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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去我那里。”说这话的是莫安。他站得远远的,望着我,我的衣服,牙色的披风。
灯笼照着我全身,将我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整个人湿漉漉的,牙色衣衫被水浸透色调变得深重,而有人惊呼出声的是,衣服里滴下来的水滴湿了一地,不论水滴还是地上的积水,都是血红的,灯光下红得发黑……
我打着哆嗦,一步一步往台阶下走。没有人拦我,他们看着我,一致给我让道。白峥想拉住我,他自己却被十三香拦下了。
我坐上了一辆马车。才坐稳马车就颠簸起来,喉间一阵热气涌上,我止不住喷出来,有些许溅到脸上,借着道上的灯光,我盯着那滩血迹发呆。
突然光被挡住,那滩血也暂时消失不见,高大的身影笼罩了我,在我身边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洒家觉得还是老老实实三千日更吧。这样比较规矩。日更1万,或是几天更几万,明显不符合洒家懒的个性。咳咳。
☆、其四 剑冢大典(中)
突然光被挡住,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我,行至我面前,在我身边坐下。
他无声地褪下我湿漉漉的披风、外袍、外衣、里衣,所幸亵衣还没湿。解下的衣服被他扔开,他解下自己的外袍,将我搂进怀里,再包住我合上外袍,让我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自始至终,我都听之任之,没有反抗,也实在是因为我没有力气。他那一掌,我招架不住……
他的手紧贴着我的背心,能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背心慢慢流遍全身,心口似乎也不那么痛了,之前那猩甜的呕吐感也没有了,我枕着他的胸口,眼皮重得撑不开了。
似是嫌我的人皮面具碍事,他不太温柔的撕了去。让我大吃一惊的是,他拿掉了我的假发,我猛地睁开眼挣扎着要推开他,他却越发用力禁锢住我,我想要伸手去拿假发,却被他扔得老远。
没有了假发,我头上乱七八糟如杂草般寸长的浅发,再加上脸上那些蛛网般的疤痕,他应该快被这等丑到极致的模样吓死了吧,何况,我还是个哑巴。
不敢再想,我疯了似的挣脱他,任凭我怎么挣扎,他却死死抱住我,用外袍把我和他紧紧绑在一起,心贴着心,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发顶,直到我再没了力气,靠着他一动也不能动,他的脸凑近我,贴着我的脸。不知哪来的泪水无声的滑落,落在衣衫上,也能感觉到滚烫的温度。
莫安的莫央崖到了。
他将我的头按进衣服里,他的大氅完全盖住了我,捧着我的脚,抱起我下了马车。
黑暗中我只听得见他沉稳却急促的脚步声、他此起彼伏不安的呼吸声、他快速的心跳声,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全部,都是他。闭上眼,贴着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只觉得满足,死也瞑目了。
他突然停下了。
我睁开眼,呼吸一窒。透过大氅分开的缝隙,入眼的是莫央崖的大厅,厅上果真如白峥所说,供奉着一个灵位。
他低头看我,我也看向他。
“少爷……”苍梧的声音乍起,“这刺客你想要怎么处理?”
他似是没听见,仍望着我,被他藏在大氅里的我。
莫安坐在上首喝了口茶,幽幽道,“此事魔主自有定夺,你们就莫要多管了。”
苍梧立马就反对,“那怎么行,这刺客阴险狡诈,擅长伪装,不行,我不放心!”
“还没有下定论,陆姑娘就是刺客。”
“怎么没下定论!第一、她穿着牙色披风,面具也在水里捞上来了,字条也在她身上搜到了;第二、她浑身湿透,落了水,还有那名弟子的衣服;第三、她流血,受了伤,这么明显,除了她还能有谁!何况少爷身子才刚刚恢复…”
苍梧说得头头是道,倒惹得他嗤笑,“如此刺客,才得我心!”
言罢,头也不回的进了莫安的后院。
“诶,少爷,少爷…”苍梧郁闷得直挠头,“少爷是怎么了,怎么老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他也不看看现今是在少奶奶的灵前,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少爷了?”
宫青看了看灵位,又看了看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倒是莫安细细品着茶,对着灵位不自觉轻扯嘴角,心情不错。
看莫安如此,宫青不由得皱起眉,脑海中浮现方才透过大氅缝隙看到的那张脸的轮廓,随即眉宇骤霁,似乎明白了什么。
恰在此时外边通报宫主驾到。
宫主一到大堂没见到想见之人,不免失落,“魔主人呢?还有,究竟怎么回事?那个哑巴是刺客?”
“是…”苍梧正要答话,莫安打断他,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还有疑点,所以我让金护法去查了,具体如何,待明日剑冢大典之后我会给宫主一个交代!”
“那便再好不过了!”宫主点头,眼神四处搜寻,心不在焉,“魔主在哪里?”
