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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虞挽歌手指微颤,锋利的瓷片从手心各处蔓延开来,血珠很快就从指缝间流出。
太监居高临下的看着虞挽歌,看着看着好似忽然想起什么来一般,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我说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呢,这不是周总管以前的对食宫女么,如今怎么跑到我这一亩三分地来了。”
虞挽歌也不开口,可太监的话却让周围的人一时都议论纷纷。
“原来是个对食宫女,真是可惜了一副好样貌。。。”
“你懂什么啊,人家这是物尽其用。。”
宫婢们虽然都很努力的想同一些大太监攀上关系,甚至关于对食的竞争也十分激烈,但是不言而喻的却是,太监对食对于任何女子来说,都不会觉得它是一个光鲜的词。
太监心中猜测定是虞挽歌得罪了周旺,才会被打发到这来,一时间更有了底气:“下贱的东西,即便是生得一副好样貌,也改变不了你卑贱的事实!如今你在咱家的地盘,就得按咱家的规矩办事,咱家也不怕告诉你,有咱家在,这辈子,你都翻不了身!”
“公公真是好大的气派。”一道阴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急不缓,漫不经心。
众人一愣,抬眸看去。
只见竹林深处走出一行人,数名太监抬着一顶蜜色软轿,周遭围绕着几名侍卫。
软轿上斜倚着一名妖媚至极的男子,男子一手拄着头,身着宝蓝金丝华服,脚蹬纯白玉靴,皮肤略显苍白,双眼狭长,眼角上挑,带着几丝说不出的妖冶之意,手中转动一串玉珠,该死的好看。
发丝无风自动,男子明明看起来一直在笑,可是也不知怎的,却偏偏让人觉得阴冷。
太监咽了口吐沫,赶忙将脚从虞挽歌手上拿开,躬身道:“奴才参见九殿下。”
众人齐齐跪在地上,听说这九殿下可是宫中的新贵。
北棠妖居高临下的扫过跪了一地的人,目光落在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上。
周旺的对食?若不是今日听这太监提起,他还真不知他最初的饭食和伤药是这么来的。
太监头上出了不少冷汗,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了一下北棠妖的神色,却不想正同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对上,心头一紧,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九。。殿。。。殿下。。。”
北棠妖轻笑着从软轿上走了下来,停在太监面前关切道:“公公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太监惊恐的摇头,看着那双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眸子,只觉得这个男人眼中什么也没有,明明美艳似妖,却淡漠的让人心生恐惧。
北棠妖从一旁的宫婢身上抽出一张丝帕,带着扳指的手指拿着丝帕轻轻替太监擦起额头上的汗珠:“公公可是病了?竟生出这么多汗来。”
太监被他这一举动吓的不轻,旁人也都目不转睛的看了过来,只觉得九殿下真是好美好温柔,天地间的华光好似都聚集在他身上。
“九。。。九。。”太监何时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此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嘭!’的一声巨响,好像惊醒了这场美梦。
众多宫婢一个个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有的紧紧捂着嘴,有的不受控制发出尖叫。
只见那太监的头被重重的摔在了一地的碎瓷片上,锋利的瓷片深深浅浅的刺入了他的头和侧脸。而一只雪白的靴子狠狠的踩在他的令一面脸颊上。
太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身下流出一片液体。
“想来公公也听过宫的过往,如今宫也算是鸡犬升天,可最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八面威风。”北棠妖的话说的漫不经心,不急不缓,可每个人却都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因为恐惧而加快的心跳。
“九殿下饶命。。九殿下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太监哭丧着哀求道。
北棠妖松开脚站稳,身后的侍卫则是冲上来对着太监拳打脚踢了一顿,太监那半张印着鞋印的脸,最后也被碎瓷片割成一脸的狰狞,嘴角更是吐出了不少血来。
周围的宫婢吓的不轻,却不敢开口。
虞挽歌看着被打的不成样子的太监,微微蹙眉,若真是打死了,岂不是坏了她的计划。
北棠妖微微抬手,侍卫们便住了手退后。
而此刻那名耀武扬威的太监已经满脸血迹,看起来十分骇人,一身枣红的袄袍也沾染的尽是泥土和血迹,显得十分狼狈。
北棠妖冷冷的扫过他,带着人转身离开。
走出两步后,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着那太监柔声道:“哦,忘了说了,有本宫在,公公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瘫软在地上的太监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北棠妖却幽幽道:“此生,你将日日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众人只觉得一口气吊着,始终不敢出来,直到北棠妖的轿子走远,一个个才重重的喘起粗气。
