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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萝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芭娜娜时不时的冲她各种挤眉弄眼,示意她趁机跟男神勾搭勾搭,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
安萝假装没看懂,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接下来的气氛便显得随和了许多,除了总裁大人时不时亲自为她夹菜,为她剥蟹钳,为她倒果汁以外……
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或羡慕或嫉妒或恨的视线在她身上戳下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窟窿。
安萝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消化不良是怎样一种***的感觉。
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单纯的想跟众人证明他们俩认识?
没道理啊!她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也不能帮他的北氏集团提高声誉什么的。
还是说看她不顺眼,故意这么做给她招一些麻烦?
还是没道理啊!他看她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都懒得动动手指捏死她,没道理现在会突然采取措施,还亲自出马?
那到底是为什么?她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么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场合,也不相信他无缘无故的对她做出的近乎于体贴的行为……
印象中的北梵行,是个冷酷无情的工作狂魔,恨不得把每分每秒劈成两半儿来利用,又怎么可能抽出这么宝贵的时间来参加这么无聊的宴席!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边专心致志的盯着盘子里越积越多的美食,一边反反复复的在脑海中想着这三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靠这个磁力强大的磁场太近的缘故,平日里还算敏捷的大脑这会儿显得分外的迟钝,愣是一点点理由都想不出来。
“不合胃口?”
身边男人近乎于附耳的一句话,惊的她手一个哆嗦,筷子险些从手中滑落。
本能的站起身来:“我、我我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也不敢看他的脸色,也顾不得其他人的表情了,推开椅子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才开始想,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这个借口呢?
关键时刻,脑子永远都跟不上,要不也不至于在那里受那么老半天的罪了。
像是终于从危机四伏的虎口逃生出来,那种酣畅淋漓的轻松愉悦感遍布全身,她轻轻舒了口气,不疾不徐的去了趟洗手间。
金碧辉煌的洗手间内,擦的纤尘不染的镜子中倒影出一张绯红的小脸。
她盯着自己湿漉漉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心想这世界上大概也就这一个男人,能让她如止水一样的心脏,突然间变成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
可惜……
嗯,没什么好可惜的。
连连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等脸上的温度稍稍降下来了,这才烘干了双手,转身出去。
毫无防备中,脚下被重重的绊了一下,踉跄着险些摔倒。
中途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横空拦在腰间,稳稳的托住了她摔下去的身子。
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清凛冰雪气息钻入鼻息,安萝闭了闭眼,心想他应该是来索命的。
“谢谢。”
站稳身子,她没去追究他绊她一脚的事情,也没去看他的脸,就那么低着头,含糊的道了声谢,匆匆开溜。
“安萝。”低低沉沉的嗓音,是禁欲系男人特有的诱惑。
“……”
别再叫她的名字了!
索性装没听到他的声音,闭着眼睛咬着牙一路小跑,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好几圈才找到电梯口,好在刚好有人从电梯中出来,她忙不迭的进去,用力按键。
……
回宿舍后就瘫了。
桃子跟橙子正头对着头吃凉面,见她回来,忙不迭的凑了过来:“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芭娜娜呢?”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安萝哭丧着小脸,用力的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桃子跟橙子对视了一眼:“什么情况?搞砸了?”
“好像是……”
“不应该啊,就凭我这perfect的妆容,怎么着也得俘获一个负责人的芳心才对啊!”
“不会去的是女人吧?如果是女人,见到她这么漂亮,肯定会心生敌意,不但不会给她机会,反而会打入黑名单!”
“卧槽!我把这茬给忘了……”
“……”
半小时后,芭娜娜回来了,一回来就对着床上的人儿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问到男神手机号码了木有?!快给我快给我!”