“魔主身子不适,先在我院子里歇下了。”
“什么,他哪里不舒服?我要去看他!”宫主高度紧张。
苍梧扫了莫安一眼,这小孩说谎真是越来越从善如流了。
“少爷只是今日没睡好乏了,所以早早睡下了,并无大碍,宫主明日可早些来看少爷,今儿个,还是别扰他了吧。”宫青一本正经地劝下银珊。
苍梧睁大眼望着宫青,怎么连宫青也帮着刺客,不对,是帮着少爷。
好不容易宫主走了,苍梧不免疑惑,“诶我说怎么这么奇怪,你们怎么都不担心少爷被那个刺客……虽说羽黑守在门口,但我还是不放心,不行,我得去看看!”
“你要是敢去,信不信少爷宰了你!”宫青和莫安相视一笑。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苍梧已经要抓狂了,“少爷都移情别恋了,都忘记少奶奶喜欢上别的女人了,你们还有心思喝茶?虽说少奶奶已经过世了,可…”
“你也觉得少爷喜欢那个女人?”宫青笑问他。
“那还用说,你看他对那个女人爱护得,那眼神,那动作,啧啧,自打少奶奶过世这几年,我就没见他对谁这样过!”
“那,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对她如此,或许是因为她是…”
“是什么是,难不成她还能是少…等等,”苍梧突然灵魂开窍,一脸错愕地看向宫青,再看向莫安,眼珠乱转,“你们什么意思,那个女子,她,她,她是少奶奶?少,少奶奶,她……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
他抱着我,从来没那么真实过。
虽然早就做过心理准备,早就想着要见到他,用这副模样见他,可现今冷静下来,安心下来,却仍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他是谁?我又是谁?
他是我的夫君,苍亦桪?白天说着爱我,关心我,对我千般万般好的苍亦桪,还是那个晚上也会变成那个嗜血入魔百般伤害的公尝玉箫,说是无瓜葛却又拼死救我的,公尝玉箫?
都无所谓了,现今,只有一个他,抱着我的这个他。
就像他说过:
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他唯一的身份永远不会变,我的夫君。这个身份永远不会变。
反倒是我,
白天我是个哑巴,侍女,竞选弟子。晚上我是个刺客,专门掳掠无辜。
即便我是身不由己,甚至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原来这也是要反转的。
曾经我很怨恨,我恨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来阻止我,若是他夜夜守着我,看着我,不让我出去干坏事,或许我便不会这么恨自己,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罪行,十足的恶人,该千刀万剐。
后来我想通了,若不是我来承受,那就是他承受。
而我绝不想他那么痛苦,那么他受过的苦,能转移到我身上,我只庆幸。
虽然告诫过自己很多次,若是重新回到他身边,一定要时时刻刻陪着他,不让他孤单,好好照顾他,决不让他知道我是谁,也不让他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生怕他会自责,他会痛苦。
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心愿便是他好,他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
可阴差阳错,我的身份好像暴露了,他好像知道了一切。
感觉到身体下沉,我被放到了床上,他的声音,他身上的气息,就是化成灰我也熟悉,那是苍亦桪独有的气息,他是我的夫君。
我没有睁开眼,只听到他喝退了侍从,屋子里好像只剩下我们。
他要松开我,将我平放在床上躺下。我却拽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方才我挣扎,现在我眷念,就是这么捉摸不透。
他没办法,只得搂住我,和我一起躺下。我枕着他,习惯性地又蹭了蹭他胸口。他呼吸一窒,半响长长叹了口气,对我说了今夜的第一句话,
“不要挑逗我,你有伤在身!”
我被呛了两声,气哼哼地狠狠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某人佯怒,“耳朵上的牙印还在,下巴你也不放过?我这么好吃?”
我埋进他怀里不理他。
他把我捞出来,让我对着他,手指划过我脸上的疤痕,羽毛般轻柔地触感酥酥麻麻地引起我的颤栗。他一点点靠拢,手指微凉托着我的下巴,轻柔地吻上我的唇,厮磨良久,感觉到我喘不上气他才退去,又小心翼翼地吻着脸上那些疤痕,那般温柔与爱护,让我一时间僵硬无措,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难道他真的、彻底、完全的想起我了?
我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坏事,为什么会是坏事,我也不知道。
我以为他只是想安抚我,抱抱我,事实却是我想错了。我忘了他虽是苍亦桪,可他也是个正常男人,所以当他最后忍不住想要了我压住我心口时,我痛叫一声,他才清醒过来,我有伤在身,他干不了坏事。
他虽忍得辛苦,可打伤我的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作茧自缚而已。
“十三,”我们都还没有睡意,他便抚着我的寸草浅发说话给我听,“我也不知道我想起的事情算不算完整,或许很多关于你的,我都没想起来,你受的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