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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凭什么容忍颜商这一系列卑劣且残忍的行为?
又凭什么,只能他恶心自己,不准自己对他动手?
废一条胳膊而已!萧正自认做得并不过分。哪怕是面对颜世昌,他也毫无歉意!
“事,我已经做了。人,也已经死了。”萧正目不斜视,直勾勾的盯着颜世昌。“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置我?”
颜世昌一双鹰眼中闪出冷意:“你是第一个敢质问我,反问我的人。”
“这是我的荣幸。”萧正颇有些争锋相对的意思。
眼下,敌我分明。颜世昌明摆着就没打算和萧正好好聊。那么,他也就不必装圣人,以晚辈的身份去尊敬这个传奇老者了。
尊重永远是相互的。在人格上,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卑贱。起码萧正这么认为。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从没人反问我,质问我?”颜世昌意味深长的说道,目光如炬。
“也许他们的口才不如我。”萧正轻松耸肩。“又或者,他们没我这么有勇气。”
“也许吧。”颜世昌话锋一转,淡然说道。“你的确是个勇者。”
“谢谢。”萧正神色从容的说道。
静默跪在一旁,聆听二人对话的颜登奎懵了。
起初,颜登奎以为爷爷要找萧正的茬。甚至借题发挥。为自己破局。可没两句话,颜登奎发现爷爷言语中的锐气正在慢慢减弱,直至趋于平和。
这算怎么回事儿?
到后来,爷爷怎么还夸上了?
他不是要为颜商报仇吗?
以前是有叶公保护。现在,他都找上门了——为什么还藏着掖着,不肯动手?
难道,连爷爷也不敢对萧正怎样?
不!
不可能!
爷爷是何等人物?是与叶公齐名的传奇老人!他会忌惮区区一个萧正?
颜登奎不信!
他坚信,爷爷定然另有打算。
“既然你这么勇敢。为什么在他面前一退再退?”
忽地,颜世昌话锋一转,目光清冷的质问道:“你怕他?畏惧他?怕他一巴掌把你拍的烟消云散?翻不了身?”
萧正脸色微凝,抿唇道:“颜老爷,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你明白。你也懂。”颜世昌目光平静的说道。“但你不能接受。也不敢去想。”
萧正目光渐渐变得低沉,脸上掠过一抹阴郁之色:“颜老爷。我是来带他下去的。”
萧正指了指跪在一旁的颜登奎。
此刻的颜登奎,早已失去往日的风采。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等待着主人的发落。
人生真是变幻莫测。明明前一秒还光彩照人,下一刻却沦为蝼蚁。也许,这也正是人生最精彩的特性吧?
颜世昌并未直面回应萧正的问题,反而一字一顿的问道:“在你的人生轨迹中,他连绊脚石都算不上。你对他耿耿于怀,有什么意义?”
“您在试图劝我罢手?”萧正微微抬眸,反问道。
“我有这个必要吗?”颜世昌轻描淡写的说道。
事实上,他没有。
萧正很清楚的知道,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只要颜世昌不点头,莫说商瑶,就算是商经天亲自登门,也难以带走颜登奎。
老爷子的威名与恐怖,是半世纪积攒出来的。哪有这么不堪一击?
萧正微微抿唇,沉默了片刻之后继续说道:“颜老爷,今天时间比较紧迫。等改天我专程登门拜访,在与您畅聊如何?”
“我半边身子埋进黄土的老人家都不怕。你一个年轻人还为时间而发愁?”颜世昌缓缓说道。“萧正。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吗?”
“嗯?”萧正微微挑眉。
颜世昌刚刚说了很多话,萧正不确定他指的哪一句。
“我盼你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颜世昌意味深长的说道。
“其实您可以托人转告我。”萧正按照字面理解,回应道。“只要我有时间,一定会来拜访您。”
“拜访?”颜世昌淡淡摇头。“我没兴趣和年轻人交流。这会让我感到自己的苍老。”
这个老头的思维,还真别扭。
老人不都愿意和年轻人相处吗?然后会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年轻。
他却逆向思维,觉得和年轻人交流,会提醒他自己越来越苍老了。
真是个怪人。
“那您为什么盼着我来?”萧正回答了最初的话题。“只是因为我害死您的外孙?”
“这是动机。但不是目的。”颜世昌淡然说道。“我可以放下一切因果。但前提是,你抛弃林画音。成为我的孙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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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颜家的仇人!
抛弃林画音,成为你的孙女婿?
