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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可地上的白雪却依然亮堂堂的照出了上面行走的人影。
苏府的粹华厅里摆了好几桌酒席;里面人来人往,热闹异常。
本来按规矩晚宴是各房自己在园子里安置的,可苏老太太说三房这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团圆饭了;所以今年除夕的晚宴也放到一块吃;取个大团圆的含义。
这是润璃回京以后第一次见到苏老太爷。
大概六十多岁的模样;长相和自己以前在电视上看见的奸相非常吻合,虽然上了年纪;但那威风,那气度;那精明却仍然能叫人一见面就感受到。
在宦海沉浮了数十载;没有溺亡,反而在十年前登上了三公之位,这位苏老太爷也颇有几分本事,润璃隔着一张桌子看着苏老太爷,头发已经花白了,眼神却依旧犀利,但是转脸望着苏老太太的眼神却异常温和。
或许每个人心底都有最柔软的一部分吧?无论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还是躬耕南亩的农夫,心里或许都住着一个人,那地位是旁人无法逾越的。润璃暗自揣测着自己的心,梁伯韬在自己心里究竟有个什么位置?
虽然说他是很强横的闯入她的生活,迅速得让她措手不及,但不可否认,他的举动都悄悄的在她心底引起了波澜,使她的心情慢慢发生了改变。最开始她有自己的原则,也不想在大周任何男子身上放入感情,因为她总觉得爱情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再美的爱情,终究会有消亡的时候,她不敢去赌梁伯韬的那片真情能维持多久。但是,现在似乎有些改变,心底里似乎有个声音小声的在劝告她:试一试,不试你怎么知道?
苏润玧喜欢梁伯韬,苏润珉苏润珏觊觎梁伯韬的贵妾之位,本来和她根本没什么关系的,为什么今天上午看见梁伯韬的时候她竟然会说那些酸溜溜的话?按理来说谁喜欢梁伯韬就去喜欢,为什么心里会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的感觉?
看着润璃没精打采的样子,嫣红很贴心低下头来问:“姑娘,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歇息?”
润璃摆摆手道:“老太爷老太太都没有离席,我这个做孙女的倒走了,也太不知礼了些,我还是陪在这里罢。”
嫣红看了看润璃的脸,直起身子对旁边葱翠说:“你身上带了那提神的丸子没有?给姑娘服上一丸提提神!”
葱翠在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在里面翻出一颗丸子递给润璃,嫣红递上一盏水,润璃就着把那丸子给吞了下去,这情景被同桌的苏润玧看着眼里,不由大声说:“九妹妹,怎么大过节的,你倒还病了?”
着苏老太太异常宠爱润璃,竟让她住进了碧纱橱,这是苏润玧一直心里愤怒的事情。那碧纱橱是庆瑞堂的内室,能住进去的就是苏老太太最看重的人,当年润璃和苏润璘刚刚出生,苏老太太就接着这对双生子住进去过,自从苏三老爷外放杭州,碧纱橱里空了很几年都没有别人住进去过,现在这个苏润璃一回京,苏老太太就把碧纱橱给腾出来让她住着,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苏润璃是苏府里面最被她看重的姑娘吗?
苏润玧一直看着润璃不顺眼,总想找机会来整治她,可润璃防范得紧,始终没给她机会下手,现在苏润玧看到润璃的丫鬟给她喂药吃,自以为捉了润璃的把柄——古人最最忌讳喜庆的时候出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她想趁机大肆张扬一番。
谁知她这么大声叫嚷,只换来苏老太太一句淡淡的话:“璃丫头病了?赶紧回碧纱橱歇着去!记得多穿些衣服,别冻了!”
润璃起身谢过苏老太太,向各位长辈辞别,扶着丫鬟的手走了出去,只留下苏润玧骨笃着嘴,气得两颊通红。苏润珏在一边看了,轻声“哼”了一句,低头扒饭,也不说话,这让苏润玧更加恼怒,指着苏润珏喝道:“你哼什么!”
苏润珏抬起头来,娇俏的一笑:“我伤风了,鼻子有点塞。”
苏润玧便她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抚了抚胸口,猛的站了起来,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就走了出去。
“老大媳妇,你得好好管管玧丫头了。”苏老太太看了看那道越走越快的身影,皱着眉头对大夫人说:“再这样下去,有什么结果你心中会有数儿罢?”
苏老太爷也很不满的盯了苏大夫人一眼:“内宅之事,老大媳妇是否能担当得妥当?若是没那个能力,让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一起帮着管管罢!”
苏大夫人低着头不敢出声,心里一边埋怨着苏润玧,一边计划着过年以后该好好的□下她了,否则真不知道她出阁以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苏三太太听到苏老太爷的话却没有苏二夫人那般欣喜,看着苏老太爷和苏老太太,她细声细气的说:“大嫂管家是极好的,媳妇回来看到家里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些都是大嫂的功劳呢。能者多劳,大嫂当家是一把好手,就继续由她管着,我们这些没能力的就到旁边享清福好了。”
苏老太爷听到此话一怔,没想到这老三媳妇却是个不喜欢争权夺利的,宁愿把手拢到袖子里也不想来搅浑水。这苏府当家可是个人人都巴望的肥差使,老大媳妇哪年不在里面捞上几千上万两银子?老二媳妇在一旁已经看着红眼很久了,也不时的弄些事情出来,撺掇着老二到自己面前来说,想分点当家管理的差使,现在这个老三媳妇倒是一副完全看不上的神色,难道她不爱银子?
