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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情不自禁!”苏老太太突然笑了一声:“璃丫头,你倒真像极了我当年那个时候,只是我当年还是没有你大胆,没有大胆到站到长辈面前说出只是情不自禁而已这句话!”
润璃一时拿不准苏老太太什么意思,站在旁边也不敢乱开口说话,毕竟苏老太太虽然做事不同一般,但也并不意味着她就会赞成她这种在大周看起来胆大妄为的行动。
“我私心里倒一直想把你和梁世子凑到一块儿的,只可惜你年纪小了些,心里还在想若是梁世子娶了玧丫头,到时候我还少不得要去做和事佬。现在倒是放心了,只是梁世子此次从军,也不知道过几年会是什么光景。”苏老太太惋惜道:“若是你及笄了,他还未从西北回来,那又该如何?”
听了苏老太太的话,润璃总算是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边,原来苏老太太是赞成她和梁伯韬的,只是担心这时间问题:“祖母,璃儿的事情还请祖母操心,除了世子,我谁都不嫁,当然,若是他背信弃义,又另当别论。”
苏老太太摸了摸润璃的头发道:“璃丫头,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把关的。现在只是苦了玧丫头,她在京城怕是难得找到合适人家了,唉……”
那声叹息,苍凉而惆怅,润璃听着心里也难受。苏老太太其实还是很操心的,虽然把中馈交给三个媳妇打理,可大事还是由她来拍板,所以考虑的事情未免会多了些。
“祖母,京城里找不到,可以看看外边的官儿,有些坐镇一方,比京官可不会差。”润璃也只能这么劝说了,虽然苏润玧骄横,但是因为梁伯韬的拒婚而找不到适合的人家,这倒也有些可惜。
“也只有这样了,慢慢访者,看看有合适的人家没有。”苏老太太点点头,璃丫头说的没错,竟然京城里边没有太多可能性,不如把眼睛往京城外边瞄一瞄:“宫里边来信了,说今晚珉丫头留在慈宁宫陪皇太后。我现儿很担心她,说话素来不小心,只希望她要少开口,免得给苏府招祸。”
“六姐姐真的要做娘娘了吗?”润璃睁大了眼睛:“不是说皇上最近身子不适,不打算选妃了?”
“除了皇妃,还有皇子妃哪!”苏老太太握着润璃的手紧了三分:“这才是最最关键的,我们苏家看起来已经不能中立了,现儿是在逼着我们苏家站队呢!”
“祖母,若是不能避免,即算是要站队,也要站到最有利的那一边去。”润璃沉思着。
“那你说哪一边最有利?”苏老太太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我觉得,皇上的心里好像根本没有这几位皇子,他们谁都不像是皇上想要立为储君的人。”润璃疑惑的皱了皱眉:“若是有了想立为东宫的皇子,早该立了,现在四皇子今年应该也有十七岁了罢?为何还迟迟不立?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成婚以后都让他们出宫建府了,其实也是预示着他们三个已经不可能了,最有可能的便是四皇子和皇宫里其余的皇子们,而四皇子乃是中宫嫡子,乃是正统血脉,若是皇上有心,也早该顺理成章的立为太子,所以孙女觉得皇上心里该是没有四皇子的。”
苏老太太想了想润璃的话,突然间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们苏府倒是出了个女谋士!今晚我把你这话告诉你祖父,让他也来听听这见解。”
润璃不禁露出一副羞赧的表情:“璃儿胡言乱语,哪里值得祖母去向祖父提起?还是不用拿出去献丑了!”
苏老太太摸了摸润璃的头发道:“璃丫头,有时候你太会守拙了些!扶我出去罢,咱们祖孙俩也说了半天话儿了,该去庆瑞堂坐坐了。”
润璃回到含芳小筑时,葱翠已经回来了,眼睛还是肿的,可精神好了许多:“姑娘,幸亏你那金疮药好,你师傅说暗雨没什么大事。”
润璃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还是没有敢自己动刀子?”
葱翠一挺胸,骄傲的说:“姑娘,是我动的刀子,你师傅帮我看着呢,他都赞我做得不错,是个老大夫的架势了。”
“才夸你一下就乐成这样,没志气。”润璃微微一笑:“到底什么事情暗雨受伤了?”
