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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一个月,竟也得到自己爹娘的真心喜欢,什么事都忘不了她,就连爹爹从镇上买来小玩意,都会有那家伙一份。
不过,林芳自己也觉着应该多心疼陈董一些,这家伙两世活得都不易,便让钎儿将陈董请来一块吃饭。
还未动筷,便有下人来报,门口有一老一小两个和尚,要求见家中主人。
如此偏避之处,竟会有和尚来到,大郎夫妇不敢怠慢,领着林芳与陈董出外迎接。出了院门,只见门口站着的和尚,老的胖乎乎,禅衣破败,小的圆溜溜,满身补丁,老的笑眯眯望着大郎一行人,小的满脸好奇东张西望。
那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托福,大郎,翠梅,分别三年来,一向可好?”
大郎夫妇刚要讲话,老和尚又接着道:“老和尚现在法号自行。”
微一愣怔,李翠梅先道:“自行大师,快快请进,刚好今日满桌素食,一块用些。”
大郎也道:“对对对,快请进,看样子必是赶了远路,进食后好生休息休息。”
老和尚也不客气,拉着小和尚便往里走,大郎一家紧随其后。
饭毕,老和尚才讲起:“老和尚回到良平镇,才知你一家搬走,闲极无聊,天天找你们叔父切磋,你们婶母讲起你们去信,说是要你们婶母推荐一位医者,我便自荐而来,怎样,大郎,翠梅,老和尚已六十多岁,不想再四处乱跑,便在你这里养老,可愿收留?”
大郎夫妇欣喜,连连应承。
自行与大郎夫妇攀谈,林芳和陈董静静坐于一旁听着。林芳总觉着哪里怪异,怎地与老和尚只是初次相见,便有与此人是老相识般感觉,可自己不记得何时见过老和尚。
陈董则是神情恭敬,仔细看,还有一点惶恐。别看陈董上一世频频与人打架,发狠时可以不顾性命,但她却是非常迷信,相信神鬼之说,每去一处佛教之地,必虔诚膜拜,即便最穷困时,也少不了往功德箱内捐钱。如今自己莫名其妙魂穿到这个世界,对于神鬼之说,越是笃信。
这个已改法号为自行的老和尚,正是慧圆。三年前,慧圆将那三个精魂所凝珍珠化成齑粉,林芳一口秽血喷出,使得本已魄散的精魂再无回天之力,而她上一世的痛苦记忆,也随之忘记,助她忘记那一段记忆的人,慧圆,也一并被她忘记。
慧圆此次来,一则如他自己所讲,是为林庄做医者,同时为自己找个养老处,再则,他实在太怀念以往林芳时不时会给他菜谱,虽然他明知林芳已不认得自己,到时会有许多困扰,可实是扛不住诱惑,到底还是来了。
林家现在的下人,大多是来到林庄以后采买的,原来从良平镇带来的那些下人,基本已遣去白水镇几个铺子里做事,而家中认识慧圆的,除大郎夫妇,就只有刘妈和线儿钎儿,还有刘妈的两个孙媳。老和尚来时,小勤家的与小耕家的已回自家小院,刘妈则与线儿钎儿在屋内伺候,并未第一时间看到慧圆,所以慧圆这个法号,未被人提起。
大郎问自行:“大师,这位小师傅怎样称呼?”
小和尚只有五六岁模样,从一见面,就未听小和尚讲过话,而是一直在东张西望,最甚时,还会在屋里院内到处走动,东摸摸西看看,老和尚也不管他,此时小和尚站在自行身后,身子还是扭来扭去。
慧圆拉过小和尚,大手摸着小和尚的脑瓜,道:“这孩子并非出家人,是老和尚路上所捡,因实在懒得打理,才将他头发剔去。”
见众人愕然,老和尚笑道:“老和尚本就一直孤家寡人,哪里照顾过小孩子。老和尚是在孤野古庙发现这个孩子,当时他虽已几近力竭,却还是在不停走动,问他为何一人在荒郊野外,他答是家人带他来此,只是家人已不见。待我循着他的口述线索,找到他家人时,他家人竟是不肯接纳,还怪我多事。”
陈董问道:“他家人为何要将他丢弃,再怎样,他也是性命,他家人怎的如此狠心。”话语中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老和尚答道:“这孩子生性好动,即便是睡着,也是翻滚不停,从小到大,不知多少次犯险境,本就家中穷苦,为给他看病,已是花光家中所有财资,他还有兄弟姊妹,年纪均不大,他爹娘也是实在无法,怕因他一人,连累全家受饿,才将他丢弃。”
陈董又问:“为何要将他丢弃,将他送人,或卖于别家做奴仆,也可留得性命。”
老和尚叹道:“凡是当爹娘的,哪有不顾孩子性命,你所讲方法,均试过,却是无人愿要他。”
陈董默然。老和尚又讲:“他如此好动,乃是病症。老和尚初见他时,这孩子瘦如干柴,他本就家中贫苦不能饱腹,再因他无时无刻不在动,若是一直任其发展,最终也会枯竭而死。如今这幅模样,是老和尚每日里点他睡穴,强使他一日睡上近八个时辰,可这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且对身子不利,长期如此,人便会痴呆,老和尚也甚是发愁。”
“大师,可否将他交由我照顾?”
