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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不服气反驳:“郑公公才不是坏人呢,郑公公是好人,郑公公对小喜最好。”正在换牙的小孩子,说话还带有奶腔。嫩脆的声音里,可听出一点点撒娇。
摸摸小喜脑袋,郑公公叹道:“也就只有小喜以为我好。宫里哪个不巴着我快点死。”
小喜愤然道:“那是他们嫉妒您,嫉妒皇上对您好。”
“孩子,宫中之事,不是好和不好就可以定论的,你往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说着话。郑公公强坐起身,便要穿鞋。
“郑公公,您是要解手么?”小喜弯腰给郑公公将鞋穿好,又将外衣套在郑公公身上,就要扶郑公公往屏风后去,那里放着一个马桶。寺内的和尚不管天有多冷。都不用马桶,晚间要如厕,也是往寺内公厕去。马桶只是给晚间住在寺内的香客用的。
郑公公虽站起身,却是不挪脚,让小喜拿披风来给他,小喜不赞成:“郑公公这是要出去么?不可,外面天寒。公公身体尚未康复。”
“无碍,我只是觉着烦闷。想出外透透气而已。”郑公公干脆自己慢慢走往衣架拿披风。
小喜妥协:“好吧,可是,即便要出去,还是喝了汤药再出去,热乎乎的身子也暖和。”
“也罢,就听小喜的,喝了药再出去。”
“哎,郑公公您等着,小喜这就去看看汤药是否熬好。”
看着兴冲冲往外跑的小喜,郑公公摇头叹息:再经厉几年,小孩子本应有的单纯,便会慢慢消失,直至荡然无存。
没一刻,小喜小心端着汤药进来,身后跟着医官,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喜,那摸样,分明是怕小喜将汤药洒掉,或走路不稳将药碗摔掉,时刻准备着抢救药碗。
喝完汤药,小喜服侍郑公公穿戴好,扶着郑公公慢慢往室外而去,医官跟随在后,郑公公客气道:“高大夫,您受咱家连累,早起晚睡,昨夜又未怎合眼,咱家身子也有好转,只是稍走动片刻,不会太久,您就趁此好好休息,不用跟着咱家。”
高大夫忙道:“郑公公客气了,我并不累,既如此,我便向公公请假片刻,不知那童大夫是否已离开。说实话,昨日您昏迷,我已是束手无策,是童大夫将您救醒,没想到这偏远山野,一个村妇竟有如此高医术,我想向童大夫请教。”
郑公公顿住身子,注视着高大夫,郑重道:“高大夫年纪轻,不曾听说童大夫大名,回到太医院后,问问你师傅,便会知那童大夫并非一般山野村妇,当年曾有皇家人愿请她为家中供奉,富贵无限,童大夫不喜规矩约束,未有答应。”
小喜忍不住好奇问道:“您既然认识童大夫,为何不见您跟她叙旧。”
郑公公笑道:“傻孩子,当年我只是个小小的打扫太监,我认得她,她不认得我呀。”
高大夫却是大喜,更是急切要去向童氏请教。
三人一起出了院子,郑公公与小喜沿着小路慢慢走动,高大夫则向寺内和尚打听到童氏可能的去处后,兴冲冲而去。
外面风很大,尽管郑公公出来时,小喜已将郑公公穿裹得很严实,走没多久,郑公公已是开始浑身发冷,身子有些颤抖,小喜的手一直扶着郑公公的胳膊,自然感觉的出,此时便劝郑公公,干脆回去,别再感染风寒,使得病情反复。
二人刚转过身,就听身后有人道:“阿弥陀佛,郑公公,住持有请,请随小僧前往住持禅室。”
重新转回身,小喜不乐意:“可是,郑公公身子发冷,再要耽搁,恐会生病。”
说话的和尚,正是跟随自行老和尚“闭关”的那位,老和尚的徒弟逸净,双手合十道:“前面便是住持的禅室,住持已准备好热汤茶,可预防风寒,这位小公公不用担心。”
郑公公也双手合十,道:“那便麻烦师傅带路了。”
听说路近,还有热汤茶喝,小喜自然不再说什么,扶着郑公公,跟随逸净往住持室而去。
到了住持禅室,逸净并未进门,而是让郑公公先进,逸净则对小喜道:“这位小公公,住持想与郑公公单独参禅,逸净带小公公去别处休息。”
小喜犹豫,他不放心郑公公,郑公公则是感觉,住持必是有话要单独与他讲,这才会支开小喜,便示意小喜跟着逸净走,自己一人慢慢步入住持禅室。
进得禅室内,自行正在烹煮汤茶,小巧的泥炉上,坐着一个砂壶,方桌上摆着两个小碗,见郑公公进来,自行示意郑公公坐在方桌对面,自己用布巾垫着砂壶把,将砂壶提起,往小碗里倒入汤茶,又将砂壶坐回小泥炉,将泥炉低下通风口封住,这才笑着道:“老衲医术虽不及童大夫,配制预防风寒的汤茶,还是能够胜任,郑公公若不嫌弃,便请喝些。”
在来林镇的路上,郑公公已着人打听清楚林镇的状况,自然知道住持的医术不低,此时也不客气,轻轻吹动着小碗里的汤茶,同时小口慢慢将汤茶喝掉,老和尚再添,他便再喝,又喝了两碗,才摇头示意不喝了,只是盯着老和尚,并不言声,等着老和尚自己说出,找他来到底有何话说。
老和尚自己喝了几碗热汤茶,这才道:“不知该讲此是孽缘呢,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芳儿被前世的婆婆和丈夫用药物所害,以致提前结束生命,如今托生到本朝,却依然带着前世所喝药物的毒性,小小年纪,便等着佛祖的召唤。如今,她丈夫的祖父也来到本朝,且此时与她近在咫尺,只是不知可否帮得上她的忙。”
郑公公震惊:“你,你是讲,刚才那个林芳,便是我孙媳林芳托生?”