“姑娘,我和你说,三皇子暗地里勾结北狄人,被暗雨他们发现了,可是那几个北狄人好生厉害,没有抓到他们,还被他们跑了!”葱翠气呼呼的撅起嘴道:“姑娘,我们要不要去告发那个三皇子勾结北狄……”
“葱翠,无凭无据你怎么可乱说?暗雨他们在没得到确凿证据前都不能上报,何况你一个闺阁女子去说这些!”润璃按了按葱翠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暗雨心急,可我们有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该开口的便不要去说。”
葱翠看着润璃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记下了,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稍等,马吃饭以后马上来更新,昨晚忘记放防盗章了
162莫奈何无知无畏
黄昏的慈宁宫有一种异样的宁静;一丝风儿都没有,树叶也静止在那里没有摇动。
苏润珉和陈七小姐站在慈宁宫的前庭;两个人呆呆的看着那满树榴花红似火,谁也没有说话。
今日上午;许允炆只是敷衍似的领她们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没有和她们说一句话,当身后跟着的姑姑提醒说要用午膳了,他便如蒙大赦般飞快的走掉,剩下她和陈七小姐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下午由姑姑领着去未央宫见了梁皇后;皇后娘娘倒是热络,拉着她们两人的手看了半天;赞着说“好福气”,然后每人赏赐了一个项圈,样式是一样儿的,只是陈七小姐的那个;坠子是紫水晶镶嵌的;而她的则是翡翠坠。
在未央宫,她不敢多说话,梁皇后问一句,她掂量半天才答一句,生怕自己有说得不好的地方,但是看上去自己做得还不错,皇后娘娘始终是对她微笑着,没有不悦的表情,她原本战战兢兢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你们俩在我宫中用晚膳罢。”皇后娘娘看起来兴致勃勃,她们也只低声应一句:“是。”等晚膳流水一般摆上来,苏润珉方才知道什么叫豪华,皇宫里的吃穿用度果然与寻常百姓家不同,三个人用晚膳,摆上来的菜式足足有十余种!
那陈七小姐脸上似乎也微露惊讶之色,但并也未说话,只是选了些清淡的东西,苏润珉也挑了些合自己胃口的吃了些。一边用饭,一边总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如芒在背般,想回头看看是谁,又不敢回头,怕坏了皇宫的规矩。偏偏梁皇后还笑眯眯的打量着她们两人,似乎她们是她喂养的宠物一般,那眼神看得苏润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但她是梁皇后,自己又能说什么?
在这么多视线的关注下要能吃得好真是需要技巧,因为苏润珉并无技巧,所以这晚饭可谓吃得辛苦,用完晚膳,自己觉得一身湿答答的,亵衣紧紧的贴在皮肤上边,一点空隙也没有。
皇后娘娘请绣春姑姑把她们送回慈宁宫,刚刚跨进院子,宫女们便拦着她们说皇太后正在礼佛,喜清净,叫她们暂时到院子里散散步,消消食,待皇太后出了佛堂再进去,于是两人就在院子里兜起圈圈来。
绕了两圈也觉无趣,两人站在院子门口那石榴树下,呆呆的看着这暮色的天空,这样望过去,天地变得很小,小得就只有头顶的小小的一块,一只鸟突然从天空掠过,可转眼又不见了踪影。
“我倒宁愿是那只鸟。”陈七小姐突然开口说。
“什么?”苏润珉有些没听清楚:“那只鸟怎么了?”
“你不觉得那只鸟比我们要快乐吗?无拘无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陈七小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我们两人做了一日的提线木偶,便已经筋疲力尽了,若是进了宫,每天都要这么做,人生岂不是很无味?”
苏润珉盯着脚底,那里有一朵落花,颜色依旧鲜艳,只是花瓣已经残了:“我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家里要把我们送进宫,我们又能如何?”
陈七小姐顺着她的眼光看下来,看到了那朵花,蹲□子把它捡了起来,拿到手里转了转,那残缺的花瓣便一片一片的飞落了下来:“你看,我们和这落花没有两样,外表看着光鲜,其实已经残了。”望了望苏润珉的脸,陈七小姐问她:“你父亲有几个姨娘?”
一提到姨娘,苏润珉的心便有些沉重,她突然想起了去家庙持斋的大姨娘,她有好久没有去看过她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一想到自己进宫以后再也看不到她,心里突然有些发慌。
陈七小姐看着苏润珉不搭腔,自顾自的说:“我父亲有四个姨娘,我是三姨娘生的,因为父亲宠着三姨娘,所以非得把我记在太太名下。轮着要进宫了,太太便堆着笑说是为了我好,一定要我进宫候选,难道我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听着陈七小姐说得热络,苏润珉不禁也接过话头:“我父亲只有两个姨娘,我是大姨娘生的,只是太太厉害,现在两个姨娘都打发了,我没有记在她名下,却是记在大房太太门下的。”
那陈七小姐听得一愣,却饶有兴趣的问:“那又是为何?”
苏润珉看着她好奇的神色,又闲着无事可做,便一兜子把苏老太太怜惜三儿子,不想让他多出嫁妆,就把两个庶女塞到大房和二房去了的事情告诉了陈七小姐。听得陈七小姐啧啧称奇:“你祖母算是个狠厉角色了,我原以为我祖母厉害,没想到你祖母比我祖母更是厉害了三分!”
“那你也说说你祖母的事儿看看,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苏润珉鼓动着陈七小姐。两个人身世相似,不免有同病相怜之感,说起话来也贴近了些,两人站在石榴树下说了些家里长短,倒也能说到一块儿去。
“润珉,我觉得我们俩这庶出的身份定然是做了不正妃的。”陈七小姐一副深思的神色:“我呢,也不想去争宠,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帮衬着你去争一争,不让那个正妃压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真的?你为什么不想去争宠呢?”苏润珉望着陈七小姐,一副惋惜的口气:“进了宫来,总得给自己打算罢?我也不去求盛宠,只要能让四皇子心里记得我就够了。”
陈七小姐微微一笑道:“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