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老太太微微点头道:“兰姨娘许久不见,倒是比原先做丫鬟的时候更经看了。”
春兰粉脸带笑:“老太太惯会夸人的,春兰可不上当……”说到后边,尾音不自觉的拉长,软绵绵的,似乎要揉进人的心里去般,斜眼一看众人脸上都是不屑的神情,她恍然惊觉站在面前的并不是苏大老爷,连忙收敛了那一脸的矫揉造作,清清脆脆的向苏老太太报告:“方才奴婢在院子里采桂花时,看到云妈妈鬼鬼祟祟的和大夫人交谈着,开始听她们提到了梁国公府,又提到了钦天监什么的,后来还说到了五姑娘。但是奴婢隔得远了些,没有听得完全,后来只见她们两人是附耳在一起说话,就更听不清了。”
听着春兰一气儿说完,苏老太太点了点头:“这便和我猜的□不离十了。”看了看春兰,她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你倒是个不忘旧主的忠心丫鬟!”
春兰扭动了□子道:“春兰只是感念三夫人和九小姐的恩情,想提醒下罢了,却不值当老太太这般夸奖呢。”
“你有这份心思,也是不错的。”苏老太太笑着说:“瑞珠,去我匣子里头取了那支梅花钗子给兰姨娘,好好嘉奖下她的忠心。”
瑞珠应了一声,进去内室,然后带着一支金钗出来了,春兰一见那金钗亮闪闪的,笑得眉毛眼睛都挤到了一处,接过钗子向苏老太太道过谢,便扭着身子走了出去。
“分明是想借着我的手来打压下老大媳妇,偏偏儿还要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亏得她一点都不脸红。”看着春兰把那水蛇腰儿扭出了一个波纹来,苏老太太感叹万分:“这可真真是个精明的丫鬟,惯会看准时机往上爬。”
邱妈妈老脸上也是一堆褶子闪到了一处,笑着说:“老太太你管她是什么心思,只要是想在帮着九小姐就成。”
苏老太太点点头道:“看来老大媳妇是想在璃丫头排八字上边做文章呢。未必她想买通楚监正把这个八字批得相克?邱妈妈,你派人到钦天监楚监正门外候着,若是见着大房派人上门去找,那就等她从里边出来就抓个现形便是。”
邱妈妈点点头道:“奴婢省得,老太太放心便是了。”
钦天监楚监正,在京城说起来也算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虽然这监正官儿不大,说起来才正五品,可他却能在御道街买得起房子,虽说那房子在街尾,但无论如何也是在御道街上边的,那价格可是许多正三品都望尘莫及的。
这位楚监正来钱的门路也是光明正大的,虽说钦天监主要是观察天象,颁布历法,兼为皇家婚庆挑选好日子,可这位楚监正却还有自己的副业,那就是给人算命合八字。楚监正算命极准,一天他只给一人算八字,或者只给一对夫妻合八字,若是没耐心的,那便去别处排队,而且他收费也高得惊人,一般人都不敢往他那里去,若是遇到八字不好的,他还可以为其改命,只是收的银两也是寻常百姓无法承担的。
苏大夫人推测着,这楚监正既然爱财,大大的送上一笔酬金,不怕他不给批个相克的八字,无论是克夫还是克公婆,那一样都能让九侄女这亲事黄了,所以她咬咬牙拿了一万两银票给邱妈妈叫她去楚监正府上——反正这一万两是保不住的了,苏老太太不是叫自己拿一万两出来替九侄女备嫁吗?不如就拿这一万两搅了她这门亲事,自己还能看三房的笑话,也为玧儿报了这一箭之仇。
这日,楚监正从官邸回府,换了家常衣裳坐在书房喝了口茶,旁边的书童把一张折子送了上来:“老爷,今日轮着该替梁国公府上梁世子和苏太傅上九小姐合八字了。”
楚监正接过那两张大红庚帖,先看了看梁世子的八字,掐着指头算了算,不由得点点头:“梁世子这八字可是中规中矩的富贵命儿,国公府的世子爷,到时候自然是滔天的富贵,这是不消说的。”
再看了看写着润璃生辰八字的那张,看了看那生辰,不由得便是一阵眼花:“这分明是一个死人的命格呢,怎么现儿还活着?莫非是有人给改了命?”
遇到自己极感兴趣的八字,楚监正也兴奋起来,把书童赶了出去,自己焚了一炉香,取出了《易经》和一些算筹,开始闭上双眼,默默排起润璃的八字来。不多时便见楚监正额头上汗水涔涔,似乎与人大战了一番,闭着的眼睛蓦然睁开,眼中精光四射:“苏九小姐真乃奇女子也!从卦象来看,她却是被招至此间的异魂,可却又能和本体如此融汇,真乃奇之又奇也!”
再翻开几张算筹,他才恍然大悟般:“原来是有高僧加持,难怪,难怪!”再把梁伯韬的八字取了过来,和润璃的八字合了一下,脸上露出欣喜神色:“五行中和,各取所需,各得其所,不偏枯,此乃一桩天造地设的好姻缘!”
