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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跟着大嫂。林翠娥对地块如何使用,毫无意见,李翠梅无奈,对那几个兴奋中的男人讲,记得给两个妹妹各留一百亩地作为陪嫁。
两姊妹反应各是不同。林翠娥向大嫂撒娇不依,林翠萍则是愕然,继而痛哭流涕。
林翠萍出嫁时,大哥给她百两银子,六哥给她五十两,两人均仔细嘱咐。千万要收好。她在钟家毫无人身自由,银钱更是无处可藏,最后全被钟美珍拿走。爹爹所给陪嫁。只有平日里积攒的衣物及便宜首饰,外加十两压箱银,银钱也是被钟美珍搜走。
唉,在钟家时,常被钟家老太惩罚不得吃饭。有时饿得急了,为能换得一顿饱饭,林翠萍便拿首饰求得丫环弄点剩饭,衣物也被下人算计去不少,到得和离时,除却丫环看不上眼的衣物。已是所剩无几,和离后所花所用,全是大嫂供给。如今大嫂出口便是百亩陪嫁,比起大嫂未分家时自己的刻薄,怎能不让她悔恨交加。
林仲嗣见各自讲得热闹,玩心大起,高声提醒:“莫要兴奋过头。且将地契看清楚,是以耕地名义买下。要不怎的会如此便宜,若是私自将地挪作他用,你们自知,官府不止会收回此地,还有惩罚。”
耕地?林仲嗣此言一出,屋内一时静然,在场之人,无一人善种地,若只种地,还真是头痛。大郎目询贵成,贵成只是摇头,去官府办理买卖事宜,全是义父一人出面,他并不知底细,他也曾问起,义父却是笑称保密。
“哈哈,哈哈哈哈,武儿,那练武场可是要弄得大些,二祖父去看你时,若是耍练不开,二祖父可是会将你打趴于地。”
呼——,老顽童自泄底细,大郎一个眼神,与贵成上前,一番打闹,两人将林仲嗣制住,大郎从他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两人才将其放开。
林仲嗣好玩,跟儿孙之间向来没大没小,兴头来时,有时比那稚童还贪玩,大郎与贵成如此做,已是驾轻就熟,小时候难得成功,如今两人正值壮年,林仲嗣却是老矣,且本就是玩耍,林仲嗣也就顺势就范。
小册子内详细记载那块地每处特点,还有山上有何特色,这些大郎自是晓得,他所关注,看册子内可有特殊注明。翻到最后一页,才找到,册子上讲,若是将地挪作他用,官府将实测面积,令地主按实际面积,另补一倍地价。
这倒不难,以大郎如今财力,还拿得出差价银两。
虚惊一场,各自又开始规划自家看中地界,林仲嗣实是无聊,问:“大郎,人家都各有想法,倒是你这个正经地主,到底有何打算。”
哦,大郎一时愣住,他只顾及妻子儿女,倒是忘了自己,可自己除了会做生意,其他还真是不会,此地块虽大,却在荒野之中,哪有生意可给他做。
李翠梅自知丈夫为难处,言道:“这有何难,我有制衣坊与针织纺,贵成有渔场,武儿有制作坊,芳儿有羊群,翠萍翠娥有耕地,看似大郎无事,其实经营之事得全靠大郎,我等只管劳作就是,关键处还在大郎,若非如此,所得产出岂不成了死物。”
“呵呵,还是我家翠梅心思纯正,不像那个老顽童,只等着看人笑话。”
以妻子才干,经营之事自不在话下,如今妻子竟将经营之事完全留于自己,可见妻子体贴,这样也好,各专一事,不会太累。
其他人扭头低笑,李翠梅却是脸色变红,她没想到,丈夫竟会当着众人面如此夸自己,虽内心甜蜜,却也难堪。
林仲嗣不满:“翠梅,你稍待片刻再讲不可?非要如此快便应对,都若如你这般,还有甚好玩。”
众人正在兴头上,自是无人理会林仲嗣,过了片刻,林仲嗣闷声道:“翠梅,可还有剩余羊线?那日送给你婶母羊线衣裤,我看起极好,你婶母也讲极为暖和,穿在内里,又不显累赘,我也想要一身。”
三十只羊身上的羊毛,一身羊线衣肯定用不完,再织几身都够,李翠梅从衣橱内拿出一身羊线衣裤,让林仲嗣试试是否合身。
“哈哈,”林仲嗣展开衣裤,在身上比划一下长短宽窄,兴冲冲道:“哈哈,这下我也有了羊线衣,虽不是头一身,别人却也是没有,我这就回去,穿给你婶母看看,免得她总在我面前炫耀。”
话音落,林仲嗣也是没影,众人就见李翠梅又拿出两身羊线衣裤,低头若有所思。
李翠梅虽讲过,爹娘顽皮,羊线衣裤无他们的份,其实,此话她又岂会当真,过了年就要搬离,临行在即,对爹娘她是万般不舍,将一切牵挂,都织入这保暖羊线衣裤,只要爹娘身体安康,比一切都好。
第〇九六章 离乡
离别在即,这个新年,林家人看似喜笑颜颜,却也只是强颜欢笑。
李翠红每日里想着法的换花样做好吃的,她对于自己的生身已是不记得,似乎记事起,她便与三姐在一起,后来作为陪嫁跟来李家,再后来三姐做主,将自己嫁给二郎,还是在林家,日日与三姐相见,可以说,她自小便没与三姐分开过,如今,年近四十,却要长相远离,她怎能舍得。
