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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六郎却还在鼓里。”
大郎不知道,那女子就是因为把鼓敲破了,才把六郎吓着。
“你且问问六郎的意思,心里有何想法,他年纪也不小了,你是长兄,若那女子还合他意,你便做主上门提亲吧。”
“嗯,明日我就去问。”
第二天,林大郎没有急着去收买布匹,而是正儿八经的找六郎谈话,问他对袁莉到底怎么想的,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六郎先开口征询他的意见,问出去给人做木活怎样,自己从没出过远门,心里没底,可听那人说起工钱,比起以前在铺子里做的活计,工钱要翻几番,人家还说了,要是做的好了,会有赏钱,是工钱以外的钱。
大郎很是谨慎,跟着六郎去拜访了那个药商,仔细衬度一番,觉得可行,那药商便催着六郎动身,说是女儿婚期不远。兄弟俩回到家中,六郎打点行装,急匆匆上路,那个袁莉,倒是被忘到了脑后。
第〇一九章 断腿
更新时间201372 20:03:23 字数:3373
六郎一走,没人再管十郎,林十郎惹起事来更是肆无忌惮,林伯嗣只在人家要求赔偿钱财的时候,训斥十郎几句,平时也不管他。在六郎走了不到半个月的时候,十郎惹事被人打断一条腿。
打他的正是那个卸了林孟胳膊的孩子,大名齐彪,比十郎还小两岁,人长的瘦瘦小小,看起来身上没二两肉,和他的名字是一点也不搭调,平时不吭不哈,一般也不太搭理人,可你要是把他惹急了,打起架来却是发狠,干净利落,下手也毒,林孟要不是从小跟着童氏练武,有些底子,那天就不止被卸胳膊那么简单了。
说起来也是这林十郎活该,做为一个长辈,他不但不爱护侄儿,反而时不时的找林文麻烦,林文本着家丑不可外扬,向来在外人面前都让着他,他却以为林文怕他,越是张扬,尤其是林文跟着娘亲住到二祖母家后,十郎不得不干些活,这些在以前可都是林文的事。
那天,因为大清早被父亲叫起来扫院子,十郎一肚子的气,进了课室看见林文在练字,上去就扯过林文桌子上的纸撕掉,随手撒到身后,他却是没看见,那满天飞的纸屑,刚好飘了刚进门的齐彪一身,尚未干的墨迹,立时染黑了齐彪的衣服。
对于十叔这幼稚的行为,林文很是无奈,没有理会他,合上字帖,站起身,拿起毛笔和砚台,准备出去清洗,平日里十郎闹一下也就算了,谁知他那天发了疯一样,不但撕了林文的字帖,还抢过林文的毛笔和砚台,使劲的砸到地上,也不管墨汁溅的到处都是。
脾气再好的人也怒了,林文沉声问他:“十叔,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个小兔崽子,自己偷懒,躲去那母老虎家,所有的事都丢于我,害我日日劳作,白白浪费了读书时间。”
十郎这里只管骂的痛快,没看到身后齐彪的脸,比溅到他身上的墨迹还黑。
林文这回是真怒了,冷言道:“十叔慎言,你口中的所谓母老虎,可是你的长辈,背后议论长辈,是大不孝,祖父本指望十叔考取科举,光宗耀祖,可你当着众人面诋毁长辈,前程休矣。”
“哼,凭你这小兔崽子几句话,就能断定我的前程,我打死你。”
还不等十郎动手,他自己已被齐彪拎小鸡一样拎出课室。突遭袭击,十郎本能的挣扎,不同于大郎和六郎的高挑俊美,十郎身材矮小瘦弱,长相猥琐,待看清袭击他的是有名的黑面神,一向欺软怕硬的他,吓得浑身发抖,胡乱的叫喊着要齐彪饶了他,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惹着齐彪的。
把他丢到地上的齐彪,怎么看他怎么恶心,加上十郎挣扎时,腿脚踢腾,齐彪那本就墨迹斑斑的衣服,加上胡乱的脚印,更是不堪目睹,怒气上来,捡起一根棍子,二话不说,照着十郎的腿就砸,要不是林文从身后抱住他,开口为十郎求情,齐彪还要打下去,就这,十郎的一条腿还是被打断。
齐彪是今年才随同父母从外地落户本村的,这一家三口脾性古怪,除了齐彪每日上学,他的父母很少出门,不见买地种地,也不见与村里人打交道,更不见有外人出入他家,也不知这家靠什么过活。每次齐彪在学堂里把人打坏,人家找上门去,他的父母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门都不让进,直接拿出银子给人家,然后把人请走。
他们给的银子有诊金的两三倍之多,有时甚至十倍都有,看在银子的份上,村里的人大多不再吭声,你就是打官司,都不一定会得到钱,更何况打官司还要花钱。再说,你要再啰嗦,人家也不会理你,啰嗦的狠了,那对父母会亲自出面修理人,过后又扔给你银子,你自己看着办。
林伯嗣找上门去时,那对父母门都没开,隔着门扔给林伯嗣三十两银子,再拍门,扔出来的便成了根棍子,意思很明显,再纠缠,这家人不介意接着打。林伯嗣识趣的赶紧走。
这三十两银子,够给十郎接骨买药的了,还有大部分可剩。王大夫说了,腿伤其实并不算严重,只是关节被打错位,接骨很容易,加上疗伤,十两银子都用不了。
