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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云黑着脸。翻身从沙发上起来,盯着门口,目光阴郁。
夏渺渺也一团火:夏尚尚!你个挨千刀的,天天半夜回来!“我上去收拾收拾,你接她。”夏渺渺拎着薄被上楼。
高湛云看着她,确定听到卧室门的声音,才起身,也不系领扣、不整理,他一个男人,某人爱看不看。
脚步淡定的走向玄关,打开房门,雨打桃花,一片春色。
只是门口的女人千品一律的啄米一样的低着头抱歉比谁说的都真诚:“对不起高先生,实在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小小姐想回来,她又是哭又是闹我们先生看着心疼,我们也没办法……又给你添麻烦了,你看这叫什么事,我们先生白天工作,你们也忙,晚上还要这么折腾,我们……”
高湛云的回答也千篇一律,不同的是今日戴着低沉的慵懒和事后艳靡:“没事,尚尚才换环境是会这样。”然后大方的让开玄关。
小佣人这才抬头看他一眼,顿时被硕大的、显而易见的荷尔蒙催的红了脸,赶紧让到一旁,一层层的退开,给自家先生让路。
何木安抱着睡眼朦胧的尚尚下车,在门口的灯光下,看到站在门旁就那么看着他的男人。
他头发凌乱,衣襟半敞,一股*之气扑面而来,此时不用高湛云说话何木安也知道他打断了什么,这是他本来就想的事,可真看见,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成就感,反而一股邪火蹭的一下冒出来,排山倒海往四肢百骸冲。
高湛云见状,闲闲的系着扣子,漫不经心,风姿顿显。
何木安紧紧地抱着尚尚,但一瞬间又立即恢复平静,情绪收敛十分迅猛。他告诫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不能前功尽弃。
高湛云这种人今日会失态的在他面前这样宣示主权,不就是他的胜利。他高湛云向来可是胜券在握,不屑于这种小手段,如今又如何!
何木安这样说服自己,但一股冷气还是忍不住想让他让高湛云现在、立马滚蛋!
夏尚尚皱着眉,高声推他:“你抱痛我了!放开!放开!爸爸!爸爸”
何木安急忙放手:“爸爸不是——”
高湛云已经下来,衣装整齐,糜烂尽收,抱起小女儿,柔声哄着:“爸爸在,爸爸在,没事的,你亲爸逗你玩,这么晚了还调皮,看你亲爸都有黑眼圈了,下次不可以欺负亲爸爸知不知道,你亲爸爸最疼你了。”
用你废话!
怎么不用,没有我,她根本不跟你走!
什么疼不疼,夏尚尚感觉一般般,她在那座山上,跟这些大姐姐、阿姨玩的时候比跟亲爸的时候多,就是亲爸总要在她们周围办公,奇怪的不得了。亲爸问她最多的是饿不饿,好像要把她吃成一只小胖猪一样,那些小朋友们已经开始说她像佩奇妈妈了,真是讨厌!
亲爸还很凶,她今天跟阿姨们去一个很大很大的湖边玩了很久,有点累了,想睡觉,亲爸一直唠唠叨,说她不能上床,不能冲跑,不能推了湖边的栅栏不承认,脸色可凶了,她不要去他家了,也不再他家睡!她要回家!哼!
夏尚尚靠在爸爸怀里,看都不看何木安。
其实同样的事高湛云训她,她一点脾气都没有,高湛云就是因为她说谎打了她,她会哭,但做不出闹着回家这样的荒唐事,因为在尚尚的心里,高湛云是她爸,这里是她家。
从小到大都是爸爸陪她多,亲爸是半路的亲戚,她爸是高湛云。
高湛云让开一步,笑容可掬。客气有礼:“何先生要不要进去坐坐。”
何木安看他一眼,声音一如外面的夜色:“不用了,尚尚麻烦你了。”
“何先生这话就见外了,我是尚尚的爸爸。”
你这个爸爸还可以当几天?何木安看着他,第一次抛去客套,面漏讽刺。
高湛云也同样看着他:“这样交流流畅多了。”
“无所谓,已经没有几天好交流的。”
高湛云阴郁的看着何木安。
何木安神色淡淡,他忍这个男人很久了,今天是极限,如果这个男人识相点,他可以只让他滚蛋,看在尚尚的面子上,万事不追究。
如果他再穿成这样挑衅,那大家以后就各凭本事,将来事业上抑郁不得志的话只能怪世道无情、他不会做人。
何木安转身离开!
尚尚小小的手臂圈在爸爸脖子上,软软的声音响起:“爸爸,我困——”
高湛云闻言,看着她,柔和的笑了,摸摸她的头:“咱们回家……”
……
何木安哐的一声甩上书房的门,气的在屋里团团转,脑海里不断闪过刚才高湛云的样子,夏渺渺脖子上的围巾,还有曾经他和渺渺在一起时,她种种的样子。
她抱着他笑,在他怀里使坏,自以为是的要在上面,万事想压他一头,亲他的时候喜欢从耳朵开始。
何木安越想越暴躁,越想越烦高湛云今晚的样子,如果不是动作太快,以后不能收拾,他开车撞他家门前,看他还敢不敢对她动手动脚!
