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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羽一时语塞,有些沮丧的开口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会躲起来吧,在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找一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安度余生。也许,我也会像你一样,想要为全家复仇,步步为营,精心算计。只是我知道,我比不得你,我没有你的谋略,也没有你的气魄,若是我执意报仇的话,终究逃不掉惨死的下场。”
“你错了。”虞挽歌淡淡的开口。
湘羽一愣,看向虞挽歌,虞挽歌轻声道:“曾经我确实是为了复仇,甚至一度蒙蔽了双眼,而如今我只是想求一个真相,我要一切冤屈沉冤昭雪,要青天明月鉴虞府的忠魂,要仇人的血泪慰藉我的亲人,欠的债,做的孽,总要来还,他们是,我也是。”
“挽挽,这条路只会越走越远,永远没有尽头,爱恨纠缠何时了?受伤害的永远都是无辜的人。”湘羽轻皱着一双好看的柳叶眉,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清澈透亮,柔声规劝着。
虞挽歌摇头道:“不会的,一切的路皆有尽头,爱恨嗔痴也终将归于尘土,如今,只是时候未到,时候未到罢了。”
看着目光坚定的虞挽歌,湘羽一时间不知要如何继续开口,最终叹了口气道:“你素来如此,只要是你想做的,旁人怎样也无法改变。”
虞挽歌抿着唇,没有说话,她不是湘羽,也不是碧雪,也不是站在不远处的夏紫琼,她只是虞挽歌,从来如此。
湘羽仿佛还是有些不愿放弃,再次道:“挽挽,难
tang道真的就不能放下么?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了。。。”
虞挽歌摇摇头道:“你不要再劝我了,如今你苦口婆心的劝我,倒像是佛祖要渡我,想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般。”
“只可惜,我不是佛,渡不了你啊。”湘羽叹息道。
虞挽歌没有再同她在这件事上纠缠,而是开口道:“如今在太子府过的还好么?”
湘羽点点头:“郝连城如今不再都城,碧雪也随军离开,太子府里除了我便是一些侍妾,我让她们几分,她们也不敢太过招惹我,日子也算是清净,只可惜,我嫁给郝连城这么久,却一直也不曾帮上你什么忙。”
“竞轩怎么样了?”虞挽歌问道。
“竞选挺好的,如今已经能识得几个字了,也会体恤我。”提及她的儿子,湘羽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柔情。
虞挽歌点点头:“那个夏紫琼是什么来历。”
湘羽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太子一次在边城中带回来的,一直养在宅院里。”
虞挽歌没有再问,湘羽却轻声开口道:“挽挽,其实王妃们说的话没错,这夏紫琼确实有几分你当年的样子,那日街上我不想你同她相识,担心她认出你来,只是没想到,事情还是成了这般模样,你们还是结下了仇怨。”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素来不喜与人结怨,只是别人对我不善,我也是从来不惧的。”虞挽歌开口道。
两人一直闲聊着,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偶尔提及当年的事,偶尔感叹物是人非。
“挽挽,我们真的都变了。”湘羽轻声感叹着,眼里带着对昔日的怀念。
虞挽歌沉默着没有开口,只听湘羽继续道:“当年我们都还年轻,如今不过短短数年,我却觉得自己老了,当年我懵懂无知,胆小愚笨,什么都要你帮衬着,如今却也能管理半个太子府,教儿育女了。当年你璀璨如珠,令人侧目,如今却锋芒内敛,铅华洗尽;一双素手掌乾坤了。”
虞挽歌没有说话,几经生死,一路走来,随着真相一步步逼近,她当初被仇恨蒙蔽的双眸似乎已经变得清明了。
夏紫琼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之间亲密的交谈,总觉得湘羽和这于夫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只是她初来乍到,虽然感到奇怪,可是若是想要打探出什么实在是有些困难。
想起自己前路茫然,在这偌大的南昭王朝没有任何依靠,她便觉得烦躁。
脖子上的伤隐隐作痛,自己受伤不轻,原本可以不用继续出席这王妃的寿宴,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身份,没有了湘羽的带领,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参与帝都的宴会了。
看了看一群一群衣冠显赫的人,夏紫琼只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独自一人走在一条有些僻静的小路上,不知不觉间,也就越走越远。
走出一段路后,夏紫琼隐约瞧见前面树后有两道身影,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藏身在树丛中凑了过去。
“宏儿,这虞挽歌今日离开明瑞王府之后,怕是就要离开天水了,到时我们可就没有机会下手了,最后要如何像主子交差。”一名美艳的妇人轻声开口。
夏紫琼先是一愣,随即以为自己听错了,虞挽歌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在这明瑞王府。
冯宏眯着眼睛道:“可是王府戒备森严,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赵姨娘蹙眉道:“其实若是能在王府动手最好不过,这里人多眼杂,也能免去我们的嫌疑,不若将这件事告诉给明瑞王爷,明瑞王爷是太子的人,想必也不会想要看着虞挽歌活着。”
“告诉明瑞王爷什么?难道告诉她这于夫人就是当年的虞挽歌?娘,你觉得王爷会信么,这虞挽歌如今不已真面目示人,众人怎么会相信她就是虞挽歌?更何况,碧雪当年对外宣称亲手杀了虞挽歌的,我们这般说出去,明瑞王爷只会把我们当做别有用心之人,况且,若是郝连城再对这虞挽歌暗藏情愫怎么办?你瞧今日那夏紫琼,像不像当年的虞挽歌。”冯宏开口道。
赵姨娘一时间沉默无言,半晌后开口道:“确实是像,难道说太子真的对虞挽歌余情未了?那要怎么办?若是就这样放过虞挽歌,陛下知道了可一定会怪罪的。”
夏紫琼整个人处在巨大的震惊当中,什么?原来她没有听错,这个于夫人就是当年的虞挽歌?
