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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这般宠爱非离,公婆明显都湿了眼眶,越发让我愧疚这些年让他们担惊受怕,思念儿孙,真真是不孝之举。
“哎呀,怎么湿成这样!身子都有些发烫了,”婆婆惊呼,忙唤来佣人,“快去烧热水,给小小姐沐浴,快去!对了,再去请个大夫,莫要受了风寒!”
公公哭笑不得,“你仔细看看,这是孙子,是我们苍家的香火!”
看非离一脸不情愿的别扭小脸,婆婆摸摸他,“好好好,不管孙子孙女,祖母都疼,都疼!”说着又啾啾亲了非离两口。
非离又是痛不欲生的皱眉样,我憋着笑着实难受,公公突然看向我,“对了,我孙子的名字呢,你和桪儿起了什么?”
我忙敛容肃然回话,“他叫非离。”
鉴于莫临还没找到,我怕告诉他们会让他们又喜又忧,暂时还是不要说了。
“非离…”公公琢磨着这个名字,点点头,“非离之家,百事和乐,不错!”
我忙垂头,公公面前不得造次。
不过看婆婆的样子这一晚上怕是觉都睡不着了。好在我和公公劝她赶紧去睡,以便我好给非离洗澡,他不光身子烫,小脸也泛红了,看来确实感冒了。
洗好澡,将他放在床上,给他擦干头发,我再去换了身干衣服,便守在他身边,他早已睡着,呼出的热气温度很高。
我不停给他额头更换冷热毛巾,大夫倒也来看过,说没有大碍,只要退了烧便没事了。
这时我才细细打量着我和苍亦桪当年的新房。果然没什么变化,到处都干干净净,定是婆婆时常让人打扫,连我当年顺走的那些东西也真的都复了原。只是苍亦桪的白玉枕头……
我不由翘起嘴角,但看到非离,又忧郁起来,抚了抚他的发,心下空落落的。
黎明时分,我猛地惊醒,忙从非离身上爬起来,我怎么睡着了,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探他的额头,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总算退烧了。
起身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了出去,心下骇然,窗外不远处的花圃里,躺着一个人,身下有血。
我呼吸一紧,赶紧回去抱起非离,开了门冲了出去。
走到那人身边,我细细一看,正是昨夜给我开门的守门。突然想起什么,我赶紧奔向公婆的房门。
苍府的不少人早前也去了龙都,籍着我与苍亦桪成亲的亲家关系去投靠七哥,七哥自然笑纳赏了他们一官半职,所以苍府和苔府都没剩什么人。
抱着非离气喘吁吁的跑到公婆门口,心跳得越发猛烈,这一路都没什么人,难道……
我吸了口气,一把推开公婆的门,跨门而入,直奔床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一 七哥寿宴
“夫人,珑元公主和坤宁公主求见。”
“你带非离去吧。”
“可非离小少爷不肯见她们。”
“那就让她们回去吧。”
“……是。”
宫女的脚步声远去,我才继续在桌上画图。
这次画的,有些跳跃性,不是按剧本发展的走,而是某些暗面的事。
正要下笔,门突然被推开,不用想我就只得放下笔,去迎接这位小祖宗。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走。”
我蹲在他身边,抱住他,“那你去哪里?”
他皱起眉,“你不是说要去找爹爹吗,为什么在这里耽搁?”
“舅舅不是也在帮我们找,再说,”我心里闷得慌,“现在我不想找他。”
非离皱眉,“你是怕他怪你?”
“不,”门外站着篱落,她大着肚子,一手拉着珑元一手坤宁,笑望着我,“他不会怪她。”
我站起身,非离下意识别过脸,身子往我身后躲,却已来不及,珑元坤宁挣脱篱落的手,双双向非离飞扑过来。
非离赶紧抽身就跑,坤宁珑元老鹰般追上去。非离本就比她倆矮,却怎么也不肯让她们追上,还一度怨念地瞪我。
“不关他的事。”
篱落在宫人的搀扶下,跨进了门槛,笑道,“我还不了解你吗,有黑锅你就背,即便太沉,弄得自己一身黑,你也不肯卸下来。”
我没有应她,她反倒来劲了,“再过五日是你七哥的寿宴,各国都会派使者前来贺寿,到时,你可得把握机会!”
我瞪她一眼,关我屁事。
“你这肚子也快了吧,别到时候七哥寿宴,你送他这份大礼!”
