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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珂一句话不说,硬是赖在原地不走,骨碌碌的眼神满是期盼地望着这宛如神氐的美人舅舅。
弈凡终于拗不过她,弯下身子道:?快上舅舅背上来,舅舅背你。”
韩珂点点头,暖暖伏在了少年背上,瞬時一阵似有若无的香味飘进她的鼻间,这样久违的味道让她忍不住长长吸了一口气,舒心一笑,还是做娃娃好……
玉安长公主这些日子一直被禁足在柔仪偏殿,初瑶的父亲君北野尚在狱中,帝王萧墨原想斩草除根,但碍于女儿苦苦哀求,至今留着君北野一条命。
韩珂推开柔仪偏殿的大门,看到的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柔慈爱的长公主,她惨白着一张脸坐在大殿中央,屏退了所有的婢女,一个人木讷地望向屋顶,她所有的活力似乎都随着一个个噩耗全部散尽。
尽管曾经与玉安长公主之间有些不和睦的小插曲,韩珂此時见到她,还是忍不住轻轻唤了声?母亲”。
弈凡放下背上的女娃,牵着她走近玉安长公主身边,望了一眼神情呆滞的女子,叹道:?皇姐,你受苦了。”
玉安长公主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定定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良久才伸手将韩珂拥入怀中,啜泣出声:?孩子……我的好孩子。都是母亲的错,母亲不该说那些话的,你总算是回来了……”
见母女二人和好如初,弈凡心下也稍稍安定,上前紧紧握住玉安长公主的手,道:?皇姐,有些事情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关于孩子的事,你不要过于焦心,说不定会有峰回路转的一日。”
玉安长公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泪痕染了满脸:?好……我知道了。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只要我们都还好好的,就总有翻身的一日。”
?恩?”韩珂重重点头,原是惴惴不安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下来。毕竟这初瑶郡主与玉安长公主还是血浓于水的。時间是疗伤的最佳工具,或者这正说明了这点。
?母亲,瑶儿扶你出去走走……”这屋子里都快发霉了,玉安若是再这么呆下去,她的病也别想好了,等不到翻身的那日估计就要奔赴黄泉了。
玉安木然摇摇头:?你外祖父不让母亲出去,母亲不要再做错事了,若是再惹得你外祖父生气,他会杀了你父亲的。”
弈凡俯下身子,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姐姐,默默道:?皇姐,再等凡儿一年,一年之内,凡儿一定想办法还你自由?”
?皇弟,姐姐没有看错你。”玉安长公主微微闭上眼眸,将身旁女儿的手交到少年手中,颓然笑道,?皇姐突然觉得自己好老,再也没有能力照顾瑶儿了。皇姐把瑶儿交给你,这一年,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韩珂茫然摇头。
弈凡紧紧握住韩珂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玉安长公主,道:?皇姐放心。一年之后,你恢复自由之時,凡儿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君初瑶?”
?好好……”玉安的脸上露出一抹干涩的笑意,?这样就足够了。”
从柔仪偏殿回来的時候,弈凡一直紧紧牵着韩珂的手,心中有多了一份负担。
韩珂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少年:?舅舅,你明晚有事吗?”
能有什么事?父皇几乎将他的权利架空,什么大事都不让他参与,他不过是闲人一个罢了。于是,他撇过脸,朝着韩珂微微一笑:?没事,闲得很?听说明晚是一年一度的‘河灯会',舅舅带你出宫玩?”
?好耶?”韩珂兴奋地跳起来,她要说的正是此事,想不到舅舅心中也惦念着’河灯会',可是他惦念的人却不是自己。想到这儿,方才的一团热火又瞬间被浇灭。
回到筑心小楼,先前的那两个小宫女已经将雕好的两盏河灯送了过来,河灯是用木瓜雕的,中间镂空,空心木瓜的正中嵌了两只小蜡烛,小蜡烛上雕着鸳鸯,精美绝伦。
韩珂皱眉想了想,怎样才能让两只河灯聚到一起呢?
?月彤。”
?奴婢在,郡主有什么事情吩咐?”月彤急急赶到,看到韩珂手中的河灯,喜爱得不得了。
?这宫中有没有'玄石‘?”韩珂所说的玄石,通俗的讲就是磁铁,她琢磨着若是在两只花灯底部装上磁铁,那么人为使它们靠近時,它们就会自然吸附到一起了。
?'玄石’当然有。”月彤忙命两个小丫鬟找来了两块'玄石‘。
韩珂将'玄石’小心嵌入河灯底部,将它们靠近了,它们就真的吸附到了起来。来回尝试了几遍,保证万无一失,韩珂这才酣然入睡。
第二天傍晚,韩珂便拎着两只河灯,跟着弈凡出宫,心底满是欣喜。
‘河灯会'在京城中最出名的潼湖举行。傍晚時分,潼湖之上已经聚满了男男女女,大多都是青春年少的少年少女,像韩珂这样的小孩子已经实属另类。
潼湖两岸,男女分立。男子们都站在潼湖左岸,女子们则站在右岸,各人手中都拎着河灯,想来都是为了寻觅佳偶。
韩珂牵着弈凡的手,小心翼翼将一盏河灯递到他手中,笑道:?舅舅,你在湖岸这边放河灯,我去对岸放河灯?”
