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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吗??匆匆进门,准备好鲜卑族服饰的阿砚觉察到小郡主的异常,忙上前询问,“是主人出什么事了吗??
韩珂没想到会被人撞见,双颊羞得通红,口中只得支支吾吾道:“没什么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阿砚像与她较真似的,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只是等这服饰等得急了??韩珂一把抢过阿砚手中鲜卑族长裙,朝着自己身上胡乱套?
阿砚忍俊不禁,待韩珂的脑袋从袖口露出来,他才嗤笑出声:“郡主,你穿裙子的方式……?
“怎么了??韩珂瞪着一双轻灵的眼眸望向他?
阿砚干咳两声,伸手将她的脑袋从袖口按下去,又从领口拎出来,替她理好裙摆,才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你穿裙子的方式,比较特别??
韩珂尴尬得望了望自己的衣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方才阿砚突然进门,她真是吓了一跳,太紧张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连裙子都穿得乱七八糟?
“郡主……?阿砚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久久不能离去,也难怪楚黎对查绪儿难以忘怀,这鲜卑族的长裙将韩珂娇小的身躯衬得更为灵动,那民族风别致的花帽更是将韩珂的圆圆脸修得细长,原先只能算得上清秀的一个人,瞬间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小妖女,谁人不心动?
“怎么了??韩珂却一脸好奇地望着阿砚,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个一向寡言的影守,直到阿砚的侧脸也似火烧云般羞得通红?
韩珂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照了照镜子,对这样的改变颇为满意?换了件服饰,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完全变掉,脱去了娃娃脸的稚气,别有一番风韵?
“阿砚,我要你收买的人,你做得如何??韩珂问?
“一切都已布置妥当??阿砚默默低下头去,他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伙子,见了漂亮姑娘,谁人不思春?
“很好,我现在就去见楚黎??韩珂抿了抿唇,走到少年床榻边上,轻轻叹息了一声,双手合十道,“舅舅,你一定要保佑瑶儿,保佑瑶儿完全记下倾城的舞步?不要让楚黎看出破绽??
说罢,韩珂转身,推门出去?
萧焱正杵在门前赌气,也不知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了,居然对他不理不睬,是不是只要叔父一回来,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丫头??萧焱朝着韩珂叫了一声,韩珂却恍若未闻?
阿砚跟在她身边,撞见萧焱便笑道:“皇长孙定是认错人了,这位是姑娘只是与初瑶郡主长得相像而已?她是雪域的格桑花,查绪儿小姐??
“查绪儿??萧焱长臂一横挡在韩珂面前,眼前的人分明与那丫头长得一模一样,阿砚为什么称她为“查绪儿??
韩珂告诫自己要镇定,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萧焱淡淡一瞥,清冷的目光令萧焱掌下一颤,忙收了手?眼前的女童确实与那丫头拥着极为相似的容貌,可两个人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那丫头目光澄澈单纯,不会像她一样狠绝冷厉?那丫头从来都喜欢素朴的衣衫,不可能穿这种花花绿绿,全身集齐了五彩颜色的异族长裙?那丫头特别爱惜自己的一头黑发,怎么舍得将它们弯成发髻藏在那斑斓特别的花帽之中?
“皇长孙殿下,是??韩珂挑眉望了望他,用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眼光?
萧焱下意识得撇开视线,强自镇定问:“正是在下?姑娘有什么话要说??
韩珂一声冷笑:“我只是想请您让开,您挡了我的路??
眼前的女孩给他一种莫名的压力,萧焱忙朝她笑笑,让开一条路来?
走开了几步,韩珂才回头问阿砚:“焱哥哥,他认出我了吗??
阿砚摇摇头?
韩珂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揽了揽遗落在花帽之外的几缕发丝,“如果连萧炎也认不出我,才与我相处几日的楚黎,必然也认不出我??
阿砚却道:“楚黎确实与郡主只相处了几日,但他与查绪儿小姐却相处了好几个月?郡主当万分小心??
韩珂沉声:“我明白的??
姜云歌已经失踪过一次,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楚黎也住在了西苑?他的势力遍布了整个西苑,相信连苍蝇都无法从他眼皮底下飞过?
韩珂一番傲然姿态来到西苑,吩咐阿砚藏起来之后,才大大方方地走向楚黎的房间?在他门口犹豫片刻,故意踢翻了脚边的花盆,然后仓惶逃入院中?
院落之中是阿砚事先买通赵府侍卫为韩珂准备好的琴师,韩珂朝着琴师稍稍使了一个眼色,琴师便开始弹奏?
幽美的旋律响起,韩珂的云袖轻摆招蝶舞,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韩珂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琴音声声若泣,恰在此時,韩珂灵敏的双目感觉到有脚步声逼近,如她所料,楚黎果然被惊动,一路跟着她来到院落之中?
此時,天空中万里无云,就像是在云中以北的雪域,那种感觉让楚黎联想起与查绪儿在雪域嬉戏玩耍的日子?
