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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岳回头稍微停住了脚步，说道：“艺会馆还是有点来头的，其实原来这里只是一个不太大的院子，是沪上知名收藏家、艺术家、商人李健用来收藏一些自己购买的古玩的地方，后面随着他收藏的东西越来越多，原本的院子不够用，于是就又在院子周围买了一些地，打算弄一个漂亮一些的收藏馆，未曾料到做生意遇到了一些麻烦，原本想卖一些古玩换钱，那曾想到自己买来的古玩基本都是假的，不但换不来钱，还遭到了专家们的一番嘲笑。。。。。”
常岳顿了顿问道：“你猜后面怎么着？”
程晓羽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古玩不值钱，但原本是市郊不值钱的地，价格翻了天是吧！”
常岳摇头道：“当时谁都没有想到地价能涨成这个样子，李健打算贱价卖了院子，多少凑点钱，但这个院子是写在他女儿的名下的，他女儿不同意卖，说不如拿这些不值钱的玩意修一个会馆，比卖掉好。。。。。于是就有了艺会馆。。。。”
常岳指着院子里藏在花木中间的石雕说道：“你别小看这些石雕，这些石狮子、石房屋构建、石栓马桩全都是他从周边地区千辛万苦淘回来的，包括这些古香古色的亭子还有小楼，都是他从浙江东阳等地买来的明清建筑，拆散来运到上海，再重新拼装起来。。。。当时尚海这样的地方少，艺会馆确实又有格调，于是名气渐响，于是李健放弃了原来的生意，专心经营起这个会馆来，生意还算不错，其实这些年赚了些钱又投入到了会馆里面，只是没有料到如今月浦镇的地价高到已经快追上市区了，陡然就变成了身价几亿的富豪。。。。。。自从你的西楚主题乐园开工，附近的楼盘已经涨的翻倍了，一手房已经没有了，二手房到了三万一平方，难怪刚回来那会，你叫我在月浦镇买点房子。。。。。”
程晓羽笑道：“也不可惜，如果你真买了的话，我现在也会劝你放掉，炒房说实话不可取，国家很快就会调控房价了。。。。。”
常岳听到程晓羽又透露了了不得的大秘密，立刻来了精神，转头看着程晓羽道：“是么？你有确实消息？国家说要调控房价，说了好多年了，这不越调越高。。。。”
程晓羽笑道：“我没消息，纯粹猜的，现在房价对实体经济造成的伤害很大了，还不下狠手调控，越到后面经济就越难以软着陆。。。。”
常岳对于经济实在不太懂，听的云山雾罩，直接问道：“你就说房价是不是会跌？”
程晓羽摇头道：“国家怎么可能允许房价下跌。。。”
常岳正待细问，却听见了陆国涛和自己岳父的声音，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吃饭的地点，而陆国涛和杨俊文已经在飞英楼的门口等候程晓羽多时了。
几人先是站在黑白色的经典满载着怀古幽思的徽派建筑飞英楼下面寒暄了半天，尤其是今天不仅程晓羽来了，许沁柠也来了，这是两位尚海实权人物格外振奋的一点。
进楼之前，常岳小声对程晓羽说道：“这幢楼可是李老板从徽省收来的，据说这幢楼建于1877年，即光绪二年，货真价实的历史的遗迹，之所以叫“飞英楼”，是因为宅子的原名就叫“飞英楼”，建在瞿州上方地区，据说名噪一时的陈亮学派曾在这里讲学会友，这幢宅子一般是不对外营业的，今天是陆秘书长跟李健李老板开的口。”
程晓羽当然明白常岳的言下之意，没有多说话，只是点头表示明白了，几人进了屋子，大厅里摆了不少古董收藏，大到完整的佛像，小到一块玉佩，还有各种石雕、木雕、砖雕……并且这些古董并不是在玻璃匣里供着的，主人似乎不经意地放置着，只待有心人来鉴赏、把玩。
陆国涛回头见程晓羽的目光落在这些随处摆放的古董身上，长着国字脸，剑眉星目很是英武的陆国涛道：“这些东西晓羽你若看的上随便拿走就是。。。。”
程晓羽连忙摆手道：“我对古玩并没有爱好，只是随便看看。”
陆国涛笑道：“这些都是老李上当买的些赝品，并不是真家伙，要是真的你以为那个抠门会舍得把它们摆在谁都拿的到的地方啊？”
程晓羽道：“那这位李老板上的当可真不少。”
陆国涛停住脚步说道：“当年他请博物馆的专家看过，自己藏品绝大多数都是假的，可把他给气坏了，但是后面开了这个艺会馆，有了点钱，又开始买，我说你傻啊？还买些假东西浪费钱？你赚钱容易吗？老李对我道：我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是我喜欢的就好了，爱玩就玩，我买东西是图别人羡慕还是图自己高兴？——当然自己高兴更重要啊？”
程晓羽瞬间呆了一下，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物件，片刻之后才说道：“难怪叫做艺会馆。。。。。这位李老板真是个妙人。。。。”
身边的许沁柠瞬间就感受到了程晓羽的变化，暗中掐了他一下，附耳小声道：“哟！又领悟了什么精神？有花堪折直须折？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爱玩就玩啊！这样会出事的！”
