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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鞭子抽的,鞋底子打得,棍子打得,还有烟头的烫伤。
她愕然了,问:“这是你男人……打得?”
蜜容点点头:“嗯,俺天天挨打。”
“那你怎么受得了?为啥……不跑?”
女人说:“那要跑得了啊?根本跑不掉。你不知道,咱们这个村,至少有三十个女人是被拐卖来的,都想跑,可他们在路上设置了关卡,专门有人看着,没一个逃得出去。
企图逃走的,全都被抓了回来,回来就是一顿毒打。
再说了,被男人打,也不是啥坏事,有时候打完了再做,还挺舒服呢。”
香菱苦笑了,这女人就是贱,被打成这样还在袒护自己男人。
看来她有被孽狂,男人越打越开心,除了鞭打,说不定她还喜欢滴蜡呢。
山里男人就这样,都喜欢打老婆,可有的女人,你越打,她的心跟你贴得越紧。
老婆都不打的男人,有啥出息?越打越舒服,虽然痛……但快乐着。
香菱问:“你跑过几次?”
女人说:“数不清了,后来就不跑了,俺跑了三个娃咋办?落到后娘的手里还有好?”
“那你就这么受着?”
“不受着咋办?女人就这样,在哪儿都是吃饭,在哪儿都要跟男人睡,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在哪儿活着都一样,认命呗。”
香菱说:“俺可不认命,初九哥如果知道俺在这儿受屈,非把磨盘岭抄了不可。”
“那个没用,你初九哥又不在身边,妹子,别犟了,就算跑,也要吃饱了肚子,然后才跑得动啊。不如你先吃饭,吃饱了肚子,咱们跟他们斗争。”
香菱摇摇头,接着问:“那你……为啥不去告他们?拐卖人口是犯法的。”
女人说:“没用啊,这附近的人都被他们买通了,邮递员,放羊的,都是暗哨,就是乡里的派出所也不管,他们是本地人向着本地人。”
香菱说:“俺还不信了,无法无天了。俺偏要跑,找到初九哥,抄了这个村子!”
蜜容说:“等你吃饱,有力气跑出去再说吧?妹子。别管咋着,咱得吃。有天你逃出去,到俺家捎个信,告诉俺爹俺娘,他们的闺女在这儿啊。”
香菱点点头,相信了她的话。
香菱不傻,是聪明人,听口音就能听得出来,这蜜容嫂绝非本地人。
她想了想,忽然端起了饭碗,说:“吃!老娘吃饱了,跟他们斗,战斗到底!”
香菱吃饭了,真打算吃饱了,跟这家人接着斗。
老娘不但要吃你家的饭,惹急了还烧你家的房子呢。不能死,死了就啥也没有了,再也见不到初九哥了。
就这样,女孩开始进食,准备拉锯战。
每天,她都把老婆儿送来的饭吃个精光,口渴的时候就大声嚷嚷要水喝。
老婆儿跟老头发现香菱进食了,乐得不行,还到蜜容嫂哪儿表示感谢。
再后来的一个月,这家人依然没有让她出过屋子,继续关她的禁闭。
每天早晚,老婆儿必然要各进来一次,帮着女人提尿桶。
因为这一个月,香菱的吃喝拉撒都在屋子里。
她还跟老婆儿要水洗澡,每天洗一次,将全身擦得白白亮亮的。
每次香菱在屋子里洗澡,都把窗帘子拉上。
可那老头还是一个劲地往窗户上瞅,看着窗户上女孩苗条的身影咽唾沫。
第164章 惨婚
香菱长得太俊了,六七十的老头子看到也控制不住。(全本小说网,https://。)
其实从踏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天,香菱就发现那老头儿看她的眼光不正常,跟饿狼一样,到晚上都放光。
他无数次顺着门缝偷看过她,特别是老盯着她的胸看,有时候看得女孩很不自在。
可她没搭理他,更不跟他说一句话。
被拐卖过来一个月以后,她的心情恢复了平静,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不再憔悴,红润了很多。
在屋子里无事可做,她就活动手脚,做广播体操,翻腾那些旧报纸看。
香菱是认字的,虽然只有五年级文化水平,小学没毕业,可上面的字她都认识,只能这样聊以慰藉,打发闲淡的时光。
两个老东西还是轮班守护在门口,白天黑夜不离人。
白天是那个恶老婆儿,夜里就换上那老头子,他们在门口的位置打了地铺,将看门狗也牵了过来。
只要香菱敢碰门,那条狗就冲她瞪眼睛:“汪汪汪,汪汪!得儿……汪!!”
那条狗很健壮,不是名狗,也就是一般的草狗,可非常凶狠。
就这么熬啊熬,整整熬了五个礼拜,终于,老头儿跟老婆儿的儿子回来了。
香菱第一次见到这家人的儿子,是在十八岁这年的初夏。
那男人风尘仆仆,背着行李卷从从土坡下走进院子。
他是接到爹娘的来信才回家的,家里为他买了一个媳妇,必须要赶回来成亲。
走进门,他将行李卷放在了地上,喊一声:“爹!娘!儿子回来咧!”