老和尚点头:“正是,她便是被你孙子虐待,被你儿媳用药物催死的林芳,周董事长。”
郑公公苦笑:“哪里还有什么周董事长,因为林芳的死,还有那不肖东西做的下作事,周家已经破产,他母子也已去世。真是报应,为了抢夺周家唯一没有被抵债的财产,林芳婚前我送给她的一座豪宅,我那几个儿子,竟然闹到了撕破脸的地步,他们只顾狗咬狗,却没防备,他们以前做的丑事,也被狗仔队挖出,最后一个个入狱,妻子与他们离婚,子女将他们遗弃,周家就这么散了。”
老和尚自斟自饮,并不接话,郑公公从回忆中醒过神来,问道:“林芳可有前世记忆?”
老和尚摇头:“无,若是她有前世记忆,怎会不知害她性命的药方,以致大夫研制不出解药,而在此活活等死。”
郑公公叹气:“唉——,傻孩子,身在医院工作,她婆婆给了她处方,竟然不知道找医生问问,就那样每天老老实实的按时熬药服药,活活把自己药死了。”
老和尚也叹:“芳儿太过善良,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郑公公若是真心怜惜,还请将那药方讲出,也好研制出解药,否则,芳儿熬不过明年。”
“有,有,”郑公公急切道:“我在林芳的日记上看过配方,有二十几种药,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你且容我想想。”
“好,郑公公莫急,慢慢想,芳儿能否救活,就全看您了。”老和尚说着,又给郑公公倒了一杯汤热茶。
也不管茶是否烫,郑公公一口喝下,幸好他不经意间,老和尚早已将砂壶提离小泥炉,汤茶的热度此时喝着正好。
凝眉细思,可是急切间什么也想不起来,郑公公额间开始冒汗。
第一五五章 药方
“阿弥陀佛——,郑公公,莫要着急,想你年轻时,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杂货店,若不是靠你的冷静果断,也不会有后来的周氏集团,如今这人命关天的药方,更是急躁马虎不得,若是药方中多了或少了,或者错了那么一两味药,可是会出大问题,郑公公还是冷静下来,慢慢回忆。”
眼见着郑公公额间冒汗,摇摇欲坠,可见是思想太过紧张,老和尚一番劝慰后,开始念起了《静心经》,直到郑公公神色慢慢缓和,双眼紧闭,似入定般静然,老和尚这才停止念经。
“嘘——,”片刻后,郑公公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道:“住持,可否借笔墨一用。”
“笔墨?此处没有,笔墨备在诊室,禅室内只有炭笔,老衲平日里最怕的就是麻烦,林家制出炭笔以来,除非写正式文书与开药方,已懒于磨墨,老衲这就取炭笔来,只是不知郑公公能否用的习惯。”
说着话,老和尚往墙角桌子上一个笔筒内,拿来一支彩带缠绕的炭笔,那纤细的彩色炭笔,与老和尚胖大的手相比,着实有些不相称。又拉开抽屉,从内拿出一张小纸伐,纸伐上还印有细碎花草彩星。很显然,炭笔与纸伐这两样东西,都是林芳常用之物,因这两样都是林武特意为林芳定制。
接过彩色炭笔与纸伐,郑公公仔细端详,炭笔的笔芯,是经过烧制的细树枝,包绕笔芯的,是稍粗一些中间被掏空的树枝,最外层彩色丝带,缠绕的很是仔细紧凑,细微处可看得出是分段缠绕。炭笔一端已经削尖。有用过的痕迹,纤细是相对于老和尚的胖手来讲,虽看起很像前世的铅笔,却比铅笔粗了许多。
郑公公疑惑:“这——,林家怎会有此种东西,是林芳所制?”
“非也,”老和尚摇头:“是芳儿的二哥所制,在林家中兄妹中排行第五,林芳喊他五哥。”
看郑公公仍是不信,老和尚笑道:“不过。据说是芳儿提出样貌,林家五少爷研制成品。”
郑公公语气肯定:“那,林芳便是记得前世之事。这可是前世才有的铅笔。”
老和尚无奈叹道:“唉——,郑公公,用你前世的话来讲,你这是钻了牛角尖,是你潜意识中。希望芳儿记得前事,老衲只有再提醒你一句,芳儿若是记得前事,又怎会置自己于等死之地?这一切,只能说明,芳儿确实聪慧。”
张嘴还欲要问。可又实在一时理不清头绪,郑公公只得作罢,低头开始在纸伐上记录药方。写完,从头到尾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递给老和尚。
仔细看了一遍药方,老和尚倒吸一口凉气。除了三种药引子,竟有整整二十九味药。也难怪沈夫子研究不出药物成分,本朝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