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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不过是担心凌霄怨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职责。
现在看来，顾惜担心的还是出现了。
褚婿在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凌霄，我知道这个真相对于你来说，很难接受。不单是你，换做任何一个人，突然多出来一个母亲，心情都不会是简单的，但是，凌霄，当年把你送到福利院，不是顾惜小姨做的，甚至，这么些年，她一直都是不知道你的存在的。如果知道你在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一定会早一些跟你相认的。”
褚婿的本意，是想劝一下凌霄，对顾惜好一些，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顾惜的错，都是顾曼烟瞒了顾惜。
说到底顾惜也是一耳光受害者。
但是褚婿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的这句话落下后，凌霄注意到的不是她说的其他内容。
而是关于到底是谁把当年尚还在襁褓中的他送到了福利院。
“静希，告诉我，到底是谁？”
凌霄第一次问，褚婿没有回答，凌霄又追问了一次。
褚婿的心里很犹豫。
她知道，把这些告诉凌霄，凌霄必定不会再埋怨顾惜，但是，顾曼烟却是不要想得到凌霄的原谅了。
凌霄性子虽然和煦，不像霍煜霖那般的霸道强硬。
但是，也无法做到，能够接受一个让自己跟母亲分开了这么些年的罪魁祸首。
“静希，难道几年的情谊，到最后，我连一个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自己的母亲分开了这么些年的原由都无法从你这里得到吗？”
凌霄都这么说了。
褚婿也就没有再接着隐瞒，正如凌霄自己说的那样，他有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权利。
所以，最后，她还是把什么都告诉凌霄了。
包括把他送到福利院的事情，也包括顾惜跟他亲生父亲的事情。
听完了褚婿的话，凌霄直接就冷了声音。
“这世间还有如此把利益看得重要的人，其实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欠了霍煜霖母子，霍煜霖的母亲是我的姨妈，却能够狠下心来，把我丢在福利院，，还骗了自己的妹妹。而霍煜霖，作为我的表哥，却娶了你，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凌霄这话说的极为嘲讽，这也算是再次开始联系之后，凌霄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说出她在他心里所占据的位置。
褚婿静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对着电话，轻声道：“凌霄，即使没有霍煜霖，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话虽残忍，但是，褚婿还是说了。
她对凌霄，除去朋友情谊之外，真的没有其他了。
“再说，凌霄，那时候，霍煜霖也不知道你是顾惜小姨的儿子，你这样想，有些过于偏激了。”
褚婿句句都是为霍煜霖说话。
凌霄听了，突然笑着开口，声音艰难而又苦涩。
“我偏激了吗？我本以为你应该是能理解我的想法的，因为霍煜霖的母亲，我跟我母亲分离多年，我只不过说了这么几句，你就这般，静希，你真的变了，变得心里眼里都只有霍煜霖了。”
褚婿沉默着不说话。
她变了吗？
或许吧。
至少在她看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顾曼烟一个人做的，从来都不管霍煜霖的事情，至于，她嫁给了霍煜霖，无法回应凌霄的感情，那也是跟霍煜霖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
她只能说，有的时候，注定了的事情，本就是无法改变的。
但褚婿的不说话，却让凌霄的心里更不好受了。
“也是，霍煜霖能帮你给夏潼报仇，你选择他也是对的。”而他，几年前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博士生，什么都帮不到她。
褚婿觉得有些头疼“凌霄，我跟霍煜霖，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因为协议在一起，因为他能帮我给夏潼报仇，但是，这跟我跟你之间，是没有任何的冲突的。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褚婿的话说的直接，电话那端的凌霄缄默了许久。
“我明白了。”
其实说了这么多，他一直都是清楚的。
左右不过是一句爱与不爱的问题。
他暗恋褚婿多年，从遇见褚婿的时候开始。
那个时候，他从未想过要跟褚婿表白，因为，褚婿还太年轻了。
他想等一等，至少等褚婿年龄大一些。
但是，他从未想过，会突然有一个霍煜霖出现在褚婿的身边，而且还以一个交易的方式，让褚婿嫁给了他。
知道褚婿嫁给了霍煜霖时，他慌了。
即使那个时候的褚婿还未爱上霍煜霖。
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褚婿，不能对霍煜霖动心。
但，褚婿还是爱上霍煜霖了。
甚至愿意为了霍煜霖放弃去纽约大学的大好机会。
他便知道，他放在心上爱了许久的女孩，再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了。
