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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残肢横飞,皮肉翻飞破裂,鲜血如瀑,血流成河。
北棠亮也吓的不轻,纵然他从小便勤奋好学,可是却一直是养在金丝笼里的鸟,见不得这龙争虎斗的血雨腥风,面对着这无情的利箭,才高八斗的学识,百发百中的箭术,都显得脆弱不堪。
云国公轻叹一声,试问谁能想到,数日前崛起的赵家,成为北燕新主的赵家,在一朝显赫之后,却瞬间跌落,从睥睨天下,跌入尘埃。
崛起到覆灭,不过一瞬,这皇权之争,真是世间最苍凉的一场杀戮。
可这一切,他们的背叛,他们的荣耀,他们的胜利,在这个男人眼里,似乎只是一场游戏,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游戏。
胜与败,不过是薄唇轻启下,素手随意的一个翻转。
可谁知,就在这翻手覆手之间,天下的命运又多了几个回转。
侍卫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不起,赵子川也已经满身血迹。
反抗的人纷纷身首异处,投降的被收押监牢。
“亮儿。。。快跑。。。快跑。”柔妃看着自己的哥哥越发的难以支撑,看着那些凛冽的寒刀架在自己父亲的脖子之上,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终于崩溃,推搡着北棠亮让他离开!
203 新帝驾崩!
艳骨欢,阴毒孽妃;203 新帝驾崩!
北棠亮的眼底也升起一抹恐惧,自幼在金丝笼子里悉心养大的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真实的场面。ai悫鹉琻
柔妃打量着四周,看着赵家势败已成定局,紧紧攥紧自己的拳头,不,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这天下该是亮儿的才对,怎么会在这转瞬之间就彻底颠覆。
赵府的人已经死了大半,赵子川靠近在柔妃和北棠亮身边,周围也只剩下几名心腹。
在这金阶玉瓦之间,俨然再没有一丝退路睃。
一点点,一寸寸,侍卫们每一次的挪动,对他们而言,都是在向死亡逼近。
终于,赵子川周围仅剩下的几名侍卫也纷纷倒下。
偌大的乾元殿里,三人紧紧相靠,像困兽,在做垂死挣扎鹆。
西厂统领横飞而起,手中的漆黑铁链,带着尖利的爪牙,牢牢的叩在赵子川的肩头。
赵子川闷哼一声,整条手臂发麻,低头看去,漆黑的利爪深入白骨,陷害的血液涓涓不断的流了出来。
另一条手叩住铁链,顺势一扯,似乎打算将西厂统领扯飞出去。
只是显然,他低估了西厂统领的本事。
西厂爪牙向来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更何况能够居于西厂统领,又怎么会是简单的泛泛之辈。
两人一拉一扯之间,铁链在空旷的大殿上发出哗哗的声响,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两人交手数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表面上西厂统领的武功更高一筹,只是赵子川却是做着背水一战的打算,所以这一来一往,两人一时间倒是没有分出胜负。
北棠妖一脸平静,凉薄的看着面前的交战。
众臣的目光也纷纷被此吸引,一来见识一番西厂的厉害,二来也是想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输谁赢。
赵子川的目光越过西厂统领的肩头,看向北棠妖,怒声道:“北棠妖!有胆你来同我较量,躲在一个阉人身后,你就是个无耻的废物!”
这一番话说出来,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北棠妖的脸上。
男人一身青蓝色的华服,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雪白的金线靴子上缀着珠玉,就像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若说是沾花惹草倒是有人信的,可若是说舞刀弄棍倒是有些违和。
北棠妖轻笑起来,薄薄的唇瓣如玫瑰花般娇艳,那明艳的笑脸驱散了寒冬,如九天之上的明日,温暖而不可企及,可纵然如此,却依旧没人敢直视那一双冰雪般的眸子,琉璃色的色泽,清浅无波,最是纯净,却也最是凉薄。
不是冰寒,却让人觉得比冰寒更冷,不是风刀,却让人觉得比风刀更利,不是烈火,却让人觉得比烈火更灼人,冰晶色的琉璃花在眸子里漂浮,在那里,仿佛是另一片天下。
“赵将军说的对,本宫就是一个无耻的废物,只是,本宫还可以更无耻一些,也还可以再废物一些。”北棠妖幽幽开口,言辞中并没有一丝怒气。
众人只见那带着碧玉扳指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而后数名西厂太监凌空而出,无数条铁链锁着的铁爪飞掷而出,直奔赵子川而去。
不等赵子川反应过来,一只只锋利的爪子已经潜入了他的身体,巨大的疼痛和力道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震碎。
‘噗!’一口鲜血喷出,赵子川被数根铁链擎制,整个人摇摇欲坠,脸色狰狞。
柔妃脸上的泪水不断流下:“哥哥。。哥哥。。。是我害了你。。”
北棠亮的眼中也是不断的涌出泪水,抓着赵子川的衣衫像是个孩子:“舅舅。。舅舅。。你没事吧。”
赵子川闷哼一声,想要将身上的铁爪震断出去。
可就在这时,西厂太监齐齐发力,数只铁爪遍布在赵子川身上。
而后,众人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铁链哗哗的余音,赵子川整个人因为巨大的内力,炸裂开来!