“还早呢,太医说还有一个月,我倒想送这大礼,就怕赶不上时候。”
她看向还在你追我赶的三个孩子,神情煞是慈爱。我也看过去,却甚是怅然。
苍亦桪,这下好了。我不光弄丢了孩子,还弄丢了你的爹娘。
“舅父舅母吉人自有天相,不是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吗?”迎篱落微微笑道,“何况,你可能忘了六表哥是个多么厉害的人。”
他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无法预测所有事。
我叹了口气,正好爹娘来了,一见孩子们追逐成这样,吓得面容失色,赶紧去阻止,嘴里宠溺地喊着小祖宗……
爹娘对非离的宠爱程度显而易见,含在嘴里怕化了,抱在怀里怕碎了。非离十分抗拒这种对待方式,我好说歹劝,爹娘才收敛些,非离才勉强些。
我望着非离在爹娘、珑元坤宁的簇拥下,十分不耐烦又得耐心的别扭表情,不由深深担忧。
“他可真像六表哥。”篱落在我身旁也望着这一幕,“小时候六表哥也是这般被人簇拥,然后就学会了假面具,面上笑意逢人,心里,却谁也走不进。”
我垂下眼睑,“是我亏欠了他们。”
篱落以为我说的是苍亦桪和非离,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是六表哥欠你的。”
她话音刚落,七哥便走了进来,轻抚上她的大肚,“谁欠谁的?依我看,你们女人都希望男人欠你们点什么才好!”
我笑笑没吭声,篱落轻打了下七哥,“谁稀罕了!”
七哥笑着握住她的手,对我道,“苍府留守的暗卫上报了,仍是没有消息,你且放心,我已派人去找了,莫要着急。”
“没事,只是幸好,你将爹娘早早接来了,不然…”我看向爹娘,娘小孩子似的逗着三个孩子,爹在一旁深情望着娘和孩子们。
坤宁和珑元见了七哥,忙奔过来抱住他的腿,“父皇爹爹!”
我下意识去看非离,他没事人似的和娘剪刀石头布。
手攥得紧紧的,我黯然,哪个孩子不想父亲母亲都在自己身边?
***
五日后。
七哥的诞辰到了,大赦天下,与民同乐,普天同庆。
我从外面刚回到院子里,宫女便禀报说,皇上有请,前往宣德殿。
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宫女去宣德殿。
自打那日在苍府发现公婆失踪后,我便被七哥的暗卫带到了龙都。一到龙都我便去圣丐帮找无风,但‘外公’却告诉我无风受了重伤,仍在昏迷不醒,尔术和头无发倒是没事,却一问三不知,像是被人抹去了记忆似的,那夜究竟出了什么事,谁也不知,我只得时常去圣丐帮走一圈,希望无风能醒来,或许公婆的下落便有了。
“夫人,到了。”
宫女唤了声我才回过神,正要进大殿,突然被人拽住。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讶然望着面前的封缄—迎珂冬。
“当今天子是我姐夫,今日是他寿辰,我来庆贺,有什么问题吗?”
我噢了一声,倒也是。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我摇头,“对了,你不是在调查兴光楼吗?”
“兴光楼已经查封了,你也知道,兴光楼掳走了不知多少小孩,所幸,一个月前有人在雁荡山解救了所有小孩,听说小孩们都是被拿去泡在泉水里的,人都快泡死了,幸好解救及时才未死于非命。”
我看了眼他,想问点什么,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果我没猜错,是他。”封缄一眼看破我的心思。
“主人!”西非这时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抱着贺礼的北柘。
我转身,“那我先进去了。”
“等等!”封缄身子又是向前拽住了我。我回身疑惑看他。
“你,陪我走走吧!”
我走近他,在他身边蹲下,“你有事要告诉我。”
他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难道里面有豺狼虎豹?”
“我没有不让你进去,我只是…”他轻抿唇,随即释然,“你推我进去吧。”
西非和北柘忙让开,我瞅了他一眼,只得绕到轮椅后,推着他进了宣德殿。
七哥和篱落坐在上首,爹娘带着非离、坤宁和珑元在一旁。见我推着封缄进来,坤宁和珑元忙跑下高台,奔向我们,唤着封缄,“舅舅你来了。”
封缄摸摸两个小丫头的发,转头去看北柘,北柘忙递上贺礼,太监双手接过,退了下去。
我朝非离挥挥手,他却别过脸,小脸有几分冷冽,目光望着一个方向出神。
我一进殿,便察觉到异样的气息。
爹娘虽哄着非离玩,但也时不时望着一个方向,时不时望向我,连七哥和篱落也如此。
我正要看向非离望的方向,封缄叫住我,“推我上去。”
唉!真拿我当丫鬟使唤了。
不过谁让我觉得欠他呢。只得推着他到上方,他指定的位子,高台脚下,一根柱子不偏不倚挡住了我。
恰在此时,殿外钟声响起,唢呐纷纷吹响,太监宣布寿宴开始。
七哥这次的寿宴办得十分隆重,不仅邀请了文武百官,还邀请了不少江湖中人,异国番邦的贵族高士,可谓大宴天下!
七哥照例作了些体面的官方发言,然后请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接着便是参宴的各方人士上献宫廷贺礼和祝辞,我坐在封缄身边,百无聊赖的吃着饭,都不是我喜欢的菜。
“就这般无聊?”
我点头,听这些贺寿的人溜须拍马的谄媚话,我都要睡着了。
封缄扫了眼大殿上,又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