老头儿跟老婆儿从屋子里扑出来,喜笑颜开,赶紧拿起笤帚,帮着儿子扫去了一路的灰尘。
“爹,娘,干嘛那么着急忙活让俺回来,还想多挣点钱呢?”
恶老婆儿说:“憨包儿子,俺跟你爹帮你买了个媳妇,赶紧成亲生个娃,给家里传种接代。”
男人问:“爹,娘,俺媳妇在哪儿?”
老婆儿努努嘴:“喏,西屋呢,俊得很,才十八,儿子,咱这八千块花的值啊,那丫头胸大,屁股圆,一看就是生儿子的好苗子。”
“俺瞅瞅。”男人说着,靠近了窗户,将窗户推开半边,往里瞅了瞅。
两个人的眼光相撞,他的脸上就笑开一朵花儿。
新媳妇果然很俊,柳眉细眼,肤白貌美,身段婀娜,跟那画上的仙女一样,隔着窗户,他的哈喇子滴出去二尺长,惊呆了。
香菱在屋子里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也瞅到了男人的那张丑脸。
这男人的确很老,胡子拉碴,说是三十七八,猛一看跟五十差不多,和他的爹老子不像爷俩,反倒像哥俩。
他四方脸,脸膛紫红,扫帚眉,鼻子很高,一脸的麻子,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套老麻子。
嘴唇很厚,嘴巴一张,里面是两排歪七扭八的牙齿,烟熏火燎的,好像无数的毛毛虫在爬进爬出。
两只耳朵特别招风,像两把扇子,猪八戒来了也得管他叫大爷。
香菱吓坏了,身子一个劲地往炕上缩,将枕头抱在怀里,后背顶在被窝上,女孩子噤若寒蝉,睁着一双恐怖的大眼,如临大敌。
这就是自己的新男人,她瞅到他就恶心。这种人,跟初九哥叼鞋子,都嫌他脏。
老婆儿在外面问:“俊不俊?中不中?”
男人在外面呵呵一笑:“中!真中咧!娘,你从哪儿淘换来这么俊的媳妇?跟仙女一样?”
“当然是花钱买的,一等一的黄花大闺女咧,洋气地得很。”
“娘啊,让你俩费心了,儿子要娶媳妇了,当爹了……。”
“瞧把你乐得?还不快去准备?马上成亲。”
男人的眼光还是恋恋不舍,贪婪地看着女人,好像要用歪七扭八的黑牙把她吞下去。
香菱缩在炕上,冲他怒视了一眼。
她是绝对不会让这男人碰的,实在不行,姑奶奶就跟你同归于尽。
这男人叫老四,是老头老婆唯一的儿子。
之所以叫老四,是因为他前面还有三个哥哥,不过三个哥哥都没长成就夭折了,只活下来他一个,排行第四。
没办法,那时候日子穷,没啥营养,医疗条件也不行,孩子生病就要命。
俗话说,立了秋填山沟,说的就是早些年山里人的困苦生活。
每年的秋天,孩子都容易生病,大批的夭折死去,埋都埋不过来,只能往乱葬岗扔,山沟都能填满。
有时候,香菱就想,其实这家人还是蛮善良的,就是因为穷,娶不起媳妇。
大山里娶媳妇太难了,她知道山里人的苦。
老四回来几天以后,真的准备办喜事了,写了很多喜帖散了出去,通知了所有的亲戚朋友。
屋子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吹吹打打张灯结彩,来了很多宾客,院子里挂起了红旗,摆了好多八仙桌子,请了很多的忙客,还宰杀了一头猪。
房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一大群姑娘,那些姑娘把香菱给围了起来,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这个帮着她收拾屋子,那个帮着她换衣服,还有几个帮着她梳头,描眉画眼。
“哎呀,嫂子,你长哩真好,咋恁俊嘞,俺四哥真有本事,摘了这么一朵鲜花。”
“是啊,这头发真好,跟墨染得一样,脸蛋也白,像剥了皮的鸡蛋。”
“四嫂,你老家住哪儿啊?俺来帮你化妆吧?瞧你,跟地里的棉花似得,白得透亮。”
因为乡音的不同,香菱都不知道她们说得啥,怒道:“闪开!你们出去,干啥啊?”
几个姑娘楞了:“嫂,今儿是你跟俺四哥成亲的日子啊,别动,妆都花了。”
香菱一听,犹如五雷轰顶,意料之中的事儿终于发生了,这家人真的打算要娶她了。
她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滚!那个要嫁给他?做梦,俺死也不嫁,滚啊!滚!!”
香菱气急败坏,将所有的姑娘都推了出去。然后拉起出嫁的嫁衣,丝丝拉拉扯了个粉碎,大红嫁衣被砸在地上,还在上面踩了几脚。
紧接着,她开始大喊大叫,在屋子里砸东西,茶壶,茶杯,老式花瓶,还有碗筷,一股脑从桌子上扒拉下来,叮叮咣咣砸在地上。
她还抓起床上的被子,用手扯,用牙齿咬,将大红的被褥扯得千条万缕。
外面的宾客谁也不敢进来,想不到女人的性子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