陈董此话一出,林芳愕然,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照顾多动症孩子,需要极大的耐心,而且这孩子还是个极品,以你的性子,早晚这孩子还不被你打死?”
“不会,”陈董也小声道:“这孩子跟我小时侯很像,不过他比我幸运,最起码,他爹娘还替他看病,实在没办法才不要他,我小时候能活着,还真是老天开眼。我没跟你说过,其实,我上学的钱,都是自己赚的,很辛苦,有一回,就为抢一株药材,差点没被人打死。我要照顾这孩子,让他比我幸福。”
这叫同病相怜吧,林芳想道,随即又想起一事,嘀咕道:“你别忘了,你自己现在还未完全脱离开危险,时刻有性命之忧。”
“嘿嘿,我既在你家地盘,又刚刚被你雇用,你也讲,我的事都有你爹出面,那么,这件事,也顺便交给你爹吧。”
林芳咬牙,这家伙,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
“姐姐。”
一声稚嫩而又略带沙哑的唤声过后,屋内寂然。
第一二〇章 忙碌
陈董刚提出要照顾那孩子,两个小姑娘便开始咬耳朵,旁边大人直觉好笑,谁也未将陈董的话当真,因陈董自己也才是个七岁多的孩子。
正自谈笑间,却见那孩子走到陈董面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陈董,唤了一声姐姐,一下子屋内寂然,就连陈董自己也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老和尚爽朗大笑:“哈哈哈哈,这便是缘分,这孩子极少讲话,对人也是不理不睬,小施主你才一讲要照顾他,他便喊你姐姐,往后,他便交由你照顾吧。呵呵,我实是不会照顾孩子。”内心也是松一口气,自己终于得以解脱,从没见过这么好动的孩子,即便每日里点了这孩子睡穴,照顾起他来,依然费神。
陈董起身拜谢:“谢大师。”
抬起头,见老和尚双眼紧盯自己,陈董心内打颤,莫非,老和尚已看出我有何异样?
“呵呵,小施主莫紧张,老和尚观施主身子有异,怕是有不该属于你的异物,已侵入身体,若不尽快排出,必会损害健康,遗患终生。”
听到老和尚的话,有点医学常识的林芳,倒是想到了关键:“大师,司马小姐可是已铅粉中毒?你不是医者么,还请给司马小姐诊治。”
老和尚答道:“小施主中毒还不算太深,只是恐是要长日服药,且饮食上要注意,若是小施主愿意,老和尚这就开方。”
这老和尚也是越老越贪玩,他是看出陈董乃是异世魂魄,可他言中意思,正如林芳所问,是指陈董所用增白铅粉,已经产生副作用。身子已有异样,但偏不明说,而是故弄玄虚,在陈董听来,就是暗示她自己魂魄侵占别人身体。
陈董原地打晃,腿软差点倒地,在大郎和李翠梅眼里,是她被老和尚所描述病情的话吓着了,那小孩虽是动个不停,却是手快。立时扶住她,陈董感觉,自己已是冷汗湿透里衣。
大郎夫妇立时站起给老和尚行礼。相貌有异于常人,这个苦楚,他二人深有体会,司马小姐年纪尚小,还不能体会世人眼光。将来长大议亲之时,又怎能受得了风言冷语。
应自行老和尚要求,大郎在山上起了一个小禅院,并将所有东西置办齐备,至于药材,大多是老和尚自己在山上所采。山上没有的,老和尚列了单子,大郎派人出外采买。
与往常一样。老和尚在山上种些蔬菜,或四处采些野菜,自给自足,嘴巴实在馋了,便找林芳要菜谱。林芳很是奇怪,自己与这老和尚也才相识。为何老和尚知我晓得菜的做法。向爹娘讲起,爹娘承认,是他们告知老和尚,自家女儿脑中主意多多,老和尚又好吃,自然就打上了她的主意。
其实,自三年前林芳那次昏睡数日醒来后,李翠梅就怀疑林芳有异,跟大郎一起去山上找老和尚,老和尚又凑巧远游,这一次老和尚初一出现,便先声夺人,称自己法号自行。女儿与老和尚最是玩得来,可那日攀谈期间,林芳看着老和尚眼神陌生,二人便心知必有蹊跷。
林芳送司马小姐回隔壁院时,离开片刻,大郎夫妇尚不及问,老和尚便低声嘱咐,往后再莫提慧圆此人,并再一次叮嘱,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记住,时刻守候,亲情才能使女儿平安,至于其他,天机不可泄露。
因此,林芳问起老和尚,大郎夫妇都将事情揽在自家身上,以免聪慧的女儿心生疑虑。
陈董曾问起那孩子叫什么名字,那孩子讲,家人都叫他省心,陈董想着,大概是孩子太不让人省心,所以他家人才给他起这个名字。陈董不喜欢这个名字,便给孩子改名陈世缘,并将陈世缘三字写在纸上,大兴旗鼓,请自行老和尚做了场法事,以保孩子平安康泰。
陈世缘倒是跟陈董很亲,陈董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虽不怎讲话,却是很听陈董的。自从他跟了陈董,自行老和尚也不再点他睡穴,小家伙又恢复了小孩子该有的活泼,不过,不会如以往一样,不管不顾到处乱跑,而是只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