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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没再说话,却一点点松开了自己的手,素白的手指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一点点滑落,两只手掌覆盖的面积也越来越小,最终彻底失之交臂。
妇人如花般绚烂的从城墙上飘散而落,一身金粉色的衣裙像是最美的芙蓉花,步摇摇曳,青丝散落,妇人张开双臂,闭上眸子,一点点自城墙之上跌落。
“三郎,临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此生无憾矣。”妇人轻声呢喃着,眼前是一片绚烂的油麦花海,黄橙橙的油麦花,绿油油的杆子,一对年轻俊俏的男女追逐嬉戏着,空气中散发着化不开的幸福和甜
蜜,远处皇城最高的角楼之上,隐约可见一道绰约落寞的身影,独自寂寥,眼中带着一抹渴望与向往。
那丰神俊朗的男人便是虞国公,倾城花色的女子唤作林佑薇,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辈子最爱的女人。
而八角楼之上那道艳丽却荒凉的身影,便是她,南昭帝王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姐,郝清苑。
人生如梦,许一场清欢。
394 大结局(十)
随着妇人的死,这一场战役似乎再没有悬念。
虞青城将两个孩子派人送去给虞挽歌之后,便立刻挥军攻城,失去主帅的天水城,固然已经严防死守,可是却终究掩盖不了兵败如山的去势。
很快,天水城被攻破,虞青城率人占领了南昭皇宫,而后清点兵马。
而后,大御的兵马没有再急着发兵,而是暂时的安顿下来岛。
一间装潢的十分精致的房间里,地面被擦拭的纤尘不染,梳妆镜前摆着精致的掐丝珐琅盒子,左右分别摆放着数张红木的桌椅,十分精致。
屋子里除了在里间依旧昏迷不醒的北棠妖,外面的几张座椅上坐了四个人,虞挽歌,虞青城,端靖,还有那日出现在城墙上的那名男子。
虞挽歌的眼中显然十分激动,盯着面前陌生的男子却回不过神。
男子眼中也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一身藏蓝色的衣裙在他的身上好似翻滚的波澜。
端靖蹙着眉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眉目清辉,并没有张扬凌厉之感,眼尾微扬,带着一股子浓重的艳丽风情,偏生这双桃花眼被眼中的那股沉静和智慧所综合,倒是显不出一丁半点。
鼻梁高挺,唇瓣微白,倒是生了副好样貌,若非那浑身的气度和眼中的凌厉使然,颇有点像是个常年混迹在风月场所的纨绔书生。
端靖拄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人之中,反倒是虞青城最为平静。
“挽挽?”虞青城开口唤道。
“嗯?”虞挽歌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转头看向虞青城。
虞青城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这是父亲。”
虞挽歌哑然,端靖错愕,几双眼睛齐齐落在了男子的身上。
惊讶过后,虞挽歌轻声开口道:“原来是真的。”
她刚刚瞧着男子失神,便是觉得他像极了自己的父亲,虽然这副有些艳丽的容貌硬生生抹去了一些熟悉感,可长年累月沉浸在父亲身上的那种智慧和沧桑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皎皎明月,满目清辉,这是他的父亲。
没有想到,一切都是真的,原来这世间真的可以起死回生,端是看你如何去做。
父女相见的这一刻,她恍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那样静静的凝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甚至不敢走上前一步,怕这梦境一碰即碎。
“挽儿,是为父对不起你,这几年,你受苦了。”男子张了张嘴,最终轻声吐出几个字来。
虞挽歌眼眶一酸:“爹爹!”
