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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传来,倒是看得出他下手不轻。
汪直赶忙将他扶起:“肖大人这是做什么?你为人父,这是人之常情,再者,向晚也是咱家的孩子,咱家自然也希望她幸福,倒是庆幸着你们没有波及你们。”
肖父缓缓坐了回去,一张老脸上有些红肿,叹气道:“哎,别提了,向晚如今处境艰难,九殿下就是连个宫宴都不准她参加。”
‘啪!’一声,震得茶盏作响。
汪直一掌拍在桌案上,横眉蹙起:“你说什么?向晚连宫宴都不能参加!”
肖父点点头道:“自从向晚嫁给九殿下后,就没有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平日里同僚问起,我这老脸啊。。都无处放啊。。。”
“哼,都是咱家的错,是咱家当日小瞧了北棠妖这个杂碎!才害得向晚如今。。。不行,向晚的事咱家不能不管!”
肖父的目光看向汪直,试探着开口道:“难道。。。厂公有什么办法?”
汪直冷笑一声道:“当初咱家就知道北棠妖不好控制,特意请了制蛊高手,只是没想到,这杂种实在厉害,咱家尚未来得及下蛊,他便已经脱离了咱家的控制。”
“不知厂公所说的蛊,有什么功效?”
“此蛊为蚀心蛊,中蛊者,只会剩下一具躯壳,听从咱家摆布。”
肖父心中一阵后怕,虽然汪直不过寥寥数语,但是他却能听得出这蚀心蛊的厉害之处。
幸好当初北棠妖够强,否则若是真被汪直下了这蛊,他再投奔北棠妖,只怕如今已经尸骨无存。
背后升起一阵冷风,思绪渐渐打开。
若是北棠妖真的中了这蛊,日后处处受汪直摆布,对他唯命是从,最后,这天下岂不还是掌握在汪直手中。
原来,汪直当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毕竟太监的身份让他争起皇权处处受阻,倒是不如操控一个名正言顺的傀儡,日久,取而代之。
“看来厂公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实在是可喜可贺,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当全力以赴,助厂公一臂之力。”肖父眼睛一转,拱手笑道。
汪直眉头微蹙:“说起来,倒确实是有一个难处,那便是因为这蛊为蚀心蛊,所以需要北棠妖的心头血,之前这蛊迟迟没有用处,就是因为始终没有拿到北棠妖的心头血。”
肖父心中一顿,一时间神色不明:“这九殿下的心头血可是取之不易,不知厂公可有什么打算?”
“咱家想来,也是认为北棠妖如今地位显赫,越发难以接近,想要拿到他的心头血,实在是有些困难,所以只能从他亲近的人身上下手,思前想后,咱家本是想到向晚,却认为不妥。”汪直打量着肖父的神色。
继续道:“向晚养在咱家身边时多年,咱家待她是亲如骨肉,此事若是成功固然了得,可是一旦是事发,只怕向晚地位不保,甚至想危及性命,这让咱家于心何忍啊!”
肖父心中了然,原来汪直始终没有兴师问罪,打的是这个主意。
若是从前,他定是会拒绝汪直的提议,毕竟一旦北棠妖成功登基,向晚就会成为北燕的皇后。
可是想起连日来北棠妖的态度,以及对他的羞辱,让他忍不住动了几分心思,只是事关重大,他还是要仔细权衡利弊才好。
“厂公严重了,只要厂公能够东山再起,在下便是倾尽了全部身家又何妨?只是厂公也知道,向晚这孩子倔强,此前又一直钟情于九殿下,就怕她不肯去做。”肖父忧心道。
汪直叹气道:“不必勉强,咱家只是想着依照如今的情况,只怕日后北棠妖登基,向晚也是被打入冷宫的命,若是咱家事成,向晚一定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
汪直再次许下好处,倒是让肖父十分心动。
正事已经说完,两人接着寒暄了一段时间,汪直前去看了看肖向晚,提及北棠妖,倒是从她眼底看出了几分怨毒之气,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这肖向晚从小跟在她身边,有东厂做后盾,脾气可想而知,可如今北棠妖竟然这样对她,她又怎么会不生怨气?
汪直心情不错的离开,认定肖家最后一定会答应此事。
只是刚离开没多远,脸上的笑容便褪了下去。
当初他待肖家不薄,可最后肖家却临阵倒戈,背叛于他!实在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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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瞳殿
“主子,您要的东西送来了。”苏公公低着头道。
北棠妖抬眼扫过面前的东西,一张泛着火红光泽的狐裘,整齐的摆在面前。
通体火红,像是一抹烈焰,不含一丝杂质。
只在传说中存在的火狐皮,正整齐的摆在北棠妖面前。
狐裘旁摆放的是一只精致的锦盒,里面放着一颗通体雪白的珠子,大概有婴儿的拳头大小,圆润光滑,有奇香。
苏公公踮起脚尖,瞄了瞄盒子里的东西,只觉得这盒子刚一打开,顿时满室飘香。
北棠妖将盒子合上,将苏公公打发了出去。
等到夜幕降临,漫天星辰闪烁,北棠妖将两样东西拿上,从窗子跳了出去,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水柔宫里香气缭绕,水晶珠子折射着烛光,在夜色里格外耀眼,走进其中,散发着氤氲的热气,隐约可闻水珠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为这奢靡之处注入一丝清明。
近几日来,柔妃的脸色一直不好,每当想到虞挽歌如今的地位比自己竟还要高上一等,便不可抑制的愤怒起来!