林伯嗣这个人,家长观念很强,他认为,我是一家之长,你们就得服从我,一切都要听我的,只要你不听从,你就是忤逆不孝,可他忘了,做为家长,也负有教育孩子的职责。他也是读书人,子不教父之过这句话,不可能不知道,可是这句话,自动被他忽略了,因为他不想出力劳神。
大郎是跟着祖父母长大的,从小有祖父母和叔父婶母教导。六郎记事时,祖父母还在世,时不时会被叫去教导一番,怕他们兄弟隔阂,也会让六郎在后院住一阵子。林翠萍是个女孩子,因长的漂亮,自己以为高人一等,从小不爱理人,祖父母也曾训诫,可是有董氏的纵容,训诫的效果不大,想着她长大了反正要嫁出去,到了婆家,自有人管束,祖父母也就没再多费心思。
林十郎和林翠娥是祖父母去世后出生的,那时大郎已开始在外做事,林伯嗣不教儿子,做为兄长的六郎自动负起教导弟妹的责任,可他毕竟也是个孩子,每次教导弟妹时,父亲只要觉得侵犯了他家长的威严,就会反过来把六郎训斥一通,使得六郎的威严在弟弟妹妹前大打折扣。十郎在兄长面前老老实实的,可只要一出门,就是另一副样子,反正就是犯了错,六哥就是教训自己,也有父亲给自己挡着。林翠娥是个女孩子,一般不被允许出门,在家有李翠梅教导,倒也乖巧。
“娘,我抱着妹妹出去转转,妹妹今日还未出门,该会闷了。”放学后,林文主动抱起林芳,给娘亲说了一声,就走向院门。
八岁的林文,人还没长开,身体纤细,抱着林芳怎么看都有点费劲,李翠梅不放心,嘱咐大儿子:“稍稍走动下就回来,莫要累着了,若抱不稳,就休息一下,莫要摔着你妹妹。”
林文回头道:“娘亲放心,文儿不会勉强。”
你不会勉强,可我害怕呀,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抱稳我吗。林芳总觉得自己会掉下去,可她又真的很想出去透气,心一横,伸出小手,胳膊使劲环住大哥的脖子。
林文被勒的很不舒服,腾出一只手扒拉林芳的胳膊:“呵呵,妹妹真是小心,你若再用劲,哥哥出不来气,就会真的摔倒了。”
哦,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我给你松一点。
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林文好笑:“妹妹听懂了?还真如二祖母所说,小人精,这样也好,妹妹早晚会嫁出去,那时哥哥们不在你身边,妹妹聪明,才不会被欺负。”
到底是力气小,妹妹时不时往下滑,林文不得不走走歇歇,溜溜达达的在村里走着,到了王大夫门口时,林文口渴,便进了王大夫家院子,礼貌的对着屋门大声说:“王爷爷,文儿口渴了,可否进来讨碗水喝。”
“进来吧,壶里有水,自己倒。”
“谢王爷爷。”
这王大夫五十多岁,早年丧妻,也没续弦,唯一的儿子在军队服役,没有收徒弟,就他一个人生活。林文进去时,王大夫正在切草药,见林文手里还抱着妹妹,便放下手里的活,让着林文坐下,亲自给林文倒了一杯水,递到林文手上。
林文自己没有先喝,而是先喂妹妹喝了几口,待得林芳摇头,也不嫌弃妹妹喝过,一仰脖,整个倒进嘴里,他确实是口渴了,顾不上讲究斯文。
又给林文续了一杯水,王大夫接着切药。
林文喝完水并没走,站在王大夫身边,看王大夫切甘草。二祖母平时制药时不会避着家人,林文也认得一些药材,甚至有些药的炮制方法他也知道,就是没有动过手。
“有事?”
王大夫觉得奇怪,这孩子是来讨水喝的,喝完水又不走,他的二祖母医术比自己高很多,自己这点手艺,在童氏眼里哪里够看,这孩子应该不是好奇。
林文也不推脱:“是,王爷爷,文儿有事相求。”
“呵呵,说吧,我帮得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王大夫也没当回事,一个小孩子,会有什么要求,肯定不是啥大事,待听完林文的话,他再也不会小看林文是个孩子了。
“王爷爷,文儿相求,下回给十叔换药时,您高抬贵手,把他的腿稍微恢复治疗前的位置。”
这就是要王大夫把十郎已接好的腿,再重新错位。林芳睁大眼睛看着哥哥,这小书呆子是要干啥。
“这是为何。”王大夫倒也没有生气,平时也有人会求他稍微帮点小忙,动点手脚,他不是那古板之人,若是要求不算过分,他也乐意帮忙,还能多挣点诊金。
林文正色答道:“我那十叔,生性顽劣,惹是生非,将来若为官,必贻害一方,不如早设法阻止,以免形成大患。”
嚯,说的好义正词严,说白了,不就是想把十郎变成残废吗,歪瓜裂枣的人,朝廷是不会接受他当官的,十郎从此只能当一个平头百姓。林芳真心佩服哥哥,才八岁的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心机。
王大夫皱眉:“可林十郎的腿骨已然接好,却又如何说的过去。”
林文笑:“十叔好动,必不会老实养病,他的腿骨重新错位,又怪得何人。”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