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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来看过我吗？”褚婿轻声问。
她想知道，霍煜霖是什么态度？
“他之前那么伤害你，你在乎他的态度做什么？”
“哥……”褚婿看着韩屹南：“哥，顾曼烟的死跟我有关系的，你再怎么说，都是跟我有关系的。”
“那又如何？”
韩屹南的这个问题，问的狂妄。
的确，那又如何，在他看来，褚婿因为顾曼烟摔下楼梯，失去了孩子在先，就算她顾曼烟真的是因为褚婿的刺激才死的，也只是还了欠下褚婿的。
更何况，褚婿根本不知道顾曼烟有心脏病。
褚婿笑：“哥，我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韩屹南眉头紧蹙。
半响后他开口：“你的意思是不走了吗？”
褚婿低下头，回避着韩屹南的目光。
“哥，你先回去，给我一段时间，我处理完，我会自己回去的。”
“不行。”
几乎是在褚婿开口的那一瞬间，韩屹南就拒绝了。
“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
韩屹南的执着让褚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哥，为什么，我必须在今天跟你一起回去？”
韩屹南没有说话。
褚婿直直的盯着韩屹南。
“哥，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韩屹南沉默了许久。
随后叹了一口气。
“你一直都很聪明，怎么会在顾曼烟那里栽了。”
“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在顾曼烟那里栽了？
“你去见顾曼烟的那一天，顾曼烟准备了录音，至于为什么，我目前还不知道，但是，你们最后的那些对话被她录进去了。”
韩屹南说的这话，对于褚婿来说，简直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
录音？
她跟顾曼烟最后说了什么？
——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去死？
——死？或许吧，毕竟你死了，也算是为我的两个孩子陪葬了。
带着怨气留下来的一句话。
竟然被顾曼烟录下了？
“那份录音在谁那里？”
“霍煜霖。”
“……”
褚婿觉得，自己是应该笑的。
顾曼烟错了，她从来没有胜过她。
她顾曼烟就算是死了，也留下了一段让她跟霍煜霖，彻彻底底无法跨越的鸿沟。
“哥，我想见一下霍煜霖。”
“见他？不可以。”
从顾曼烟出事到现在，霍煜霖来都没有来过褚婿的病房。
那份录音，让顾曼烟这意外的死，成为了褚婿某种故意的行为。
霍煜霖是顾曼烟的妻子，这种时候，褚婿去见霍煜霖，只会让自己受委屈。
韩屹南直接的拒绝，让褚婿一下子就沉默了。
许久许久之后，她突然从位置上坐起来。
“哥，我16岁就离开家里，我独立了那么多年，瞒着你们，跟霍煜霖结婚，在一起，就算他骗了我太多，但是，我爱他。真的，哥我爱他，我怨他骗我，带着目的接近我，但是，我还是爱他，一个人的感觉骗不了人，我爱了，走到今天的这个局面，是我自己选择的，但是，哥，顾曼烟的确因为我而死，就算霍煜霖再怎么对不起我，这个事实的确是改变不了。我想见一下他，至少解释一下。至于他信不信，我都想解释一下。”
韩屹南眉头紧紧地蹙着。
“你去见他，如果他怨你呢？”
“我认了。”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许久后，韩屹南才开口。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尽快回家。”
褚婿点了点头。
“谢谢哥。”
……
韩屹南离开了病房之后，褚婿便离开了医院。
打车去了霍家老宅。
到了老宅门口，褚婿站在门口，许久许久，都没有动作。
直到一个老宅的佣人看到了她。
“三少夫人，你回来了。”
褚婿点了点头。
佣人对她的态度很好。
褚婿在想，如果说，顾曼烟留下来的那份录音，公诸于世，这些霍家的人还会这样对她吗？眼睛往里面老宅里面看，褚婿淡淡的问。
“霍煜霖在吗？”
“在，三少爷在老夫人的灵堂里。”
褚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进去了。
褚婿走进去的时候，整个灵堂里面，只有霍煜霖一个人。
佣人走到霍煜霖面前，跟霍煜霖报备：“三少爷，夫人来了。”
随后，褚婿看到，霍煜霖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仅仅是一瞬间，快到褚婿来不及去分析那一眼里，到底含了些什么样的情绪。
霍煜霖便收回了目光。
距离隔得远，褚婿听不到霍煜霖跟佣人说了什么。
只知道，在霍煜霖说完之后，佣人便朝着她走来了。
“夫人，三少爷让你去他的房间等他，他等会上来找你。”
第297章 霍煜霖，你在恨我吗？
“嗯，好。”
收回落在霍煜霖身上的视线，褚婿迈步朝着霍煜霖在老宅的卧室走去。
褚婿没有等太久，霍煜霖就来了。
“怎么来了？”
没提顾曼烟，没提那段录音，霍煜霖问的只是这样的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