程晓羽没料到许沁柠如此敏感，转头无奈道：“我要是爱玩就玩的人，如今会是这个样子吗？怕是八卦杂志天天都全是我的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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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七章 越人歌
吃饭是在偏厅，程晓羽进来之后常岳就吩咐了服务员可以上菜，因为是比较私人性质的聚会，所以人数并不多，此刻都在摆满赝品古玩的客厅里，不过坐着的只有程晓羽、陆国涛和杨俊文。
其他人都是围站在一旁，不过因为陆国涛本意就是想搞一个私人性质的聚会，所以人数也不算多，除了他的儿子陆博、秘书张梓和外甥李东健之外，陆国涛没有叫其他人，之所以叫李东健过来，也不过是叫自己的外甥专门给程晓羽来道歉，毕竟道歉这种活他不能亲自去干。
而杨俊文则连秘书都没有带，只来了常岳和他女儿杨茹音，这时许沁柠和常岳的女友杨茹音正在说话，女人聊天类容无非是美容、购物，最近常岳因为购买上河股票狠狠的赚了一笔，也是给杨茹音花钱买了不少原本舍不得买的玩意，常岳越来越出息也让杨茹音心情奇佳。
男人们聊天自然不可能像女人那么随意，再加上这里也就程晓羽和常岳不是体制内的人，聊天的话题自然离不开经济，而“兮羽”如今作为华夏体量最大的互联网企业之一，令人好奇的地方自然是很多。
客厅里没有安排服务员，一切打杂的活都是陆国涛的秘书张梓完成，跟程晓羽倒了茶之后，陆国涛便问道：“程导，您知道最近一个话题在我们政府内部也讨论的很激烈，为什么我们尚海就出不了大的互联网企业？您的兮羽也是在京城成立的，当时也没有放在尚海，这是为什么？”
虽然这些年程晓羽没有具体管理“兮羽”的事务，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当初确实有深思熟虑过，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尚海为什么出不了大的互联网企业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我也不敢随意的去分析，但当年之所以把兮羽放在京城，主要是考虑到人才方面，实际上很多人有个误区，以为大学是提供互联网人才的地方，实际上不是，大型互联网企业才是造就互联网人才最多的，京城因为抢到了先机，所以在互联网人才这方面拥有无法比拟的优势，大到其他城市几乎无法追赶。。。。这是我当时选择在京城成立兮羽的原因。。。。”
陆国涛叹气道：“可明明互联网浪潮兴起之初，尚海是很有优势的，如今却连深圳和羊城都已经追不上了，这叫我们市政府很忧虑啊！郭市长前些天开会还说了今年经济下行压力很大，两大投资增速双双下滑，不仅如此，尚海作为金融中心的地位也开始被淡化，实际上现在尚海已经称不上华夏的金融中心了，10年之后，我市的金融业增加值实际一直在被京城超过的，直到去年我市的金融业增加值达到了2823亿，好不容易才终于超过了京城，但是超过了多少呢，1个亿！”
陆国涛顿了一下道：“其实尚海如今只能算是华夏金融中心之一，所以郭市长一再强调叫努力抢、抓新机遇。。。。。”
经济实力的衰退必然导致政治实力的衰退，这些年，随着羊城经济势力的大幅提高，华夏的政治版图也开始发生了变化，随着15年珠三角湾区计划正式宣布通过，粤省将极大的提升在国家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中的地位与功能，着眼全国来看这当然是好事情，但在海派官员看来，这却未必是件好事。
程晓羽想了想说道：“说实话，尚海对于创业和小企业实际上是非常不友好的城市，打开地图就能看见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几乎全部都找到，就算进不了世界五百强，尚海还有无数的巨型国企，例如华夏以及国外车企几乎都集中在尚海，这些企业名号光鲜亮丽、历史悠久、积淀深厚、工作稳定福利又好，谁愿意去创业？谁愿意去小公司？这是尚海职场的主流观念。。。。。。所以尚海可以说是外企和国企的天下，不论是积分落户制度还是贷款，对于有闯劲的年轻人来说都不是很有利。。。。而互联网行业，恰恰是一个最需要年轻人和创新的行业，我想这是尚海互联网行业没有发展起来的原因。”
身为经济学硕士的陆国涛立刻就知道了程晓羽指的是尚海有一段时间沉迷于总部经济，不由暗惊不愧是“兮羽”的创始人，就这番眼光来就不是浪得虚名。
确实正如程晓羽所说，现在看来总部经济非但没有给尚海带来持续的增长，还造成了尚海对于中小企业的不在乎，程晓羽的话确实切中了要害，但创业环境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并且在陆国涛这个位置上，也做不到对具体政策施加影响，只能摇头道：“程导，我就不遮遮掩掩了，作为一个成功的创业者，我就不信你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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