童氏也变得婆婆妈妈,不停地问,可有没准备好的东西,可是忘带了什么,银两可是够。要注意保重身体,自己不在跟前,不能时时为其把脉,有甚不对,一定要及时就医,莫要耽搁,小病耽搁成大病,记得时常查看所备药材可是有短缺,若有短缺,一定要及时补足。
而李青云夫妇,则恨不得将整个叠翠院搬给女儿。叠翠院是女儿们的闺院,女儿出嫁后,内里的东西一样没少,两口子还不停的添置新物,如今,女儿远离,今生都可能不再相见,这叠翠院的东西,女儿有可能再也用不上,让两人怎生舍得。
子阳则是一日三趟往林家跑,送钱,送物,若不是有父母家小,牵扯不开,他巴不得将自己送给三姐。
林孟在盛城读书,对于分离已是习惯,况且,逢大休时,他可跟随林文去看望大伯一家,倒是没有多少离情别绪。
林娟林霞则不然,整日里与林翠娥林武还有林芳厮缠,她们是女儿家,将来若嫁到远处,可能还会出远门,若嫁到近处,今生都有可能没机会出得远门。
“妹妹。此珍珠送你。”
过年前几天,李音薇才回到李家,大郎一家离开前一天,她跟随爹爹来看林芳,拿出一颗珍珠,珍而重之的放在林芳手心,浑圆的珍珠,莹润黑亮,一看就不是凡品,林芳好奇:”五表姐。你这是从哪里得的,真是好看。”
可不是么,现在还未听说有人工养殖珍珠。自然天成,能不好看么。
李音薇笑道:“呵呵,妹妹莫要逗我,我得此珍珠之前,妹妹可是得了三颗怪异珍珠。你那珍珠还被老和尚抢了去。”
“老和尚?哪个老和尚,芳儿怎不记得有甚怪异珍珠?”
无论怎样想,林芳也想不起自己认识哪个老和尚,还有那怪异珍珠,自家首饰里的珍珠,可没有一个长得不同寻常。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前世的事,只记得前世的家人很疼自己,而自己却有众多毛病。以先天性心脏病最重,最终死于此病。
李音薇只当林芳年纪小,玩过的东西很快就忘了,便道:“妹妹不记得也无碍,我这颗送你。你若是看到此珍珠,便可想起我。不至于将来我找上门去,妹妹却讲不认得。”
“芳儿怎会忘记五表姐,”林芳将其放回李音薇的小背包,道:“五表姐还是自己收着吧,此珍珠贵重,将来出嫁,可做嫁资。”
自从林伯嗣死后,董氏好像失了主心骨,再也不如往日般恣意谩骂,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生活,有时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偶尔也会自言自语,说到高兴处,哈哈大笑,甚或又哭又笑。几个月里,董氏嘴中牙齿相继脱落,大郎领着儿女及妹妹去看望她时,她嘴里已是一颗牙都无,嘴唇塌陷,满是皱褶,讲话口齿不清,吃东西只用牙龈慢慢磨。
林翠娥与董氏说话,董氏只是一个劲地唠叨:“走吧,都走吧,都走吧。”任你怎样,她只是这一句话。童氏讲,她这是迷了心窍,这样也好,简简单单,无悲无喜。
十郎也似变了一个人,温和许多,大哥与七姐十一妹回来,亲自倒水泡茶,陪着说话,偶尔也会讲一两句笑话,大郎嘱咐,也是殷殷答应,毫不见以往暴戾。林芳冷哼,林伯嗣抠门一辈子,两个儿子所有薪银全部上交,却是净身被赶出家门,女儿出嫁,只陪十两嫁妆,积攒所得全部钱财,今都归十郎一人所有,他不开心才怪。
唉,可怜自家爹爹,名义上已不是林家子孙,离乡躲避,还要带着林家女儿。
即便再舍不得,别离也是不可避免。过了十五元宵节,大郎一家出发。
将要居住的地方,靠近本省边界,属白水镇管辖,比良平镇还要靠北。新年一过,气温变暖,良平镇一带,白日里已可换下厚棉衣,太阳大时,外穿薄棉衣还会出汗。村民们已经开始扛着农具,去地里松土,准备着种植计划中的作物。
而白水镇,此时却还是冰天雪地,要想开土动工,最少还得等上半月。
大郎二郎六郎,还有王鸿榜,带着林武,先行骑马赶往白水镇,也好准备动工事宜,买材料,招工匠,量土地,杂事繁多,董掌柜早在林仲嗣买下白水镇粮铺时,已先行搬了过去,大郎一行到时,董掌柜已是打好前阵。
林文本也想跟随大郎,一同建造新家,反正他的学业已是被限,耽搁一阵子也是无所谓。大郎与李翠梅只是不允,齐彪也是一通劝说,不知跟他讲了什么,林文才无奈先行上学而去。
贵成陪着女眷坐马车,后面赶路,去年他与林仲嗣前往白水镇探查时,已是看过沿路客栈,何时出发,何时歇脚,哪里可以打尖,已是与家中人等商量好,所以一路行来倒也泰然。
林仲嗣本也想前往,只是儿子侄子孙子全离了良平镇,家中只剩女眷,任她们怎样能干,家中无男人,还是放不下心,只得作罢,反正他已是知道地界,将来想去时,携妻前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