这跟褚婿之前预想的，差了太多太多。
一时间，跟霍煜霖四目相望，褚婿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见她不说话，霍煜霖迈步走到她的面前。
“怎么不说话？”
霍煜霖的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
在来之前，她想过，霍煜霖会质问她关于录音里面，她让顾曼烟去死的那句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想过，霍煜霖会对她冷漠，毕竟，顾曼烟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
但却独独没有想到，霍煜霖的态度，会是这样的平静无波。
“我来看看她。”
半响后，褚婿开口，语气低低的。
至于她是指谁，她相信霍煜霖明白的。
“不用了，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医院吧。”霍煜霖淡淡的出口拒绝。
面色，还是如常。
在霍煜霖的这句话落下后，褚婿目光直直的看了他许久。
许久后，褚婿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有再说话，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霍煜霖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在褚婿迈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的时候，转过身来，一直看着褚婿的背影。
走到门口处，褚婿突然停下脚步。
看着身后，顶着幽深的眸子看着她的霍煜霖。
“霍煜霖，你在恨我吗？”
霍煜霖沉默许久。
“不恨。”
褚婿不接话。
几年相处，她知道，霍煜霖的话还没有说完。
“可是，婿婿，她再如何的不对，再如何给我们之间带来许多问题，她都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的人。昨天我赶到医院时，看到盖着白布，早已经没有一点生命体征的她，就那样躺在那里的那一幕，我怎么都忘不了。”
褚婿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随后，便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霍家。
霍煜霖的意思她懂。
他不恨她，或许连那份录音里面的话，他也知道，她是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才对顾曼烟说的。
甚至，在他的心里，很清楚，她也只是无心之失。
可是，这个世界上，无心之失，也分大事小事。
她因为无心之失，让凌霄因为她，飞机失事，至今，下落不明。
她愧疚，自责。
同样的，顾曼烟因为她的刺激，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
霍煜霖纵使不恨她，但顾曼烟是他的母亲，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
顾曼烟生他，养他，就算他不恨自己，心里，必然也不会那般轻易的就过去
……
从霍煜霖的房间里面出来，褚婿遇到了因为顾曼烟的去世，紧急回国的霍以澜。
曾经的好友，因为那一系列的欺骗，再次相见，两人之间，都有些大不同了。
但是，几年的好友，在霍以澜提出送她出去的时候，褚婿还是同意了。
走在霍家老宅的小道上，褚婿低垂着头，还是霍以澜先打破的沉寂。
“听说，老夫人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
“嗯。”
“你在死之前见了她？”
褚婿淡淡的点了点头：“是因为我的刺激，她才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去世了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褚婿的表情很淡。
有些事情，她做了就是做了，她认。
顾曼烟的死跟她有关系，她就不会选择躲避。
现在，任何一个人来问，她都会这样说。
“我小叔叔怎么说？”
“没怎么说。”
霍以澜偏头看了一眼褚婿，纠结在三，还是开口。
“那你们之间，接下来……”
走到了大门口，褚婿停下脚步，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霍以澜。
“我跟他，本就是无法走下去的，顾曼烟的这件事情，发生与没发生，唯一改变的就是，之前，一直都是他对不起我，可如今，因为顾曼烟的死，我也同样对不起他而已。”
“可是……”
“没有可是……”
霍以澜还没有说完的话，被褚婿淡声打断。
“我跟他，他欺骗我在先，顾曼烟因我而死在后，这就是我跟他的情况。好了，我先走了。”
看着已经迈步朝着前面走去的褚婿，霍以澜愣了愣，还是开口：“你去哪里？”
褚婿回过身：“我回医院，收拾一下，等顾曼烟的葬礼结束后，我会来找他的。”
……
顾曼烟下葬在霍家墓园那一天，天下起了小雨。
由于霍煜霖的缘故，前来吊唁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