萧正仿佛听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先不提他有没有可能离开林画音。先不提为了留在林画音身边,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忍受了多少谩骂,指责。单单是颜世昌要一个害死他外孙的男人,做他的孙女婿。这本身就是一件荒唐到令人不可置信的事儿。
“你有病?”萧正抬眸盯着颜世昌。“还是我有病?”
对于萧正的激烈反应,颜世昌并不意外。但他的脸色依旧平缓,平静的问道:“你爱她什么?聪明?漂亮?富有?家境好?”
“她有的。我孙女都有。”颜世昌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不止有病。还很无聊。”萧正抿唇说道。
“我承认。单论外貌,她的确要比我的孙女更漂亮。更优秀。”颜世昌轻描淡写的说道。“但同时,你和她在一起。就注定有一道你绕不过去的坎。不论你和林画音的感情有多深。也不管林画音是否对你至死不渝。只要林朝天不点头。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而事实上,以我对林朝天的了解。他一定不会答应自己的女儿和一个越来越像自己的年轻人在一起。”
“所以,你和林画音在一起。一定没有好结果。”颜世昌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是聪明人。既然明知道一件事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做?”
萧正不否认,颜世昌所说的一切都是实情。也是他不愿去多想的难关。但是,如果仅仅如此,就能逼萧正就范?
那他还是萧正吗?
“颜老爷也是聪明人。”萧正脸色从容的反问道。“明知道一件事不会成功,为什么还要去做?”
他说的,就是颜世昌正在做这件事。
抛弃林画音?成为颜家孙女婿?
诚然,这对无数想进入上流社会,进入顶级豪门的凤凰男而言。的确是一件即便丢掉尊严也愿意去做的事儿。可在萧正眼里,颜世昌无疑是在侮辱自己!
“娶了我的孙女。你就是颜家的掌门人。”颜世昌并不意外萧正的反应,他只是缓缓说道。“我已经老了。必须有一个人来接班。你若肯娶我孙女。未来的颜家。有一半是你的。一念之间,你就能成为和林朝天比肩的强者。你不愿意?”
萧正毫无犹豫,淡淡摇头:“颜老爷,你已经让我反感了。别再让我恶心。”
颜世昌猛地目光一沉。遂又质问道:“既然你不愿娶我孙女。那么——你打算如何对付林朝天?”
“我为什么要对付他?”萧正做懵懂姿态。
对不对付,如何对付,何时对付。萧正心中自有一杆秤,无需外人指手画脚。
“因为他一定不会放过你。”颜世昌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打倒他。你就永远不可能和林画音走到一起。但反过来,就算你打倒了林朝天。就一定能和林画音在一起?”
“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他们是父女。是你永远无法介入的血亲。”颜世昌说道。“不管你怎么做,你都是错的。”
颜世昌活了大半个世纪。他对人类的心理揣摩,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纵然萧正在这方面也不弱。可在老爷子面前,他就像是个小学生,难以匹敌。
一番话,竟是深深地刺入了萧正的灵魂深处。挖出他掩埋极深的恐惧与——不安。
是的。
他何尝不为这些永远无法给出正确决定的谁人头疼?
可他能怎么办?
所有人都告诉过他,他得不到林朝天的认可。永远不行。而他也永远改变不了老林和林朝天的父女关系。即便老林为了他,与林朝天绝交。
可血浓于水,仅仅一句绝交,就能真正斩断?
萧正不是三岁小孩。更加不是没有自我判断的傻子。他很明白,一旦将来某一天,自己必须要与林朝天站在对立面之时,最痛苦之人,必定是林画音。
可萧正也绝不会因此而离开林画音!
因为他不会为了林朝天的偏执与顽固。而同时惩罚自己与林画音。
死结。
真正意义上的死结。
而此刻,颜世昌却自以为给了他一条康庄大道。
娶商瑶,执掌颜家。比肩林朝天。
听起来真是梦幻。也令人眼红。
可是,对萧正而言。他在乎的是财富和权力吗?
他默默向上游,他改掉懒散的性子,培养一批又一批心腹,是为了站在巅峰,俯瞰众生吗?
他只是想站在林画音的身边。
而林画音,从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经站在了巅峰。
这才是萧正每走一步都机关算尽的原因。他要让自己以最好的姿态,站在林画音身边!
“我的事。就不劳烦您担心了。”萧正淡淡摇头。
不管是商经天还是颜世昌。他们竭尽所能分析萧正面临的困境,未来可能会发生的难关。并非是想帮助萧正。而是要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一点,萧正何尝不明白?
但这对父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刺痛着萧正。剜出萧正深埋的不安与无奈。并血淋淋的摆在萧正的面前。
“你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