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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急忙忙说了一通,就想快点消失,他是知道的,母后与皇祖母一谈到孩子这个话题是需要过好长时间才能停下的。
皇太后见他这个急样子,便笑骂了几句,就准他离开了。
若庸本想直接出宫,却又碰见了父皇身边的陈总管,说是要召见他。
到了御书房,听父皇说的也还是楚家的事。说是楚无波病重,让他带些药去瞧瞧。
在皇上这一面看来,这无波好不容易把左州府的事情解决了,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儿子把人家的宝贝女儿不声不响地收了小。
他们再是天家,也觉得有些亏欠这左相。
若庸面上应了,心里却知道楚无波怕是不会见他的。想起那些事,一时又心烦起来。
皇上见这儿子应了,却傻立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动作,便佯怒道:“还不快去,在你皇祖母那儿教训还没听够?”
“是,儿子告退。”
若庸收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心事,做了个告退礼便出去了。留下皇帝在那里感叹,他这个儿子还真不是经国的料儿。
若庸本急着出宫门,这个时候却又不急了,先打发了思齐代他去楚府探视,自己回了一趟出宫前居住的长阳宫。
不管见他进来一路请安的宫女太监,若庸直接去了卧室。
男人趴在床上翻翻找找,好一会儿才打开了几年不曾开过的夹层开关。从他那床的夹层里取出一个玉石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对儿玉镯。
这玉镯还是早年间番邦进供的,妙就妙在这玉镯内有若隐若现的玉花。一只里像是徐徐绽放的,另一只里则是完全盛开的,层层叠叠的,很好看。
当时他一见了这玉镯就向母后要了来,暗自打算着等找到了她,就送给她。为此他还被父皇母后嘲笑了好长时间,说他才多大啊,就想着给媳妇放东西了。
当初的笑言犹能记起,没想到今日却是这么一个场景。都怪那该死的雾,让他不能看清她的样子。
心中虽然有些戚然,但他的一双眼中还是含着温柔的笑意。命宫女找了丝绢,把一对玉镯包了起来,男人就小心翼翼地放在胸襟里,怀揣着走了。
思齐被打发去了楚府,若庸也没让宫里的马车送,半带着轻功,脚步轻快地越过了皇城西门。
若庸出了宫门走没多远,就有一个小厮在路边候着,迎着他见了礼便道:“王爷,我家少爷特意在酒楼置办了一桌酒席,请您过去呢。”
若庸虽不大记人,但对黎家的下人还是很熟悉的,眼前这个小厮正是黎家二少爷黎莫琰身边的人。他与黎莫琰也很合得来,见他派人来请,心中也不太惊奇。
“说什么事了吗?”若庸想推拒了,便问道。
“今日是我家少爷的生辰,特地安排了酒席宴请好友的,少爷说您若不去,他就亲自来请了。”
“本王回府一趟,就去。”若庸想先回去把这镯子给了蕙绵,再去那里应酬一下。
尽管他不喜欢这些应酬场面,但以往只要是黎家请的,他都会去的。
“王爷,我家少爷也派人去请了楚小姐,少爷说怕您惦记着。”
小厮在心里暗赞自家少爷想得周到,面上却并没有少了一丝恭敬。
若庸听说也去请了蕙绵,马上就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这黎家是要借此机会,给她难看了。怕蕙绵先他到了酒楼,会被欺负,他二话没说就上了马车跟着那小厮走了。
蕙绵这个时候,正在太阳下面看那一窝才出壳的小鸡啄食呢。小鸡是她和若庸在郊外游玩时碰巧了见的,就买了来。
那户农家正发愁这被母鸡偷偷抱出的一窝小鸡怎么养活呢,如今都要入冬了,哪知道那母鸡还有抱窝的心思?
虽然这一窝小鸡不多,只有五个,但是养不活的话还是觉得可惜。
正巧就被路过人家门前的蕙绵看见了,当时就喜欢的捧着一只毛茸茸的黄球儿不舍得放下。
这一家正临了大路,常常会见些路过的贵人,一见蕙绵与若庸这身打扮就欣喜异常。那农妇见蕙绵那么喜欢,想着他们大户人家不在乎那几个钱,便极力向蕙绵推销。
蕙绵只好捧着黄球儿看向若庸,若庸还真没见过她这眼巴巴的眼神儿,也就同意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东西,也觉得稀奇。
所以两个人回程时,若庸就提了一只装小鸡的竹篓,蕙绵则是在手中捧了一只。
这几日来,蕙绵一直很尽心的照顾几只球球般的小鸡仔。
她正把些煮好的小米放在手心里喂球儿时,听见门口传来卓越、卓凡有些严肃的阻挡别人进来的声音。
她知道若是楚家的人,他们两人是不会拦着的。不过,除了楚家的人,还有会谁来找她,难不成又是黎莫如?
