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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红卖掉,才可破解。
林伯嗣身为林家长子,自是看中子嗣后代,可又实不忍卖掉春红。春红于他来讲,已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便问算命先生可有别法破解,算命先生便讲,只要春红在尼姑庵日日为董氏肚里的孩子祈福,直至孩子出生,便会没事,林伯嗣欣喜,算命先生又得一份谢礼。
为能让春红早日怀上自己的子嗣,林伯嗣更是殷勤去见春红。不过他倒是对佛祖尊敬,每次都是将春红从庵内接出,于旅店内行房。并会盘桓数日,林伯嗣读书,春红相陪,日子过得比那正头夫妻还甜蜜。其实,在林伯嗣眼里。春红已是他的妻,而董氏,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本以为将春红送走,丈夫便会对自己多看几眼,却没想,反而更少见丈夫的面。连每月婆婆规定的那五日,丈夫都已是置之不顾,自己怀有身孕。确实不能尽为妻之责,董氏找不到理由拴住丈夫,心中恨不得喝了春红的血以解恨。
更雪上加霜的事还在后面,林伯嗣一日从外面回来,告诉董氏。春红已怀有林家子嗣,不适再呆在庵中。应接回家中安胎,让她尽快将春红的屋子重新收拾一番,也好让孕妇能舒适一些。
自己做为正头妻子,怀着林家长孙长子,已满八月,丈夫对自己不闻不问,一个贱妾而已,丈夫竟让自己这个正妻,为之收拾屋子,董氏当时差点没气得背晕过去,为了能让丈夫觉着自己贤惠,幻想着丈夫能对自己另眼相看,董氏强忍着才没在丈夫面前爆发,而是不得不答应,心中却在想着找机会除掉春红肚子里的孩子。
机会很快送到了董氏面前。
有同学约林伯嗣一块去盛城,参加那年的进学合格考试。林伯嗣原本觉着自己功课尚有欠缺,准备下一次再参加考试,如今春红怀了孩子,想着试一下也无妨,说不准真就考过了,自己便是有功名在身之人,也能让春红及孩子过得更好,即便考试过不了,也无大碍。同学催得急,林伯嗣未及跟春红说一声,只嘱咐董氏尽快将春红接回,便匆忙与同学上路。
考试完毕,林伯嗣等不及结果公布,急急赶回家中,给父母请安后,先往春红屋内去看,却是未见春红身影,这才往妻子房中,询问妻子春红行踪,董氏却告知,林伯嗣去往盛城第二日,她便去庵内接春红,春红已是不见,庵内尼姑讲,见春红被一男人接走,可见是已与人私奔。
林伯嗣自是不信董氏之言,且董氏做事不知掩盖,林伯嗣去往庵内,一问便知怎回事,内心气苦,却又不能将董氏怎样,因董氏已是即将临盆,自林伯嗣归家,父母便着人守护董氏,就怕大儿子一时气急,再将董氏弄个三长两短出来。
董氏生下大郎后,林伯嗣看都未看,整日里躲在春红屋内,时哭时笑,自言自语,喋喋不休,父母也不能奈何于他。
生了嫡长子,依然栓不住丈夫的心,董氏心灰意冷,不知怎地,忽地想到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若不是自己早早怀孕,也不至于给丈夫与春红更多独处机会,春红也不会怀孕,丈夫也不会对春红更加怜爱,自己也不会完全失去丈夫。
脑子不是很好使的董氏,越来越觉着有道理,便将一切的罪过,都归之于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若不是因祖母疼爱孙子,婆婆一日几次过来董氏房中看,大郎差点被董氏饿死。大郎的祖母也怕林伯嗣夫妻二人斗气,再伤着自家宝贝长孙,干脆将大郎抱到身边,自己喂养。
丈夫不理自己,公婆嫌弃自己,就连可以用来撒气的儿子,都被婆婆抱走,董氏心中苦闷。恰逢老二媳妇怀孕,不止老二对之呵护有加,令人眼红,公婆也是一日三餐对之照顾,与对待自己怀孕时,简直是千差万别,董氏内心嫉妒,每日里以长嫂的身份,找童氏的不是,不想童氏好过。
童氏出身大豪商家,又是独女,自是备受宠爱,且自幼练武学医,嫁给林仲嗣前曾为护卫,身上沾有那男儿的豪气,哪里会将小家子气的董氏看在眼里。从她嫁入林家,因她的性子正合了公婆喜好,两儿媳对比,公婆有些偏爱于她,董氏嫉妒,不时挑衅,她懒得理会,如今因怀孕,脾气变得暴躁,怎会受董氏的气,一言不对,便会和董氏闹将起来,甚至有一回差点动了鞭子。
大儿子变成痴颠般,大儿媳又着实不让人省心,两位老人心生厌烦,一气之下干脆分家,带着孙子跟了老二一家过活。
同学捎来消息,林伯嗣进学考试未合格,加之春红连同肚子里孩子被卖的打击,又愤恨于父母对二弟的偏向,林伯嗣从那时起,开始变得阴狠,虽与董氏同房,却是未将董氏当作自己的妻子,而是一个发泄对象。