素来坚强的人此刻却好似水做的一般,直接扑在了男子的怀里,有力的大手紧紧将她揽着,不断的抚摸着她的发丝。
这些年,他修补轮回大阵,可是却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长子倒也罢了,没有吃多少苦头,可是这个昔日被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女儿,却受了太多的磨难,让他忍不住心酸自责。
“都是为父的错,若不是为父,何至于你受这百般苦楚。”男子的声音哽咽,言辞间带着深深的自责。
虞挽歌泪流满面,紧紧抓着面前的男人,不顾把他的衣襟淋湿,却失声痛哭着。
仿佛这几年所遭遇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在父亲的怀里得到慰藉。
昔年年少,她虽懂得情真意切,却从不知珍惜骨肉亲情,直到一夜之间,她一无所有,每每在午夜梦回处,才惊觉心如刀绞,难以承受。
如今历尽沧桑,却失而复得,她甚至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
青蛇垂着眸子,素白的手指攥成了拳头,却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最亲的两个人。
端靖轻叹一声,原来此人真的是大伯,虽然大伯曾来找过他,可是他却始终没能亲眼见到重生之后的大伯,如今知晓了,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却感慨于他们虞氏一族的坎坷。
除此之外,在他的心底,还燃起了一抹热血和期待,百年大族,一夕覆灭,可枕戈待旦之后,却又卷土重来,如今天下大定,这便意味着一个新的起点,一个新的时代将从这里开始,又一个千百年的兴衰将在这里展开。
一个时辰之后,虞挽歌终于冷静下来,红肿着双眼,坐在男人的身侧,紧紧抓着
他的手,不肯松口。
端靖揉了揉鼻子,没有做声。
总是觉得昔日言辞凌厉的大伯如今却成了这样一幅样貌,实在是少了几分昔日的惧怕,再加上如今姐姐坐在他一侧,他倒是怎么瞧着怎么觉得别扭。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是以只能摸着鼻子低头掩饰。
男子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想必许多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如今若是还有什么疑问,大可直接来问为父。”
“大伯,如今那轮回大阵还需要修补么?”端靖率先开口。
男子点点头,眸色有些沉重:“万法,轮回,一旦被触动,便是生生不息的改变,源源不断的错乱,是以想要修正,绝非易事。如今,虞府的其余几位长辈都在守阵,暂且能够稳住这阵法,我便趁着这个机会,出来寻你们。”
“伯父,如今我们虞氏还有多少人在?”端靖再次开口。
男子沉默了一会最后开口道:“如果阵法能够顺利修补完成,虞府之中大抵还能有三十人左右,如果有朝一日阵法崩裂,除了青城,怕是我们都得将命还回去。”
“那就没有办法彻底修补好这阵法了么?”虞挽歌在一旁追问道。
“有倒是有,只是那部典籍却已经遗失,我们如今也不过是盲人摸象,瞎子过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男人的声音有些沉重。
虞青城一直很沉默,虞挽歌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轻叹,哥哥恢复记忆之后,虽然一如从前的宠溺她,可是,她却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从前的哥哥爱笑,虽然清淡,却不冰冷,为人虽然疏离却也温和,不似如今,披着一层寒冰,虽然在他面前故作温柔,可却总是难以掩饰他眼中的冷漠。
她不知道哥哥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却知道,事情决不仅仅是失忆那么简单,否则,为何素来豁达的哥哥,却像是走进了一片阴霾,将自己的心封了起来。
“爹,娘。。她还在么?”虞挽歌试探着开口,心中有一抹紧张。
男人沉默了一会后开口:“你娘她。。。早就不在了。”
虞挽歌眼眶一酸,却是笑着道:“也是,三百多人如今不过剩下这么几口,怎么可能每个人都安然无恙。倒是哥哥和父亲都在,还有青玄也在,于我便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男人摇摇头道:“事实并非如此,而是你娘她早就不在了,至少也要从十五年前说起了。”
虞挽歌错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心底实际上却已经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大抵十五年前,你娘生了一场重病,那时你们都还不大,却也知晓了一些事理,你该还记得,那时你娘病的极为厉害,爹爹就是请了宫中的御医,江湖上有名的大夫,他们也都说你娘已经药石无医,甚至后来,爹爹请出了族中的一些隐世长老,长老取出了不少虞氏珍藏多年的灵丹妙药给你娘服下,只是却还是直言告诉为父,这些灵丹妙药最多只能延缓你娘两年的生命。”男子缓缓开口,目光迷离,似乎回想起当年的情况。
虞挽歌点点头,接着道:“可是后来两年已过,甚至三年,四年过去了,娘她还是一直都在,并没有香消玉殒,当时我和哥哥没少背地里骂那些大夫都是庸医呢。”
“可你忘了,两年的时间快要到了之时,你娘又生了一场重病,脸色都开始变得越发不好,爹依旧请了宫中的御医和江湖上的大夫,他们都让爹准备后事,爹又去请族中的长老,可这一次,这些长老们却都不肯再出手诊治,至此,其实你娘是真的没救了。”男子缓缓开口。
“这。。。这。。这说明什么?”虞挽歌有些难以接受道,这说明这些年来在她身边一直悉心照顾着她的那个妇人其实根本不是她的母亲?
这怎么可能。。。天底下竟然有着这样滑稽可笑的事!
“挽儿,其实你已经猜到了,那个人不是你娘,她其实是另一个人。”男人缓缓开口。
虞挽歌忍不住失神,那双温柔的手,那些慈爱的笑容,她贪恋的那些温暖,竟然都不是源自她的母亲。
“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南昭帝王的嫡亲姐姐,叫做郝清苑,她从小体弱,先帝将她托付给了江湖术士抚养,后来八,九岁的年龄回宫,开始照拂她年幼的弟弟。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在江湖术士手上的这些年,却学了不少江湖上的东西,易容,蛊术,还有武
功。”男人缓缓开口,似乎有些难以想象得到那小小的,年幼的少女怀揣着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