她尚且为北燕帝育有一子,费尽心思十余年,才有了如今的权势和地位,她虞挽歌到底凭什么!
鸳鸯在身后为柔妃擦拭着滴水的发丝,宽慰道:“娘娘不必介怀,想必那虞挽歌只是床上功夫了得,毕竟是从监牢里出来的,若非如此,陛下没可能放着无数大家闺秀不要,却专宠于她,依奴婢看,她就是个放荡的,所以陛下才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鸳鸯自顾自的说着,柔妃的心思却从这句话转到了别处。
就算是北燕帝真的被虞挽歌的魅力所惑,也总该是会厌倦的,她曾送出各种美人,可北燕帝却纷纷拒绝。
此时,仔细回想起来,北燕帝当时看着那些女子的目光,分明有着渴望,亮的惊人,可不知为何,最终却只是甩袖离去。
柔妃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回想起册立虞挽歌当日,北燕帝似乎在挽月宫昏厥过,想至此处,柔妃开口道:“鸳鸯,挽妃册立那日,陛下是否曾传召过御医前去挽月宫。”
鸳鸯手上的动作一顿,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后来御医说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浴汤太热,陛下有些呼吸不顺,倒是没什么大碍。”
柔妃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忍不住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难道说是北燕帝如今已经不能人道?要知道当初北燕帝的能耐他可是清楚的,也曾见过在行,房前,北燕帝似乎服用某种药丸,因为知道这是男人的忌讳,她便一直当做没有瞧见。
如今这么想来,北燕帝终日沉迷于女色之中,怕是这利器早就不耐用了,如此宠爱虞挽歌,莫非正是因为虞挽歌洞悉了这个秘密。
柔妃捏紧了手中的绢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原来如此,她就说依照北燕帝的性子无论再怎样宠爱一个女子,也不可能只爱一人!
“主子,如今皇后被废,挽妃又贵为皇贵妃,日后陛下会不会再。。。再。。。。”鸳鸯有些犹豫的开口。
“不会。”
柔妃笃定的开口,却没有解释给鸳鸯。
想必北燕帝如今已经对朝中局势有了大致的了解,帝王所能掌控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少,一个不慎,便会在众多皇子的夺嫡之战中丧命,被他的儿子取而代之。
如果没有猜错,北燕帝对虞挽歌和北棠妖的关系一定也有所怀疑,所以此次册封虞挽歌,实则是为了激化她同虞挽歌之间的矛盾,一旦矛盾激化,她就成了北燕帝手中的一柄剑,通过虞挽歌而处处打压北棠妖,来削减他的势力。
“你先退下吧,本宫也倦了。”柔妃对鸳鸯道,鸳鸯点头退了下去。
柔妃站起身,走向里间。
她从来都是个能忍的人,可旁人是永远也想象不到她是有多能忍。
从十多年前她便费尽心思开始谋划,她始终相信,能够笑道最后的人一定是她!
刚一走进里间,心头一跳,吓的不轻,一道金白色的身影站在桌前,背对着自己。
北棠妖转过身来看向柔妃道:“不知柔妃娘娘近来可好?”
柔妃看着一半处在阴影里,一半处在烛光中的北棠妖,手指不自觉的有些收紧:“不知九殿下为何深夜会出现在本宫的寝宫里?”
北棠妖轻笑道:“只是想起娘娘痛失爱子,不由得忧心不已,白日人多眼杂,也就只好深夜探访,还望娘娘不要怪罪才是。”
柔妃挤出一抹笑意,迅速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同鸳鸯的话,直到确定没有多说出自己的心思,才稍稍安心下来。
“亮儿泉下若是知道,还有一个这般挂念着他的哥哥,他一定会很开心。”柔妃侧过身子,站在桌前,淡淡的开口,言语中还带着一丝怅然。
北棠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柔妃的神色,只见柔妃继续道:“人死如灯灭,如今本宫只盼着他来世投得一户好人家,不必再遭受这宫廷冷漠,一生平安顺遂,如此,便也就安心了。”
柔妃的脸颊上滑落一滴泪珠,不多,只一滴,却恰到好处的让人感到了悲情。
“娘娘还真是大度,本宫可不这样想,本宫素来睚眦必报,人犯我一分,我必取其三分,前日给十二弟烧元宝时,我这个做哥哥的倒是告诉了十二弟,便是做了那厉鬼,也一定要记得找害死他的人索命!”
北棠妖将柔妃的神色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