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挥毫写下四句批文:夫唱妇随好姻缘,子满枝头儿女全。金银无数积满院,旺夫旺府自婵娟。
写罢,打开门便想唤那书童进来,把这批文到祖师爷案桌上供着,专等梁国公府今晚派人来取。没曾想自己才一出生,书童却带来了个老婆子,看那穿戴,便是哪家大夫人家的得力的掌事妈妈。
“今日我已经为人合过八字了,你也该知道规矩,先把你家主人要合的八字给放下来,排了日期我自然会叫人去通知你什么时候来取。”楚监正有些不喜,难道书童没有和这婆子说清楚?他楚监正这个习惯也是几十年了,京城谁人不知?为何还有这种胡搅蛮缠的掌事妈妈要亲自见他?
“楚监正,你的规矩老奴也知道,只是事情紧急,却再也迟不得了,望你能看在这位大爷的面子上能给点时间,好好的排下八字。”那婆子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双手递了过来:“这位大爷,楚监正一定是认识的。”
楚监正疑惑的看了看那个信封,上面什么字都没有,从里边抽出一张纸,楚监正低头一看,脸上骇得变了颜色——一万两的银票?这婆子究竟所求何事,竟然一来便塞了一张万两银票给他?
朝书童使了个眼色,书童很知趣的把门给关上,站到了屋子外边。楚监正看了看面前站着的这个婆子,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说罢,你是哪家的?想要求我合谁的八字?”
那婆子弯了弯腰道:“我是苏太傅家的。”
楚监正心里砰砰的跳了下,难道是想要他来掩饰那九小姐八字奇异的?
“我家夫人希望在合与梁世子八字的时候,能批上一句克夫之类的话,这一万两银子就是买那一句话的。”那婆子直起身来,堆着满脸的笑望着楚监正道:“楚监正觉得,这买卖是否合算呢?”
226楚监正拒受钱财
那一万两银票紧紧的攥在楚监正的手心里;他望着这张银票,吞了吞口水;但脑海里却闪过师父告诫过他的话:“我们做这行的,最忌不能有阴毒的心思。你算命合八字可以多收些银两;这是无关紧要的;但若是因为要钱去助纣为虐;毁人命程,你必将不得好死;而且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额头上的汗珠子不停的往下掉,楚监正伸手抹了一把,可不一会;那汗珠子又滴落了下来;掉在那张银票上,很快,银票的一角便湿了,沉甸甸的坠了下去。
“楚监正,怎么样啊?就只要一句话,难道这句话就如此困难?”云妈妈有些不耐烦,她本以为这只不过是说一声的事情,谁会和银子过不去?更何况这是一万两银票!本以为这位楚监正该是个视财如命的人,为何这么半天都不愿意答应?
“这位妈妈,恕楚某不能收这张银票。”最终楚监正把银票又塞回云妈妈手中,银票一脱手,他的心情立刻就轻松了下来:“楚某只会照实办事,批文里不会有不实言语。”
云妈妈握着银票的手停滞在空中,看着楚监正那风轻云淡的笑容,她不由得有些焦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把那楚监正吓了一大跳:“楚监正,你就算和银子过不去,也得为梁世子的今后着想啊,苏府的九小姐,外人不知,我们自己人谁不知道?乃是一个放荡下贱之人,她都单身一人追去了凉关找梁世子呢,若是这样的女子嫁去了梁国公府,到时候出了大丑,岂不是败坏了我们苏府名声?”
楚监正收了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声音变得冰冷:“这位妈妈,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居心,你绝不该是苏太傅府上的妈妈,合着该是京城哪位贵人想要把自己女儿嫁给梁世子才来放得这一手暗箭罢?我楚天舒最见不得的便是背后损人的事情!小松,你且进来把这婆子绑了送去苏太傅府,让她们好好审问下,究竟是哪一家居心不良,想要坏人婚事!”
门外边小松应声进来,过来抓云妈妈的手,云妈妈大惊,哪还顾得上和楚监正辩解,拔腿就往外跑,只恨自己腿短,跑得不快,听着后边那小松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越发焦急,一路狂奔着,也没看路,一头扎到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望,是一个纠纠壮汉,正眼光不悦的看着她。
“这位爷,是老婆子不对,没有看清楚路撞到了你,麻烦让让道。”云妈妈见这壮汉铁塔一样拦在路上,甚是慌张,连忙作揖赔罪,这时小松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扭住她的手:“兀你这婆子,做了亏心事还想逃?”
那壮汉听小松如是说,赶了上来,反剪了云妈妈的双手在身子后边,她便一丝也动弹不得了,盯着小松道:“她是何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松喘着气儿道:“我也不知,只听老爷喊我把她捆起来送去苏太傅府上,让苏府好好审问下,看她是谁派过来的,想要毁人亲事!”
“苏太傅府?”那壮汉一皱眉,把云妈妈从地上提了起来,拖着她便大步往书房走:“我是梁世子的暗卫,世子爷吩咐我来取他和苏府九小姐的八字批文。那这婆子可不能放过了,倒和苏粱两家有些干系。”
云妈妈被这壮汉提着动弹不得,心里暗暗叫苦,只恨自己出门前没有看黄历。那壮汉是半分怜惜的心情都没有,拖着她一路回了书房,又把她重重的惯在地上,叫小松去取了绳子把云妈妈捆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