可是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传言不是说她素来喜欢一身红衣么?不是说她行事乖张么?怎么今日所见的女子却低调沉稳。
夏紫琼猛然回忆起当初在街头初见,虞挽歌所说的那句话,当年我横行南昭时,侧妃娘娘的红裙怕是还没做好呢。
转瞬间,画面又切换到了湘羽和虞挽歌刚刚在一起的样子,湘羽那双眸子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述,却不知怎么开口。
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督查御史的夫人,否则湘羽身为太子侧妃,怎么会同刚刚外调归来的臣妇如此交好。
想起她对自己的蔑视,眼看着自己自取其辱却不曾开口告知,夏紫琼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不行,她不能让虞挽歌活着,若是她去了郝连城身边,那她又算什么?若是有了虞挽歌,郝连城真的还会要她么?
夏紫琼处在极大的震惊之中,整个人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脑海中一瞬间便闪过无数种错杂纷乱的思绪。
难怪她第一次见到虞挽歌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同自己的样貌有几分相似,凭白的招惹厌恶,如今这么看来,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神似。
“这端靖小王爷也不知缘何对虞挽歌这么好?刚刚还听说过他一会儿会邀请虞挽歌去小花园看他的另一只雪獒。”赵姨娘这时再次开口。
夏紫琼没有再继续听,放轻了脚步,转身离去。
虞挽歌,竟然真的是虞挽歌,夏紫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只觉得一路晕晕乎乎,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两人的话。
“夏小姐这是去了哪里,快些落座,王妃和众位夫人已经在等着了。”一位嬷嬷瞧见有些失神落魄的夏紫琼,开口迎道。
夏紫琼抬眸,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回了宴客的花园,一张张镶嵌着珠玉的桌台已经重新布置整齐,琳琅的菜肴也很快就重新做好。
这一次,她依旧坐在明瑞王妃为首的那张主桌上,只是,这桌上还多了两人,一人就是刚刚开口维护明瑞王妃的冯夫人,另一个就是刚刚同湘羽交谈密切的虞挽歌。
夏紫琼盯着湘羽,久久没有落座,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安静的等待着,唯有一旁的嬷嬷轻声提醒:“夏小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夏紫琼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我只是瞧着于夫人一直带着面纱,有些好奇罢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虞挽歌身上,一名二品诰命开口道:“于夫人为何一直带着面纱?可是有何不便?须知在王妃寿宴上如此似乎有欠妥当。”
明瑞王妃的目光也落在虞挽歌身上,她派人将虞挽歌请到自己的主桌有两个原因,一是这虞挽歌似乎见多识广,深得自己小儿子的喜欢,她便也就亲近了两分,二是她刚刚开口从王爷手中救下了自己的儿子,既保全了王爷的面子,又使自己的儿子免遭毒打,她便觉得这女人是个有眼色的。
不过夏紫琼的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按南昭的律例,若是闺阁小姐带着面纱出席以示金贵,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这于夫人已为人妇,至此时一直带着面纱确实有些不合礼数。
虞挽歌正要开口以染病为由解释,却见夏紫琼抢先一步道:“于夫人可不要以染病为借口,今日是王妃寿宴,若是于夫人染病而来,似乎对王妃是极大的不敬,若是再将病气传染给了王妃,实在就是居心不良了。”
虞挽歌扫过她一眼,开口道:“夏小姐多虑了,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早先我家老爷巡视边城,边城一代风沙极大,我也就习惯了,如今回了天水,竟是忽略了此事,还请王妃见谅。”
明瑞王妃点点头:“无妨,这也是人之常情。”
夏紫琼却不依不饶:“既然如此,那么于夫人何不将面纱在此摘下,以示心诚。”
一旁的小盛子气的不轻,看着夏紫琼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给吃了,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到底为何几次三番同主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