何木安烦躁的脱了西装,扔在地上,踩过去又踩回来,极力压制他暴躁的脾气。
274高先生何先生
月上西头,万籁俱静。
何木安终于能平静的坐在座椅上,缓慢的喘口气,双手慢慢的交叉,置于腹部,盯着前面的一点,舒缓最后的脾气。
一刻钟后,何木安优雅从容的喝口咖啡,神色明朗,思路清晰,开始鄙视前一刻那个男人的失态时,平静的拿起电话,让施秘书送高家所有的请柬过来。
半个小时后,何木安面前摆放了无数大大小小、做工精良的的邀请函,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拿出排在最前面的一份。
明天,高惠——高家三女儿、高端的三姐、高湛云三姨筹办了慈善基金晚会,这份请柬是两个月前送来的。
高惠,国内亲善大使,婴幼儿教育学专家,哲学家,夫家是国内老牌门第,热衷慈善事业。据资料上显示,高湛云跟这位三姨感情不错,她也是当年唯一一个没有参与把王静琪逼走的人,对高湛云和高端都十分照顾。她没有孩子,尤其对高湛云疼宠有佳,对慈善也很虔诚。
这很好,非常好,就她!
施秘书虽然惊讶先生要去参加这场慈善晚宴,但先生交代下来了,就算他要参加高考,他也得照办。
另一边、
高惠对禾木集团突然的回执愣住,倒不是何先生没有爱心,不参与慈善活动,而是她这个级别的晚宴请动何先生的几率微乎其微,与其说邀请卡是给何先生的不如说是给他下面的几个副总的。
可何先生偏偏给了回执,声明他明晚——高惠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二点半,今晚亲自过来,让她微微皱眉。
按说何先生能来,对她来说是无上荣耀,是要资助的孩子们福气,但这个时间,他选择出席她家举办的慈善晚会,高惠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若是别人问起怎么从不出席其他家族晚宴的何先生会来,她怎么说?就算她不说别人不会自己想吗?
因为她侄子现在的女朋友是何先生女儿的母亲,何先生可能是看在他那位女儿的面子上来的,听说何先生很宠爱他这位新回归的女儿。所以她们家才能搭上何先生吧。
被人这样议论,她侄子的面子很好看吗!
这叫什么事!就算她找个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理由就保险了吗,别人就信吗?难道天成三十周年庆典上的人都是傻子,打听不出已经冒头的消息。
到时候好事的人,不定怎么编排她侄子对女朋友的用心,甚至会觉得他们家直接让湛云接近夏小姐,就是为了搭上禾木集团的船。
她上个月怎么就手欠给禾木集团发邀请函了。可好像不发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人会以为他们因为夏小姐和禾木集团不和,这样引起的冒犯更多。
高惠叹口气,无论何木安来不来,对他们来说都很难办,但如今回执已经收到,已经不是她想怎么办,而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
高湛云隶属另一个圈子,明面的暗潮汹涌距离他很远,对他的工作没有任何影响,学术工作展开的很流畅,至于研究疫病的发展史与世界的关系、病毒与经济的发展、世界格局中的黑死病这是大局论,他们是实用论,各自抓的不一样,攻克的问题不一样,不能说哪个圈子更好。
在和平时期发展后者,动荡中前者是真才实学,没有谁的权势更高的定论。不为皇家服务的神医多的是;依附国家机器编写医药学巨著的古人也多的事。
当今时下,高湛云是他领域的顶尖高手,受聘于国内国外多家大型甲等医院,他选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乡,是他女朋友要回来的地方,否则他可能完成嘉市的合约后,踏入无国界医生的大营,从此游走于各类传染病、各国动乱地区的战争疾病中,为世界医院著书。
即便是现在,高湛云除了每日完成既定的工作量,也会抽出两个小时与流转在各地的好友商讨最新的致死病毒,日渐衰弱的地球心扉。
这些问题不已任何人的打压而终止,因为没有同等学术的人顶上,也没有任何国家面对各类重大疾病时还讲究什么人际关系,顶级之上无权势,是默认的生存条例。
夏渺渺是两者除外的第三种人,既不用操心世界经济崩盘后的战争格局,又不操人类以后生存面临的各种挑战。她不要看到地球肺部的无法愈合的创伤,不接触世界经济正在为了不崩盘努力寻找生路。
她觉得现在刚刚好,生活五彩缤纷、未来无限美好,爸妈总是唠叨、男朋友晚上非吃烧螃蟹的闹心事。
“夏副总,下班了。”
“副总,什么时候请客,这期我们又是第一,您不好好犒劳犒劳你的小蜜蜂们吗。”
“夏副总,您可别不管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