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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因为偷偷喝了酒,脸颊有些红,便低着头道:“王爷入洞房那会儿便回宫去了,似乎身子不太舒服,差点儿晕倒呢?我看月彤姑娘扶着她,那面色白得吓人?”
少年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笑意全无,问道:“可是生了什么病“”
“这个奴才不知道。奴才听月彤姑娘说,似乎初瑶郡主心爱的白猴死了……”侍卫喝得头晕晕的,渐渐口齿不清,“今天早上起来的時候,那白猴的尸体居然被别人挖走了……”
“替本王备马,本王现在要进宫?”少年听到这儿,神色一僵,慌忙轻手轻脚进屋,穿好衣衫。
躺在床上的吴紫昕因为太过紧张,一直未能入睡,听到动静,忙出声问:“王爷,您这是要出去吗“”
少年干咳了一声,被妻子撞破,脸色微红,道:“瑶儿那丫头似乎病得很重,本王进宫看看她,别出什么事。”
“可是王爷……”吴紫昕双颊浮上两朵红云,尽显娇羞之色,面上微微露出一点为难,“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是大喜的日子……王爷真要进宫去看她吗“”
“恩。”少年淡淡应了一声,走到吴紫昕身边道,“本王知道,你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如果没有瑶儿,我们未必能走到一起,如今她病了,本王该去看看她的。”
“弈凡……你真要……”见少年急急起身,就要离开,吴紫昕情急之下,竟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别说了。”少年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便推门出去。
望着少年离去,吴紫昕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起来,嘴巴怔怔地张着,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对那个孩子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了“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吴紫昕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再难入眠,一个人披着衣衫,伫立窗前,等候少年归来。
弈凡骑上马,从睿王府后门出去,一路疾驰,往皇宫的方向而去?他心里焦急万分,那孩子那么疼爱墨白,墨白死了,她该有多伤心?一整天,她努力维持着微笑,念那些跪拜之礼之時,她额头上的汗珠涔涔往下流……那時候,他就应该阻止她的,她需要休息?怎么能耗费这么多心力“?她才七岁?弈凡的心底万分自责,恨不得生病昏死的人是自己?
弈凡赶到皇宫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宫门早就关了,弈凡出示了令牌。看门的侍卫惊讶地望着他,问道:“睿王殿下为何……”此時进宫“不应该在洞房花烛么“
弈凡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侍卫慌忙道:“奴才多嘴。”随后,便放他进宫。
少年入宫后,便直奔筑心小楼。四周的宫殿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独独那个小院落漆黑一片,让他的心莫名的揪紧,那孩子大约正蒙在被子里偷偷哭泣。
“什么人“”月彤一整夜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总感觉这筑心小楼里头有内鬼,不安全。
少年上前一步,悄悄捂住她的口,轻声道:“是本王。”
月彤惊诧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目瞪口呆,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了:“王……王爷,你不应该在洞房花烛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
少年压低了声音,长睫一挑,眼神望向韩珂的房间,问道:“郡主还好吗“”
因为韩珂警告过月彤,让她不许将她的病情告诉弈凡,月彤只能支支吾吾地点头,道:“郡主没事,早就歇下了。”
“这样啊。”少年的眼神微微一黯,也不知怎的,想到那只白猴的死病没有带给那孩子多大的打击,他的心里头反而憋得慌。
“王爷既然来了,不如进屋坐坐“郡主若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月彤见睿王没有呆在新房,心情莫名的大好,拉了睿王的衣袖,想要将他多留一会儿。
少年神色一僵,忙往后退了几步,垂眉道:“既然郡主没什么大碍,那本王便回去了……”
向前没走几步,便听到屋子里传来女童沙哑的呼唤声:“月彤,外面有什么人吗“你在跟谁说话“”
少年皱眉望向月彤:“你不是说郡主早就歇下了吗“”
“……”月彤愣在原地,讪讪朝着少年一笑,“这不……可能是刚刚才睡醒……”
儿有一这。“月彤……月彤……”见门外没人应答,韩珂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知怎的,她总觉的似乎有个人就在附近,却又不敢肯定。毕竟今晚是他的大婚之夜,他怎么可能……越想越心烦,干脆披了件衣衫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少年听到动静,便本能地一跃,躲到了“枯木逢春”上的小木屋里,朝着树下的月彤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出自己来过。
月彤朝他点点头,而后回身向着韩珂走去,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皱眉斥道:“郡主进屋歇着?大半夜的,多冷啊?小心着凉?”
“我刚才似乎听到你跟一个男人说话。”
“大半夜的,这宫中哪儿来的男人“”月彤推着她往屋里走,“郡主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一定是方才皇后娘娘突然造访,您现在疑神疑鬼了?”
“真的没有人吗“”
“没有没有?月彤说的话郡主都不相信吗“?”
韩珂心里不安极了,她总觉得那个人就在附近,望着月彤,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伸出脖子,扫了几眼月彤身后,见没有人,这才失魂落魄的回屋。
待到韩珂回屋,少年这才从“枯木逢春”之上跳下来,见那孩子还好好的,能走能跳,这才打算离开。
“郡主?郡主……你醒醒?”
