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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香又是一声冷笑,“受伤?要是我不能嫁给公尝玉箫,你就不怕我受伤,你就不怕我会死?”
“他不爱你!”
“我也不爱你!”十三香瞪着驸马,“正因为如此,你该明白那种感觉,你深爱的人看也不看你一眼,他的温柔体贴他的爱只为另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是你,你明知道却仍不死心地想要拥有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不肯放手,你明白我这种感受不是吗?”
“我明白,但我跟你不一样,我只想你快乐,不想你犯傻。”
“不,能跟他成亲我就会快乐。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吗?”
驸马垂下眉,良久抬起,坚毅地望着十三香,“只要你快乐,我都会帮你,”
十三香笑起来,望着广场中央的雕像,那人的鼻子眼睛嘴巴额头一点一滴都刻在了她的心上。
只要成了亲,我就有了名分,你公尝玉箫妻子的身份。
哪怕你永远不会爱上我,我也能靠着这个身份,幸福的过一辈子。
鸾凤殿里,公尝玉箫身上十倍于量的催魂香尚未解除,宫女奉命又点上了提量的续香,所以公尝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十三香来到鸾凤殿,监礼的女官忙在门口堵住她,“公主,良辰吉时未到,公主是不能和圣使见面的。”
十三香厉眼扫了女官一眼,女官被吓得退开,其余宫女也被她喝退。十三香走到床前,望着已身着红袍的公尝,越发着迷。
红袍加身,衬得他的肌肤越发出尘,黑发如墨,落在红袍上,让十三香更是心动不已。
她抚上他紧皱的额,怎么也抚不平那皱起,无奈滑向剑眉,又移至英挺的鼻,从鼻根到鼻峰,渐渐下滑,到人中,再到……十三香呼吸一紧,指腹在他紧抿的薄唇上摩擦,渗人的凉意,让她浑身一颤。
她屏住呼吸,心跳得飞快,脸颊也不由得涨红。
望着那勾人的唇瓣,十三香着了迷,下意识地俯身贴近,想要亲吻他。
就在离他一尺之遥时,殿外突然有人禀报。
十三香暴戾地瞪向门口。
“公主,文武百官都在大殿候着了,吉时就快到了。”
“知道了!”
十三香留恋地望着公尝,随即对门口宫女道,“在门口打起十二分精神守着,一刻钟后让侍卫将国主抬至大殿。”
宫女们乖乖领命,十三香这才抽身而去。
她前脚刚走,殿内的屋顶上便飞下一人。轻手轻脚落在床前,先去灭了那熏香炉里的香,后又从怀里掏出封缄给的药瓶,往公尝鼻尖一凑,约莫数十秒后,才收起药瓶,转而飞升上房梁,掀了些角落的琉璃瓦,微微打开窗户的缝隙,透散着屋内的香。
一刻钟,魔主也该醒来了。但愿封缄大夫的药确实有效。
作者有话要说:
☆、四二 此情可待
衣衣倒挂于房梁上,转眼却发现屋内多了两人。
莫安摆平了门口的侍女和守卫,我大张旗鼓地从正门走入殿内。
“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你可以好好跟他道个别。”莫安支在门口,扫了眼房梁,“我和魅衣可都在为你把风。”
衣衣一惊,随即稳稳坐在房梁上。
我走近床榻,看着昏睡着的公尝,莫名心口有些疼。
脱了鞋,爬上床,抱膝坐在他身上,他身上总是比床舒服。
红袍墨发,这样的公尝,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见。
我好像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好看得不得了的男子,一袭大红喜服,微眯着眼打量着我。
—
“六少爷还有何吩咐,奴婢们在门外候着,要有事六少爷支唤一声便…”
“都下去吧。你们六少奶奶生來矜持羞赧,莫把她吓到了。”
“是。”
他离我仅一步之遥,我警觉地向后靠,“你要干什么?大热天的,靠這么近,你不怕着火啊?”
“亲爱的,现在是寒冬,让为夫帮你暖暖被窝罢。”说着,他人已躺倒床上,呈大字状。
我吓得立马从床沿站起來往后退,不想脚下一滑绊了个趔趄,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和他穿得不正是情侶裝,凤冠霞帔,大红大红的,耀眼得很,還有要命的三寸金莲小鞋?
难怪头这么重,难怪视线模糊,难怪看这厮不順眼,呀呀呀,原来是成亲,这厮就是六少爷?