董氏所生儿子,林伯嗣一概不关心,只有十郎长得与之最是相像,才引得他稍有心动,且因他连年进学考试不合格,四十岁时干脆放弃,而将希望寄于十郎身上。对于几个女儿,林伯嗣倒很是在意,却不会管教,才养得林翠萍自大而跋扈。也多亏有李翠梅,林翠娥才未被他教养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却是被父母极端厌弃,大郎一家后来所遭待遇,便讲得通了。
“唉——,春红虽也可怜,可大郎遭大哥临终弃绝,却也与春红关联甚紧,如今要是那林强认回林家,大郎怎堪忍受?反是那林呈祥,大郎未尝享有的父母疼爱,他却一样不缺,如今又身为一方父母官,怎是大郎比得了的。”
“唉——,作孽哟——”
林仲嗣与童氏夫妇,以往遇到他事,不管怎样难办,均会快刀斩乱麻,干脆利落处置,如今自家遇到这种事,竟是为难至极,宋氏既然已提出要与林家相认,虽暂时答应不会告知林强,可此事早晚要解决,无论何时解决此事,大郎都要再一次受伤害,而且此次的伤害,不会比林仲嗣临终弃绝那次差。
林呈祥的长相,与宋氏年轻时很像,这一点,在宋氏讲明当年原委后,只有童氏和林仲嗣意识到了。而大郎的长相,倒与林仲嗣有几分相似,身上也很难找到林伯嗣的影子,所以大郎虽与林呈祥为兄弟,却是根本无相似之处,若是无人刻意挑明,二人根本不会知道真相,林仲嗣与童氏便想借此,能拖多久是多久,甚至希望宋氏一辈子不要说出真相,林呈祥是否要认祖归宗,他二人并不在意。
他夫妇二人,尚不知大郎已晓得董氏亲手淹死林芳之事,若是知道,二人不知该会有多心痛,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竟是吃了这么多苦头。
再讲林呈祥,纵使生性愚笨,也是知恩图报的。
宋氏与童氏平日里的聊天内容,宋氏也会说与儿子听,林呈祥原本只是想利用林大郎的心思,听了母亲转述童氏的话,知了大郎被弃绝之原委,再加上对童氏的感恩,那心思便改为真正想为大郎伸冤,于是主动开始调查当年大郎被弃绝之事。
正如林仲嗣所料,良平镇已是一片汪洋,从此再无良平镇此地,当年案卷也是被淹,无处可查。林呈祥人不是很聪明,既然能读完精学,走上仕途,却也是有一股韧劲,凭着这股韧劲,费劲心思,经过一番周折,还真给他找着几个知情人,证实了童氏的话非虚,大郎当年被父临死弃绝,确因林伯嗣为父不慈,可是林伯嗣为何如此心狠,林呈祥却是不解,也无人能答其疑惑。
第一二四章 熟人
大郎没有接受县令的任命书,不过倒也一直在帮忙安置难民,林仲嗣与二郎,在与大郎一起忙活的同时,也开始着手清理自家买的那块荒地,良平镇是回不去了,干脆就在那块荒地安家,六郎也没闲着,反正有众多的难民,只要管饭,多得是便宜劳力。
朝廷讲无论是租地还是买地,对难民都便宜很多,可是难民逃出来时,能活命已是万幸,哪里会有钱买地或租地,即便前几年免费种地,不用交赋税,此规定对大多数人,也是形同虚设。
一个是,开荒地要工具,需要安置的难民太多,朝廷一时拨不来那么多工具,靠难民自力更生,或当地官府自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再一个就是,新开荒地,前几年本就收成低,说不准一年下来,所得粮食还不够一家人吃,等收成稍高时,朝廷又要开始收取赋税,一年下来还是不够吃。
反正是租地,租朝廷的,还不如租大户的,租大户的地,大户在开荒时,最起码给做工之人饭吃,多少还会有点工钱,租朝廷的地,得自己开荒,就眼前来看,一切花用是自己的,难民无力承担。
不过,此规定反倒便宜了那些富户。很快,难民安置地便分为两个极端,逃出来的富户,身上的钱未被抢掉的,趁荒地便宜,大量购置,而大部分都是身无分文者,只能给富户做工,暂时饱腹,等富户的荒地开垦好,再行租种,童氏及六郎一家,便是这其中趁机扩充地盘的富户。
大郎没再趁机多购置地,嘴多贪不烂这个道理他懂。何况,福地林庄已是很出风头,若是他的地盘太大,对他来讲,不是什么好事。倒是陈董,将积蓄全部用于买地,此时的荒地,可比她花那三百两银子买地时便宜许多。
入冬后,生活在临时安置棚里的难民,本就因逃难拖垮的身子。更是忍受不了严寒,生病和冻死者每天都有,而且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情况越为严重,朝廷发下来的衣物被褥,根本不够用,为活命,难民开始了新一轮的逃难。抢劫偷盗之事,不时发生。
当林呈祥拿着盖有省府官印的撤销弃绝书批文,还有任命书来到林庄时,原本安置在此地的难民,已少了大半,能走的大多都走了。留下的差不多都是老弱病残,很多人已经奄奄一息,林呈祥亲眼看见从安置棚里抬出尸体。内心很是震撼。
拿着取消弃绝书的批文,大郎不是不激动,儿女的前程不再受影响,自己也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人,不用再顾及别人的猜忌与耻笑。可是。大郎听县令读完任命书,却是未伸手去接。
临危受命。于战事上或可一搏,可这是安置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