韩珂的目光時不時瞥向楚黎,见他看得入神,便跳得更加卖力?
琴声愈发急切,很快便进入了?
她瘦小的身影引颈高歌,歌声清亮,杳然如空谷清音,足尖点花,翩然起舞,纤手微展,飞如倾城,大袖扬空,跃如游龙,长发如丝,半遮玉容……
这个无垠的天地是她一人的舞台,她长袖挥舞,踏云逐风,那般的潇洒无拘,如清莲临风,灵秀飘然?却似有千株紫芍纷纷绽放,灼灼妍华摄目?姿色绰约,莲步轻踱,举手投足间尽是柔情?轻纱随风而动,宛若花中之仙,夜间之灵?轻移莲步,扶风,凌波踏水,飘然而来?
再后来,韩珂感觉到楚黎已经看得入神,她也慢慢体味了倾城舞每一个舞步之间的精妙,干脆朝着天空肆意地扔开了头顶的花帽?
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一曲结束,韩珂旋身来微喘,俏颜粉黛?
“查绪儿……?楚黎看得如痴如醉,怔然出声,伸手想要触及眼前那个似有若无的幻影?
眼见着他逼近,韩珂冷冽的眸光怒目而视,随即推开了他伸过来的双手,想要往回奔,却没走几步,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查绪儿……真的是你,是查绪儿?你睁开眼看看,我是刘楚??楚黎的生母贤妃姓刘,出门在外,为掩人耳目,他正常随母姓,遇见查绪儿的時候,他用得便是这个化名,以至于后来未能来得及告知她他的真名,两个人这才失散?
韩珂事先服下了阿砚交给她的秘药,剧烈运动之后药姓发作,正巧在楚黎面前晕倒?
“查绪儿,你说话?为什么不说话??楚黎探了探她的脉搏,这才发现女童已然休克,瞬间一种惊慌感遍布了他全身,他将她仓惶地搂在怀中,一面往屋子里冲,一面高声喊着,“传太医?快传太医??
韩珂就好似一个没有生命地搪瓷娃娃,静静地躺在楚黎的床榻上?
楚黎守在她身边,一刻也不敢离开,直到太医匆匆赶来?
太医是前两日方才跟着楚黎进入赵府的,在宫中混了些年,治得都是风寒感冒那样的小病,每每遇到重症,他都束手无策,所以郁郁不得志?今日,有人为了指了条明路?
太医伸手为韩珂把了把脉,故作深沉,朝着楚黎磕了一个响头道:“禀王爷,这位姑娘犯得是畏寒之症,并不好治?此病,時睡時醒,看似没什么大不了,但不经意中就可能要了她的姓命?微臣开一服药,只能暂時压制她体内的寒姓,王爷还要另想办法才是……?
“你快去??楚黎急躁得很,一听查绪儿患了急症,心中极为后悔将唯一一粒莫茸用在了素昧平生的初瑶郡主身上?
约过了半个時辰,太医带着丫鬟,将事先煎的药送进来,喂韩珂俯下后,韩珂果然转醒,皱眉望着楚黎问:“怎么又是你???
楚黎的脸上终于微微露出了笑意,这确实是她的查绪儿,她对他充满了厌恶,并且喜欢将这个厌恶感发泄出来?
楚黎望了一眼身侧的太医,静默道:“我们出去说话??
不用猜,韩珂也知道他们要出去说些什么,大抵都是关于查绪儿的病情云云?
一出门,太医便伏跪在地:“王爷,那位姑娘的病老臣实在是有心无力,畏寒之症需要以‘冬茗’入药,放眼望去,整个司幽国也很难找到一株冬茗啊??
“冬茗……?楚黎默默念了一声,唇角抿成一线,旋即转身,“备马,本王要进宫面圣??
待到楚黎走后,韩珂这才松下一口气,迈出西苑,回东苑照顾舅舅?
走到弈凡的屋子门口,萧焱还干巴巴的守在那里?韩珂心想自己用的还是查绪儿的身份,便不与他说话,兀自进了屋中?
萧焱静静地望着那个背影,嘴角微微勾起,方才的疑惑一扫而空?明明看着丫头进去,怎么可能出来的是查绪儿?那丫头还是一贯的古怪,可她爱拽裙角的坏习惯总是改不掉?
既然她要玩,他也不拆穿她,配合着她演完整出戏?
韩珂刚进屋子,月彤已经等候多時?
月彤手中拿了一副画卷,递到韩珂面前,皱眉道:“有人将这幅画送到门口,指明了要交给王爷,可王爷还在昏睡,郡主觉得……?
不等她说下去,韩珂接过那幅画,小心翼翼展开,美艳的牡丹图映入眼帘,却令韩珂惊恐不已?
这画上的牡丹,红色的花瓣中夹杂着一点白,分明与舅舅藏在墨台的那副牡丹图上的牡丹是同一株……
虽然姿态各异,却看得出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谁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