“喂,你这什么卑鄙无耻下流的六少爷,你从哪里把我捡来的就把我从那里扔回去,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跟你这古代人结婚?”我的霞帔坠地,抵着桌子站稳,质问床上的男子。
“亲爱的,不是你到我小小员外府逼亲,让为夫来娶你的吗?”他端坐起身,星眸含笑,却非笑的盯着我。
逼亲?我愣愣望着他,我对你逼亲吗?苍府六少爷,苍亦桪。
—
不,记忆深处有个声音在叫嚣:他是公尝玉箫,他是那个害你害得很惨的恶魔。
现在,他还要娶别人了。
心猛地一抽,我猛地从他身上起来,跳下床就要走,手却突然被拽住。
“十三。”他望着我。
“他叫的不是你,他叫的十三是另一个女人。”莫安在我身后说,“你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我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他皱起眉,像是被我捅了一刀。
“是他,是他害死了你夫君,苍亦桪。是他害死的。”莫安继续在我背后念。
我看到他瞳孔猛地收缩,又有些慌张地看向我,“不,十三……”
“他是公尝玉箫,他害死了你的夫君苍亦桪,还杀了你的孩子,他是天韶冢主的走狗…”莫安的声音戛然而止,衣衣的长剑正稳稳搁在他肩上,抵着他脖子。
衣衣看向我,“你别听他胡说,苍亦桪和公尝玉箫根本就是同一人,就是你面前这个人,你看清楚!”
公尝双眸如水,定定望着我,缓缓掀开被子,伸手要来抓我。
我连忙后退一步,他才从催魂香中清醒过来自然异常虚弱,一个扑空身子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幸而一只手扶住他。
他忙握住那手,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十三……”
我的手被他紧握住,一低头才发现是我扶住了他,他靠着我的肩,不肯松手。
“公尝,你叫我吗?”
欢呼的女子跑来,抱住公尝的另一边胳膊,睁大眼睛望着我,“你是谁?他在叫我。”
我是谁?
我抬眼去看莫安,却发现莫安已经不在殿上。
我匆忙起身,猛地推开公尝,我是谁?我是谁?
“十三……”公尝欲来拉我,却被十三香拦住挡回床上,“公尝,你在叫我吗?”
衣衣看不过眼,一甩袖,一枚无心贝钢钉直直飞向十三香。
十三香下意识往公尝玉箫身后躲,而公尝恍若未闻地已追着我下床到厅里,那无心贝像是长了眼,仍是直对十三香,而十三香手中的长鞭已来不及挥出,所幸千钧一发之际,驸马横空杀出,一举击下无心贝,将十三香护在身后。
着实出了一身冷汗,驸马对着十三香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十三香一把推开他,愤然望着空荡荡的殿上,猛地扯掉头戴的新娘挂饰,“你进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外面守着那小孩吗?”
驸马攥起的双手微微松开,退开几步,“我只是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十三香别过脸,“还不快出去看看!”
驸马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良久,才一个折身飞快闪去。
**
我一出大殿,便从高台上看到雕像下的广场上,莫安拿着那块满是裂痕强行复原的如意,对准那个孩子,广场的雕像上,挂着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匣子。
那个孩子,我望着他,心脏仿佛比平日快跳了好几倍,脑袋铁锥一般直钻疼得难以呼吸直至窒息,像是感受得到他所受的苦痛,他被吊起来的折磨……
我抱住脑袋使劲往身旁的柱子上撞,身体上的痛能抵消一部分精神上的裂缝…
“十三!”头突然被人抱住,柔中带力地将我揽进他怀里,我挣扎着要推开他,他略显喑哑的嗓音无比魅惑,
“十三,是我,我是夫君,我是苍亦桪……”
他的声音有些颤,满是心疼。
像是镇定剂从我的头顶灌下,一股暖流从头到脚流遍全身,让我瞬间安静放松下来。
他轻抚着我的背,像哄一个调皮捣蛋哭得累了的三岁稚童。
衣衣看着我俩,转而去看广场上的莫安到莫临,面无表情的脸,眉头微蹙。
突然,场中的雕像自动一分为二,公尝的脸从额头到鼻梁到嘴唇,徐徐裂分为二,恍若盘古劈开天地,一抹刺眼的白光从分裂开的雕像中射…出,照得人睁不开眼。
广场上聚集了全曜日国的百姓,本来都是为着圣使和公主的喜事来庆贺,现如今见那白光冲天,不知谁喊了声,“显灵了,显灵了!圣使和公主的大喜让老天爷都知道了!”
顿时铺天盖地虔诚的叫喊声蜂拥而来,曜日国的百姓齐刷刷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双目空洞犹如人偶,嘴里念叨着,显灵了!
正是在这白光中,一声撕裂心扉的惨叫从中传出。公尝突然推开我,朝那白光奔去。
白光之下,两位白衣女子徐步走出,而那白光实则是一座被照耀的冰窟。
对,是之前我待过的那间冰窟。
而那声惨叫,正是雕像上的孩子,莫临发出的。
冰窟的白光直照莫安手中的玉如意,如意再经由冰窟的光,直射向莫临。
像是吸食人的生命力,莫临被吊在那一半雕像上,挣扎着,撕心裂肺般的哭叫。
白色的光太强,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公尝每一次冲进白光,想要阻止莫安时,那两位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如冰雕般的银珊和金言,借用白光将公尝反弹出去。
他本就刚从催魂香里复原,现下功力尚未恢复,反反复复,根本无济于事。
衣衣护着我,不让我靠近,我绕过她跑近公尝,拽住又要往前冲的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