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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他本是要给虞挽歌送些她要的资料,不曾想等了许久却不见人影,向虞挽歌来的路上走了一些,瞧见地上的几只利箭,心头一紧,顿时撒腿便跑回来找了师父过来。
这一来一回折腾了半天,几乎快要了他半条小命。
老太监瞧见追过来的小盛子,开口道:“拦住他们。”
小盛子重重喘了几口粗气,两柄银丝连着的弯刀在他精细的掌控下,追着两名黑衣人飞出。
可是到底不过练了两年,无论是内力还是实战都远差于两名高手,纵然技艺精湛,却依旧只能勉强困住一人。
一名黑衣人被小盛子缠住,另一人向空中发出一个暗号,暗中再次出现两个黑衣人朝着虞挽歌和北棠海的方向追去。
虞挽歌心下一沉,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她!竟然能够请动这么多绝顶高手!
听刚才的黑衣人开口,再看其身形,可以判断至少是年至六七旬的老者,可是据她所知,这宫中似乎鲜少有人能够请动这么多的老者。
像是敬事房的那名老怪物,虽然人人只当他不过六七十岁,可是虞挽歌却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年逾百岁的老怪物。
在这北燕王朝,只有少数一些大族,或许会有两名隐世高手,可是谁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一次派出六人不过为了诛杀她一个小小的宫婢。
眼看着两人越追越近,虞挽歌的心紧紧提起,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因为被逼的变幻了方向,倒是离禁卫军越走越远。
突然,林子里蹿出一只白兔,虞挽歌扔出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向它。
兔子瞬间被割伤,不过因着虞挽歌并未伤及要害,那只白兔还是很快就逃离而去,留下一地血迹。
虞挽歌看着地上的血迹,对着北棠海道:“走,我们往另一个方向走。”
北棠海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说话,身上的力量很大一部分都压在了虞挽歌身上。
摸索着地形,两人来到一片山岩处,这里似乎是皇宫的外围,茂密的树丫长于嶙峋的山石之上。
虞挽歌瞧见一处树帘,心头一动,拉着北棠海快步走了进去。
瞧见是一处山洞,心头松了口气,想不到皇宫之中竟然会有这种地方,看来是天无绝人之路。
两人在狭窄的洞穴里靠着山岩,小心翼翼的喘息着。
北棠海身上的伤口越发严重,鲜血染红了半件黑衫,虞挽歌强撑着坐起身,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北棠海。
勉强抬起仿佛千金重的两只胳膊,解开男子的衣衫。
不同于当初北棠妖的雪白和瘦弱,男人的肤色呈现麦色,身上纵横着各种伤疤。
虞挽歌知道,这些都是长年征战而留下,他是北燕赫赫有名的战神,替那沉浸在美色和赞誉中的北燕帝守候着这片山河的子民,却没有人知道,那一次次功勋背后的血泪。
面前这个冷硬刚毅的男子,用最磊落和坦荡的方式,镇守着北燕的江山,她想,无论他是多么残忍和冷酷,一切的一切在都应该得到百姓的原谅。
从自己身上扯下一片布来,几次擦干男子的腰腹,可鲜血却依旧止不住的向外翻涌出来。
男子皱起眉头,却没有发出一丝呻吟,虞挽歌也忧心起来,若是再这般拖下去,只怕真是会命丧于此。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本是被树帘遮着的山洞洞口,忽然发出沉闷的声响,洞门处竟然落下一块石门,将洞口挡的严严实实。
虞挽歌看着紧闭的石门,赶忙起身四处敲打了一番,却发现纹丝不动。
四周打量起有些阴暗的洞穴,想来这个山洞的形成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在这里设了机关,用来储存物品。
虞挽歌向里走了几步,只盼着这洞穴中会不会有些药物,可是没走出几步,眼前的一切却让她震惊不已。
这山洞里所藏,竟然都是精心打造的兵器,私囤兵器,竟然还是在皇宫之中!不得不说,此人胆子极大,按照推测,最有可能的则是太子或汪直。
走了一圈,没发觉半点有用的东西,虞挽歌只好赶忙回到北棠海身旁。北棠海缓缓转醒,借着微弱的烛火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虞挽歌蹲下身道:“怎么样?”
北棠海轻轻抬抬手指,指了指掉落在一旁的包袱。
虞挽歌打开一看,一只精致的锦盒映入眼帘,打开一番,眼中一喜,正是北极之巅的千年雪莲。
北棠海此番前去摘取雪莲,虽然半路被人所劫持,看似功亏一篑,实则早在之前,他便将真正的北极雪莲交给了心腹手下,从另一条路运送回京,他所拿的雪莲不过是市面上普通的百年雪莲,为了混淆视听罢了,直到今日回宫,两人相见,心腹才将真的雪莲送到他的手上。
因着北极雪莲乃是罕见的药物,药性极强,是以虞挽歌只是扯着两片雪莲瓣,送入北棠海口中。
北棠海轻嚼起来,将嚼碎的花瓣咽下,虞挽歌又扯下一片花瓣,在嘴中嚼烂,敷在了他的伤口上。
瞧见血被止住,虞挽歌心头一松,这才跌坐在地上,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手臂隐隐作痛,直到半个时辰后,虞挽歌才恢复些精神,打算将箭头拔下,却发觉身侧的北棠海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涨红,嘴唇干裂。
北棠海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眼竟含上***,虞挽歌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额头,北棠海却撑着身子躲了开。
“有媚药。”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恼怒,这朵真的雪莲竟然也被人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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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火光冲天!