蕙绵猜测着,就走了出去,却见到了一个并不认识的男子。
那人一双剑眉很是传神,让人见之难忘,五官也因为这双眉毛而增色不少。
“请问你是?”蕙绵仔细打量了下又觉得他有些眼熟,以前应该是见过的,心中一面猜测,一面就问了出来。
“楚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黎莫琰,我们之前也见过的,只是近年来不常见而已。”
原来是黎莫如的二哥,看他说话间的气度,倒也非凡。
“请问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蕙绵想起了这个人,心中一凛,也难怪卓越、卓凡为难着不让他进来了。不过他这突然登门,还趁着若庸不在的时候,会有什么事?
“在下今日生辰,在乌焉楼摆了宴,宴请好友。楚小姐,可否赏在下这个面子?”黎莫琰跟他的父亲倒是不同,一双眼睛在说话时总含着笑意,让人不经意间就对他放轻了戒备。
对于这个人,蕙绵并不太了解,只是知道他总管着京城的兵马粮草,是专管后勤工作的。如今她又这样和若庸在一起,外人可能不大清楚,但黎家的人绝对不会不清楚。
蕙绵一时猜不清这人的用意,反正绝不会只是宴请那么简单。
“楚小姐莫要有什么疑虑,若庸现在可能早已经到了呢。”见蕙绵迟疑,黎莫琰又马上说道。
见他这样说,倒像是自己胆小怕见光似的。况且又是青天白日的,他也不能怎么自己,蕙绵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卓越、卓凡要跟着同去,黎莫琰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夏香要去,却被他阻止了。蕙绵见卓越、卓凡都在身边,也就没有非要带着夏香。
黎莫琰这边,看着蕙绵上了等在一旁的马车,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明显了。
他身为武将,才能谋略都不比流风差,又在外带过几年兵。没想到回到京城,却只给了他这么一个闲差,还要处处受流风的辖制。
父亲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这个差事也不错。但是黎莫琰却并不是那种甘于闲淡之人,他要的是在事业上功成名就。
他也明白,因为父亲在处理事情时的不留情面,他们黎家是多多少少被皇家所顾忌的。他们家,远不如楚家受皇上的信赖。
因为这一点,他就很不喜欢楚家的人了。再加上知道了母亲曾经与那楚无波有过婚约时,楚家在他心中就更像一点忌讳了。
本来妹妹与若庸订了亲事,楚家又一连串的出事,他们家显然要高过楚家一截来。但是中途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而这黎莫琰自小又是最疼妹妹的一个哥哥,早就想找机会将蕙绵从若庸身边弄走了。
前几天他偶然见了在青楼买醉的流风,上前问候了一下,倒是从他的醉言醉语中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又联想起了早前有传他曾在宫里吻了蕙绵的事,黎莫琰也就明白了几分。
没想到这多情种子也能变成痴情汉,不是天赐给他良机吗?
黎莫琰的脑子里,从不会缺少了这些挑拨离间的计谋,所以他今日也特地邀请了流风,也特地与他说了些蕴含丰富的话。
其实若不是姓萧的那小子那么痴情于如儿,他倒是更想利用他的。不过,这女人也与流风有过那么件可疑的事,他就不信若庸心里没有一点猜疑。
黎莫琰也坐在了马车里,时不时地看了蕙绵一眼,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计对她毒了些。
若庸啊,你就算不在意她曾经被别人毁了清白,还能不在意她在是你的女人的时候与别人不清不楚,更甚说是有了什么?
当日在他的逼问下如儿吐出了实情,那时他心底还为这个女人掠过一丝可惜,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面对这么个“不老实”的女人,他就不信听了他那番话的流风能忍得住?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蕙绵被对面男人时不时的带着笑意的一眼,弄的心中很不舒服,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有,相反,楚小姐貌美如花,倒是让人,心痒难耐。”
黎莫琰本就有些看不上蕙绵这样的女人,再加上刚才心中的一番思虑,这时候说出的话也带着调戏和不尊重的味道。
“你是什么意思?”听了这话,蕙绵朝马车门口坐了坐,有些严厉的问道。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一脸笑意的要与她同乘一辆马车没有好意。
“抱歉,我说话常是这么没遮没拦的,你不要介意。”
黎莫琰马上道歉,却没有几分认真。
蕙绵目光盯着车壁,也不再理他。
到了下车时,他先蕙绵下来,转个身就伸出手,意思是要做一把绅士。蕙绵总觉得他的笑里含着嘲讽,没理他,从另一边下了车。
“在下已经道过谦了,楚小姐还不肯原谅我吗?”他跟上蕙绵,仍旧笑着道。
“没有”,蕙绵回了两个干脆利落的字,便快步进门了。
黎莫琰看着那女人的背影,再次笑了笑,若不是威胁到妹妹,他倒也想领略一下,这个女人