一瞬间,整个人如同被五马分尸一样,肢体横飞,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
“哥!!!”柔妃一下子扑倒在地,看着赵子川的眼睛,失声痛哭。
赵子川只是怔怔的看着柔妃,眼中有些红润,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眼睛一翻,整个人便死了过去。
“啊!!!”柔妃抱着赵子川残缺的尸体失声痛哭。
这一生,她几乎从未输过,可为何,这一次,输的一败涂地,这一次,输的如此彻底!
完了。。全完了。。赵家没有了。。哥哥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一旁的大臣纷纷侧过头,有些不敢直视。
赵子川死的实在有些惨烈,那四分五裂的惨状,肠子肚子横飞四溢的血腥,着实让不少人都吃不消。
唯独一群脸上抹了白粉的西厂太监,一个个面不改色。
殷红的血花飞溅在他们的脸上,夹杂着那些白粉,混合后顺着脸颊滑落,更像是一群索命的恶鬼。
北棠妖对着西厂统领悠悠开口道:“明明可以如此轻易解决的事,何必如此周折?”
西厂统领心头一紧:“奴才谨遵九殿下教诲。”
肖父有些咋舌,原来西厂就是被这般教导出来的,难怪会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柔妃看着北棠妖,眼中闪过一抹恐惧,放开赵子川的尸体,将北棠亮抱在怀里。
“亮儿愿意退位,我也愿意退位,只求九殿下能留我们母子一条生路。。。”柔妃颤抖着的抚摸着北棠亮的头。
按照常理来说,赵家之人几乎死绝,柔妃却在这个时候俯首,倒是有几分背叛的意味,不过不得不说,这也正是证明了柔妃对这个孩子的看中。
北棠妖眯起眸子,轻笑不语。
他本无意同这孤儿寡母计较,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们不该打了挽挽的心思,伤害挽挽的人,都该死,无关老少,如眼下于柔妃母子,无关强弱,如彼时夜袭郝连城。
数名弓箭手齐齐搭好弓箭,对准了柔妃同北棠亮。
柔妃惊慌不已,再次开口道:“不。。我死不要紧。。。只求九殿下能留亮儿一命。。。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陛下的子嗣。”
北棠妖幽幽开口道:“这是自然,北棠亮乃是本宫的兄弟,本宫又怎会不顾血肉亲情,诛杀手足呢?”
柔妃微微松了口气,可是心头却一直不安,若是她死了,亮儿一个人该怎么面对这些豺狼虎豹,若是她死了,谁来照顾她可怜的孩子。。。
“娘。。”北棠亮此刻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到底年纪小,也没有经历过风浪,任是怎样包裹上一层金缕玉衣,也终究无法成为仗剑天下的男儿。
“别怕。。亮儿。。你九哥会照顾你的。。有这么多人为证。。九殿下是不会食言的。。”柔妃缓缓松开北棠亮的手,站了起来。
一身金色的凤裙,在此刻显得有些讽刺。
“不。。娘。。我不要你死。。我才能跟你在一起。。你不要离开我。。”北棠亮紧紧抓着柔妃的衣裙。
这些年来,他没有见过柔妃几面,大多都是柔妃写书信给他,鼓励他勤于学问,鼓励他坚持不懈,询问他的生活近况,体恤他的烦恼忧愁,当他烦躁乏味时开导他,在他疲惫懈怠时鞭策他。
他一直都思念着母亲,思念着自己这个学识渊博,温柔体贴的母亲,他不想一直同她分离,只能靠书信来维持联系。
他还记得第一次相见,他有些胆怯,可她却是那般温柔的将他拥入怀中,带着他放风筝,给他带了新的礼物,他记得她的怀抱又香又软,她温柔又美丽。
“亮儿,听话。。娘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柔妃轻轻笑着,脸上绽放着如花蕾般的温柔。
“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过,只要接我入宫,我就可以一辈子待在你身边了么。。”北棠亮哭嚷着。
柔妃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娘答应你的没能实现,你不要怪娘。。。”
不少人看着这一幕都有几分心酸,毕竟孤儿寡母的面对着群狼环饲,确实是可怜。
只可惜,这些政客早就将所谓的情感泛滥同理智划分的一清二楚。
心酸归心酸,却没有人真的会为两人求情,也许,这就是权力的铁血无情。
‘唰唰唰!’数只利箭直奔柔妃而去!
柔妃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一阵唏嘘声传来,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柔妃睁开了双眼,却看见了她此生的噩梦!
北棠亮身上插着数只箭矢,龙袍上的金龙也一点点被染红,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倒下,身下的血迹汇成一片血泊。
‘不!’柔妃满眼通红,冲了上去,接住北棠亮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