了。
堕马髻边斜插了一朵桂枝香,上面琐碎的金桂都是米粒大的黄晶石镶嵌而成,银丝坠着几点细碎的金黄垂在耳边,仿佛那碧空里的星星一般璀璨,只是发髻中间又浓墨重彩的给插上了一支华胜,硕大的一朵艳红牡丹压住了浓浓鸦黑的发色,却又把桂枝香原本的灵动破坏得干干净净。
再看她穿着一袭玫红的长襦裙,裙摆下处全是金线绣的缠枝丁香花,而上面的披帛却是一条轻绉月白纱,用银线绣着缠枝茉莉。单看衣裳倒也浓艳得当,可配上一头的首饰却叫人有俗不可耐的感觉。
“大姐可曾记得谨言慎行这四个字?”苏润璃也不辩解,轻轻巧巧的把问题拨了过去,带着嫣红绒黄进了听雨轩。
“可恨!”苏润珉跺了跺脚:“仗着会托生,在太太肚子里而已,就会拿乔做致的欺负我!”这一跺脚,满头的饰品便叮当作响起来,甚是悦耳。
“姑娘,别生气了,三姑娘再怎么着也不是长女,苏府第一个议婚的就是姑娘,老爷太太绝不会随意糊弄的!”身旁的丫鬟宝珑看着苏润珉生气得扭曲了的脸孔,只能慢慢的劝解着,心里却在鄙薄:一个姨娘生的,又怎么能和太太生的相提并论?也亏得太太心善,要是落在别人家里,早不知道被作践到什么样子了,还轮得到她在这里跺脚生气不成?
“说的也是,母亲总得先为我打算好再轮得上她。”苏润珉想了想,脸上一点点透出了笑意:“我嫁不好,底下妹妹们也没什么脸面!”整了整月白纱半臂,她在宝珑宝琳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进去,细碎的步子掀起脚底的裙袂上下飞扬,那点点金线和头上的点点金桂相互映衬,倒也有不同的风情。
饭厅里一派热闹的景象,桌子旁边已经按位置宾主就坐。
苏润璃坐在苏三太太的右边,看着上首的两位客人。
一个据说是四堂兄,父亲离京外放九年,自己原是没见过他的,看着长相倒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就不知道性情如何。
至于旁边那个穿月白色蜀锦袍子的,母亲小声向自己耳语,说是什么武靖侯世子,却端的是一派贵气,脸上标着“生人勿近”的神色,坐在那里目不斜视,仿佛这世间一切东西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似的。
“摆谱给谁看呢。”润璃心里狠狠的腹诽了一句,抬起眼来却见到四堂兄正在往她这边看过来。
“这可是润璘弟弟和润璃妹妹?”
苏三太太温柔一笑,看了看身边的一双儿女,点了点头。
“就这么大了!”苏润璋惊呼出声:“那时候润璘弟弟和润璃妹妹出生的时候,我们都跑去看,当时一对小婴儿就那么一点点大,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润璋侄儿好像今年也只有十六罢?”苏三太太看着苏润璋老成的模样,不禁想到了他的年纪:“说得好像比璘儿和璃儿大了多少似的。”
“三叔母,十六已经不小了。”苏润璋笑嘻嘻的看着苏三太太:“武靖侯世子今年亦是十六,已经在宫中任御前行走了!”
“世子生性聪慧天资聪颖,怎能和凡夫俗子相提并论!”苏三老爷很圆滑的奉上一句赞扬的话:“不知世子此次是为何人来寻南山隐叟?”
“这个苏知府无需知道。”世子傲慢的抬了抬下巴:“苏知府可有南山隐叟的消息?”
“南山隐叟避居江南数十年,乃是传闻里的神医,可见过他面的人是少之又少。”苏三老爷叹了一口气:“我明日就着人细细寻访。”
“父亲,三妹不是在学医吗?她的师傅不知可和那个神医有来往?”坐在下首的苏润珉突然说话了,成功的吸引了武靖侯世子的目光。
苏润珉心中一喜,也不顾闺秀仪态,盯着武靖侯世子款款而谈:“三妹的师傅医技高超,听闻还经常出去寻访同行切磋医技,指不定就有那神医的信息呢。父亲,你说我这话可是不是在理?”
“珉儿这话不错,璃丫头,你师傅可曾和南山隐叟有来往?”苏三老爷脸上也流露出欢喜的颜色,若是能帮皇上找到这神秘的南山隐叟,那真是大功一件啊!
“父亲,璃儿只是和师傅修习医术,并未曾问过师傅其它问题。”润璃望了望面露急切之色的五堂兄和武靖侯世子,旋即点了点头说:“师傅现下正在杭州,不如今晚璃儿去寻师傅问问看他是否知道那南山隐叟的行踪。”
“也好,多一个人总能多知道点东西。”苏三老爷微微颌首:“只是,明儿早上再去罢,今晚恐会有雨,路湿泥重的,出行不便,想来世子也不着急这一宿的。”
“就按苏知府说的办吧。”武靖侯世子高傲的点了点头,仿佛给了别人一个很大的恩典,看得润璃一阵眼抽:他那样子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对,一只披着花外衣昂着头到处招风惹眼的孔雀!
“润璃妹妹竟然修习医术?”苏润璋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在苏三太太身边的堂妹,白玉般的小脸蛋,一双如黑宝石般闪亮的眼睛,看得出来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可竟然会修习医术?这可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不愿意做的事情。
“璃儿年幼时体弱多病,在灵隐寺求签说要入药师门下方能平安,故从小便随师傅修习医术。”苏知府怜爱的看了看坐在苏三太太身边的女儿——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璘儿和璃儿是双生子,从生下来开始,璃儿就亏虚得紧,和小猫一般,连哭声都是有气无力的,生下来吃奶的同时就在吃药,那时候阖家上下都在忧心忡忡,不知道这个小女娃什么时候一个哭声上不来就该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了。
璃儿三岁时自己放了杭州府同知,来到杭州的第二天,璃儿就因为在船上着凉,立时就生起病来,看着就是一副不好了的样子,一直就是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睛,太太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背过气去。
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杭州府李经历建议自己去灵隐寺找那个闻名江南的济世大师。
“苏同知,你且去看看,济世大师仁心妙手,广度众生,经他改运活过来的人数不胜数!”
看了看病在床榻的女儿、妻子,苏同知死马当作活马医,带着仆人上了灵隐寺。
也是机缘巧合,那天济世大师刚好出关,他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