在彻底跟褚婿断了联系的那两年，他也尝试过，把褚婿放下。
尝试着跟其它的女孩试试。
但他根本无法忘记她。
于是，他注定联系了她。
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这个人，他的心里都是满足的。
凌霄回答的那句“我明白了。”声音很低。
褚婿知道，终究还是她对不起了凌霄。
前前后后，凌霄帮了她许多，但是，她却注定了是无法回应他的感情的。
沉默了许久，褚婿还是对着电话那段的凌霄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在褚婿的话落下后，凌霄突然就笑了，可笑声却是那般的艰涩。
“静希，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感情的事情，谁也无法左右，你爱上了霍煜霖，我爱上了你，从来都只是一个注定而已。”
凌霄把话说的如此的云淡风轻，可是，褚婿的心里还是像大石头压着一样。
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褚婿对凌霄说：“凌霄，没有谁是离开了谁过不下去的。忘了我吧，好好的找个爱你的人，好好的过日子。”
凌霄是这样回她的。
“爱你，放弃你，是我的事情，你不用觉得有压力，也不用着急让我去找其他的人。”
……
跟凌霄挂断了电话之后，褚婿先是回了卧室，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其实，在霍煜霖出门之前，她就已经订好了去美国的票，之所以没有告诉霍煜霖。
是因为她听吕一说，霍煜霖出差的地方是洛杉矶，夏潼也是在洛杉矶的。
不告诉霍煜霖有一个原因，是想着给霍煜霖一个惊喜。
如果时间上允许的话，她想去找霍煜霖。
现在不说，是为了到时候，给霍煜霖一个惊喜。
既然是惊喜，褚婿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她是去洛杉矶，只说自己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去一趟外地。
此刻的褚婿还不知道，这一趟洛杉矶之行，从她决定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让她心碎而归。
……
美国洛杉矶。
褚婿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洛杉矶当地时间晚上了。
来接她的是韩屹南。
在去酒店的路上，韩屹南跟她说了很多关于这段时间，夏潼的情况。
夏潼在她几个小时前，就完完全全的清醒了。
但是，情绪还是不稳定。
褚婿听到韩屹南这么说，立即就不淡定了。
她带着一丝恳求，对韩屹南开口道：“哥，夏潼的情况那么不好，我们直接去医院吧，我想去看看她。”
“不行。”
韩屹南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你奔波了一路，立即回酒店休息，明天早上，我再陪着你去医院。”
褚婿下意识的瘪了瘪嘴。
“我不累，我想去看看夏潼，哥，你不知道，我等夏潼清醒过来的这一天等了多久了，我就是想去看看她，你刚才不是说，她的情绪不稳定，我担心，她做出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这你不用担心，医生已经给夏潼打了镇定剂。今天晚上，她会好好的睡觉，不会做出什么的，你回酒店，休息好了，明天早上，我会带你去医院的。”
韩屹南的态度坚硬，褚婿也了解自己的这个哥哥。
知道他这么坚定，估计，她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了。
所以，她还是乖乖的听了韩屹南的话。
……
医院。
夏潼的病房。
因为担心夏潼，褚婿很早就来了医院。
看着还沉睡着，未醒过来的夏潼。
褚婿整个人都下意识的柔和了下来。
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着夏潼醒过来。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左右，夏潼终于醒了。
醒过来的夏潼，当看到坐在她病床前的褚婿时，愣了好一会。
才试探的开口：“婿婿？”
彼时，褚婿的手里，正拿着一个苹果削皮。
听到这道久违的女声，手上的动作骤然就停住了。
抬起头，看向夏潼，几乎是在一瞬间，褚婿的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夏潼姐……”
本来还有些不确定的夏潼，听到这句话，立即就笑了。
“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这么些年来，她虽然是意识不清，但是她还是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孩，一直都在陪着她。
第260章 那些过往在眼前这一幕的映衬下，似乎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竭尽全力的照顾她，为了她，做了许多平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看到夏潼笑了，褚婿也跟着笑。
但是眼眶里还是有泪。
“夏潼姐，你终于认出我了。”
褚婿的这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心酸。
在过去的那么些年，每一次，她跟夏潼相处，都是她一个人说话，而夏潼永远都是呆呆的表情。
像现在这样，她说一句话，夏潼会回应，也会对着她笑。
是她曾经想过无数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