?好。舅舅只希望瑶儿做得河灯能经得起风吹浪打,别一入水就沉了。”弈凡倒是没打算放什么河灯,只是想看一看民情,想不到初瑶这丫头鬼点子这么多,便接了她手中的河灯,打趣儿说道。
?才不会?”韩珂撇嘴,她都暗地里试过好多遍了,怎么舍得让到手的姻缘就这么悄悄溜走?她横眉瞪了弈凡一眼,?若是瑶儿的河灯没有沉,舅舅要给我买蝴蝶酥吃?”
?好好好?”果真是个孩子,到现在心里还惦记着吃的,弈凡不自觉又伸手弹了一下女童的额头。
?舅舅可要等我,别一个人回宫,瑶儿认不得回去的路?”说罢,韩珂又转头对着弈凡一笑:?瑶儿祝舅舅觅得佳偶?”
韩珂奔到湖对岸的時候,弈凡已经将手中的河灯放入了水中。
潼湖之上有一叶小船,韩珂丢了一锭银子给船家,朝他摇了摇手中的河灯道:?帮忙让这只花灯与对岸的那只木瓜花灯聚到一起去……事成之后,还有一锭银子?”
?没问题?放手去玩?”船家望了眼前的孩子一眼,笑得满含深意。现在的孩子,这么早就怀春,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韩珂蹲下身子,正打算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水中之時,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不祥的预感使得她仓惶回头,却见一绝子,素衣裹身,站在人山人海之中,宛如谪仙。然,女子的背影落寞而孤寂……
九十五章 你喜,我独悲伤
韩珂怔愣在原地,几番犹豫,终是没有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潼湖水中。韩珂抬头,瞧见紫昕那单薄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痕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之上,很是突兀。
那刀痕想来就是她日前自杀留下的疤痕,那么深的一道口子,想来她爱舅舅怕是深入骨髓,宁愿死也不愿嫁给别人?
韩珂撇了撇嘴,她想到自己身上也留下了一道深得无法磨灭的痕迹,而那痕迹却是别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耻辱……这与紫昕小姐脖间的刀痕,如何相提并论。即便弈凡舅舅不在意,但是要那样一个重情守礼的舅舅爱上自己谈何容易……韩珂苦涩地抽一抽嘴角,落寞地低下头去。
“小姐……你受了风寒,再这么吹冷风会受不了的。”紫昕身侧的贴身丫鬟上前,伸手为她披了见紫色的披风。
“不要。”紫昕侧过头,避开了丫鬟的搀扶,将身上的披风复又脱下,丢回丫鬟手中,“他说过,白色是最美的颜色。只要我一直穿着白衣,他总能在人山人海中找到我的……”
紫昕微弱的声音传到韩珂耳畔,韩珂的心猛得一瑟缩,愧疚感油然而生。虽说紫昕小姐是为了逃避婚事才选择自杀,但自己的一番话到底是伤害到了她,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决然……U72l。
“小姐,你别犯傻了?你要嫁的人是八皇子,不是睿王殿下?”丫鬟垂眉,又道,“虽说八皇子天生痴傻,但小姐曾经为了拒婚而毁容,有这样的前科……能够配婚八皇子也算不错了。”
“为什么一定要成婚呢……让我天天陪着他也好,就算不能天天陪着他,能看看他写的字也好……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一封信都不肯回,还要将我的画悉数退还。”紫昕愁容不展,单薄的身子好似随時都会被风吹跑。
舅舅没有要退还你的画卷……韩珂的心底越发内疚,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
“紫昕小姐。”韩珂低低唤了一声。
吴紫昕回头,并没有在意韩珂先前的无礼,微微笑了笑:“是初瑶郡主。”
“我来是要告诉你,我舅舅是喜欢你的……那日的画是我自作主张退还给你的,与舅舅无关。对不起。”韩珂总觉得需要向紫昕小姐解释清楚,否则一辈子心里难安。
“没关系。”吴紫昕扯了扯嘴角,苦涩一笑,“其实你还和他还又有什么区别呢。他那样的姓子,我太了解。”
“那你要怎么办。真的嫁给那个八皇子吗。”韩珂听说过那个八皇子,八皇子萧祉乃瑜妃所出,天生痴傻,但皇帝萧墨却对他疼爱有加,大约是因先天缺陷而格外疼惜。要仙人般的吴紫昕小姐嫁给痴傻之人,的确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韩珂很为她不平。
“初瑶郡主,求你帮帮我家小姐?”吴紫昕身边的丫鬟朝着韩珂猛然跪下,“你去跟睿王殿下说说,求他劝劝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已经准备好了鸩毒,打算大婚当日,一杯毒酒,一了百了?”
鸩毒。便是前世电视剧中提及的鹤顶红,印象中此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闻此,心惊不已,看不出紫昕小姐竟是这般痴心之人?
“可是……可是舅舅未必会听我的。”韩珂的声音小下去,一部分原因是弈凡的心思深沉、叫人猜不透,另一部分原因她真的舍不得将这么好的舅舅拱手让人。
“那我家小姐必死无疑了?”丫鬟仓惶落泪,扶了扶紫昕小姐瘦弱的身子,道,“小姐不要担心,黄泉路上,有双儿给你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