苏老太太眼风扫过苏三太太,心里嘉许,这个老三媳妇是个通透的,以退为进,好手段!
苏老太爷摸了摸胡须,点点头:“这些年老大媳妇确实是辛苦了,现在润玧正是需要严加约束的时候,你可不能为了这个大家疏忽了小家,得分点时间来管管润玧的事情。苏家的女儿嫁出去在夫家要行得正立得稳,可不能叫旁人捉住错处,说我们苏家家教不严,教女无方!年后你和老二老三媳妇商量下,匀出一部分事情来让她们管着。”
苏大夫人听老太爷终于把话落在实处,心里疼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可偏偏脸上却显露不得,只能恭顺的答话:“媳妇尊父亲教诲。”
看着苏大夫人那肉痛的样子,苏老太太露出了一丝笑脸:“老大媳妇,出了节你就把账目归拢下,交到庆瑞堂来,我先把账过下目,然后再来给你们三个分配下每人管什么,你们三人可一起到粹华厅议事,有要紧的事情也可以互通有无,这样倒是极方便的。”
听到苏老太太这么说,苏大夫人只觉胸口都要被涨开——苏老太太这话,摆明就是在说,你以前贪墨了多少银两我不追究了,你先把账面做平,以后你们三人一起管事,大房可别想每年独吞了那些外水!
恼怒归恼怒,可自己还得做出一幅恭敬的样儿说:“老太太的主意自是极好的,媳妇记下了,出节后就把账本送到庆瑞堂去。”说完这句话,看到身边苏二夫人一脸畅快的笑容,更是气恼不已,可又毫无办法。
苏二夫人看着身边大嫂脸上勉强堆出来的笑容,心里就特别爽快,她想分点管家的权力已经多年,也曾收买过人做假账然后去揭发,孰料大嫂狡诈得很,早就有所提防,做了两套账本,给那个奸细看的是另外一本,等事发已后,对起帐来却用了真正的那套,为了这事,还被苏老太太指着鼻子骂,说她为了一己之私就做这种阴私之事。气了好几年,终于到时候看大嫂吃瘪的时候了——再看看旁边脸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弟媳,心里又暗自犯嘀咕,这个弟媳看起来颇得老太爷老太太欢心,一回来就叫她在管事上面掺一脚,自己可是盼了多年才轮到这个机会,心里在踌躇着以后是和她结成同一阵线对付大嫂呢,还是和大嫂一起对付她?
桌子上各人打着哑谜藏着机锋,而润璃此时却正带着丫鬟们在园子里逛着,等着皇宫城墙上放烟火。
说来奇怪,出了粹华厅润璃那种心口闷的感觉就消失了,也许是厅里人太多的缘故。葱翠看着润璃没有想回碧纱橱的意思就提议到园子里走走,等着看烟火。
润璃看着她期盼的眼睛,心想着还没见识过大周的烟火,就陪着丫鬟们一起看看罢。
过了不多会,突然天空里猛的被照亮了,就见如黑色天鹅绒般的夜空绽放出一朵鲜红色的牡丹,这朵牡丹是由无数个闪亮亮的火焰组成,在天空里极尽绚丽,那些小小的烟火慢慢的扑向人间,仿佛要落到人们头上般,就在大家惊讶的那刻,又毫无预兆的消失不见。
“姑娘姑娘,放烟火了,真的好美!”葱翠仰着脖子望天上看,喜不自胜:“只是那牡丹太红了些,颜色有点深!”
她的评价还未落音,天空再一次被一排银白色的烟火照亮,就像一排瀑布奔腾着泻下烟霭袅袅的水幕,那些烟花在天空里翻腾着,呼啸着,洒下万点银光,闪闪发亮,耀得人的眼睛都花花一片。
“姑娘,这烟火真是美呀!”嫣红也忍不住出言赞叹:“还是京城繁华,原来都没机会看到这样的盛景呢!”
“现儿不就看到了?”润璃抿嘴一笑,虽然不是第一次看烟火,但这种久违的美景对她仍然有着吸引力,她也和身边的丫鬟们一样,抬头呆呆的看着黑色的天幕那极亮色的璀璨,不由得吟出一句诗:“火树银花不夜天!”
“好一句火树银花不夜天!”润璃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接口,主仆几个被唬了一跳,收神一看,两条黑影飘然落下,原来是梁伯韬和他的暗卫。
——不是据说皇亲国戚们今晚都要去皇宫参加夜宴?突然在这里看到了他,润璃心里不由有点没有料到的惊慌,按着胸口嗔怨的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梁伯韬:“为什么你每次都是这样没声没息的出现?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梁伯韬看到润璃微微嘟着嘴站在他面前,虽然话里有怪罪的意思,可却并不严厉,倒仿佛在引诱他去她身边一般,心头一喜,直接走到润璃面前:“璃儿,不生我的气了?”
润璃白了梁伯韬一眼,转身就往后走,梁伯韬怎么会让她就这么溜掉?飞快的追了上去,几个丫鬟都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默默的远远的跟着,只有葱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