艳骨欢,阴毒孽妃;104 火光冲天!
虞挽歌也蹙起眉头:“雪莲上怎么会有媚药?”
北棠海闭上双眼沉声道:“取回雪莲的路上,我怕遭到埋伏,雪莲被夺走,便带了一只百年雪莲回京,而这株真正的雪莲则交给了心腹从水路赶回帝都,直至今日才交到我手上。爱睍莼璩”
北棠海沉默了一会继续道:“而后在路上我果然遭到埋伏,前几次不过是有惊无险,最后一次却遇上了来路不明的劲敌,将雪莲夺走。”
不等北棠海说完,虞挽歌已经猜测出了大概,北棠海认为假的雪莲已经被夺走,那么真的雪莲一定安稳无虞,殊不知那人正是笃定了北棠海会这样想,所以在真的雪莲上动了手脚。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北棠海回宫将雪莲进献给皇后,皇后中了这媚药,而在这宫中,能够同皇后亲近接触的男子,除了皇帝,便是御医和侍卫,甚至是皇子攴。
只要这人将时机拿捏得当,那么甚至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无论是谁,只要被北燕帝撞破,不管慕家的地位有多么强劲,只怕都保不住她这个后位。
而经过彻查,慕家只会把这个罪名归结到北棠海身上,连同太子等更是会对北棠海展开疯狂的报复。
这样算下来,最后最大的得利者则是。。。邃。
虞挽歌有些失神,这样最大的得利者将会是北棠妖。
汪直在这件事中得不到太多的好处,而且近来忙于铲除异己,怕是不会有这个时间,而前段时间,赵子川险遭斩首,柔妃失势,也不可能有时间对北棠海下手。
而巧的是,只有北棠妖在这段时间离去,虞挽歌有些恍惚,北棠妖,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北棠海看着失神的女子,没有开口,只是捡起自己的佩剑在自己身上划出数道伤口,鲜血顺着皮肉一点点滴落在地上,渐渐汇集成一滩滩血水。
虞挽歌回过神来,看着北棠海蹙了蹙眉头,自己也觉得有些燥热,好在她只是嚼了嚼那雪莲,便吐了出去,否则不知此刻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血越放越多,北棠海的脸色越发惨白,潮红渐渐褪去,看起来药性已经随着流出的血液消散了大半,整个人几乎已经处在昏厥之中。
虞挽歌看着男人身上的几道伤口,微微动容,将自己手臂处的箭矢也拔了下去,任由鲜血喷涌着。
“够了,再继续下去你怕是要死在这了。”虞挽歌沉声道,而后将外衫脱下,扯成布条,上前将北棠海随意披着的外衫褪掉,将伤口逐一包扎好。
女子冰凉的手指触碰在男人的胸口,让他忍不住轻颤了一番,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他却依然能看见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眼中露出一抹笑意,闭上眼,昏厥过去。
虞挽歌伸手探了探男子的额头,虽然男子失血过多,使得潮红褪去,脸色惨白,不过她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媚药所带来的热度,也许,此刻,只有昏厥过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虞挽歌看着男人微微柔和的侧脸,有些失神,在这北燕皇宫,如果非要说谁是最重情的一个,她想,一定是面前这个男人。
奔波了一夜,两人都十分狼狈,虞挽歌将男人染满血迹的外袍轻盖在男人山上,而后靠在山洞的岩壁上闭目浅睡着。
南昭国天水
“这里就是靖远伯府。”男人一手背后,站在一座偌大的府宅门前,仰头看着那朱红色的牌匾。
“正是,少主。”
门前两道巨大的石狮子昭显着住在这里主人非比寻常的地位,铜铃般大的眼睛扫视着来往的众人,任何人在这两尊石狮面前,仿佛一瞬间都变得渺小。
守门的小厮透过门缝瞧见门前的两人,一名戴着白玉面具的蓝袍男子,一身蓝袍如水,在静谧的夜色里流淌着一种贵族的奢华,白玉面具挡住了男子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微微勾起的薄唇,妖娆而红艳。
男子身后所站的则是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一手执剑仿佛随时都能融入这沉寂的夜色,不见踪影。
“敲门。”薄唇轻启。
黑衣斗篷男子很快走上前来,敲响了靖远伯府的大门,守夜的小厮微微开了一道门缝,看着有些诡异的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