安萝:“……”
……
吃过晚饭,邓萌跟邓妈妈收拾了一下碗筷,邓妈妈便先上楼睡了。
季枝枝的陶艺课遇到了瓶颈,偏偏学校又要举办一个小型陶艺展,她为了在那时候技压南莫商一筹,强迫季子川空出时间来教自己。
别的不说,在教学这件事情上,季子川真的很在行,季枝枝很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老师的教学方式,一开始还勉勉强强凑合,发现季子川这项功能后,几乎把自己想学的任何事情都推给了他,强迫他给自己授课。
好在这个少年性子冷淡归冷淡,倒是还挺惯着她的,对小魔头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会儿应该还在楼上教课。
邓萌看了会儿电视后,觉得无聊,切了些水果,又冲了杯咖啡给楼上书房中的男人送了进去。
季生白正在跟谁通着话,眉头拧着,眉眼间有几分阴沉。
“我不大清楚,我最近一直在忙萌生集团的事情,跟北氏集团没什么业务上的往来,也没怎么回北宅。”
“……”
“你先冷静一点,这事儿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你应该知道。”
“……”
“跟安萝没关系,你别去找她麻烦,她是个人,不是你的出气筒,夜生,控制一下你的情绪,这事儿有很多温和一点的解决办法。”
“……”
“你还有完没完了?!你看我很愿意去干涉你那些破事儿?!夜生,别总把自己想的多委屈!没人欠你的!大哥不欠,安萝更不欠!收一收你的脾气,别逼我把你送医院里去,明白?”
“……”
邓萌单手托腮坐在他对面,从他的话里各种脑补夜生的话。
等男人挂了电话,她自顾自的吃着一块苹果:“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季生白抬手按了按眉心:“过来。”
她起身,乖乖过去,男人牵着她的手便顺势圈着她抱进了怀里,温香软玉在怀,稍稍纾解了心头的烦闷。
邓萌把手中的半块苹果给他吃:“怎么了?”
“大哥去见安萝了。”
“啊?”
邓萌眨眨眼:“为什么啊?……不是知道那件事儿了吧?”
“应该没有。”
“那为什么去?”
季生白闭了闭眼,下巴搁在她肩头,呼吸很轻:“你还记不记得大哥跟文卿卿闹离婚的那晚,南慕白说大哥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了?”
“记得啊,当时我们还猜了一圈……”
邓萌说着说着,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睁大眼睛看他:“不、不不会是……安萝吧?”
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貌似之前安萝在北家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待见她啊,还由着北芊芊那么残忍的伤害她来着!
“嗯,就是安萝。”
男人清清冷冷的一句话,打消了她最后一点怀疑。
邓萌又慢慢拿了一块苹果,咔嚓咬了一口,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哼了哼:“他去找安萝,安萝呢?怎么表示的?”
“跑了。”
“跑了?”
“嗯,跑了。”
唔,看样子是真不打算跟他发展点儿什么了。
“既然跑了,又没给他戴绿帽,那夜生还气个什么劲儿?”
“跟安萝没关系,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别的男人主动勾搭自己的女人,更何况还是自己女人喜欢的男人,威胁度直线飙升,他没暴走已经不错了。”
“可北梵行是他的顶头boss啊,他还能直接去找他翻脸?”
顿了顿,又扯扯嘴角冷笑:“话说,你大哥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啊,安萝都安安心心的准备毕业后跟夜生结婚了,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撩。拨她,想干嘛?”
季生白沉默。
这几年,其实北梵行一直在暗中盯着她。
但也只是暗中盯一盯而已,从来不会在她面前现身,以至于她压根不知道周围经常有他的身影……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开始采取行动,他想了想,大概跟芊芊的死有关。
像是某种催化剂,让他的心理产生了某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概,是人生中一个又一个重要的人离他而去,忽然就没了方向,开始心慌,试图抓住最后一丝丝他北梵行想要的东西。
错过了,怕这一辈子,就真的这么无欲无求的生活下去了。
季生白看了眼腕表,垂首吻了吻怀中女人的唇角:“我去趟北宅,你先睡,我会尽早回来,嗯?”
邓萌不大喜欢他晚上出去,可这事儿的确不算小,于是乖乖点头:“嗯,路上注意安全。”
送男人下楼,正好跟同样下楼的季子川打了个照面。
她诧异挑眉:“这么快就结束了?这才不到9点。”
越来越临近陶艺展,他最近有时候要教她到晚上11点多,这会儿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她说饿了,要吃冰淇淋。”
“……”
邓萌撇撇嘴:“冰淇淋能当饭?我看她压根不是饿了,就是单纯的想吃冰淇淋而已!你别管她了。”
季子川静默片刻:“我会盯着点,让她少吃一些。”
邓萌摇摇头,不再坚持。
……
北宅,卧室。
北梵行罕见的没有回家后就把自己关进书房拼命工作,而是径直去了卧室,洗澡。
季生白过来的时候,他身上只是简单的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