恰在此時,屋里传来月彤急切地呼救声。
少年随即转身,三两步冲到门口,直接推门而入,见昏死在地上的女童,心口猛然一滞,伏地忙将她抱起,问月彤:“你刚才不是说她没事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郡主……她病了好多天了。”月彤无奈地低下头去。
怀里的女童面色惨白,呼吸微弱,给人的感觉好似随時都会死去,一个曾经服用过莫茸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病能让她痛哭至此“?
少年紧紧将她拥在怀里,心疼极了。
三两步将她抱到床上,少年急急在女童身边守着,一会儿替她擦汗,一会儿喂她喝水,将她照顾地无微不至。月彤又叫了太医来,开了药方,熬了药。等到弈凡喂韩珂喝完药后,大半夜都过去了,哪里还记得什么洞房花烛夜。
天微微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花窗,少年猛然意识到一夜已经过去。
弈凡望了望床上已经差不多退烧的女童,兀自起身,吩咐月彤道:“不要告诉郡主本王来过。”说罢,便一个人推门出去。
回到睿王府的時候,天已经亮了,这一夜洞房花烛可真是过得惊险刺激。少年未进新房,见吴紫昕一人坐在铜镜对面,只见她用犀角碧玉梳将那散如墨缎的头发慢慢梳通,反手细细挽了髻。然后在发间戴了一枝碧玉棱花双合长簪,仿若一双蝴蝶环绕的样子,十分的灵动。她的眼角有微微的倦意,少年不自觉内疚。新婚之夜,丢下妻子,独守空闺,他这个丈夫做得不合格。
“咳咳——”
“王爷可回来了。”吴紫昕笑脸相迎,倒是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留住萧弈凡的心……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傻到亲手将自己的丈夫推入别人怀里。
少年满是愧疚瞥了眼吴紫昕,突然疾步走进内室,走上前一步,不过一会儿便捧来一只匣子,放在梳妆台上。吴紫昕一愣,便伸出手打开一看,顿時很惊讶。这是一支白色牡丹嵌七色宝珠的金步摇,牡丹用白玉雕成,花瓣边缘是以细如发丝的金线制成,上缀各色宝石,牡丹底端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珠辉璀璨。
见此,吴紫昕一夜的委屈都消散了,她微微笑了,亲手拿起来,佩在自己的发上,那颗海珠正好垂在眉宇之间,隐隐光华波动,流转熠熠,衬得乌黑的发髻似要溢出水来。
萧弈凡伸手暖暖将她环住,蹙眉在她耳畔低声道歉:“对不起,今晚,我们再圆房。”
这時候,睿王府的蒋妈妈从外庭走进,笑容无法掩饰地洋溢在眼角眉梢。她将昨晚铺在床上的白绫收在雕红漆的匣子,屈膝给他们行礼:“恭喜郡王、郡王妃?”
萧弈凡点了点头。
吴紫昕的脸色红了红,昨夜虽没有真正洞房花烛,但有了这块假元帕,她便算是名正言顺的睿王妃。
梳妆完毕,简单地用了早膳,蒋妈妈笑着道:“王爷,该进宫去给万岁爷和皇后娘娘问安了。”
彼時,未央宫内。
“瑾娘啊,你的手真是巧,未央宫的其他丫头,没一个能把头发梳得这么美。”顾影自盼的托住腮,皇后姜氏心情莫名的欢愉。U72l。
瑾娘垂眸,默不作声,她正在思忖姜冉先前的交代。
“瑾娘?”环住双臂,吕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本宫以为,你的头脑很清醒,本宫一直看好你,也很信任你。”
“娘娘,您多虑了。瑾娘只是觉得,既然睿王殿下昨夜没有留宿睿王妃处,今日又何必……”
“我的儿子我能不了解,他若有心保护吴紫昕,自是筹划周密的,本宫可不想出现万一?”
“诺——”瑾娘拾掇好梳妆台上的饰物,退出了姜氏寝宫。
“睿王到——”
“睿王妃到——”
帝王萧墨称病未见,只是赏了睿王跟吴紫昕不少金银。蹋至未央宫,萧弈凡和吴紫昕上前给皇后姜氏请安——因是第一次,又是新婚的第二天,两人恭敬地给皇后娘娘磕了三个头。姜皇后点点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话,一旁的瑾娘面带微笑地将吴紫昕扶起来,然后拿了一个花鸟金丝顶层镂空的锦囊给吴紫昕做见面礼,给人的感觉很亲切、随和:“这是皇后娘娘的心意?”
吴紫昕也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笑着道谢收了。
姜冉脸上的笑容很淡很淡,她微微转头,似乎有点不愿意看到吴紫昕的脸,却温柔道:“本宫有点累了,紫昕,你陪母后去内室聊聊贴己话。”说着,便站起身来,缓步走着。走到门口的時候,突然回头道:“凡儿,瑶儿病了,你这做舅舅的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