一些宫婢甚至被吓的哭了起来,也说不出为什么害怕,可那恐惧却是从心底传来的,仿佛连灵魂都会颤栗。
虞挽歌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太监,趁着混乱离开了。
不等走出小竹林,便有一名太监走上前来道:“挽歌姑娘,九殿下在妖瞳殿等您。”
到达妖瞳殿的时候,大殿里香气缭绕,偌大的房间没有一人,金碧辉煌的同她有些格格不入。
北棠妖坐在桌前看书,见着她来也没有一点反应。
虞挽歌垂眸跪在地上道:“参见九殿下。”
北棠妖迟迟没有开口,任由她那么跪了一个时辰。
可是天知道,他这一个时辰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看着她滴血的手指,心头的怒火越来越大。
啪的一声,手中的书被随便扔在桌子上,北棠妖转身就走了出去,不忘扔下一句:“你这么喜欢跪,就一直跪着吧。”
虞挽歌看着离去的男子,心头微涩,垂上眸子,撇开这些思绪,开始回想起柔妃这个人。
她选择前往御膳房做粗使宫婢,最终的目的则是为了投奔柔妃,她仔细分析了后宫的局势。
却发觉了一个怪象,那就是每每柔妃风光无限一阵子后,便会退下一阵子,就好比上次被贬和禁足,可也就在众人都以为她就此失宠后,她却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依旧深受皇宠。
如此往复的起落几次,却夯实了她在宫中的势力,即便有朝一日,她真的失宠,相信以她多年的积累,在宫中的地位也是无法撼动的。
同样也因为数次起落,他成功拿捏了帝王的心思,若是真的有朝一日柔妃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皇帝狠心处置后,过不了多久却依然会想起她。
这也是让虞挽歌开始彻底关注柔妃这个人的原因,若是一次两次,尚算偶然,可若每年都有上那么两次,岂不是有意而为之?
这正是柔妃手段感到高明之处,即便北燕帝贪恋美色,喜好新鲜,但是柔妃却成功的使得北燕帝对她产生了眷恋,而这,就足以可以保证她在宫中将会常年不倒。
虞挽歌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她真是险些要把柔妃当做泛泛之辈了。
皇后育有两子,贵为一国之母,若她选择皇后,皇后也不会看中她,所以,她只能选择柔妃,借助柔妃的势力扳倒皇后,也算是瓦解了太子和八皇子背后的靠山,对北棠妖将会大有裨益,也会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天色渐暗,北棠妖站在远处帷幔后的阴影里,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手中拿着瓷瓶和白布,最终走了出去。
坐在桌前冷声道:“过来。”
虞挽歌缓缓起身,站在男子身侧,抬眸看向面前精致的男人。
北棠妖伸手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环住她后拿起她被瓷片划破的手指,细心的上好伤药。
虞挽歌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头微动,长长的睫毛垂下,看不见那双淡色的眸子里是什么神色。
“这几日哪也不许去,御膳房那边我去说。”北棠妖淡淡的开口。
虞挽歌轻轻嗯了一声,便没再开口。
北棠妖见着她温顺起来,也温柔起来,从棉布下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轻轻打开后,是一只鲜红似血的红玉镯子。
虞挽歌只看了一眼,便知那是血玉,最纯正的血玉,天下少有,当年在南昭皇宫,她曾在南昭皇帝那里见过一只血玉扳指,深得皇帝珍视。
可如今,北棠妖一个刚刚立足的皇子,却能得到一只血玉镯?
北棠妖将镯子拿起后,拿起虞挽歌的另一只手,看着手腕上那道蜿蜒的刀疤时,有些恍惚,将镯子轻轻戴在了她的手腕。
镯子上闪过一道流光,虞挽歌看的有些失神。
北棠妖轻吻住她的耳垂,大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虞挽歌整个人周身紧绷,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北棠妖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向里间的大床。
北棠妖将头埋在女子颈窝反复舔吻着,在女子雪白的玉颈上画着圈,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安分的移动,轻易挑开了女子的衣襟。
“挽挽,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离我那么远。”男子闷声道。
北棠妖,因为你总是逼着我离你越来越近。
忽然,身上的男人剧烈的颤抖起来,额上青筋四起,整个人摔到了地上,虞挽歌微微一愣,再看向他。
却发觉因为剧痛,那张好看的脸几乎快要扭曲,因为紧咬着牙关,脸颊凹陷进去,双眸欲裂,布满了涨红的血丝,额上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流了下来,整个人一瞬间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虞挽歌连忙跪坐在地上:“北棠妖,你怎么了。”
北棠妖低吼一声,一拳重重的砸在床边,可却丝毫没有减轻他的疼痛。
他只觉得,有什么在啃噬着他的神经,那种痛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好似要将他整个人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